屋裡的溫度明顯比外面低上五六度,除了隔熱外,劉遠知道,很大的原因就是這裡引穢,就像剛才無意識,憑著本能飄來的小鬼一樣。
陰氣重,溫度自然會低。
「要不,我們走吧,這裡沒什麼好看的。」
胖子一進來,手臂都起雞皮疙瘩了,又聽說是是死人住過的,裡面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一點看頭都沒有,就叫嚷著走了。
「走吧,走吧,這裡是沒什麼好看的。」張大軍好像也不願意在這裡多待一樣,附和著胖子說要走。
劉遠裝著沒聽見,指著那只紅色的繡花鞋奇怪地說:「老大,怎麼只有一隻鞋的?」
空蕩蕩的香案上,擺著一隻紅色的繡花鞋,在深夜裡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胖子不自覺地身劉遠身邊靠了靠。
「這個~~這個~~」張大軍好像不想說,又不想說謊話騙兄弟,猶豫了一下,小聲地說:「我要是說出來,你們不要笑我啊。」
「老大,我們是兄弟,哪會笑你的呢。」劉暉好像也想聽故事,出言說道。
劉遠和胖子也連連搖頭,說保證不會笑話他。
「是這樣的。」張大軍醞釀了一下,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這個是我奶奶留下來的,不過不是她穿的,而是~~~她打小人的工具,以前這裡附近很多人都找我奶奶打小人,我爸說這鞋養活過全家,就留著作個念想,好了,我說了,你們不會笑話我吧?」
打小人?工具?
難怪張大軍有點吞吞吐吐,現在是科技昌明的年代,家裡有個人從事這些學生眼裡封建迷信的事,的確有點掛不住面子,說不出口。
劉遠和胖子知道張大軍說的是什麼,不過劉暉是北方人,並不知道「打小人」是什麼回事,有點奇怪地問道:
「老大,什麼是打小人?遊戲來的嗎?」
張大軍想了想,搖搖頭說:「就是打那些看不順眼的人吧,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
「剛巧我知道,我給你解釋吧。」劉遠笑了笑,就開始給劉暉解釋:
「打小人是南方,特別是粵、hk比較流行的一種發洩的方式,相傳很久很久以前,有個大山裡的小山村,每到驚蟄這個時節,就會有一隻白虎跑到村裡作惡,咬傷人,偷吃豬牛羊,後來有個智者想出一個辦法,就是每逢到了驚蟄這天,家家戶戶都在門口掛一塊豬肉供白虎享用,這樣它不會咬畜傷人了。」
「這樣,人和白虎都相安無事,後來有個想不勞而獲的懶漢,有一年偷偷把大家門前的豬肉偷走,拿到鎮上賣,白虎吃不到肉,又咬畜傷人了,後來大家發現了這件事,因偷肉的那個人姓余,是村長的叔叔,在村長的包庇下不能把他怎麼樣,於是大家剪了個紙人說是他們,用鞋子來打來洩憤,那個餘字拆開就是《人二小》三個字,剛好是二小人,打著打著,就變成了打小人了。」
劉暉聽得連連點頭,老大和胖子也大讚劉遠知識淵博。
劉遠指著那只繡花鞋說:「後來,發展成在紙人上寫上想罵或想咒的人的名字和生辰八字,用鞋子拍打它,有口訣的,好像~打你個小人頭,等你有氣訂透,日日去撼頭。打你個小人面,等你全家中**,成世都犯賤……等等」
「不過呢~」劉遠話風一轉:「打來拍打的鞋不能用普通的鞋,而是用死人穿過的鞋去打,這樣很邪的,我聽說要是留在家裡,家裡的人都不會行好運的,運氣差,全家倒霉。」
劉遠說話間,眼角卻瞄向門外,他早就看到張家夫婦悄悄地站在門口,估計是好奇吧。
「我就說了,不要那雙鞋子,現在你信了吧。」果然,劉遠剛說遠,張媽就衝了進來,指著那雙鞋就生氣。
張爸有點不知所措地走進來:「不會吧,也就是一個念想的物件,誇張了吧。」
胖子很認真地說:「叔,不是這樣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要是真想念的,逢年過節的,多燒點紙錢或多上點香就行了。」
劉暉靜靜的,沒說話,而張大軍也說話了:「爸,不要這個了吧,聽老二這麼一說,我們這段時間,一個接著一個倒霉,現在想想都有點怕怕的。」
大家都這樣說了,張爸也沒什麼好說了,自己也有幾分相信,再說了,這個又不是傳家寶,連連點頭:「聽你的,不要了。」
張媽好像看到救星似的看著劉遠:「小劉啊,你知道這麼多東西,肯定知道怎麼處理這鞋子的吧,快告訴阿姨,要不然,我晚上睡覺都不好了。」
晚上睡不好?估計你就沒睡過多少安穩的覺。
