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聲輕響,這樣的近距離,她瞄得很準,子彈直奔那人的額頭。
「啪嗒」,一團綠油油的顏料綻放在了紅衣男子臉上,葉凌歡瞬間就石化了,看了看手中槍,全身一陣無力——於是,剛剛在畫這槍的時候,下意識的她就畫出了玩真人cs時用的槍了,子彈都是顏料而已,並非傷人的東西。
也許是她在畫的時候,根本沒有那個殺氣,也沒有真的要殺人的覺悟,所以畫出來就成了這樣了……」這就是,你的武器?」紅衣男子問道,空著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上,看到了那綠色的顏料,笑得意味不明,眼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看著你那麼自信,我還真擔心了,看來是我高估你了。」
「我投降,你若要殺我,我已無力反抗。」葉凌歡無奈的丟掉了手中的槍,嘴上服軟,眼睛卻在拚命找空當,順便拖延時間,「但是我想死個明明白白,至少知道死在誰手上,為什麼。」
如果抬腳,速度快的話,對準他的褲襠……
「先讓我看看你的小腦瓜裡頭在想些什麼。」紅衣男子不疾不徐,笑瞇瞇的道,伸手放在了葉凌歡的額頭上,「嗯?踢他蛋?」
葉凌歡瞪大眼愣住,不錯,她剛剛是在拚命想著對準褲襠,踹碎他的鳥蛋,她就狂奔進入竹林,竹林相對黑,她可以藏匿起來,再想辦法。不過,他怎麼知道她腦中所想?他……
「哈哈,還在想逃?」紅衣男子大笑,抓住葉凌歡的手一扯,讓她的背靠著他的胸膛,他湊近她的耳邊,溫熱的呼吸噴在她脖頸上,「這下,看你怎麼踢我,怎麼實踐你的計劃。好了,看看你有沒有價值,能從你這裡得到多少信息。」
那冰涼的手再次放在了她的額頭上,這冰涼並非只是皮膚涼,而像是大腦中放入了冰塊,叫人忍不住顫抖,許多畫面不由自主的掠過腦海。前任的記憶冒出來,和娘親弟弟生活在一起的日子,在鄉間開心玩耍的時光,還有幫著娘打理茶肆的畫面,回府後被人歧視欺負……不行不能看這些,葉凌歡心中拚命吶喊,畫面一轉,記憶跳了閘。
鑽出了前世的種種,被父母遺忘,一個人艱難度日,被同學嘲笑野孩子扔小石子兒,被那個男人殘忍拋棄,尋死膩活的;接著又交織出現了桃花樹下,她和白衣少年的相識……
「他m的夠了!」葉凌歡怒吼一聲,不知哪兒來的力氣,將紅衣男子放在自己的額頭的手猛然摔開,「你這死變態!」
她大口大口喘著氣,整個人像是狂奔完了一公里。
「葉凌歡?葉歡?」紅衣男子竟然徹底鬆開了葉凌歡,搬轉她的身體,看著她,表情像是發現了新大陸,小孩子般的興奮,「竟有兩世記憶,奇……不過這不是關鍵。關鍵是,你還認識李承霖,他對你,嘖嘖,有所圖。」
端寧王李承霖?對自己有所圖?
「你走吧。」紅衣男子低頭想了一陣,再抬頭,輕描淡寫的說了這一句,笑得風情萬種,「啊,對了,記得在你的房間撒上點兒雄黃,不然玉兒肯定要整死你了,我突然捨不得你死了。」
玉兒?葉嫻玉?雄黃?
葉凌歡的腦子轉動十分迅速,葉嫻玉就是和這人相見的,那麼她拚死拚活要將她趕出聽雨樓也是因為這個男人了。然後雄黃,是那個小竹籠,裡面是毒蛇。前幾日的養蛇風波還不算徹底平息,若她被蛇咬死,誰會想到是平日溫柔的四小姐呢,只會想到葉凌歡是真的養了蛇,卻自作孽不可活。
「你走吧,可得活著,你還有我沒有發掘的價值呢。」紅衣男子指了指竹林那邊,「還不快去,否則我改變主意了,雙目被挖出,全身血液抽乾就是你的下場,想試試嗎?其實,我想不會怎麼痛,她們死的時候,表情很幸福呢……喲,跑得真快。」
葉凌歡幾乎落荒而逃,這貨近乎妖,無論長相氣質還是所會的本領和行事的手段,葉嫻玉竟然和這麼一個危險人物打交道。可是這紅衣男子如此厲害,他停留在仁和伯府是圖什麼呢?他又有什麼來歷?葉嫻玉在為他做什麼?
「這個?是什麼?還有這個?」紅衣男子見葉凌歡倉皇逃走之後,撿起她遺落在地上的電擊棒、匕首、手電筒和手槍,饒有興味的研究起來,「這丫頭倒是個好玩兒的,東西不少,藏的秘密似乎也很深,精神力十分強大,竟可抗拒我,唔,有空找她再玩玩兒。」
———————————————————————————————
葉凌歡小心回到聽雨樓,丫頭們還在昏睡,葉嫻玉和碧兒應該也睡下來,她躡手躡腳上了三樓,青雪卻在三樓守著,看著她回來這才鬆了口氣,扶著葉凌歡進了臥房。
「小姐,你可還好。」青雪擔憂的問道。
「還好,幸好去不是你,那裡真的有妖魔。」葉凌歡用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葉嫻玉回來你知道嗎?她有沒有來過三樓,進過我的房間?」
「沒人上過三樓,青蓮睡著之後,我一直守在三樓門口,葉嫻玉什麼時候回來的我不知道。」青雪輕聲道,去臉盆那裡擰了帕子給葉凌歡擦汗,「不過碧兒是露了頭的,見我在,和我打了個招呼,說是想問問我夜涼需不需要被子。」
「她手中是不是捧著個竹籠?」葉凌歡問道。
「小姐怎麼知道?」青雪好奇的問,「那竹籠中……」
「是毒蛇,肯定劇毒無比。」葉凌歡不知該對那紅衣男子抱什麼樣的態度了,若非他提醒,說不定今晚她就要死在毒蛇之下了,「我們要去買雄黃,對,再弄些捕鼠夾子,從明天開始,晚上睡覺要好好查看窗戶門是否關好了,有縫隙也要堵上。」
「是。」青雪沒問葉凌歡究竟在竹林中遇上了什麼,但看著她凌亂的樣子,還有稍有紅腫跡象的手腕。就知道不妙。
「青雪,我不想住聽雨樓,我有些累。」葉凌歡突然幽幽道,不過聲調一轉,又硬生生的說了句,「可是我不服氣,憑啥我要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