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凌歡愣了愣,一時沒反應過來,為什麼李承霖母妃的香味會出現在她的身上,不對是這僧衣上面,有什麼特殊的作用嗎?是一種毒嗎?如果是毒的話,為什麼其他同樣領取了佈施僧衣的人沒有出現問題呢?
所有的僧衣都是一樣的才對,那時候的順序都是隨機的。
「我母親身體開始出現了和你的同樣的香味開始,身體便一天不如一天,她身體上的香味越來越濃郁,直到最後,香味到了一個極致之後,便突然之間散去,那時候便是我母妃的彌留之際了。」李承霖繼續說道,眼眸中有著深深的擔憂了,「後來那位神醫收了,我母妃是中毒而死,你香味就是表現,你是否……」
葉凌歡沒有說話,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衣服,若一開始只是衣服上的香味,那麼現在……她挽起了袖子,看著自己的手臂,然後聞了聞,這樣的氣味……好吧,和衣服上的香味如出一轍,是從皮膚中散發出來的,並非是是衣服上。
「好像是。」葉凌歡輕聲說道,心中突然之間變得沉甸甸的,「還有我剛剛跟你說的那些情況,嗜睡,身體的忽冷忽熱,突然之間疼痛,等等一切,似乎都說明了,我好像是中毒了。」
空氣似乎凝固了一秒,沒有人說話,或者說都是在消化著這句話。
「不知道是誰……」葉凌歡慢慢的說道,絕對不是一件衣服就能中毒這麼簡單,「用了什麼方法。」
「跟我走。」李承霖突然說道。「不管你是怎麼中毒的,也不管是誰下毒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需要現在就確認你的情況,跟我去城郊,幽谷居。」
「好。」葉凌歡也點頭。她才和李承霖兩個人的心靠在一起,她才脫離了仁和伯府。一切看起來似乎都有新的開始了,她不想放棄這樣的生活,她想活下去,想好好的活著。
兩人不再遲疑,想著城郊趕去。
「葉凌歡,你不會有事的。你絕對不會和我母妃一樣,我不允許。」李承霖背著葉凌歡運著輕功在樹林中疾馳,恨不得立刻就衝到了幽谷居去,一邊還在喃喃自語,「一定還有解決的辦法的。」
「我相信你。」葉凌歡在他的耳畔輕聲說道。頓了頓,還是小心翼翼的補充著,「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真的沒有救了,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一定不能出事,還有保護好我娘和弟弟,還有……如果遇見夏寒,請放過他一次。」
「你還是很在意夏寒。」
「同宗同族。」葉凌歡說道。聲音中有淡淡的惆悵。「他多次幫我,我欠他的。對了,夏寒出了這樣的事情,他的家人如何?」
「他的家人只有一個人而已。」李承霖情深說道。「只有他的父親。夏千絕,但他們絕對不可能是父子,夏千絕長得……怎麼說。我第一次覺得有人面容扭曲到我無法接受的程度。
「這麼誇張?」葉凌歡差異的說道,腦中有一些記憶浮上來,「說起面容扭曲,我記憶中倒是有一個,是小時候我娘被人欺負的時候,衝出來將那些欺負娘親的人趕走的人,他的長相。嗯,也是讓我無法忘記的。」
「夏千絕在夏寒處事的前一晚也失蹤了,沒有來早朝。」李承霖繼續說道,「頗為蹊蹺。」
「失蹤?怎麼會提前失蹤了?」葉凌歡琢磨起來,一直猜測是夏寒隨便改變了一個人的記憶,然後成為別人的兒子,但是似乎不是這樣的,「夏千絕……絕……難道……」
端木絕,也是一個絕字,陸秀詩說端木絕還活著,只是有他的理由不能來邱槿荷想匯,而陸秀詩和夏寒一直都有充足的玉濁丹儲備,而陸秀詩對朝廷上的事瞭若指掌……
「怎麼了?」李承霖問道。
「沒有,只是突然有一個很荒謬的想法而已,現在這個想法已經過去了。」葉凌歡說道,不管是不是,她現在都沒有辦法驗證,她現在更需要的是該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
「還有一事。」李承霖突然說道,「葉嫻玉逃走了,秘密逃走的,就在仁和伯府被徹查的前一個晚上。聽雨樓失火,裡面有兩具屍體,我的人檢查之後匯報,兩具屍體中沒有葉嫻玉的屍體,她懷孕了的對不對?」
