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莊家的內院格外熱鬧(嫡女吉祥第九十九章熱鬧內容)。大夫人下了令,要給老家來的遠客接風,姨娘小姐們便更加仔細的梳裝打扮起來,免得失了體統,被夫人責怪。
眾人一一進了內堂,就看到文淑大驚小怪的看著一位新來的小姐,那小姐生的嫵媚,柳葉細眉,杏核圓眼,膚色嬌好,那身子尚未長開,卻是一副美人胚子。那巴掌大的小臉,應是比文淑小一些。此時天色已暗,在昏暗的燈光下,看那雙明亮的眼睛,竟有些似那死去的大小姐。
只是那唯唯諾諾的樣子,比之大小姐,少了幾分清高自傲,多了幾分小心謹慎。畢竟是鄉下來的小姐,沒有見識,又沒什麼教養,與大小姐差的遠了。
這分小心謹慎,落在文淑的眼裡,自是放下了心。長的不像,不過是那眼睛有些相似,怎麼說也是一個祖母的,不稀奇。
隨便的見了個禮,文淑便坐到了一旁,靜靜的看著這兩個鄉下小妞跟那些姨娘打招呼,在她的眼裡,這些人是一個層次的,都比自己矮了一頭(嫡女吉祥99章節)。
陶氏之所以把這些人弄出來,主要還是為自己壯聲勢,看看,我們家家大業大,人口又多,我是主母,管這個宅子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說著便讓姨娘們挨個給湯氏見禮,看著站著的幾個或漂亮或老實的女子給自己見禮,湯氏心裡卻有些可憐陶氏,說是大夫人,一府主母,卻不過是個管家,既要操心銀錢,又要將這些妾室拿捏在自己手裡,也不怪這陶氏明明跟自己一般大,卻看起來老了許多。
這些人中。文竹大半都是認識的,卻都不熟悉。除了那個看著老實的白姨娘從前對自己還算親切,見著自己總是尊敬的叫聲大小姐,偶爾在陶氏和父親面前也幫上自己幾句,其餘那些實不過打了幾個照面罷了。
今日在門口迎客的萬姨娘站在白姨娘的身後,卻是耷拉著臉,看樣子受了訓斥。文竹心中歎息,父親實不是個專情的。自己死了不過一年多,竟納了兩個姨娘。若他不是那麼的風流倜儻,不是那麼的沾花惹草,或者母親就不會這麼早逝。
站在最邊上的一位長的嬌小的女子,文竹也是第一次見,這個女子相比自己竟也大不了幾歲,沒有白姨娘的卑躬屈膝,也沒有萬姨娘的風騷,那規矩的樣子,清高的氣質卻不似一般的女子……
見完了禮,眾姨娘都退了下去,陶氏這才道,「不過是些請安的虛禮,本想著弟妹你遠道而來。也免她們一日,但你也不是外人。便過來見了又怎樣。以後咱們還要住上一陣子,這認識一下,也免得她們衝撞了。」
雖是心裡不屑,湯氏還是表示出一副明白了的神情。又誇了一通,說是陶氏治家有方云云,倒讓陶氏不由心裡得意,臉上也帶了笑。
「文雅,你怎麼不進來?站在那裡做什麼呢?」眾人正在寒暄,坐在一旁的文淑突然厲聲道,眾人抬眼過去,只見一個眉眼跟文淑有些相似的女孩子慢慢的走了進來,她比文淑要小了不少,臉色卻是極難看的,好似誰再說上一句便要哭出來一般(嫡女吉祥99章節)。
陶氏不滿,卻礙著湯氏在場,並不好發作,她先是瞪了一眼文淑,又略有些不愉的跟湯氏解釋道,「這是文雅,她是姨娘養大的,沒見過什麼人,膽子小的很,又愛哭,讓弟妹見笑了。」
一句話,便把自己摘出來了,這是個姨娘養的孩子,跟自己沒什麼關係,但她不想想,怎麼說也是莊家的子女,丟的也是莊家的顏面。湯氏暗自搖頭,就陶氏這份氣度,連呂氏都比不上,也不夠聰明,看這些姨娘規規矩矩的,私下裡不知道怎麼鬧騰的歡呢。
坐在一旁的文慧萬分詫異,她突然想起呂氏來,呂氏再刻薄,對她也是疼愛的,有了好東西,哥哥文茂有的,她必然也有。只是想想呂氏如今的處境,心中有些悲傷,一時出了神。
而文竹卻是看慣了一般,只冷眼瞧著。文雅最大的本事就是哭,不管什麼事情,只要她一哭,便跟她沒有關係了,因為這,自己曾替她背了多少黑鍋,所以文竹並沒有像湯氏等人露出幾分憐憫。
只是文竹沒想到的是,不過一年多的時間,文淑的脾氣也越發大了,竟然當著外人的面就敢訓文雅,雖說是長姐,卻也太不把這妹妹當回事了。能把家管成這樣,子女教養成這樣,也就是陶氏的娘家有些權勢,不然說不得父親早就不耐煩,把她給休了。
