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軒哥哥,怎樣?」見到左子軒獨自一人回來,左悠然覺得奇怪,「徵寒哥哥呢?」
「柳如瀟已經承認她的所作所為,白公子受了刺激,先行回去了。」左子軒留意到倒地的林文庚,「他怎麼了?」
「他——死了。」左悠然可惜的說,「就算是柳如瀟指使的,也沒有人出面指證她了。」
就算這樣又如何?如此一來,白徵寒肯定會與柳如瀟絕交,這件事,對柳如瀟的打擊應該很大吧?至於其他懲罰,哼,柳如瀟,你就等著吧,一而再再而三想加害泳兒,我左悠然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左公子,我哥沒事吧?」白嵐紫第一次見到有人在她面前咬舌自盡,心裡很是不適,按捺著胃裡翻騰的不適感,上前一步問左子軒。
她知道柳如瀟是哥哥的弟子,當初如瀟為了學醫,可以哀了哥哥很久,哥哥才答應收她為徒的。雖然哥哥說不算是天資聰穎,卻非常勤奮好學,現已可以獨立斷症開藥,而且口碑還不錯。雖說哥哥表面讚揚的話不多,可是,那麼久以來的師徒之情,竟然被一夜打破,表面單純無害,膽小如鼠的她,竟然是加害泳兒的幕後真兇,這個,要哥哥如何消化得了?
「悠然,我先回去看看我哥,就不留在這過夜了。」白嵐紫心裡惦念著白徵寒,急急的道別。
「白姑娘,我送你回去吧。」左子軒說。
白嵐紫感激的看了一眼左子軒:「謝謝左公子。」
「悠然,你回去麼?」左子軒看了一眼左悠然,問道。
左悠然搖搖頭:「我留在這裡陪泳兒。」
「好的。白姑娘,我們走吧。」
白嵐紫輕輕應了一聲,隨著左子軒的步子,跟在他身後。她會告訴悠然,謝謝她,自己才有與她哥哥單獨相處的機會麼?只是眼前這位男子,她越來越看不透,如此優秀、俊逸、瀟灑、武功高強,跟他在一起,有莫名的安全感——所以,泳兒才會如此中意他麼?連向來溫柔優秀喜歡她多年的哥哥也看不上眼,獨獨對眼前這位男子一見鍾情麼?
白嵐紫思緒千萬的看著左子軒瘦弱卻又精壯的背影,腦袋在努力思考可以尋找怎樣的話題來打破此間的沉默。
「左公子……」
「白姑娘……」
白嵐紫方才開口,左子軒忽然轉頭喚她,兩人不禁一愣。
「你先說吧……」
「你先說吧……」
兩人又同時開口,不禁又是一愣,繼而笑開了顏。
「白姑娘,還是你先說吧……」
「左公子,還是你先說吧……」
「呃……」
「呃……」
「白姑娘,還是我先說吧。」這番謙讓又不知到何時,左子軒決定首先打破尷尬:「上次你的腳受傷了,現在好點了嗎?」
「好很多了,左公子有心了。」白嵐紫猶豫了一番,還是決定說出口:「其實左公子無需那麼見外,叫我嵐紫就可以了。」
「嵐紫姑娘,你也無需見外,叫我子軒就可以了。」嵐紫、嵐紫,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竟然如此順口,她的名字很好聽,從他的嘴裡吐出她的芳名,心裡不禁一絲悸動。「嵐紫姑娘想跟我說的,就是這個麼?」
「其實是……我想替哥哥說聲對不起……」白嵐紫臉帶愧疚的說:「上次哥哥知道泳兒受傷的事情,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了你,真的很抱歉……」
「我沒事,嵐紫姑娘不必放在心上。」左子軒揮揮手道:「白公子也只是太擔心泳兒姑娘,情緒有點激動罷了。」
「而且,這事我確實有錯。如果當時我有及時追出去,也許泳兒姑娘也就不會被換人有機可乘了……」說到這裡左子軒的臉色有些黯然,他一心想著自己追出去只會令事情更加糟糕,認為泳兒需要自己安靜一下,沒想到竟然出了這種事情,他事後不是沒有後悔過,自責過,白徵寒責怪他責怪的沒有錯……
「子軒大哥,那壞人是有意要算計泳兒的,就算你當時追了出去,他還是會趁大家不注意的時候害泳兒,如瀟,為何會如此狠毒呢……」
「嗯……事情既然已經過去,只希望泳兒姑娘早些走出陰影,也希望白公子不要太過於自責了……」喜歡自己的人因為得不到自己而去加害自己喜歡的人,這般滋味,應該會很痛苦吧,泳兒身上的傷害,竟然都是因為白徵寒的原因而造成的,他會有多痛恨自己呢!若是有人因為喜歡他而對嵐紫痛下毒手,他絕對不會輕饒她的,又怎會像白徵寒那樣,就此絕交作罷!
兩人對話完開始肩並肩的走著,一路又開始默默無語。白嵐紫看著他默然的側臉,怎地會如此好看?為何她以前從來不覺得,反而一心在對她並無心思的二皇子身上?雖然眼前這個男子心中所想何物她也不懂,可是她分明就能感受到那種安心的感覺,若說女人天生是感覺動物,一點也不為過!
左子軒趁白嵐紫發呆的時候不經意的看了看她的側臉,一如既往的優雅好看。這個女子,美的不食人間煙火,絕塵矗立而不自知,端莊大方而不自傲,聰慧睿智卻不尖銳,從第一次才斗大會開始,她那一身清靈出塵的著裝已是奪了他的眼球,教他移不開眼睛。又聽得從她唇畔吟逸出聲的字句,如珍珠落地,顆顆落進他的心間。
之後每次的才斗大會,琴棋書畫她是樣樣精通,她的琴聲,優勝仙曲,她的棋藝,許多大師級的人物都自歎弗如,她的書法雋秀清麗,她的畫作清雅宜人,她就是誤落凡間的仙子,無聲無息的墜落在這個世間,又恰巧給他遇上。只可惜,佳人的心,並不在他身上……
不知不覺已走到白府門口,左子軒做了個禮:「白姑娘,早些歇息吧,告辭。」
白嵐紫輕輕頷首:「左公子路上小心。」
白嵐紫放慢了進門的步速,邁進門坎的那一刻,不自覺的回頭,左子軒的背影已經越走越遠,她微微歎了口氣,邁進門,眼睛卻不離正在闔上的木門外面的身影,直至木門漸漸關閉,完全闔實,只剩下緊閉的門縫,而他的背影,徹底消失在她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