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行這一日,簡郡王府兩輛乘載女眷的馬車緊緊相隨,走在浩浩蕩蕩的隊伍中不急不緩,令佟曉月感到詫異的是,這一次行獵冬央居然帶上了府裡的大阿哥。
「主子,奴婢打聽過了,是福晉得了王爺的同意——」香葉湊過來神秘兮兮地稟道。可大阿哥只是個剛出生幾個月的奶娃娃,一路下來恐怕連顛簸都吃不消了……
某人靠坐在墊子上,也許是車廂中有些昏暗,也許是近來常感疲乏,眼皮漸漸沉下來,竟打起盹來。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耳邊傳來呼喚聲:「主子,該下車了。」
竟睡了小半天,驛館的大臣前來接駕,隊伍也就跟著停了下來。
夕陽沒有了耀眼的光輝,十月的深秋卻有了寒意,佟曉月整理了一下衣服,抬頭向前看過去,竟發現冬央帶著大阿哥似乎停留在原地等她,便上前幾步走了過去見禮。發現了自家的幾座帳篷立在眾多的帳篷之中,一旁豎立的旗幟上寫著大大的「簡」字。
看著冬央帶人進了一座漂亮的帳篷後,才在簡王府隨從的指引下進了另一座寬敞的帳篷。只作了簡單的梳洗,便又睡了過去。直到掌燈時分被隨侍的香葉叫醒:「主子,剛才福晉派人過來傳話,請主子過去呢。隨行的福晉們要去進見太后和皇后娘娘……」
佟曉月換了衣服便去了冬央的帳篷,掀起帳簾走進去,見大阿哥正在奶娘魯氏的懷中抽泣,冬央使了個眼色,魯氏忙把大阿哥抱了出去。等了一會兒,冬央貼身的大丫頭忽蘭進來回道:「剛才大夫去了阿哥的帳篷,已經開了安神的方子。」
「這個魯氏,也不知是怎麼照看的大阿哥?」冬央面沉似水,看了一眼佟曉月,接下去又道:「咱們不能誤了進見太后和皇后娘娘的時辰……」
驛館內為隨駕的女眷專門設了宴席,佟曉月見到的是英親王阿濟格的福晉博爾濟吉特氏、安郡王岳樂福晉納喇氏和一等公遏必隆夫人舒舒覺羅氏、巽郡王滿達海福晉等宗親,並沒有豫親王福晉和攝政王福晉。
冬央一行進來先拜見太后和皇后,接下來又和宗親打招呼。佟曉月緊緊跟在後面,擺出一副恭順的樣子低著頭。晚宴十分豐盛,女人們在一起吃得十分融洽。席間,太后身體疲乏先行離開了,皇后留下來照應場面。
席散後,皇后留下了冬央說話,佟曉月是跟冬央一同來的,只好陪著。還沒聊上幾句,便有一個侍女打扮的人匆匆走了進來,對皇后俯耳低聲稟奏。只見皇后「呀」了一聲,便轉頭對冬央道:「豫親王病危,攝政王請旨。這次秋獵怕是要半途而歸了……」
佟曉月心中遺憾地跟著冬央出了驛館,回到自己的帳篷想了一會兒,便睡下了。等醒來天已放亮,發現身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個人,皺著眉頭還沒有醒。
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正要悄悄下床,卻被人從後面環住:「再睡一會兒,還早呢?」
「爺,今天還去遵化嗎?」女人側身望著似夢似醒的男人問道。
「為什麼不去呢?皇上秋獵的旨意早下,除非有要事才會中途折返。」男人又給女人蓋上被子,摟著女人似乎還要再睡。
「豫親王不是病危了嗎?連皇后娘娘昨晚都得了消息,皇上會不知道?」女人不信。
「那又怎樣?難道因為豫王生病,皇上連秋獵都要取消嗎?」男人的低聲似有若無。女人身體一僵,男人似乎感受到了,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