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路相逢,未必勇者可勝(嫡女吉祥101章節)。
文慧看著文淑一臉的傲氣,不由心下惱怒,她自小便以莊家長房嫡女自居,文淑再比她大,也是二房的人,如此輕看自己,怎麼忍下這口氣?偏她又不是個聰明的。如此便迎上前去,略帶了不悅的道,「二姐姐起的好早,妹妹初來乍道,不若姐姐陪妹妹逛逛這園子?」
明裡暗裡,這是指出文淑沒有盡到地主之宜,也沒有長姐風範。文淑站在那裡不知道想什麼,聽到文慧的話才轉過臉來,卻依然是冷冷的,「不早了,若是任姑姑在,說不得要挨罰了!」說著手中的帕子一抖,轉身走下了竹橋,正對上文慧。
文淑比文慧不過大上一歲,但身量卻是高了半頭,如今對上,讓文慧只得仰著頭看她,不由極是惱怒,「妹妹不知道任姑姑是誰,姐姐不用在這兒嚇唬妹妹。」
跟上來的文竹卻清楚的很,文淑希望自己嫁到皇親貴族之家,陶氏又何嘗不希望,這任姑姑便是從宮中退下的女官中請來的教養媽媽,與一般的教養媽媽不同的是,所教的規矩以宮中為多,比一般的禮節嚴苛的多。
文淑輕蔑的一笑,「連姑姑都不知道是什麼人,也怨不得別人總說是鄉下來的(嫡女吉祥101章節)。」
文慧氣極,卻又不能反駁,只是恨恨的瞪著文淑,連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跟在她身後的青桔唯恐她失了分寸,著急的上前拉了拉文慧的衣袖,文慧猛的一掙,回頭又瞪了一眼青桔,青桔忙退了一步,轉身求助的看向文竹。
哎,這兩個炮仗。一見面准不安生,只是文淑整日裡是在世家小姐裡廝混的人物,文慧如何是她的對手。文淑就是這樣,只要是對她沒有什麼益處的人,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她與陶氏的不同之處在於,陶氏對有錢的人還會籠絡一二,而她。除了是那有身份有權勢的,有錢的。她見的多了,在那些小姐圈子裡,商賈的女兒,哪怕是再有錢,她們也是瞧不上的。
但文淑的話卻是連自家和湯氏也罵了進去,說不得讓文竹也想說上幾句,「是了,二姐姐說的是,我們都是鄉下來的。既不懂規矩,也懶的學,自然也不指望著攀附什麼貴人。」
說到這兒,文竹微微一笑,抬眼看了看氣的鼓鼓的文慧。這才繼續說道,「我們比不得姐姐。有宮中的姑姑來教,說不定哪日便做了什麼貴妃、王妃的,哪怕是個世子妃呢,我們就等著姐姐到了那日別忘了妹妹們才好!」
「你!」文淑剛剛輕蔑的神情退了下去。只剩下憤怒,她看著文竹粉嫩白淨的小臉,只覺得比吃了蒼蠅還噁心。
這是文淑心中最讓她難過的事情,那一年,安王世子來家中作客,自己在席間作了一舞,好不容易得了世子的青眼,卻不想,待到遊湖之時,世子竟讓那個掃把星的一曲琴聲引去。不但如此,還在之後,要娶之做側妃,雖然那掃把星當夜就失足落水而死,但自己卻依然沒有踏進安王府的大門。
從那之後,自己在京中的名聲就落了不少,連著在小姐的圈子裡也不好混了,那些與自己交好的貴族小姐,不過是指望著自己能進王府,連帶著以後才好辦事,如今看著自己這般,也多少有所疏遠(嫡女吉祥101章節)。若不是那掃把星,若不是自己想謀一個世子妃的位子,又怎會落得如此下場。
如今她已經及笄,卻是高不成低不就,一般的官家她看不上,皇家貴族又看不上她,面上雖然不顯,但心裡怎麼能不苦。
這下被文竹几句話給揭了短,自然惱怒異常,當即便要發作,上前伸出手來,衝著文竹粉嫩白淨的小臉就要揮過去。
這個文淑,二年不見,脾氣竟然壞成這樣,自己可不能讓她如願,文竹想著便退了一步道,抬眼看到一個人,不由心中暗喜,「二姐姐,你看那邊那個人是誰?」
一個穿著一般,卻氣度不凡,看著不似一般下人的女子走了過來,她長相平平,但走路的姿勢端莊大方,讓人挑不出半點錯來,那人走上前來,看著文淑舉起的手掌,面色不變的道,「二小姐,奴婢跟您說過,喜怒不能太過,就算是教訓下人,也不能親自動手,您忘記了麼?」
果然不出文竹所料,莊家是見不到如此規矩,卻又極有氣質的下人,這便是文淑口的的任姑姑了。
文淑狠狠的瞪了一眼文竹,卻是斂了怒氣,放了手臂,規矩的給任姑姑行了一禮。任姑姑是教養媽媽,又是宮裡出來的,莊家一向待她客氣,文淑也只能執弟子禮。
轉頭又看了看文竹和文慧,任姑姑的話卻讓二人嚇了一跳,「你二人就是四小姐和六小姐了吧?奴婢是莊家的教養媽媽,大夫人今兒個早上跟我提起,日後你二人也是要跟奴婢學規矩的。既是如此,奴婢把話說在前頭,這宮中的規矩大,一個不小心就是丟命的事情,雖然你們今生未必能進宮,但奴婢卻會將你們作一般的宮女來教,你們心裡有個數便是了。我姓任,你們叫我任姑姑便是了。」
文竹與文慧對視一眼,都是面色凝重,卻是福了一禮,口中稱道,「任姑姑。」
任姑姑對此很滿意,又警示的看了一眼文淑,這才轉身離去,文淑回頭恨恨的看了一眼,急忙跟上(嫡女吉祥第一百零一章相逢內容)。
經此一事,文慧遊湖的興致大減,便自行回去。文竹卻是緩步往湖邊行去,她在哪裡落水的呢?是被掐死丟到湖裡去的吧?
