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麼冷的天裡,一個被人扒光了衣物的少女推入水渠中,即使凍不死人也一定會凍出毛病來,董芸只要一想到白姬變成瑟瑟發抖的落湯雞那副模樣,就覺得心裡一陣盎然自得,她還真不信,這個小丫頭能毫不在意任何事情。
白姬被撕扯得僅剩下一件褻衣裹在她那嬌小的身子上,幾個侍女拖著她已經到了飄香渠的邊上,翡翠雕砌而成的渠道讓渠中的流水顯得更加清亮耀眼,這是一條極其美麗的水渠,但是,任何一個正常人也不會想在寒冷刺骨的初春裡被人**著身子推到裡面去。
「滾下去吧。」
幾個侍女推搡著,眼中滿是幸災樂禍和充滿惡毒的笑意,絲毫不介意白姬被推入渠中以後到底會不會被凍死或是淹死。
「住手!!」
不遠處,在飄香渠的花圃外傳來了一聲野獸一般的怒吼,那聲音如雷貫耳,似乎響徹天際,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為之一顫。
董卓雙目噴火,怒氣沖沖的大跨步衝了進來,他那一臉怒容令所有侍女都嚇得臉色慘白,當即就跪了下去,不敢直視:「奴婢們參見相國!」
即使是董芸,也從未見過董卓這麼一副怒火中燒的模樣,她竟然被嚇得呆立在原地,不敢像以前那樣對董卓撒嬌發嗲。
拖著白姬的兩個侍女被董卓嚇得連忙縮手就跪,結果一不小心,其中一個侍女跪下的時候身子一倒,把白姬往飄香渠裡一撞……「噗通」一聲,白姬幼小的身軀便沉入了渠中。
「白兒!!」
董卓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吼聲,他不顧天氣寒冷,立刻衝到了渠邊,一腳踹開了一個擋在他面前的侍女,隨即便把披在他身上的外袍扯下,然後縱身一躍跳入了飄香渠中。
「相國!!」
在場的所有侍女都怕得失聲尖叫起來。誰也不會想到董卓居然會為了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姬妾在這麼冷的天跳入渠中救人。這時董卓的近侍呂布也到了,他眼見董卓已經跳入了渠中,渠水不深,不必擔心董卓會溺水。但天氣太冷,呂布連忙讓侍衛去找御寒用的棉被來,同時去找御醫。
董卓跳入渠中,很快就把白姬一把抱住,隨即便從渠中縱身跳了出來,白姬渾身已經被渠水濕透,但卻依舊臉色如常。連一般人受凍之時會嘴唇烏青都沒有。倒是董卓此時渾身有些不自主的發著抖,他雖然身體健壯,但畢竟也是上了年歲,好在呂布已經準備以最快的速度準備好了溫暖的棉帕,連忙給董卓遞了上去。
董卓心疼的看著懷裡近乎赤身的白姬,雖然場面一時混亂,呂布等侍衛此前沒有看到,但這個時候董卓已經將其救起。露出了那一大片刺眼的白嫩肌膚,讓呂布臉色一紅,連忙低下頭去不敢多看一眼。
董卓此時並沒有去責罵一些來不及閉眼或者低頭的侍衛們。而是迅速將之前他扯下來的外袍拿起,然後給白姬披上,遮住了白姬近乎**的身子。
「義父,孩兒已經命人去請了太醫,還請義父趕緊移步到溫暖的房間裡去烤點火,以免染上風寒。」
「好,趕緊讓太醫去東院。」
董卓懷中仍然抱著白姬,大踏步的就要往東院走,臨走的時候,看了看跪了一地的侍女和董芸。他目光一沉,怒眉緊鎖,但此時他更擔心白姬的安危,於是只是冷聲對呂布說道:「把這些不長眼的狗奴才全都給孤拖出去砍了。」
董芸聽了這話,臉色一白:祖父居然要把她手下的侍女全部殺掉?怎麼可能,一向待她親和的祖父今日居然為了這個白姬。看都沒看她一眼,還只說了一句話就要殺掉她帶來的這些侍女?這太令她震悚了。
「祖父,芸兒有話要說!」
董芸連忙追了上去,她要告訴董卓:是這個丫頭自己沒長眼,觸犯了她,她這只是代為管教而已,祖父居然如此偏心。
