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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章 鄉里 文 / 夢迴歷史

    晚上,我又做了個惡夢,夢見前世的那個胖子把我的身體打殘了,而小菊的靈魂則躲在裡面不停的哭。這時,出現了一個白鬍子老頭兒,他告訴我,這一世會經歷許多苦難,能否逢凶化吉全看我的造化了。我在夢裡異常氣憤地抓住老頭的袖子想要報警,可是,耳邊卻傳來小菊的慘叫聲,當我睜開朦朧的睡眼時,發現自己像只小狗似的正咬著小菊的一條胳膊不放。於是,我氣呼呼的質問小菊,為什麼把胳膊伸過來影響我的睡眠質量,而小菊則萬分歉意的告訴我說,昨晚我以絕對優勢霸佔了大面積的床鋪,她被擠到了角落裡,連胳膊都沒地兒放了。

    看著這張又矮又小的床,我有些無奈,古人的睡床在風水上講究「藏風聚氣」,枕頭也硬得不得了。看著新認的母親、姐弟的穿著打扮,我就知道穿越的這戶人家財力有限,想要一個舒服點兒的睡床恐怕有些難度。吃早飯的時候,我並沒看到戶主兼本尊的父親楊大龍。聽母親白氏的意思,昨天早晨父親拿著他近期進山打的獵物和熟好的皮子到鎮上換錢去了,說是順便再去岳丈家拜望一下。由於路途遙遠,又全靠步行,所以得晚上才能趕回來。

    飯後,我陪姐姐去村東頭擔水,認識了村子裡的幾個人:經常找小菊玩的女孩小葉子和她的弟弟雙喜,村大戶劉全家的太夫人劉李氏和孫子貴哥兒。劉李氏的兒子劉全正是白氏的父親服侍的主子,這個劉全如今是鎮上的舉人老爺,年齡四十出頭,在鎮上不僅買了房產,還開了好幾家鋪子。而白氏的父親白海從前在劉全跟前是個長隨,如今剛剛升做一家雜貨鋪子的二掌櫃。本尊的父親楊大龍就是收到了岳父家裡的消息才上門拜望的。

    太夫人劉李氏看到小菊後,臉上堆滿了笑容,拉著小菊的手是左看又看彷彿看不夠似的,而貴哥兒則直接朝我瞪眼睛,我不知道本尊從前怎麼惹到這位小少爺了。事後,從小虎的口中才得知,貴哥兒是劉全的獨子,在家裡很驕縱,平日養在太夫人身邊,給老太太解悶。他很愛找村裡的小虎、從前的秀兒和雙喜等幾個小蘿蔔頭玩,可是每次都被鬼點子很多的秀兒擠兌一番,比秀兒大兩歲的貴哥兒看起來好像很黑腹,其實他本人是個傻呼呼、心眼兒實在的小男孩,雖然每次是玩兒啥都輸,但還是擺出一本正經的樣子厚著臉皮來找村裡頭的小孩子們一起玩,倒是由於經常因玩弄得髒兮兮的,挨了奶奶劉李氏的罵。

    太夫人劉李氏對小菊的糾纏在小葉子和雙喜出現時匆匆結束了,原來,她們姐弟也是來擔水的。我們四個一起來到了井邊,我才發現了村頭的這口井是什麼樣的了。小菊請小葉子先打水,而小葉子又推讓了一番,最後,小菊也不客氣,就先把水桶繫在井轱轆的繩子上,然後手繞著轱轆把卸下長長的繩子,聽到水桶撞擊水面的聲音後,就托著繩子讓水桶載上水,然後又搖著井轱轆把水桶提上來。由於我們年紀都不大,沒有多少力氣,所以每次只能擔兩個半桶水,等我們回到家裡把水蓄到水缸裡之後,再次到井邊擔水,反反覆覆地走了幾趟,才把水缸裡的水蓄了半缸。因為年年大旱,村裡發生了搶水的事,後來村長對每戶人的用水量有規定。為了不讓地裡種的菜都枯死,人用的水只好減半了。

    走在鄉間的泥路上,我看到的儘是乾裂的土地和沒精打采的樹枝。我們來到自家的菜地,看到的是快枯死的蔫菜,一片好大的菜地,有一多半的菜已經沒救了。小菊和我找那些還沒枯死的菜拾了半筐,回家做醃菜和菜粥。

    小菊告訴我,從她記事起,就知道年年鬧旱災,年年要求雨。有一年大旱顆粒無收,有一年蝗蟲多如螞蟻,……莊稼白種了,但租子卻要照收不誤。很多人都吃樹皮和觀音土,用玉米棒子碾碎做成的餅吃了就拉不出來屎,墜腸胃和吃觀音土沒什麼兩樣,許多人因此活活撐死。有的人家為了能給一家人尋條活路,不惜賣兒賣女或遠走他鄉成為流民,但餓死的人還是成千上萬。要不是東家劉全的庇護,家裡早挺不過去了。

