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正是慕容瑾的生辰之日,左悠然收拾妥當之後左子君便來尋了她,與她結伴一同去了畫舫。到了畫舫,白徵寒與梁泳兒已到,連安墨伶竟也來了,原來是慕容瑾藉著自己生辰的名義邀約安墨伶,安將軍自然答應讓安墨伶外出了。
許久不見,左子君再見安墨伶,雖然心中仍有激動之感,卻已是覺得恍然如夢。過去的種種,已然逝去。再次見面,卻已物是人非,心中沒了之前那種意欲親近的感覺,反而有種淡淡的疏離感,還有一種不可名狀的緊張與不自在。
梁泳兒一見到左悠然便拉了她去角落,白徵寒只是略帶微笑的看著她們的身影不語。
「悠然,我跟徵寒哥哥,那個了……」梁泳兒羞澀中帶著幾分喜悅的說。
左悠然還是未嫁女子,自然不曾體會她初為人婦的喜悅,卻也替她高興:「這樣便好。你……還適應吧?」
梁泳兒輕輕的點了點頭,依然有幾分羞澀之意:「沒想到箇中滋味竟然如此美妙,開始還有些害怕的,不過夫君他很溫柔,也很有耐心……」
左悠然被她的幸福所感染,眉目之間也帶著笑容,卻見她有些神秘的笑容,心中竟被撓的癢癢的。
慕容瑾卻走了過來打斷了她們的聊天:「泳兒,你與徵寒日日相見,我與悠然卻是幾日才得一見,如此良辰美景,還是把悠然讓給我吧!」
左悠然啐了他一聲:「幾日不見,你倒是油腔滑調的緊。」
慕容瑾自是不理會她,反而攤出手掌,問道:「我的生辰禮物呢?」
左悠然不由得取笑他:「哪有人主動問人家要禮物的!」見他仍是不縮手。她才命璇芝把盒子遞了過來。
打開盒子,慕容瑾發現裡面竟是一支精緻玉笛,他不免有些略略的失望。他記起那時她醉酒摔碎了他的玉笛,原來只是普通的補償而已。
左悠然看出他的失望,她笑著拿起玉笛,放至嘴邊道:「這才是我送你的禮物。」
說罷。徑直吹了一首《青花瓷》。這首歌是現代時候周傑倫作的曲子。左悠然喜歡這種溫潤如玉的感覺,帶著一點點心動的溫暖,就正正如慕容瑾給她的感覺一般。她覺得這首歌送給他是最適合不過了。
慕容瑾眼中略略的失望變成淡淡的欣喜。他猶記得上次左悠然分明是不會吹笛的,為了他的生辰。竟然學了笛子,還吹奏了一首如此美妙特別的曲子送給他。待左悠然吹完,慕容瑾不由得略帶笑容欣喜道:「這禮物。我很喜歡。」
左悠然笑容不減,道:「別急,還有詞呢!」說罷便唱到:「素胚勾勒出青花筆鋒濃轉淡。瓶身描繪的牡丹一如你初妝,冉冉檀香透過窗心事我瞭然,宣紙上走筆至此擱一半。」
唱至此處她對著慕容瑾嫣然一笑,看得慕容瑾心醉不已。
「釉色渲染仕女圖韻味被私藏,而你嫣然的一笑如含苞待放。你的美一縷飄散,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炊煙裊裊升起隔江千萬里。在瓶底書刻隸仿前朝的飄逸。就當我為遇見你伏筆……」
左悠然想到初次見慕容瑾的情景,又是一笑:「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月色被打撈起。雲開了結局。如傳世的青花瓷自顧自美麗,你眼帶笑意。」
慕容瑾眼帶笑意的看著左悠然,一如詞中所描述的溫軟。悠然啊悠然,你在等我麼?你可知,等的人,是我啊……
左子君讚賞道:「悠然所唱的曲子果真別有一番韻味,這歌詞描述的倒與二皇子的風格很像。」
其餘幾人也是點頭稱好,連安墨伶竟也露出了一絲微笑,似乎在回味這首曲子。
左悠然含著笑意望著慕容瑾,問道:「這份禮物,你可喜歡?」
慕容瑾內心充滿了喜悅之情,連連點頭道:「喜歡、喜歡,喜歡至極。」又悄悄在她耳畔道:「若你把自己送給我,我更是喜歡。」
左悠然臉頰微紅:「你啊……得了便宜還賣乖!」
慕容瑾卻是歎氣:「你的心意,我當然喜歡的不行。不過,你若是願意嫁給我,我什麼都可以不要!」
左悠然微微一愣,方纔的欣喜自然又是褪去不少,慕容瑾見她臉色微變,心中縱有不悅,也只得壓下,歎了口氣道:「我不是想逼你……」
左悠然不做聲。她懂他的焦慮,相處了這麼幾個月,自己卻一直不表態說願意嫁給他,換做是她,她也會著急。如今兩人感情甚是穩定,也無大的摩擦或者合不來之處,而且娘親的身子卻一直不見好轉,她一直希望能快些見到她與子君哥哥成親,若是當真答應了,也沒有任何不妥之處吧?