然而此時的董卓根本沒心思去理會董芸,他只看到:他的白兒被人扒光了衣裳,推入了寒冷刺骨的渠水之中,這麼冷的天,他的白兒會不會被凍死或者凍出病來?就連好不容易從長安跑過來看他的孫女他也顧不上了。
「滾!」
董卓回過頭來,衝著董芸一聲怒吼,這一聲震得董芸身子一抖,竟然不敢再追了上去,只是呆呆的立在原地,眼睛裡淚水已經模糊了她的視線……而她身後,那十幾個跪在地上的侍女已經被侍衛押了起來:「小姐,救命呀!」
董芸聽到了侍女們的呼救聲,這才回過神來,連忙憋著眼淚,沖那群侍衛怒吼:「你們,想要造反嗎?」
呂布怒視著這個十五六歲的少女,儘管他知道這就是他義父的親孫女,而且想必一直以來都頗為受寵,但他一想起剛才白姬似乎被她的這群侍女撕光了衣衫,還推入了渠道之中,心頭就是一陣莫名的怒火,自然語氣也變得生硬起來:「末將這是聽從了義父大人的命令。」
董芸聽到呂布喊董卓為「義父」,心頭一驚:沒想到祖父居然認養了一個乾兒子?可是呂布的語氣很是不善,令她因剛才被祖父喝罵的怒火爆發了出來:「你不過是一個奴才,就算祖父認了你做乾兒子,你也不過是我們董家的一個奴才,竟敢這麼一副語氣跟我說話?」
其實呂布身材高大矯健,相貌生得也儀表堂堂,很是不俗,若是在其它場合相遇,董芸一定會對其一見傾心。但此時呂布已經惹惱了董芸,還要讓手下綁了她的侍女們去斬首,自然令董芸恨極了呂布,生不出半點好感來了。
呂布也懶得跟董芸多話,他雖然性格高傲,但也不會去計較一個小女子的話,只是衝著侍衛們擺了擺手:「相國大人的話諸位都是聽明白了的,還不趕緊把這群以下犯上的奴才都拖出去斬首?」
「是!」
侍衛們一聲高喝,那些侍女還想再向董芸求饒的,已經被搗住了嘴巴。隨即一個個被拖了出去……董芸臉色氣得發白,她想衝過去制止,但呂布只說了一句:「保護好相國大人的孫女,莫要讓小姐看到殺人的場面。」接下來就走來了兩個侍衛。擋住了董芸的去路,董芸還想踢開他們,卻被呂布一手給制住。
「你……你大膽!趕快放開你的髒手,否則我就找祖父去,說你輕薄於我!」
「末將是義父的兒子,那也算是小姐的叔父,這也算不得冒犯了。」
呂布絲毫不擔心董芸會不會去告狀。最終董芸只能無力的看著她那群一直以來跟隨她的侍女全部被拖了下去……
東院。
清露和阿初等人還在為白姬準備回來時的糕點,卻看到董卓氣沖沖的衝進了臥房,隨即就把渾身**的白姬輕輕放在了床上:「趕緊給白姬擦洗乾淨,莫要讓她受凍!」
阿初等人看到白姬赤著身子,外面只被董卓的長袍給披住,臉色一變,連忙讓人七手八腳的準備暖爐、熱水、毛巾、薑湯等等。
「相國大人,您身子也濕透了。還請更換衣衫。」
葵鶯給董卓也準備了更換的衣物,董卓這才注意到,他的鬍鬚都染上了一層薄冰。雖然此時渾身冷得發抖,但他依然不肯離開臥房,只是任由幾個侍女來給他用暖毛巾擦拭身子,然後更換了衣衫。
阿初和清露兩人則是服侍著白姬,給她脫下了褻衣,用毛巾替她擦拭著身上的冷水……阿初心疼的看著白姬,雖然董卓就在場,但仍然小聲不住的問道:「這是怎麼了?夫人?」
白姬此前一直沒有說任何話,直到阿初問了以後,她才淡然的說道:「被相國大人的孫女扒了我的衣服。還推我進了飄香渠裡。」
董卓聽了這話,臉色一沉,若是以往,他一定會向著他那寶貝乖孫女,但白姬不同於別的人,他怒聲吼道:「這個芸兒……實在是越來越胡鬧了!」
其實。他如何不明白以前那些被董芸給迫害的姬妾,但是,那些美人在董卓眼中不過形同雞犬,雞犬再可愛,也不過是他豢養的寵物,哪裡能同他的親人相比?可白姬卻不同了,白姬是他心目中最重視的女子的替身,而且還是他從好友司馬離手中奪過來的……他豈能視之如常人?
