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田蜜一臉挫敗的從會客室裡走出去,告訴在外面等著的三個人齊冰昏過去了,三個人的反應裡,有意料之中的淡定,有誇張的吃驚,還有一臉壞笑(偵情檔案二第十九章謊言內容)。
這三種反應,分別屬於陸向東、墨竇,以及她的親哥哥田陽。
「我說妹子,你確定不是出於報復心理,狠狠的刺激了人家一下吧?」田陽聽了田蜜的話,立刻拿她開起玩笑來。
「我有那麼惡劣那麼沒有職業操守麼?!」田蜜毫不猶豫的反駁,雖然知道田陽只是試圖緩和氣氛,讓自己別太緊張,但是她現在被齊冰搞得已經足夠煩躁了,「我倒寧願她現在還生龍活虎的暴跳如雷!反應從這個極端一下子跑到那個極端,這誰受得了啊!」
「其實也沒啥受不了的,從南極跑到北極,還不都是一個寒字兒!」
田陽的冷笑話終於讓田蜜緊繃的臉上多了一絲笑意。
用輕咳掩飾自己快要咧開的嘴角,田蜜實在不覺得現在是個適合高興的時候。
「我剛才已經把齊冰安頓在沙發上暫時休息了,她的情緒總是這麼激動,忽上忽下的,我都快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田蜜歎了口氣,「照理說,我不該說這種話,可是她那種完全不同於正常人的狀態,我真的會忍不住懷疑,她的病壓根兒也沒有治癒。」
「齊冰這種遺傳性的精神病不像感冒,痊癒了就完全沒有症狀,它更像是足癬,即便治好了,只要遇到適合的環境,就會再次復發。」陸向東言簡意賅的替田蜜解答了疑惑。
他的說法讓墨竇忍不住噗哧一下笑了出來:「陸博士(偵情檔案二19章節)。你這個例子舉得真生動形象!就是噁心了點兒!」
他這麼一說,其他人也忍俊不禁。
「那現在該怎麼辦?還有必要談下去麼?」笑過之後,正事兒還是要辦。到了現在,田蜜都有些沒了主張。
「要不一會兒醒了之後你先跟她確定一下昨天的行蹤,其他的回頭再說吧!就眼下這種狀態。就算是再怎麼刨根問底,她八成也說不出什麼太理智的話來。」田陽給出自己的意見。
墨竇也在一旁附和:「對啊。至多是多聽她罵一會兒桂秀琴唄!」
田蜜一想,也的確是這個理兒,也沒有其他意見,這件事就算是達成共識了。
過了好長時間,齊冰才從昏厥中幽幽轉醒,田蜜和其他人商量過之後,早就回到會客室等著。幾乎快要等得睡著了,現在看她醒過來,連忙起身,扶起她的身子。
「沒有了……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齊冰呆滯的坐在沙發上,反反覆覆,嘟嘟囔囔,就只有那幾句,就好像在她昏迷的一段時間裡,忽然不小心被祥林嫂附體一樣。
「齊冰,你現在是和家裡人住在一起。還是自己一個人獨居?」田蜜看她雖然狀態不對,情緒卻還算穩定,趕忙轉進時間問。
「自己住。」好在齊冰還能聽進去別人的話,對田蜜說。
「你之前在電話裡不是和我說。你昨天晚上還和吳亮父子在一起麼?」田蜜又問。
齊冰搖搖頭:「他們人都死了,我怎麼可能和他們在一起!」
她的話把田蜜嚇了一跳,關於吳亮父子的死亡時間,她沒有提及,到法醫那邊認屍的時候,趙法醫也沒有說過,現在聽到齊冰這麼說,讓她忍不住懷疑起來:「你怎麼知道吳亮父子兩個是昨天晚上遇害的?」
「那難不成還是今天啊?」齊冰立即反駁,「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還是大白天呢(偵情檔案二第十九章謊言內容)!吳亮和我兒子志達都被人切的亂七八糟了,誰會大白天把人殺了還切的那麼零碎!」
她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平靜,彷彿只是在談論一起與自己無關的娛樂八卦,或者菜市場的鯉魚是不是活的,可是那話裡縝密的邏輯,又讓田蜜感到驚訝。
之前齊冰的表現是神經質的,絮叨的,蠻不講理的。
從執意認定田蜜他們是桂秀琴的幫手,是來威脅和欺騙自己,還以此為由撒潑傷人,到後來反覆強調自己的生活悲劇都是由於離婚造成的,而能讓她和吳亮離婚的幕後黑手至始至終都是桂秀琴。
齊冰好像一直都處於一種偏執,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無法理智的去看待問題。
