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讓田蜜的額頭上不禁滲出一層冷汗(偵情檔案二20章節)。
齊冰在這件事上顯然也撒謊了(偵情檔案二20章節)!雖然現在只是她弟弟的說法,還沒有到精神病院去進一步求證,但從她之前的種種表現來看,田蜜更傾向於家人的說法,畢竟家裡有個抑鬱性的精神病人已經夠頭痛了,實在無法找出什麼理由會讓她的家人造謠自己的親姐姐是狂躁型。
把齊冰交給她弟弟的時候,她的表現看起來還算平靜,臉上的表情木訥僵硬,被弟弟攙扶著,慢慢的走出重案組辦公室,臨走的時候齊冰弟弟一直不停的道歉,齊冰沒有任何反應,甚至還有些不耐煩,示意他趕快離開,不要再繼續浪費時間。
齊冰這個定時炸彈一樣的人物總算被家人帶走了,這讓墨竇和田陽大大的鬆了口氣,田蜜卻沒有,她覺得齊冰人雖然走了,卻留下了更多的疑問。
她現在的精神狀態到底是正常,還是不正常?
她為什麼時而表現的很神經質,時而又異常的理性?
她為什麼要刻意隱瞞自己精神病的類型?是單純的不想讓其他人畏懼自己,還是另有其他原因?
她絕口不提吳志達對她這個生母的冷淡疏遠甚至敵意,到底是出於對孩子的原諒,還是因為別的緣故而一心不想讓人知道?
她一口咬定桂秀琴是第三者,導致了自己婚姻的破裂,這到底是事實,還是她自己的主觀臆斷?這件事又和她回去試圖與吳亮復合是否有關?
對於她的執著,吳亮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態度?
昨天晚上她說自己在家中獨自看電視,還說出了電視劇的情節,這樣的證明。真的站得住腳麼?
這一連串的疑問彷彿連成了圈,圍繞著田蜜的腦袋轉呀轉。
疑問是必須要找到解答的,只不過不是現在。在沒有拿到屍檢報告之前,除了給相關人員做筆錄之外,他們並不能做更多(偵情檔案二20章節)。
而屍檢報告。田陽卻給了她一個答覆——趙法醫說,今天晚上是不可能有結果的。最快也要等到明天。
齊冰離開重案組的時候,就已經遠遠過了下班時間,既然等不到屍檢報告,再繼續耗下去也沒有意義,大夥一商量,決定下班回家,好好休息。養精蓄銳。
田蜜回到家之後,大腦也始終處於高速運轉中,齊冰給她留下的那些疑問讓她覺得十分困擾。
同樣身為女人,田蜜捫心自問,當一個女人被自己深愛的丈夫狠狠傷害過之後,整個人生都被顛覆了,好不容易掙扎著回到原本的正軌上,卻發現過去希望的那種生活,幾乎成了奢求,丈夫與自己離婚後又再娶。日子過的有聲有色,自己的親生兒子對生母不理不睬,疏遠冷漠,自己這個原本的「主角」。已經淪為了路人甲,只能遠遠的旁觀原本屬於自己的孩子,屬於自己的丈夫,和另外一個女人成了一家三口,一個整體。
在這樣的情況下,難道她還真的能懷著那麼執著的愛意,想要和對方復合麼?
她沒有談過戀愛,更沒有結過婚,完全談不上什麼經驗,甚至無法設身處地的把自己放在那個位置上去想像。
不過她可以用別人的類似經歷來套用。
比如說,陸向東。
陸向東不也是這樣麼,父親的突然離世對他造成了打擊,緊接著母親匆忙拋下他獨自改嫁,這讓他的境況更加雪上加霜,因為母親的這一行為,他的生活變得顛沛,原本該有的安定、溫暖,都不復存在,只能奢望。
好不容易到了上大學的時候,懷著希冀想母親求助,母親答應付給他學費,卻是為了買斷親情。
同樣是被自己原本最摯愛的家人顛覆了過去的生活,讓自己的人生軌跡偏離了原本的方向(偵情檔案二第二十章被拒內容)。
那麼,陸向東在終於克服重重困難,取得了學術成果,開始立業,安穩下來之後,有試圖極力討好母親,希望她重新和自己像兒時一樣變得親密麼?
如果他真的這麼做,陸母恐怕睡覺都會笑醒吧!
