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冬蓮十分乖巧,看到我在一旁愣神兒,忙上前一步先打了聲招呼,躬身一福後就躲到我的身後去了。她的提醒讓我迅速反應過來,心中也不再猜測白竣來此的目的,而是一臉燦爛的迎了上去:「公子散步怎麼走到這裡來了?秀兒在這裡先謝謝你送的東西!」
「可是喜歡?」白竣看出我快樂的神情,喜滋滋地故意問道,見我拿著弓箭的手凍得通紅,又忙快步走到我面前,一邊接過弓箭給了一旁的小全子,一邊把我的手放到他的手掌心中,緊緊握住,為我取暖。
我見了,先是笑了笑,然後把手抽了出來,說道:「我不怕冷,再說我有手套呢。」說著,回頭叫了聲冬蓮,冬蓮忙把我的手套遞了過來。白竣見了很是驚奇,看我戴上後就又拉住我的手問:「這是你想出來的?暖不暖和?看起來很是方便,趕明兒個給我也做一雙吧!」
「當然暖和了,這裡面是加了棉花的。這副手套只做了三個指頭的,還可以做五個指頭的呢。可惜現在外面不太平,要不然辦個鋪子,把這手套擺上去,一定會吸引不少人呢……」
我一臉得意洋洋地神情,向白竣大講手套的用途,白竣見我把手套和做生意聯繫起來,先是覺得十分有趣,後來聽得竟有些動心了。他拉著我的手說道:「等這仗打完了,我就買個鋪子,專門賣些雜貨,手套也算在其中,你就負責供貨好了,到時候我分你些紅利,如何?」
「此話當真?」我聽到自己會有錢賺,眼前頓感一片光明,大好錢途怎能輕易放過,我回頭對冬蓮道:「你回去把給少爺做好的那副手套拿過來,我們在這裡等著你。」
冬蓮聽了,先向我們躬身一福,然後轉身向花園外走去。白竣聽了我對冬蓮說的話後,雙目放光,凍得微紅的臉旁頓時掛滿笑容,深深地看了我幾眼後,驚喜的問道:「你打發冬蓮給我也做了手套?我哪會像你們女孩子那樣嬌氣呢!」
見這種人得了便宜還想賣乖,我頓時擺出一副失望的神態,怏怏不快的瞪了他一眼,嗔怪道:「那算我多事了,這就回去,也不用冬蓮再白跑一趟了。」說罷,轉身做了個要離開的姿勢,背對著白竣卻在偷偷的笑著,怕他發現,只好低著頭,雙肩卻是一聳一聳的。
白竣見了,先是以為我惱了,連忙上前攔住了我的去路,見我低頭不語,雙肩不停的抖動,還以為我受不了外面的寒氣,冷得直打哆嗦呢,忙叫不遠處的小全子把他的毛皮大氅拿過來,為我披上,然後把我摟在懷中,低著頭悄聲問道:「可是冷了?怎麼抖成這樣?」
我胡亂的「嗯」了一聲,忽然又覺得有些不對勁兒,抬頭側眼一望,發現小全子正不懷好意的望著我們。這才想起了身在古代,男女授受不親,就是七八歲的玩童,拉拉手也是忌諱的,更何況白竣已經十一歲了。我開始有些後悔了,忙從白竣的臂膀中掙脫出來,閃到一邊,紅著臉對剛才的失態表示歉意。白竣以為我是害羞了,也紅著臉向我看過來……
正當我萬分尷尬、想要趕緊閃人時,冬蓮回來了。見我倆的神情都是怪怪的,忙上前施禮,要把新手套遞到我的手中,我衝她擺了擺手,她又來到白竣面前,把手套遞了過去。
白竣接過手套,迅速的套在手上,咧了咧嘴,笑道:「真是不錯,還是秀兒心細。我們就戴著手套拉弓射箭吧。」說著,小全子跑過來把我的小弓遞到白竣手上,白竣用眼神示意我過來。我在原地想了想,最後還是慢悠悠的走到白竣身邊。
白竣先擺了個姿勢,然後讓我拉弓試一試,我按他的指點拉開小弓,覺得雖有些費力,但還不至於十分沉重。白竣見了笑道:「這弓就是專門為你打造的,要是你用我的弓,怕是根本就拉不開,更別提射箭了。」說著,又從小全子手中拿過一支箭,然後遞給我。
我接過箭,一頭搭在弓弦上,一頭搭在弓背上,然後用力拉開弓,按白竣指點的姿勢站好,目光瞄向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一鬆手,箭便「嗖」的一聲射了出去。雖然離我描的目標有些錯位,但終究還是射在了那棵樹的樹幹上。第一次就能射出這個成績,我真是太高興了。
小全子跑向那棵射中的大樹,把箭取了回來。白竣笑著吩咐道:「小全子,明兒個上午,讓人立幾個箭靶。」
「小的明白!」小全子應了一聲,然後又遞過一支箭來。就這樣,我又在不同的位置上射了幾箭,選的箭靶還是那棵大樹。每一次都射得偏離目標,但又都射到了樹幹上。
本著愛護花草樹木的原則,我射了幾箭後,就不肯再拉弓了。白竣見了忙道:「既然要學射箭,就要多做練習才行。你剛才雖然成績不錯,但也才射了幾次,怎麼一會功夫就打算放棄了?」
我白了對方一眼,回答道:「你不是說明天讓小全子幫我立幾個箭靶麼?今天先射到這罷,我要是再多射幾箭,那棵大樹怕是會疼得落淚了。」
白竣聽了莞爾道:「虧你想得出來!就你這副慈悲心腸,還想學射箭?罷了,還是等明兒個下午再學吧。你的袖箭帶來了沒有?」
我忙收好弓箭遞給冬蓮,又拿出袖箭給白竣看。白竣告訴我如何往箭筒裡裝箭,又如何把箭筒放到衣袖中藏好,又教我如何瞄準後按動機關。他先對著後院牆壁示範了一次,打出的袖箭遇到堅硬的牆壁後落了下來,我知道他這樣做是為了便於我觀察和找箭。
我按他的指點試了好幾次,覺得還比較好學,就是不好瞄準。白竣見了點頭道:「剛一開始,你能做成這樣也已經不錯了,慢慢來吧。等過幾天,我再讓人給你多做些箭來。」
聽了白竣的安排,我很高興,他見我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就叫過小全子,小全子忙從懷中拿出一個小薄冊子,雙手遞了過來,我接了仔細一看,正是我在書房中看到的那個劍譜。
頓時,我感到天空分外的藍,陽光分外的暖。手握著劍譜,在大喜之下,竟情不自禁地跑到白竣的身旁,抱住他的胳膊,踮起腳來,惡狠狠地在某人的臉上流下了一些口水。也許我的舉動太讓人意外,一時之間,小全子和冬蓮都紅著臉把頭扭向別處,而此時的白竣愣了愣神兒後,竟開心地瞇著眼笑起來。看他興奮得一步步靠近,我才感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那個,冬蓮,快扶我上廁所。」我看也不看白竣一眼,就帶著冬蓮一溜煙兒似的跑掉了,跑到沒人處時,又小聲吩咐冬蓮,「今天的事兒,不許亂說。」見冬蓮小心的應了,才慢慢地向後罩房的方向走去,心裡卻掂記著如何擺平今天的突發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