    小菊告訴我,每年的求雨是鄉里和鎮上最隆重的儀式。為了求雨,不僅家家供龍王,鎮上官宦之家還集資找民工搭建求雨台,擺上各種祭品,對祭台上雕塑的泥龍焚香跪拜,請來一波一波的道士們前來施法。有的人為了表示誠心,天再熱也不怕,在太陽下暴曬求雨。更有甚者,有的人堆上乾柴,人居其中,*求雨。

    我和小菊把半筐菜送回家後,母親白氏開始醃菜,而把我和小菊、小虎全都趕出來,讓我們三個去山上找野菜、拾柴禾。「姐,村子都旱成這樣了,山上還能找到野菜挖嗎?」我很懷疑這一趟會空手而回。「秀兒,你不知道,雖然大旱,但深山裡還是有菜的,但要走很遠,越往大山深處,就越有可能碰上能吃的東西,近處是很難找到的。其實,我們現在主要是拾些乾柴,等爹回來,改天帶我們幾個進山挖菜、挖藥。」

    我隨著小菊和小虎一起像山坡上走,不時碰到村裡的人,互相之間打個招呼就各忙各的。看得出來,他們和我們一樣,也是到山坡上拾柴的,這半山坡上,人比菜還多,怎麼可能還有野菜等著我們去挖呢?太密的林子,我們也不敢進,只是在人有跡的地方拾了些乾柴,摳了些榆樹皮。小菊告訴我,這榆樹皮也是好東西,把外面的粗皮去掉,洗乾淨後切碎,放到鍋裡加水煮,等樹皮煮爛了,加點麵粉或菜葉,再放點鹽巴,就能吃了。

    看著我一臉吃驚的表情,小虎瞪著眼睛望著我,大聲問小菊:「大姐,二姐怎麼了?這榆樹皮熬的粥,她也吃過呀。我記得有一次,她還誇過你做的那個粘糊糊的甜粥很好吃呢,怎麼一下子都忘了?難道二姐的魂兒還沒叫回來嗎?和我們關係很要好的小葉子、雙喜一家,有一年不就是靠吃他們家裡的兩棵大榆樹熬過春耕的嗎?」

    「小虎,你不知道,我被你一撞,從前的事忘了很多。」我連忙解釋,希望還能得到小虎一如既往的馬首是瞻。而看著我的小虎,脫口而出的一句話氣得我半死:「那二姐不是變成傻子了嗎?從前的二姐可是村子裡最聰明的人了,連小少爺貴哥兒都願意找你玩呢。」

    「秀兒,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看來,有些事你要多問問小虎了。」聽到小菊誇自己,小虎一臉得意的向我眨眨眼,接著又好心地安慰我:「不用急,我是不會把你的秘密說出去的。在村子裡,你依然是我們的頭兒,只是私下裡,你要聽我的,不然,你會吃虧的。」

    我一個曾經活了二十幾歲的美女什麼時候變成小蘿蔔頭的跟班了,不行,我要俟機找回尊嚴,重新獲得粉絲的追隨。我順手折了一個柳枝,氣哼哼地向小虎走去,「我雖忘了不少事,但我也是你二姐。姐姐教訓弟弟是天經地義的事,這最最重要的一點,我還沒忘。」

    看到我惡狠狠的向他走來,小虎害怕了,他躲到小菊的身後,氣呼呼的嘟囔著:「凶巴巴的,將來肯定沒人要。娘說了,女孩都是賠錢貨,你會連累我也跟著賠錢的。」

    聽到小虎的話,小菊也堅定的站到了我這一邊,憤怒的向這個嘴欠的弟弟聲討。最後,在我的煽動下,下山時小菊已經不搭理這個外強中乾、氣死人不償命的小虎了。

    傍晚,父親楊大龍回來了。他帶回來了半袋麵粉,又帶回來兩塊花布。晚餐比較豐盛,我們一家五口圍坐在一張舊桌子旁,母親白氏端上了一小盆榆樹皮粥,一盤雜糧做的窩頭,還有她開春時醃的蘿蔔鹹菜和一盤蘸醬吃的爛菜葉,而父親把岳母送的豬肺子讓白氏和家裡留存的干椒一起炒了。母親還特意為父親燙了小半壺酒。

    父親邊吃邊向母親匯報這次外出的見聞:「娘子,這次我去岳家,岳母讓你仔細身體,還說等孩子生下來滿月後,讓我們帶著孩子家去給他們看看小外孫。這一次的皮子和野味,沒賣多少錢,現在世道亂得很。聽岳父說,北面的韃子時有進犯,離我們不遠的幾個省又在鬧民亂,聽說一個叫李自成的人帶著一幫流民與官府對抗,專門與富人作對,所以鎮上的一些店舖生意也不好做。這一次除了帶回來的東西外,只剩了幾十個銅子。過兩天,我再去趟山裡,挖些藥材,聽說由於打仗,藥鋪收草藥的價格比從前漲了些。」

    天呢,我不會穿到明末崇禎當政的朝代吧?接下來,父親拿出來兩個「崇禎通寶」的銅錢更讓我傻眼了,他笑瞇瞇的對我說:「秀兒,看樣子你也大好了。這一次沒給你和小虎帶什麼新鮮玩意兒,今兒就給你們兩個銅子吧,可以用它扎毽子,小虎向我要了好幾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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