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漁錄終於還是掩去了那一絲動搖。
在經過了不斷的鬥爭後,他的眸中,終於還是只剩下冰涼與冷漠。林夏君就像不認識他似的,看著他,然而,她看不懂他。
「對不起,林大師,請您……和我一起離開聖地吧。」漁錄看了某個方向一眼,收回目光後,便這樣公事公辦地對林夏君道。
「哼!」林夏君就是木頭也該生氣了,她從未見過這般翻臉不認人的傢伙!好吧,你們憂鬱,有故事,那又怎樣?她……她到底是哪裡的操作出了問題?林夏君有些不甘心地咬著唇,緊緊地盯著陣眼,不管漁錄怎麼拉她,都不肯走。
這一刻,除了有被朋友不信任的難過,也有對自己的不能置信。
這明明應該是《無明永夜陣》,為什麼她用正常的破陣方法,卻竟然引發了這麼可怕的波動?
一邊是自己的天性,另一邊還有一份屬於九級陣法師的尊嚴,林夏君怎麼也不肯走,如果不搞清楚這一切的來龍去脈,她肯定會睡不著覺的!而且吃不下飯!
不過,這個時候的漁錄可就不會在乎林夏君到底睡不睡得著覺,吃不吃得下飯了。他現在只希望趕緊將林夏君帶走,最好,立刻消失!他彷彿已經聽到暴怒的斥責聲,那匆忙的腳步聲似乎也能夠聽得到了。只可惜,他心中實是為了林夏君好,林夏君卻是半點也不在乎。
就在漁錄忍無可忍抬起右手成刀時,林夏君猛地抬頭瞪他:「別想打暈我!我不會走的!」
漁錄冷哼一聲:「我要和你打,需要偷襲嗎?」不過還是很心虛地收回了手。
對自家二弟使了個眼色,漁錄也懶得管英邱是不是看得見,或者領悟得了了,他做完這個示意,立刻便衝向了手足無措的林夏君,一掌橫劈直取右腹。
「怕你啊!」林夏君忙往後一跳,運用《水萍訣》的快速反應閃開了這一劈,同時從玉珮的空間裡拿出了一丸丹藥,飛快地在空中捏碎。頃刻間,紛紛揚揚的迷藥將漁錄和英邱都包裹住,再不甘心,二人也只能再一次昏倒過去了。
林夏君有些不安地蹲下來推了推二人,發現他們確實無法再醒過來抓她以後,才鬆了一口氣。「呼……這一次,我先道歉。雖然你們聽不見,不過,我會用實際行動來補償你們的!」林夏君有些愧疚地道歉,那種愧疚,對英邱尤甚。
不過,她最終還是轉回了自己的目光,將全副心神,都投注在了破陣上。
她確信自己的想法沒錯,然而,在魔域被她引發了動盪以後,她的堅定也動搖了。而且,普通的《無明永夜陣》不應該會造成那種後果啊?什麼十年浩劫,那根本是一種詛咒的陣法麼!附帶有詛咒性質的陣法……
「更像是蕭炎堯的手筆了!他不是什麼占卜師嗎?肯定是改造了《無明永夜陣》,難怪,絲毫不做掩飾,一定就是為了誤導我。」林夏君摸了摸下巴,又想到,「可是,當那場浩劫被觸發的時候,我的心神似乎也受到了影響。可是,我受到的影響和魔域的人受到的影響卻好像有些不一樣?」她是直愣愣地接受心靈的磨難,可是漁錄和英邱他們卻是直接就昏過去了,這一點,她和他們就很不同。
林夏君越想越是覺得這事情複雜起來,可是,光出謎題了,還一個疑惑都未解呢!「唉……我看我啊,還是不太適合做這些麻煩的腦力運動!」林夏君只能妥協了,盡全力將心神凝注在陣法上,「拜託,既然你讓我來到這個地方,那就不要給我找這麼多麻煩了吧?」
林夏君有些無奈地對天,不,或者說對蕭炎堯祈禱:「如果你真的成神了的話,拜託保佑一下我,我現在……是真的鬧出大問題了!如果再不解決,我這條命啊,恐怕就真的堪憂了!」很是隨便地祈禱了一下,林夏君正式重新端詳起面前的陣眼。
她現在的心情非常糾結,與其說是破陣不能,不如說,是答案都擺在眼前了,她竟然都找不到,而產生的對自己的鄙視。鄙視歸鄙視,林夏君這認真地摸索,倒是真的得到了一些新的東西。
比如,這個《無明永夜陣》的有些地方,似乎真的遭到了修改。只是林夏君還鬧不清楚,那些細節的修改,到底對整個大陣產生了什麼作用而已。
就在林夏君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一個轉機出現了。
「主人!」
熟悉的聲音讓林夏君充滿懷念:「福男!」
「主人!」
「福男!」
「主人!」
「額……名字就喊到這裡。」林夏君有些受不住地喊停,一邊道,「話說回來,剛才你到底被鎖在哪裡啊?為什麼我喊你,你沒有回應?是聽不到嗎?」
「嗯!我剛才感覺到玉珮被某種禁制給封鎖起來,應該也是這個靈陣的一種附加作用吧。」
「啊……這個靈陣還真是有夠變態。」林夏君嫉妒地抱怨。
「呵呵。」林福男卻是很輕鬆地道,「不過,這些特點嘛……在下剛才替主人您已經總結了一下,倒是覺得,似曾相識。」
「似曾相識?你確定!」林夏君又驚又喜。
林福男道:「是,在下在有這種感覺以後,就趕緊翻出了那本《度蟄言》,果然如在下所料,那本《度蟄言》裡,對這個大陣有著充分的記載,不過,用的陣法界的暗語。在下會一點,勉強讀過。主人,您有九級陣法師的傳承,那麼要不要看一看?」
「……你看了?」林夏君還有點回味於那兩句著名的『欲練此功,必先自宮;女子練功,必是完璧』,相當佩服林福男的勇氣,「你,沒事吧?」還是說,器靈不算?
林福男忍耐著笑意道:「主人,您請看看第三頁吧。」
「第三頁?」林夏君心中一動,《度蟄言》離開空間出現在她的手中。
林夏君緩緩地翻動手中的《度蟄言》,前兩頁還是那樣囂張地墨染於眼前,一成不變。
欲練此功,必先自宮;
女子練功,必是完璧。
「第三頁是什麼啊?」想起林福男奇怪的笑聲,林夏君也有些心癢癢。翻開第三頁:
前面兩句,開玩笑的。
本書作者,蕭大宗師。
「蕭炎堯你個混蛋蛋蛋蛋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