婚期之事,縱然她想拖上個三年兩載,實際情況也並不允許她這麼做。因為慕容瑾的包容,頂多也就能再拖上幾個月,終究還是要嫁人的,因為這幾個月的寬限,而弄的慕容瑾如此不快,她的堅持,究竟有何意義?
慕容瑾見她半天不做聲,以為她惱了,急急的哄道:「悠然,我知道你還不想成親,我知道我過於心急,我……」
她卻打斷了他的話:「好啊,我們成親吧!」
「我……什麼?!你說什麼?!」慕容瑾驟然聽到她的回答,以為竟是做夢,見她嘴角含笑的看著他,才猛然反應過來:「你是說,你願意嫁給我了?!」
見她肯定的點頭,慕容瑾才確定這不是夢,他激動的抱住她,歡喜的說到:「太好了,悠然,你終於肯嫁給我了……」
左悠然反手抱住他:「傻瓜,有那麼高興麼?」
「當然!」慕容瑾肯定的回答,「你不知我等待這天是等了多久了……」
過了許久,慕容瑾才鬆開她:「我回宮便去找父皇,求他賜婚給我們!」
左悠然心中雖然還有猶豫,見到他如此喜悅的表情,按下心中略略的不安。慕容瑾興奮的有些難以自持,命下人抬了一埕美酒,大有今晚不醉不歸之勢。
白徵寒、左子君兩人自是捨命陪君子,梁泳兒卻是俏皮的向左悠然眨眨眼睛,又附耳道:「悠然,你也快成人妻了,你看你未來夫君開心成什麼樣子了!」
「你啊……」
梁泳兒又邪惡的加了一句:「我今日之喜悅,你馬上也能體會到了!」
左悠然臉上一紅,作勢撓她胳肢窩:「泳兒,你什麼時候竟然學壞了……」
「嘻嘻嘻……哈哈哈……悠然不要……我錯了……」
歡笑聲溢滿了整個畫舫,幸福的人兒,自是有幸福的歸宿。
回了左府自家房間,終於安靜了些。左悠然這才靜下心來細細回想方才答應之事。今日之事,似乎也是水到渠成,彷彿不答應才是大逆不道之事。但其實她心裡還有許多的不確定,不知道為何,想到要結婚,她心裡莫名其妙的慌張。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婚前恐懼症?
璇芝見她心緒不寧的模樣,擔憂的問道:「小姐,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左悠然讓璇芝在她身旁坐下:「今日答應了二皇子求婚之事,但始終覺得心中有些不確定。」
璇芝疑惑道:「小姐不是一直喜歡二皇子麼?兩人成親,也是理所應當之事啊!」
「可是……」左悠然猶豫的說:「我並不想那麼早嫁給他啊!」
「小姐!」璇芝心中有些著急:「你已經及笄,哪裡還早!京中很多小姐們及笄之前便就訂下婚事,及笄不久便就準備婚事,成親嫁人,你及笄已數月,成親也是合理之事。況且,你與二皇子也是兩情相悅,早些成親並無不妥,兩人朝夕相對多好,也可以免了那相思之苦。」
左悠然歎了口氣,深知多說無益,璇芝根本不會明白她的感受。
若她是從小便在古代長大,接受古代的思想教育,或許她也會坦然接受,說不定還會無限欣喜——可以與自己喜歡的人組織小家庭,從此安定下來,幸福無憂。可是,她是一個接受二十一世紀教育長大的現代人啊!她有自己的想法,她並不想那麼早結婚啊!
可是——她又歎了口氣,為勢所逼,她也是無可奈何!
更何況,她的心中總有些隱隱約約的不安和煩躁,但是為什麼,她卻說不上來。
若她與慕容瑾成親了,慕容凌……他該會傷心吧……不知道為何,想到慕容凌之時,心中總是微微作痛。她總是不樂意見到他傷心難過的模樣,他對她如此之好,她卻屢屢教他傷心……
璇芝見左悠然頻頻歎氣,心下很是不解,既然小姐喜歡二皇子,為什麼兩人成親,小姐會覺得如此煩憂呢?難道——難道小姐並不想嫁給二皇子?
璇芝被她自己突如其來的想法嚇了一跳。不會的不會的,小姐只是習慣了無拘無束的生活,要變換另外一種身份,太過於緊張而已!小姐怎麼可能會不想嫁給二皇子呢!兩人可是天作之合啊!(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