可惜他沒有那麼做,或者說,正常人都不會那麼做。
在經歷了這麼多傷害之後,能夠壓抑住負面情緒,沒有付諸於報復,這就已經很不錯了,陸向東能做到的程度,常人未必都能夠做得到。
難不成齊冰的覺悟比陸向東更高?心理素質比陸向東更好?
這個問題,田蜜持懷疑態度。
想到這裡,田蜜煩躁的從床上坐起來,打從吃了飯,她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在床上翻來覆去,滿腦子都是這些疑惑,心裡還隱隱覺得有些什麼別的事情,剛才想到了陸向東,她忽然意識到,困擾自己的除了案情之外,另外的部分是什麼。
就是他!
不能不承認,缺乏付諸實施的勇氣是一回事,墨竇早上的話成功的讓自己動了心思這就是另外一回事。
不敢做不代表不敢想,一旦想法產生了,那種付諸實踐的願望就會和自尊心互相撕咬,讓人心煩意亂。
最終,在翻來覆去掙扎了很久之後,對陸向東想法的好奇戰勝了羞怯。
我只是想試探試探而已,又不是真的打算倒追!田蜜在心裡這樣安慰著自己。
決定了的事情,她一向喜歡一鼓作氣,趁著勇氣的熱度還沒有下降,田蜜迅速拿出手機,撥了陸向東的電話(偵情檔案二第二十章被拒內容)。
快接起來呀,趁著我還沒有緊張的掛斷電話!
別接!先別接!再給我一點點猶豫的時間!
電話每響一次,田蜜心中就不由自主的矛盾一次,盼著他快點接,又有點怕。
嘟——,嘟——,嘟——,嘟——。
她從來沒有試過。打電話也會這麼心如擂鼓。每一個聲響,都好像一個小錘子敲在她的心頭,讓她的心猛跳一下。每一個聲響又都好像那麼綿長,足有一個世紀一樣。
終於,就在田蜜幾乎要燃盡所有勇氣掛斷電話的時候。陸向東終於接聽了。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清醒,也很平穩。既不像是睡著了剛剛醒來,也不像是因為什麼被什麼事情耽誤了,因此才遲遲沒有接電話。
田蜜一瞬間在心裡產生了一種直覺的猜測,他其實一直都在電話跟前,只不過眼睜睜的看著電話上自己的電話號碼閃爍,就是不想接。
這個瞬間念頭讓田蜜心裡有些發澀,隨即她又告訴自己。別胡思亂想,沒準兒是手機開著靜音,所以之前沒有看到也說不准啊!
「喂,什麼事?」陸向東聲音聽起來很平淡,平淡的幾乎讓人覺得有些疏離。
田蜜裝作若無其實的樣子,問:「幹嘛呢?」
「沒什麼,你有事麼?」
又是這樣,好像說沒事就會被指責浪費他的寶貴時間一樣!田蜜暗自咬牙。
「我也沒什麼事兒,所以想問問你有沒有空出去坐坐(偵情檔案二第二十章被拒內容)。」
「時間不早了,算了吧。有什麼事電話裡說也一樣。」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出師未捷身先死麼?田蜜對著手機有些啞然。才剛剛鼓起一點點勇氣,連倒追都還沒干實施,只想試探的發出邀請,就被人直接拒絕了。這讓她原本就不多的勇氣幾乎消散殆盡。
只是電話既然已經打出去了,總不好這麼就掛斷,也多虧隔著電話見不到面,才讓田蜜能夠硬著頭皮繼續講話,而不是落荒而逃:「其實倒也沒什麼太重要的事情,就是被案子煩的,想隨便聊聊天。」
「聊天?你確定自己真的找對了人麼?我不認為自己是個擅長聊天的人。」
「隨便聊天又沒有什麼技術含量,你要不要這麼敷衍啊?」
田蜜終於有點不高興了,雖然她很清楚自己喜歡陸向東,但以她的個性而言,絕對不存在那種因為愛一個人,就可以愛到失去自我,放棄自尊的狀況,就算對這個男人好感再深,如果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一味挫傷自己,從來不給任何鼓勵和回應,那最終的結果也一定是她田蜜死心放棄,永不回頭。