「你還真是神通廣大,連的這件事情都知道。」葉凌歡說道,想了想,「無論如何,葉嫻玉逃出來,我十分高興,不過她一個弱女子會去哪兒呢?」
「也許是去找夏寒吧。」李承霖所有所思的說了一句,「幽谷居到了,我們進去看看。」
「嗯。我下來。」葉凌歡說道,然後下車自己行走。
與上一次來不同,這一次竟然是一片死寂的情況,沒有那位聒噪熱情的神醫,連任何一絲絲的生氣都沒有。
李承霖都有些疑惑了,和葉凌歡一起走了進去,便見到了院子中的鮮血,順著鮮血走進去,推門而入,屋中一片黑漆漆的,李承霖對這裡還算是熟悉,過去點了燈,屋中的一切才映入眼簾。
屋子的正中間是一具屍體,屍體上有無數的刀傷,致命傷在胸口,而這具屍體不是別人的,正是那位神醫的,也就是李承霖母妃村子中唯一活下來的一個人,他瞪大眼睛躺在原地。
「是誰……是誰做的……」李承霖的聲音顫抖著,甚至還帶著一絲讓人不易差距的瘋狂,「到底是誰?」
葉凌歡看著那些已經幹掉的血跡,不知道說什麼好,心中難受極了,她知道李承霖心中的難受更是她的百倍千倍,最後一個人也死了。而且還是這麼明顯的他殺。
葉凌歡的目光落在了屍體的手上,他明明是正面躺著,但是的姿勢卻很彆扭,像是在刻意遮住什麼東西。
「他的手……」葉凌歡輕輕出聲。
李承霖面色十分痛苦,不過卻也壓抑著,將屍體彆扭的手移開了,在他手下面,遮著兩個字——
皇上。
「是他的筆跡。」李承霖端詳了那兩個字許久,才說道,然後猛然起身,狠狠一拳捶在了屋中的桌子上,桌子頓時粉碎了,「是他。我就知道是他。對你下毒的不是別人,就是他。」
葉凌歡沒有出聲,看著暴怒的李承霖,心中很痛,卻又無能為力。
「所以他才會被殺,因為他潛心研究了這種毒許多年。」李承霖說道,雙目都通紅了,「他先要我母妃離開我,然後要你也以同樣的方式離開我,真是好手段,要折磨我。」
「李承霖……」
「我要殺了他,現在就要。」李承霖沒有吶喊,只是很平靜的說道,「我要進宮。」
「你冷靜點兒。」葉凌歡連忙上前拉住了李承霖。「不要衝動,你這麼去,多半知會送死而已,我知道你很難過,但是我不能看著你做傻事。」
「不是傻事,我想明白了,我步步為營也沒有用,還不如直接殺了他痛快。」李承霖說道,「就算殺了他我要死,也沒關係。」
「那我呢?我也跟著你一起去死?去給他陪葬?」葉凌歡反問道,「還有我的毒誰來給我解?你就是這麼保護我的?你不是一個衝動行事的人,你知道怎麼做最好,不要讓憤怒控制了你。」
「我……」
「冷靜下來。」葉凌歡說道,伸出雙手緊緊的抱住了李承霖,將臉貼在他的胸口之上,「十幾年都忍得住,這一刻卻忍不住嗎?」
「對,這一刻你怎麼能忍不住?」一個聲音突然出現在了門外,接著一個尼姑打扮的人走了進來,陸秀詩面帶微笑,「好好想想你該怎麼辦?」
「解毒,讓葉凌歡好起來。」不知道是葉凌歡的話語起了作用,還是陸秀詩的突然到來讓李承霖醒悟,反正他突然之間恢復了平日的理智,葉凌歡此時也離開了他的懷抱,「對不起,剛剛我……」
「沒事,在想辦法之前,我們還是將他安葬了。」葉凌歡說道,看了看陸秀詩,「你一直跟蹤我們?」
「算是吧。」陸秀詩點頭,「我正想來找你,卻見了你被李承霖帶著風風火火的出去了,我便跟上了。」
「你早我何事?」
「自然是大事。」陸秀詩臉上帶著神神秘秘的笑容,「而且是讓你絕對驚喜的大事。」
陸秀詩有能讓她驚喜的大事?葉凌歡很懷疑這一點,不過念頭一轉,便想到了端木絕,也許是和端木絕有關的?
「那麼,對於葉凌歡的毒,你可有什麼主意?」李承霖看著陸秀詩,很犀利的問道。
「主意我沒有,但是我卻要來帶葉凌歡去見兩個人。」陸秀詩說道,很篤定,「其中一個人肯定對葉凌歡的毒有所幫助的。」
「誰?」葉凌歡出聲問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陸秀詩微笑,看了看地上的屍體,「你們可以先將他安葬了,我們再去,當然越快越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