陶氏雖這番做派,但湯氏還是和顏悅色的上前拉了文雅起身,文雅不過是八、九歲,身上戴的竟沒有一件金器,看著極為寒酸。湯氏心中一軟,取了帕子將文雅臉上的淚痕抹去,又拿了一隻金項圈,做為見面禮。
這邊廂陶氏見了心中不悅,剛剛給文淑的不過是一隻金釵,雖造型別緻,但份量卻輕,這隻金項圈卻是看著沉的多。雖然文淑來的晚了,但也不能這樣打自己的臉不是,一時想著,臉上就帶了怒氣。
湯氏還不知道怎麼回事情,文竹卻已經明白了,正好有小丫鬟上新茶,文竹忙上前幫著遞了過去,又在湯氏耳邊低語幾句(嫡女吉祥第九十九章熱鬧內容)。
湯氏這才明白,便沖陶氏笑道,「嫂嫂莫嫌棄,這項圈是金包銀的,文良小時候戴過,因身子弱,怕壓不住,便特意找人做的,我看著這孩子也是這般,便臨時起意將這個賞了她。」
雖然心中不免小瞧了湯氏,覺得這金包銀的東西怎麼能拿的出手,但臉上還是好看許多,嘴上回道,「弟妹說哪裡話,既是文良戴過的,自然是好東西,弟妹能給她,是她的福氣!」
話是這樣說,但這東西到底是金的還是銀的,誰又能知道,總不好將那項圈折斷了來看吧?文竹與湯氏對視一眼,不覺都帶了笑意。
文淑卻是冷哼了一聲,看向文竹的眼裡帶了幾分探究。這個妹妹可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這麼老實,看這長相也算不錯,倒不知能配個什麼人家。但想了想又放下心來。早就聽說今兒來的兩個,一個是養在大伯母名下的庶女,一個是失了父母的孤女,這個孤女沒有娘家可依仗,又沒有什麼嫁妝,長的再好又如何。
母親自然會將最好的親事留給自己,就算想藉著她去結個好親家,也得看人家要不要呢,喪母長女,說不得在家鄉也是個命硬不祥的名頭,跟那個人一樣,誰敢娶?
「娘!娘!」一聲細嫩的童聲響起,文淑將眼睛從文竹身上移開,而文竹剛剛放鬆的心情一下又提了起來,眾人皆看向門外。
一個眉清目秀的小男孩從外面跑了進來,嘻嘻笑著一下撲到陶氏的懷裡,他笑的親切甜美,臉上還有兩個小小的酒窩,十分的討人喜歡,讓文竹忍不住也彎了嘴角,只是轉瞬,她便想起那臨死前聽到的話,文德,陶氏在他的身上藏了什麼秘密?跟自己的死又有什麼關係?
看到兒子文德,陶氏冷冰冰的眼睛裡一下溫潤起來,她用手撫了撫文德身上的大紅色刻絲十樣錦外衣,那衣裳的料子跟陶氏身上的料子極其的相似,一樣的華麗非常,而後她便將文德摟在懷裡和藹的說道,「哎喲,我的兒,這是怎麼了?」
「娘,四哥欺負我……」說著文德把頭埋在陶氏的懷裡,再不肯起來,嘴上說著欺負,帶眼中卻是笑意濃濃(嫡女吉祥99章節)。
一個稍大些的男孩子出現在門外,他一步一度,如老夫子一般的緩步走了進來,與文德相比,他穿的簡單的多,不過是一件藍色緞面的圓領袍,淡青色褲子。圓圓的臉蛋,看起來老實木訥,但眼睛卻滴溜溜的轉了一轉,他見到屋裡滿是人,竟露出羞澀萬分的神色來,臉和耳朵都紅了,悶頭向眾人行了禮,始終沒有說話。
文竹卻是知道,這個弟弟,看著一副老實的樣子,卻沒有吃過陶氏半分苦頭,倒是常常哄的文德高興,將父親給的好東西分了過去。也不知道白姨娘這老實的性子,如何養的出這樣的兒子。
「好了好了,快起來吧!這是你四嬸娘!」陶氏有些不耐煩,她一向不喜歡這個庶子,卻又沒有機會發作,待他與湯氏見了禮,便輕輕揮了揮手,讓下人們安排入席,不再搭理他,卻不想落在湯氏的眼中,又是一番搖頭歎息,不管怎麼說,也是莊家二房的子侄,叫她一聲母親,在外人面前落他的面子,何嘗不是打她自己的臉。
文定見了有些赧然,他過去攜了這個弟弟的手,一同出了院子,因著莊崇禮今日要值班,小廝已經送了信來,女人們便自開了一桌。
席間,陶氏忍不住問起文慧和文竹的婚事來,倒讓湯氏一時啞口。文慧是有婚約的,但此事呂氏和莊崇義都沒有交待,倒讓她不好開口。文竹倒是沒有婚約,但有老太太的書信一封,指名要交給莊崇禮,連陶氏都不能過目,這讓她又怎麼解釋。
一時間湯氏不知如何回答,只裝作喝湯嗆到的樣子咳嗽了一通,又取了帕子來擦,待一番忙碌之後,陶氏卻依然不準備放過,她再一次裝作無意的道,「四弟妹,你還沒回答我,這二位侄女人才如此出眾,也不知可有了人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