可是當說起吳亮父子的死亡時間時,她卻又表現出了詭異的理性。
這兩種截然相反的狀態,同時出現在齊冰的身上,讓田蜜沒辦法不去猜想,她到底是在裝瘋賣傻,還是精神分。裂的實在太厲害。
「那你昨天晚上人在哪裡?」心裡的疑問暫且壓下來,田蜜知道,眼下即便有心揪著這個問題問個不停,也未必能收到效果,不如先放一放。
齊冰不假思索的回答:「在家,我自己獨居的家,一個人看電視劇。」
「什麼電視劇?」
「e電視台播的一個韓國電視劇,《妻子的誘惑》,每天晚上四集連播,昨天演到那個女的快被前夫和小三逼死了,為了躲開前夫,從樓上跳下去,傷了胳膊,因為這樣被辭掉了工作,回到自己租的小房子裡頭,一個人一邊流淚一邊塗藥……」齊冰說著說著,眼圈竟然也跟著紅了,「你說,為什麼好女人就那麼傻呢?為什麼總要被人欺負,總要吃那麼多的苦……」
田蜜對她從突然之間迸發的理性又回到了之前的絮叨和神經質感到十分無奈,象徵性的安撫了她幾句,考慮都愛她的精神狀態,拒絕了齊冰關於自己一個人離開的要求,向她要了家裡人的聯繫方式,把齊冰留在會客室,出去打了一通電話,叫她的家人來公安局接她(偵情檔案二第十九章謊言內容)。
這個女人一天之內昏厥了兩次,暴怒了一次,哭哭啼啼了不知道多少次,並且還有精神病發病史,這樣的情況下,田蜜可不敢貿然同意讓她自己離開,一旦途中出了什麼問題,那責任可就實在是太大了。
好在電話打過去,很快就聯絡到了齊冰的家人,大約過了半個小時,齊冰的弟弟就趕了過來。
聽了齊冰下午在公安局的種種表現之後,齊冰的弟弟顯得十分過意不去,一個勁兒的向田蜜道歉,甚至試圖補償,被田蜜婉言謝絕了。
「多謝你們的理解!我姐這樣,別說你們外人了,就連我們自家人都頭疼的不行!」齊冰的弟弟無可奈何的搖著頭,對田蜜和其他人說,「我媽成天說我姐又可憐又可恨。可憐她遇到吳亮那麼個沒有良心沒有人性的男人,全心全意的對人家,結果換了個離婚的下場,連孩子都被判給了吳亮,等孩子長大了,也和他爸一樣,是個沒人味兒的狼崽子!見到我姐就像見鬼一樣,要麼躲著走,要麼理也不理,一點好臉色都沒有,別說是對自己親媽,就算是對個陌生的長輩都不如!」
關於這一點,田蜜倒還是第一次聽到,之前齊冰顛三倒四的表述中,從來沒有提到過吳志達對她的態度,甚至在最初的時候,她還謊稱孩子對自己很親近呢。
齊冰弟弟接著說:「原本遇到這種事,我們全家都是很心疼我姐姐的,帶她到處治病,送條件最好的精神病院,處處順著她,不刺激她,希望她能治好病,早點振作起來,剩下的人生能好好的過,高高興興的,幸福點兒(偵情檔案二第十九章謊言內容)!誰知道,治好病出院之後,倒是不發作了,人也算是平穩下來,但是還是鑽進牛角尖裡不肯出來!成天心心唸唸的就是吳亮那個負心漢!天天惦記著怎麼回去和他復婚!因為她總去糾纏吳亮,我父母都已經和她攤牌過了,如果她繼續如此,就斷絕關係。」
「但是齊冰沒有理會?」從其他方面獲得的信息,這個結果是田蜜可以預想的。
齊冰的弟弟點點頭:「她寧可和我們脫離關係,也不肯放棄。我父母年紀大了,思想保守正統,因為她那樣跑回去搗亂,罵了她不知道多少次,一來覺得吳亮不值得她浪費生命,二來,人家現在再婚了,她跑去糾纏,和當小三沒有什麼兩樣!我們家的思想是接受不了的。」
「當初吳亮會和齊冰離婚,是因為他後來的妻子桂秀琴麼?」
「這個我們也不清楚,我姐說是,但是她現在關於吳亮的話,都不一定是真的,我們家只知道桂秀琴以前和吳亮是一個單位的,吳亮是車隊的司機,桂秀琴是後勤食堂的。」
「齊冰發病那會兒是屬於什麼型的?今天這件事好像對她來說刺激挺深,你們家人最好多留心一段時間,千萬別讓她又因為抑鬱尋了短見。」田蜜提醒齊冰的弟弟。
齊冰的弟弟卻露出了一絲苦笑:「這心裡話說著可能你會覺得我們當家人的沒愛心,不過這麼多年,被我姐折騰的,也快家不成家了,她每次一受刺激,擔驚受怕或者受傷的肯定不是她自己,是我們!」
他的話讓田蜜心中又升起一絲疑惑:「齊冰的精神病,是抑鬱性的吧?」
「如果是,我們還能鬆口氣。」齊冰弟弟苦笑著看一眼田蜜臉頰上的傷痕,「她是狂躁型的。」
【感謝oo寶寶oo筒子滴粉紅~big_hug!】(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