劉遠抓抓頭,有點為難地說:「我也是聽老人說的,也不知真假,聽說把它燒了,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張媽聽完,二話不說,找了兩根小木棍拿它挾起,扔在堂前的天井裡,架起一些柴火就把它燒了起來,只是幾分鐘,張家的最後一處不吉利的東西己經煙消雲散,眾人感到燒完後,整顆心好像都放下了,而劉遠則看到,一個小鬼在哀號中魂飛魄散。
當然,這些他不會說出來的。
劉遠不作聲息,只是略施了幾個小計擺平了,張家不知道,只是一天之間,劉遠就完成了把養魂地一般的凶宅還原為吉宅了。
為了兄弟嘛,也是功德一件。
晚上有點悶熱,張大軍家裡只有一台舊風扇,於是在地上搞了一個大通鋪,點上蚊香,四人一邊喝著從村口小店買回來的啤酒,一邊打牌,別提多爽了,後來喝著喝著,幾個人就熟睡了過去。
「突突突~~」早上劉遠一陣轟隆聲吵醒。
「媽的,誰這麼早就這麼吵啊?」劉遠一邊打著呵欠,一邊罵道。
張大軍也睡眼惺忪地坐起來:「這是拖拉機的聲音,我們這裡公路小,大車都進不來,只有拖拉機能開進來,怪了,最近沒聽誰起房子啊,來拉什麼呢?」
胖子本來還在睡的,聽到後一下子站起來:「壞了,估計是我爸來拉龍眼木了。」拿出手機一看,早沒電了,也忘記充了。
一聽到是胖子他爸來拉木了,眾人忙起來,走出去一看,果然看到周大柱正在別人的帶路下,朝張大軍家走來。
「爸,這裡,我們在這裡呢。」胖子看到爸爸來了,忙大聲叫著。
周大柱聞聲住這邊看了一下,看到劉遠,對他笑了笑,然後指揮拖拉機往這邊跑來。
「胖子,叔來這裡拉龍眼木?你什麼時候打電話的?沒看到你電話啊?」劉遠奇怪地問道。
胖子得意地笑了笑:「我辦事,你放心,就是昨晚你洗澡的時候打的,我爸一聽到是你的事,二話不說就來了,看這天色,估計天還沒亮就出發了。」
果然很上心。
周大柱先是當場數了三千八百給張大軍的爸爸,樂得他差點沒笑出來,別看只有三千多塊,一個農村的貧困家庭,一年也不一定能省下三千八呢。
吩咐工人把木抬上拖拉機,周大柱笑著向劉遠的方向走來。
「叔,麻煩你了。」
劉遠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哪有什麼高價收這些龍眼木的,只不過是一個借口而己,最難得的是,周家父子這麼配合,周大柱還親自來拉這木頭了。
看他高興的樣子,張家人一點破綻都沒有發現,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兩個都是影帝級的人才。
「哪兒的話,自家人,不要說二家話。」周大柱連連擺手。
黑木老道還有劉遠對自己全家都有再造之恩,光是這一點,就是讓他傾家蕩產,周大柱眼都不眨一下,何況這些小事,再說了,劉遠可是大有能耐的人,他在身邊,就像有個陸地神仙在保偌著自己。
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情啊。
「對了。」周大柱問道:「小遠,這兩根木怎麼處理,你要怎麼用?」
劉遠笑了笑:「其實對我沒有什麼用,幫幫同學而己,不說這個了,你嫌麻煩,直接扔給那些鋸木廠,要是不嫌麻煩,就把它們埋在先人的墳墓邊,木的兩頭各纏一條紅布,一左一右,相隔三丈三,估計,有點作用的。」
這是一個古老的提升後世氣運的一個方法,叫抬龍橋,很少人知道,條件也有點苟刻,就是要這種吸了陰氣的龍眼樹才行,不過這才十多年,氣候不足,有多大的效用,還真的不好說。
周大柱眼前一亮,馬上說:「好,好,不麻煩,不麻煩,我剛好閒得發慌呢。」
好像意味到什麼一樣,現在對劉遠說的話當成金科玉律了,聽說有用,說什麼也要按他的話做了。
等周大柱帶著人屁顛顛地走後,張媽高興地把三張百元大鈔塞到胖子的手裡,連說胖子是貴人,一來就為他們帶來好運,胖子也笑嘻嘻地收下,說是托阿姨的福,兩人好像有相互吹捧的味道。
「老四,老大去哪了?」
張暉有點興奮地說:「去村長家借槍了,不知能不能借到,要是借到,我們吃完早餐就到山裡轉轉。」
「不是槍都被政府收了嗎?還有槍?」劉遠小聲地問道。
「這裡偏,聽說有山豬什麼的,有桿槍方便點,警察也就眼一隻眼閉一眼,法律是死的,人是活的,真有點興奮,好久不摸槍了。」
張暉搓搓手,好像手癢了一樣。
劉遠聽了,心裡一個激靈:這個老四,夠神秘的,又會正宗的軍體拳,聽他這麼說,估計經常玩槍吧?家裡有人當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