房間裡,阿初和龍麗等會武的侍女都一陣後悔:若是當時她們有留在飄香渠,留在夫人的身邊,又如何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呢?阿初更是後悔得留下眼淚來,她明明已經答應過綺麗和司馬公子,要好生照顧夫人,可這才過了幾個月……就因為平日裡都風平浪靜的,她居然就疏忽大意了起來,結果害得夫人……
白姬看到阿初落淚,連忙抬起手來擦拭著她臉頰上的淚珠:「別哭,我沒有事的。」她的手柔滑溫暖,絲毫不像是一個才被推入冷水中受過凍的人。
阿初疼惜的摸著白姬的手,心中卻更是痛苦:若不是因為現在的夫人已經……不是凡人了,若是平常的女子,被人在那麼冷的天氣裡扒光了衣服丟入水中,那一定會凍出問題來的。而且,那是何等的屈辱!
清露也一陣怒火:即使是相國的孫女,也不能如此折辱人吧?
她們為白姬擦拭了身子以後,替她換了一身寬鬆溫暖的衣物,然後便讓白姬躺在床上休息,董卓此時也換好了衣衫,他走了過來,坐在白姬的床頭,憐惜的撫摸著白姬光滑的臉頰:「白兒,讓你受委屈了……」
白姬面無表情:「妾身不敢。」
這時,太醫也來了,雖然白姬認為她自己絕不會有任何問題,但董卓,甚至包括阿初等人也勸她最好讓太醫診治一下,看看有沒有受寒。
一番看診之後,太醫表情凝重起來,隨後竟然跪地朝董卓說道:「相國大人,小人恭賀大人,白姬夫人已經有喜了!」
「什麼,白兒有喜了!」
董卓聽了這話,當即呆愣在原地,但隨後立刻欣喜若狂,他一把扯住太醫的衣領,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太醫,你這可是說的真話?」
「小人哪敢欺騙大人?白姬夫人已經有了身孕,足有兩個月了!」
阿初等人也大驚失色,就連白姬也露出了訝然的神色來:事實上,這幾年裡,她的葵水根本就沒來過,她以為自己已經完全不是凡人的身軀了,再也不會有孩子……可是,沒想到太醫居然說她有了身孕。
白姬隨即用手搭著自己的脈,自己給自己看診起來:還真的是又有了身孕,不,以前的「董筱幽」已經沒有了,現在的她是一個全新的人格,可以說這是她這個人格的第一個身孕!
董卓一臉的笑容,他大聲笑道:「好!好!好!孤的白兒終於要給孤生下孩子了!」
滿屋子的人都一臉的喜色,只有白姬一副愕然的神色:從前的那個孩子沒能保住,沒想到現在居然有了身孕:莫非,這具身子終究是欠了那個孩子的,那個曾經被劉瑛打掉的胎兒又回來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