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的文竹,陶氏的眼晴漸漸變冷,渾然不覺自己的語氣不復剛剛和藹,「老爺說的是,果然很像(嫡女吉祥102章節)!」
「二伯父二伯母說的可是、可是大堂姐麼?」文竹細聲細氣的抬起頭來,尖尖的下巴,小小嘴巴,讓人不由心中生憐。
霎那,連陶氏都覺得自己的眼睛剛剛看錯了,這個女孩子唯唯諾諾的,跟那個掃把星的清高孤傲簡直是不能相比。莊崇禮更是歎了口氣,揮了揮手,讓眾人退下。
與文慧一同出了院子,卻看到不遠處站著的文淑,她衝自己輕蔑的笑笑,好像笑自己沒有學像,讓莊崇禮失望了。文竹也衝她一笑,眼神中透出一絲孤傲,惹的文淑一愣,轉眼文竹已隨著文慧走的遠了。
是夜,莊崇禮將一封書信仔細的折起,在書架上看了一遍,取出一本雜書,隨手放了進去(嫡女吉祥102章節)。這才揉了揉太陽穴,緩步出了書房,早有機靈的書僮提了燈籠上前帶路。
進了主院,陶氏已將洗澡水放好,近一年多以來,莊崇禮極少進陶氏的院子,若不是去哪個姨娘處,便是在書房歇息,因而,在小廝過來送消息的時候,還得了陶氏賞的大封。
梳洗完畢,莊崇禮趴在床上,由著陶氏給自己揉著肩背,低聲問道,「四弟妹和兩個侄女兒,你是怎麼安排的?」
雖然陶氏並不似萬姨娘會說話,也不像白姨娘會揉捏,但不得不說,她這個主母做的實在不錯,不止是家裡的事情管的清楚,官場上的門道也是知道不少。她是前任禮部尚書陶大人的庶女,陶大人雖然已經於數年前沒了。但其兩個兄長還在朝為官,自不可小窺。
聽到這話,陶氏微微一笑,手上的力道也輕了許多,「妾身覺得四弟妹既然是來送嫁的,自然要幫襯一把。這兩個侄女麼,聽說倒不曾許配人家……老爺的意思是?」
莊崇禮身上一輕,心中暗道。還是白姨娘的手勁最合適,嘴上不由出了口。「太輕了,使點勁。」
陶氏一邊咬著牙用了吃奶的力氣去揉,一邊聽著莊崇禮的訓話,「那嫁的是什麼人家?先打聽打聽,別虧了才是。」
「老爺、老爺放心,四弟妹說是羅家,羅家雖比以前要落沒了許多,但也是大家大族。」哼唧哼唧的使著勁,陶氏說起話來也費力。
突然身上一痛。也不知道陶氏按到哪裡去了,莊崇禮不耐煩的道,「好了好了,別按了,早休息吧。」
陶氏鬆了口氣。連忙起身去收拾,只聽到莊崇禮在屏風內囑咐著。「既然是羅家,那這些事情你便自己看著辦就是。兩個小姑娘都是一表人才,可以幫著相看一二。但那文竹的親事,要慎重一些。切莫著急了,老太太囑咐了,文竹是三房的女兒,不好長揚。」
聽了這話,陶氏隨便收拾了一下便又進了屏風,「老爺,那文竹長的不錯,又無娘家幫襯,您看若是送於哪個殿下……」
莊崇禮的眉頭一皺,「她的身份,最多也就是個侍妾,有何用處?」
「老爺說哪裡話,侍妾怎麼了,若是那人得登大統,說不得就是貴人妃子,咱們見了也要磕頭的(嫡女吉祥第一百零二章奇緣內容)。」陶氏的話說莊崇禮有些心動,做侍妾自然不會張揚,就算是罪臣之女又如何?而且他現在正在巴結太子,若是文竹討了太子的歡喜,自己也陞官有望。若哪日太子登了大位,他也是皇親國戚了。
話雖這樣說,但怎麼說自己也不過是個二伯父,若是想把此事辦成,少不得要想想法子,最好是太子殿下主動來要,這樣跟老太太也有個交待,他也不是性急之人,只吩咐陶氏道,「此事先不用著急,若是能攀上羅家,也是件好事情,你好好的幫著弟妹把事情辦了。」
莊家的客院裡,幾盞油燈之下,湯氏輕聲嘮叨著,今兒報信的人回來,只說人還未到京,只好先等些日子,待人到了再作打算。
「那羅氏是京中第一大家,雖說如今不比從前,但也是大家大族,我那小妹妹可是家裡最小的女兒,只因我那小叔叔曾在家鄉遇著一個過路的客商,那客商被劫匪搶了,身無分文,又驚的大病了一場,是我那小叔叔心善,將人送到醫館,又接到家裡養了半月,送了盤纏路費。也不想他家回報,只是做個善事罷了,誰想竟是羅家的人。」
文竹聽的有趣,仔細挑了挑漸暗的燈芯,笑嘻嘻的道,「果然是善有善報啊!」
