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咚在藍藍看向自己的時候,心重重的顫了一下。是的,是自己把春添他們帶到這裡的。可是他並不後悔,他已經這樣默默的注視他們好久了。而今天他確信他等不下去了,在看到藍藍丟下那麼多人和白七月一起到這裡的時候,他忽然很害怕。害怕,最後藍藍會選擇白七月,這是自己最不願看到的。
一路上眾人都很安靜,因為有春添在,藍藍也就顯得很安分。可是大家明顯可以感覺到氣氛有些微妙,出於自保的心理大家就越發的安靜了。
反倒是七月顯得怡然自得,因為他知道有些人離藍藍越來越遠了。雖然,那個人從來都不曾走近藍藍的心。看著七月沒什麼變化的神色,藍藍根本就猜不透他在想什麼。其實有的時候藍藍會覺得很挫敗,相處了十三年,看不透的依然是看不透啊。
「誒,你都不生氣哦?」最終藍藍還是沒忍住,慢慢挪到七月身邊,靠到他的耳邊問道。
「沒什麼可生氣的,其實你自己心裡還不是一樣清楚,今天鐵定會被抓回去?」七月拿眼看向隊伍最左邊的冬咚,其實他真的沒什麼錯誤。錯就錯在,他不該愛上不應該愛的人。更或者說,他不應該把那種朦朧的感覺實質化。
「你在看什麼啊?」藍藍對於七月習慣性的走什麼已經免疫了,反正只要拉回來就好啦。
「沒什麼,只是在想,你生辰該送你什麼。」只是一句話,藍藍便被七月弄的心花怒放。
「那我可以自己選嗎?」藍藍有些扭捏的問。
「你說呢?」七月撇撇嘴,他非常清楚要是說可以的話,藍藍絕對會和他要一些奇怪的東西。所以,絕對不可能。
「好啦,知道啦。」藍藍癟嘴,讓自己占一次上風會死啊。「吶,這個給你啦。不要說我小氣哦,回家再拆開啦。」說著就把一個東西塞到了七月的懷裡,然後往春添旁邊挪了挪,表示這場談話結束了。
七月把那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東西在手上顛了顛,沒什麼重量。不過管它是什麼呢,收著準沒錯。不然啊,某人又要臉紅抓狂了。想著,便塞到了懷裡。藍藍看到七月的動作,暗暗的鬆了口氣。又握緊了自己千瘡百孔的手,算他識貨,不然一定要他好看。那可是自己第一次學做刺繡誒,那麼細的針紮起人了還真的是好痛哦。
走在隊伍左邊的冬咚把藍藍和七月的一舉一動看的清清楚楚,這就是自己永遠達不到的距離,明明就近在咫尺,卻是咫尺天涯。藍藍和七月間的默契,是自己永遠也企及不了的高度。自己卻還在奢望,所以這便是自不量力吧?
「師父,爹爹是不是很生氣啊?所以才會讓您過來抓我回去啊?」藍藍有些忐忑的問身邊的春添,這幾年春添一直呆在藍家,教導藍家這個讓人頭痛的大小姐。時間可以改變很多東西,那個曾經忐忑的少年早已消失在時間的磨礪中。現在的春添,成熟而穩重。眉宇間散發的那種捨我其誰的氣息,一直都是藍藍所喜歡的。
「你說呢?」春添依然不多話,可是每一句都能把藍藍噎個半死。
「那還用問,肯定是氣炸了。」藍藍扭著衣角,今早從奶娘那裡逃脫的時候,自己就有要承受老爹怒火的覺悟了。只是這是真的到了眼前的時候,她還是會有些怕怕的。
「知道就好。」說完春添便不再言語,這小妮子不給她一點兒厲害瞧瞧,以後不知會幹出什麼出格的事兒呢。教導了她這麼多年,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呢?春添有些擔憂的看向冬咚,這孩子反而讓他更加擔心。希望他能早點兒想開才好,畢竟不是他的強求也得不到。
接下來的路,整個隊伍的氣氛都很壓抑,好在沒多遠就到達目的地了。除了藍藍所有人都鬆了口氣,希望爹爹不要重罰啊。嗚嗚,會很恐怖的。
誰知道,直到客人都走光了,藍老爺都沒有什麼表示。卻讓藍藍如坐針氈,早死早超生啊。現在這不是在等死嗎?爹爹真的有夠恨的。小包子那邊還不知道什麼情況,自己又不敢離開。不過啊,想想大包子叔叔無外乎就是罰小包子抄家訓之類的。藍藍便安心了許多,反倒是自己還不知道會是什麼情況呢。
終於,該來的還是要來。藍藍安分的坐在藍老爺左手邊的椅子裡。低垂著頭,神情幽怨。藍藍發誓,自己從小到大就沒真麼安分過。可是藍老爺顯然不吃這一套,面色嚴肅。藍藍再次發誓,從小到大,她就沒見過爹爹這麼嚴肅過。
「爹爹,藍藍知錯了。您不要生藍藍的氣啦,藍藍再也不敢了。」藍藍覺得這時候還是先下手為錢,自己已經失去主動權了。還是先示弱,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誰知道藍老爺根本就是不為所動,知女莫若父。藍藍心裡想什麼他還不知道嗎?這麼多年自己一直寵著溺著。卻把她弄得天不怕地不怕,現在反倒自食了惡果。今天,怎麼說也不能任由她這樣下去了。身為藍家的繼承人,沒有擔當怎麼可以。之前自己就全當她頑皮了,現在連他自己都看不過去了。丟下那麼多人和白家那小子鬧失蹤,這是他藍吉祥的閨女應該幹的事情嗎?
「這些年是為父錯了,今晚你去給我跪祠堂,明日午時才准起來!」藍老爺這次是真的氣到了,不然他哪裡捨得動藍藍一根汗毛。
藍夫人看著藍老爺離開的背影,知道他在想什麼。今天來的很多人都是藍老爺生意場上的朋友,平日裡藍藍乖張一點兒也就罷了。今天是她過分了,所以她也不打算為藍藍求情了。是該讓她吃些苦頭了,不然將來會更加的無法無天的。搖搖頭,藍夫人跟著藍老爺走了出去,留下藍藍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