陸向東似乎聽出了她的怒氣,在電話那頭識相的做出了讓步:「那你想聊什麼?」
之前的話讓田蜜以為這通電話搞不好會不歡而散,沒想到陸向東卻沒有像平時那樣犯擰,這讓她反而有些猶豫扭捏起來。
「其實,我是想和你說說案子的事!」她給自己找了個借口,在邀請對方出去坐坐被拒絕了之後,一時之間還真沒有辦法放鬆的閒聊,索性一股腦兒的問,「齊冰今天的表現讓我覺得很怪異,她的弟弟說她是狂躁型的精神病患者,她卻說自己是抑鬱性的,為什麼要說謊呢?還有,如果她現在是治癒後的穩定狀態,為什麼今天會突然之間發狂傷人,要是說她根本還在發病期間,那為什麼又能講出那麼有邏輯的話來呢?」
「臉上的傷怎麼樣了?回家有沒有處理一下?」陸向東答非所問(偵情檔案二20章節)。
田蜜下意識的抬手去摸臉頰,晚上回家帶著這樣的傷痕,她和田陽都沒少被田媽媽數落,數落她自己不注意,數落田陽沒有保護好妹妹,嘮叨歸嘮叨,田媽媽幫著處理過傷口之後,現在腫已經消了不少,只不過一碰到,還是會覺得有些觸痛。
「已經沒什麼事了。」她不想顯得自己太過嬌弱,於是隨意的一語帶過。
「齊冰的病情到底是什麼性質,現在處於什麼狀態,在沒有醫院方面的病歷證明,以及專家鑒定之前,誰也說不好,誰說的也都有可能是假話。有的精神病患者,在發病期間會表現出驚人的才華,有一些甚至講話比得上哲學家,而沒有精神病的人或者處於平靜期的精神病患者,也有可能因為外界刺激而做出過激反應,這都說明不了什麼問題。與其自己胡思亂想,倒不如等拿到證據再說。其他我不想討論,今天很累,休息時間不打算考慮這些。」陸向東對田蜜搬出來的話題顯然不感興趣。
「那咱們就閒聊點別的,先說明啊,就是隨便閒聊,你不要多想。」田蜜聽了陸向東的話,有一瞬間的小尷尬,這種尷尬倒是轉瞬而逝,畢竟齊冰的事情雖然的確困擾她,方才拿出來卻只是為了充場面,並不是自己的打電話的真實目的,於是連忙更換話題,她的話聽起來就像此地無銀三百兩,自己卻絲毫沒有察覺。
「知道了,你說吧。」陸向東頗有耐心的回答。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女人?」田蜜鼓起勇氣問。
「這和你有關係麼?」
一個反問句,讓田蜜剩下所有的話都噎在嗓子眼兒裡,說不出來了。
「為什麼突然這麼問?」陸向東問(偵情檔案二20章節)。
「沒有為什麼,就是隨便閒聊,之前不是都說了麼!」田蜜覺得臉頰很熱,也不知道是手機在發熱,還是自己的臉。
「好啊,既然閒聊,那你也說說,你喜歡什麼樣的男人?」不知不覺,發問的主動權就這麼落到陸向東手上了。
這一次田蜜也依樣學樣:「和你有關係麼?」
「沒關係。」陸向東回答。
沒想到他竟然這麼乾脆的回答了,這個答案刺得田蜜心裡有一點點發疼。
「假如,我是說只是假如而已,一個還不錯的女孩兒喜歡你,然後想要倒追你,你會接受她的追求麼?」田蜜把剩下的勇氣一股腦打包用在了這個問題上。
「我以為王純的例子已經很明顯了。」
「不是說她,是說如果有其他人。」
「沒有例外。」陸向東回答的斬釘截鐵。
「那……假如,我哪一天神經搭錯了,想要倒追你呢?你會怎樣?」
「拒絕。」
陸向東的話沒有任何猶豫,非常堅決,甚至沒有需要花時間來考慮,這讓田蜜的心感到一陣冰涼,油然生出許多委屈來。
「不和你聊了!你這人真沒勁!」她倉促的掛斷電話,沒有辦法再若無其事的聊下去。
電話那頭的陸向東聽著聽筒裡傳來的忙音,嘴角挑動了一下,迅速撥了另外一個號碼:「喂,是我。我記得你說我是幫兇,還一直想要報復,對不對?現在我能給你提供一個機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