「那後來呢,是因為要報恩,才結的親麼?」文慧臉上有些不悅,她想起了自己的事,大老爺莊崇義又何嘗不是如此,只是一句話便定了自己的終身,也不管自己願不願意,如今嫡母又被拘,自己能不能另外找人家也不能確定,這事還要看莊崇義的意思。
湯氏卻是越說越高興,她搖了搖頭,帶了些羨慕的道,「那時其實並不知道他是羅家的人,只知道是個有些身家的商人(嫡女吉祥第一百零二章奇緣內容)。我家好逮也是書香傳家,並不願意將女子配於他家。」
「那如何後來又許了他家?」當今世人輕商賈,湯家當年也是有些做官,自然不願意與商人結親。
「那人也有趣,隔年帶了自家的兒子過來相謝,送的竟不是金銀,而是詩書墨硯,那人的兒子見了我那小妹妹,一同玩了半日,竟是賴著不走,那商人便問他,『你可願娶這妹妹做媳婦啊?』他竟點頭,我那小妹妹竟也跟著點頭。於是那商人便留了一塊玉珮,只說十年之後來娶。我那小叔只當成個笑話,沒有想到,小妹一及笄,便前來提親了,這時才知道,竟是京中的第一大世家。」
「說來,我出嫁之時,我那小妹妹還不足一歲,上回見著她,已是十三,出落的那個標緻。只盼著那人的兒子能夠記得當年的情份,好生待我那小妹妹。」湯氏說著竟濕了眼眶,她也有二年沒有回娘家,如今藉著送親,也能見見娘家人。
取了帕子擦了擦眼眶,湯氏這才醒悟,「瞧我,說著說著竟哭了,今兒個把你們叫來不是說這些的,過些日子,定然要去見人,讓你們知道知道這京中的事情,也能心中有數。」
接下來,湯氏便把這羅家的事情說了個大概,羅家的事情說的很瑣碎,文竹並沒有全都記下,只記得那羅家以前是做車行生意,而後又增加了飯莊酒肆,再後來,這飯莊的生意比車行的生意做的要好,於是,羅家車行便漸漸少了,一說起羅家,便知是那開飯莊的羅家。
羅家雖是家在京城,但族裡在京城做官的卻不多,最繁盛的時候已經過去,如今的羅家已經貴氣大減,特別是景王死後。
文竹在心中算著,以往聽杜氏說過,京城羅家與她們江南杜家,是四大家族中並稱的兩個,那另外兩個又是誰呢?也不知道金陵白家是不是算得上?
天色已經很晚,文竹與文慧各自回了臥房(嫡女吉祥102章節)。一進門,文竹迎面就碰上一個讓她不悅的面孔,不由問道,「怎麼是你?芽兒呢?」
今天人一領回來,青杏就一臉的不高興,陶氏給個丫鬟,說好聽的,是怕小姐們初來京城,不懂的事情多,以免失了分寸。說的不好聽,便是她們這些做丫鬟的陶氏看不上,要派個自己人過來管著。文竹問了問,竟然叫杏兒,這更讓青杏生氣,看著桌上一碗紅棗蓮子羹,文竹便做主改了名,叫棗兒。
沒想到這會子在這兒等她的,就是這個看著很機靈的棗兒,她笑嘻嘻的上前,要幫著文竹換衣裳,「奴婢見芽兒姐姐困了,便讓她去睡了,奴婢已經燒好了熱水,小姐這就可以梳洗了。」
衝著琉璃使了個眼色,文竹便坐下由著棗兒服侍著換了衣裳,看著喜上眉稍的棗兒,文竹低聲道,「你服侍的不錯,明個兒起,就跟在我身邊吧。」
聽了這話,棗兒忙跪下磕頭,她一早過來時的確是苦著臉,但後來聽說這六小姐打賞起來要比那四小姐大方的多,人也和氣,便轉憂為喜,自是拿出在陶氏那裡的勁頭,爭著表現起來。倒不想,不過一日的功夫,這六小姐就被自己給打動了,竟是提在身邊伺候,此事報到陶氏那裡,說不得也要打賞自己的。
「既然如此,你便下去準備一下,跟在我身邊,這穿著裝扮自不能失了體統,好在你是二伯母調教出來的,想來也不會出什麼錯。」文竹微微一笑,看著棗兒滿臉欣喜的退了出去。
鋪好床鋪的琉璃從裡屋走了出來,站在文竹的身後,不由一臉擔憂,「小姐,這棗兒……」
「琉璃姐姐,回頭你悄悄兒的跟大家說,對棗兒,不要太過排擠,她是二夫人的人。」文竹頭微微抬起,臉上透出堅毅。
她再也不那個任人拿捏的莊文竺,想在自己身邊安排眼線,沒有這麼容易。寬兒下落不明,冬桃已是淪落到街頭,這個棗兒,又會是什麼下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