靜湖波光粼粼,在太陽的照射下格外明亮,湖下的魚兒不知躲到了哪裡,只看到一片綠盈盈的水草。以往,自己最喜歡的便是如剛剛的文淑一般,在湖上發呆,看天,看水,看魚,看那摸不到的東西,想著自己看不清的人生。
不覺走到了菊院的邊上,看那一片翠竹,鬱鬱蔥蔥,看的文竹不覺帶了些傷感,卻聽到一個細細的女聲在身後響起,「六小姐,那是大小姐生前的住處,您就別過去了。」
轉過頭來,白姨娘蒼老的臉龐出現在文竹的眼前。
她老了,這是文竺第一個感覺,以往的白姨娘雖然長的一般,卻是從小服侍父親的,情份與其它人自不一般。她雖然在陶氏手裡很是老實,卻因著父親相護,也沒吃過什麼苦頭,這兩年,發生了什麼,竟讓她急速的蒼老下去,竟然兩鬢都生了白髮?
以往白姨娘也曾維護過自己,為自己說過幾句好話,她的語氣也帶了幾分溫柔,「姨娘這是從何處而來?文竹以往倒是跟大表姐住過一陣子,聽說她沒了,也很傷心,如今想來看看,也算是與她相交一場。」
抬眼對上白姨娘的眼睛,白姨娘卻低下頭去,「六小姐說的是,只是這大小姐沒了有一年多,這個院子一直無人打掃,怕髒了小姐的衣裳。」說著白姨娘又退了一步,「奴婢是替大夫人辦事來著,聽說二小姐在這邊,所以過來找一找。」
「二小姐跟任姑姑走了,姨娘放心,我只這邊走走,並不進去坐的。」
白姨娘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只是她走了遠了才又回頭看了一眼文竹,眼裡帶了一絲不易查覺的驚慌。
文竹想了想,並未進院子,此時正是白天,人多嘴雜,自己行事更要小心才是,便只在院外走了走(嫡女吉祥第一百零一章相逢內容)。
看著滿是灰塵的石桌石凳,文竹輕輕歎了口氣,那石凳上的古琴已經不在,也不知是被陶氏賣了,還是被誰收了去,此時空蕩蕩的,只有幾片掉落的竹葉,被風吹到了石凳之上,卻也是泛了昏黃之色。這片竹子是建的時候就設下的,但石桌石凳卻是父親為自己所造,二年未見,也不知道父親如何了,但既然新添了兩個姨娘,想來他過的也不會太壞。
晚上的時候,文竹終於見到了莊崇禮,一樣的白面長鬚,一樣的酸腐與傲氣,只是更加榮光煥發,不知道是不是仕途很順,看他的心情極好。
見到文慧,莊崇禮很是誇讚了一番,他與大哥關係很好,又交待陶氏要好生照顧。
在見到文竹時,本來漫不經心的莊崇禮卻是愣了一愣,這番做派,這雙美目,與自家的大女兒文竺實在是頗有相似。他抬了抬手讓文竹近前,文竹便聽話的向前一步,卻不敢抬頭。
她有意的,捨了自己的低調,按以往的做派和行事表演了一番,想認卻不能認,她的心中悲哀莫名。
莊崇禮果然被她打動,他仔細的端詳著文竹,卻發現,這個侄女兒卻與自家的大女兒長的並不算相像,只好摸了摸文竺的頭道,「你這孩子,真像我家的文丹啊!」
一句話,讓文竹眼中含了淚,卻是生生的又忍了回去,她不敢抬眼,只怕是一抬眼,便會有淚落下來。文丹,是文竺改名之前的名字,這是父親和死去的母親一同起的名字,丹鳥,也是鳳凰,他們希望自己如鳳凰一般的吉祥如意。
文竹並沒有發現,她的行為不但打動了莊崇禮,更讓眾人嚇了一跳,難道大小姐又回來了?最吃驚的莫過於陶氏,連看向文竹的眼神都已經變了,她緊緊的攥著手中的帕子,似乎一個不小心,就要將它撕的粉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