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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二十九章 責罰 文 / 汐還

    看著眼前跪著的女子,老太太心中微動。[.]一身靛藍月白的印花長襖,白色的百褶裙,只有頭上的一支鑲了碎寶石的青玉石簪子還算顯眼,這樣低調的女子,也能做出那種事來,真讓人不敢相信!

    但二夫人話猶在耳邊,「哎,那信我看了,連嫡親的大伯母都這樣說……」

    老太太再次開口,「真沒想到,你竟然在那鄉下地方就跟人勾勾搭搭,還將你四姐的婚事給攪了!不要臉的東西!」

    文竹不曾想到,一向威儀的老太太居然會罵的這樣難聽!

    委屈的淚水飄然而落,她不禁驚呼出聲,「祖母,孫媳婦沒有,是誰說的,孫媳婦願意跟她對質!」

    祝氏如此得寵,又有白二夫人這個依仗,她就算辯解老太太又怎能會信。

    「你還有理了!你大伯母親筆寫的信,怎會有錯!」老太太勃然大怒,太沒有規矩了,竟然敢跟自己叫板!

    文竹依然強硬,「祖母明鑒,孫媳婦從未做過此等之事,當年白家提親的是四姐姐,退親也是白家提出來的,文竹不過是個三房的女兒,白家又怎會看上?」

    這話倒也頗有些道理,老太太一時語塞,祝氏便在老太太耳邊低語,「母親又被她繞過去了,那信中說的是她攪了別人的親事,白家怎會看得上她?」

    老太太點頭,「不可胡言亂語,說的是你不知檢點,莫要扯上白家!」

    文竹看著祝氏那獻媚的臉。只覺得怒火中燒,她衝著老太太磕了個頭,「祖母,孫媳婦是冤枉的。您不能聽別人的一面之辭!」

    「放肆,你敢說老婆子偏聽偏信!」老太太這回更是怒不可遏,她最恨的就是別人說她專斷獨行。

    二夫人適時的在老太太耳邊嘀咕。「母親,怎麼說二侄子也是宮中賜婚,如今也不好退回去,您就消消氣,罵一頓也就是了!」

    老太太的性子是不能勸的,越勸火就越大,二夫人說完。便得意的看了看跪在地上,憤怒卻說不出話的文竹。

    「去院子裡跪著,沒有我的吩咐,不許起來,不許吃飯!什麼時候知道錯了。什麼時候再來找我!」老太太的語氣生冷,說完便甩手,由二夫人扶著回了內堂。

    院子裡,天上的太陽時不時的進到雲裡,北風呼嘯著將地上的雪片吹起,比昨日,又冷了幾分。

    文竹臉上的淚水已經擦乾,她忍住了再次流淚的衝動,只是拚力對抗著冰冷的寒風。她不能認輸,她沒有錯,自然也不能去哭求老太太饒了自己。

    就讓這滿府的人都看著又如何?她是冤枉的,她要證明自己的清白!

    膝蓋跪在玉青好心送來的蒲團之上,卻並不比內堂的青石板好到哪兒去,長襖和斗篷也只遮住些許風霜。她的心就像露出的手指,是冰冷冰冷的。

    銀白緞面的貂皮斗篷。,與遍地的白雪混為一色,只有那一頭黑髮,和髮簪上細碎的紅寶石,是那樣的突兀。

    水蘭在內堂中低聲下氣的哭求著玉青,文竹跪到院子的時候,她便相勸過,只要跟老太太認個錯,說幾句好話,老太太說不得就能放過,畢竟是孫媳婦,如今又是天寒地凍的,哪怕換個罰法,到內堂跪著,也比這樣強。

    二奶奶雖平日裡柔順,可一旦執拗起來,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玉青搖搖頭,老太太認定的事情,只有別人服軟的份。

    而一直候在院子裡的水仙,早就跑著回了明鏡堂,一進內堂,就看到芽兒端了一碟子新做的桂花金糕正往炕邊走去。

    「這是怎麼了?慌慌張張的?奶奶呢?我算著奶奶要來了,便將這點心端過來,這幾日奶奶不愛吃東西,我就做了這金糕……」

    話沒說完就被水仙的聲音打斷,「奶奶被老太太責罰呢,現在跪在和樂堂的院子裡,水蘭姐姐正跟玉青姐姐說話,我過來報個信,看怎麼辦!」

    「嘩啦」一聲脆響,碟子猛然被芽兒打翻在地上,這麼冷的天兒,跪在和樂堂的院子裡?

    奶奶的身子最近一直不好,這怎麼得了?

    芽兒也顧不得地上打翻的點心和碟子,過來一把抓了水仙的手,「可知是因為什麼事情?」

    水仙皺了眉頭,使勁的想了想方道,「我在外頭,只有水蘭姐姐進去了,我見主子們都出來了,只有奶奶沒出來,便靠近了窗子去聽,只聽得老太太、老太太罵奶奶,說『在鄉下地方勾搭人,還說攪了四小姐的婚事。(葉子·~)』後面的就說不出口了!」

    芽兒一時懵了,老太太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罵起奶奶,還說得極難聽?

    水蓮挑了簾子進來,「怎麼了?我聽小丫鬟說水仙回來了,奶奶呢?」

    水仙急的快哭了,又把剛剛的話重複了一遍,水蓮卻比芽兒多了幾分機靈,她先是安慰道,「老太太一向不喜歡奶奶,不知道是不是二夫人又在老太太那裡嚼了舌頭,二爺如今不在家,咱們可不能慌!」

    轉而又吩咐水仙,「你去將琉璃姐姐叫來,水蘭定是在和樂堂想辦法跟玉青姐姐套話呢,如今這院子裡,就她最沉穩。」

    水仙出了門,水蓮便又喊了妞妞兒過來,「去找董媽媽,把崔嫂子叫來,再把你錫砂哥哥找回來!」

    芽兒此時也醒了過來,「我去做些方便帶在身邊的點心,萬一要偷偷兒送吃的過去也方便,再煮上幾碗薑湯,免得回頭奶奶受了寒。」說著便轉身回了廚房。

    內堂中只剩下水蓮一人,一時安靜下來,水蓮才覺得慌張。要是老太太真的狠心讓奶奶跪上一天一夜可怎麼辦?如今二爺又不在!

    一面想著水蓮一面在屋中走來走去,差點踩到那碟子金糕,不由氣惱的跺了跺腳。

    「怎麼打碎了也沒人管,我還跟芽兒姐姐說。回頭給大夫人送過去!」水蘇的聲音響起,她剛帶了小丫鬟剛從大廚房領了菜蔬回來,偏踩了一腳泥。正要回來換鞋子。

    「對,去找大夫人!」水蓮臉上的焦急去了一半,回頭拉了水蘇就往外跑,「走,咱們倆這就去找人!」

    一出門,便對上同樣一臉焦急的青杏和琉璃。

    「你們別著急,先進來商議一下!」琉璃最是沉穩。雖然心裡也著急,但老太太的性子還沒有摸清,萬一輕舉妄動惹到了她老人家,說不得下面會有更重的懲罰。

    琉璃是一個人過來的,水仙不放心。話傳到了便去了和樂堂。水蘭過不多久也到了,將事情說了個仔細,眾人都有些吃驚。

    除了錫砂一早又去衙門打聽二爺的歸期,至今還沒有回來,人已經聚齊。

    眾人進了內堂商議,妞妞兒便在屋簷下守著門。

    一盞茶時分過去,門再次打開,各人領了差事去辦事,只有琉璃叫了妞妞兒過來。「去二門守著,若是大夫人的馬車回來,過來給我報個信!」

    妞妞雖不明白出了什麼事,卻是乖巧的應下,出了院子。

    此時天色已近午,而段府中的主子下人們都知道了二奶奶被罰跪在和樂堂的事情。連著二門處的婆子們也小聲議論著。

    「說是不檢點呢!」一個又矮又胖的婆子撇了撇嘴,大宅裡不見得比街上的小民就乾淨到哪裡去。

    「可不是,老太太氣壞了!」另一個婆子回答,她的臉上有顆痣,偏長在眼角,看起來一個眼睛大一個眼睛小,極不搭調。

    矮胖的婆子眉眼一挑,「真沒想到,看著多賢惠的人兒,比姑奶奶還能折騰,還把自家大房堂姐的婚事給攪了!」

    有痣的那個做了個噓聲的手勢,「噓,你小點兒聲,姑奶奶可不能隨便提!」

    一個瘦高的婆子從一邊過來,指了指後面,「別說了,那邊不是明鏡堂的水仙姑娘麼?」

    看著婆子們四散而去,水仙氣的直哆嗦,平日裡自己銀和零嘴倒沒少給,一旦出了事,什麼難聽的話都說的出口。

    「水仙姐姐!」妞妞兒從另一側露出小腦袋,臉上掛著一縷悲傷,剛剛的話她也聽到了。

    水仙苦笑了一下,摸了摸妞妞兒的小腦袋,「她們瞎說呢,二奶奶不是那樣的人!」

    妞妞兒重重的點點頭,「嗯,娘說過,二奶奶是好人!」

    ————

    站在金喜堂的院門前,水蓮有些忐忑,若是大奶奶想求情,早早的就會過去了,如今時已近午,不止是和樂堂前靜悄悄的一片,連這金喜堂的院子裡都多了幾分蕭索。

    平日裡候在屋簷下的小丫鬟早已不見,連那守門的婆子也不知去向,只有被掃得乾乾淨淨的青石板上,有幾處鞋印。

    進了院子,便有一個大丫鬟模樣的人從屋子裡走出,水蓮一眼就認得,那是羅氏身邊的翠環,她連忙上前一步,福了一禮,「翠環姐姐,我有事求見大奶奶,勞煩姐姐通稟一聲!」

    翠環為難的皺了眉頭,「水蓮妹妹,我知道你是為著二奶奶的事來的,我家奶奶早就要過去相勸,可是這會子潤哥兒還沒有醒,見了老太太,必然要挨罵的,到時候不但求不了情,萬一惹惱了老太太,恐怕……」

    這話是推脫之辭,但也不是沒有道理,剛剛老太太因著潤哥兒睏倦,已是說了大奶奶一頓,可是水蓮的依然極為失望。

    翠環見水蓮有些灰心,便又道,「你放心,我回頭自會稟告我家奶奶。若是……」翠環歎了口氣,「若是你能勸得動你家奶奶跟老太太認個錯,再哭上一場……」說著看了看四周,湊到了水蓮的耳邊,「老太太一向吃軟不吃硬,一百個人求情都不如認個錯!」

    水蓮歎了口氣,只恐怕二奶奶是勸不動的。

    大奶奶這裡行不通,如今之計,只有等大夫人回來了!(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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