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他這一提醒,宋紹鈞才想起來,自己中午的時候讓他去看魏樂賢的,現在應該有消息了,便笑著對莫小北說:「我跟他出去一下!」
莫小北衝他點點頭,站起來說:「我去看殷笑在廚房裡做什麼,給她幫幫忙!」
兩人一溜煙兒走到外面,曾建寶一邊抱怨他:「我的娘啊,你怎麼一看都她就什麼都忘記了!」
宋紹鈞微微一笑,點燃一支煙,才說:「怎麼樣?你中午的時候過去見到他了沒有?」
「我沒有看到魏樂賢,倒是遠遠地看到了魏大勇,一臉憔悴的樣子,整個人像是老了十歲一樣,滿腹心事地坐在花園了想事情,那個重病區是不能進去,裡面的人都被關著。聽說只有情況比較嚴重的才被關起來。」曾建寶無奈地搖搖頭:「想不到魏大勇做了那麼多孽都不用坐牢,但是卻全都報應在他兒子身上。」
「魏樂賢也被關起來了嗎?有沒有說是為什麼?」宋紹鈞往裡看了一眼,只見廚房中莫小北和殷笑正對著水池中的魚發呆,兩人都笑得毫無底氣,只覺得可愛,便輕輕笑了一下,心中有多了一分顧慮,這種無憂無慮的笑容好久都沒有出現在她臉上了,如果把魏樂賢的事情告訴了她,她一定會自責的,到時候又是一場傷心。
可是如果不告訴他,魏樂賢將來真的有個什麼好歹,自己知道了卻不告訴她,她會恨自己的。
他很少猶豫。但今天卻在這件事情上搖擺不定。
曾建寶看在眼裡,忙說:「放心吧!你有時間慢慢告訴她,等她身體恢復了再說也不遲,我聽說魏樂賢並不是亢奮性的精神病。他只是屬於有自殺傾向的嚴重抑鬱症,魏大勇只是怕他自殺才把他送到精神病院的,我托人問過他的主治醫生。進了醫院之後,魏樂賢的病情好像一點兒好轉都沒有,反倒更加嚴重了!一夜一夜地不睡覺也不說話,只是呆呆地盯著牆面看。任誰跟他說話去看他,都是沒有聽到一樣。」
「其實,他原本就有些自殺的傾向。」宋紹鈞還記得自己還見過他曾經在莫家大宅裡想要自殺,後來是莫小北勸住了他。當時他就看出來,魏樂賢對莫小北的感情很深,現在竟然忽然之間發現,原來自己心愛的女人一家竟然全都是被自己的爸爸害死的,叫他如何接受?想到這裡。宋紹鈞看著遠方的海浪,皺了皺眉頭。
「我看這件事情還可以緩一緩,等慢慢在想辦法!」曾建寶摟著宋紹鈞的肩膀,輕聲地說:「不過我建議你最好還是讓莎莎知道這件事情,畢竟魏樂賢是她最好的朋友!雖然她不愛他,但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已經幾乎是親情了,這點明眼人都看得到。他這個病,雖然說重也不重,但是要真的什麼時候想不通。過去了就過去了!」
宋紹鈞點點頭。
「你們兩個在這裡幹什麼?」殷笑推開落地窗,看著曾建寶說:「整天在一起還沒有說夠!莎莎餓了,快去做飯吧!」
「不是讓你幫我先準備一下嗎?又過來偷聽我們講話!」曾建寶笑吟吟地走出去,對宋紹鈞點點頭,又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我已經幫你把所有的東西都從盒子了拿出來了,還不夠嗎?」殷笑環住手。看著他笑。
有些人天生不是親親熱熱地依偎在一起,而是這樣吵吵鬧鬧地相互依傍,形式不同,但是味道卻都是一樣的,充滿了香甜的愛情。
「你們剛剛在聊什麼?那麼嚴肅。」莫小北輕輕走過來,站在他身後。
他將她拉到面前,讓她站在自己面前,小聲說:「你不該出來吹風的,我帶你回去!」
她點點頭,看著他問:「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說公司的事情呢!」宋紹鈞抱起她,走進客廳裡去。她輕輕地環住他的脖子,搖頭說:「不對,你們是在說關於我的事情對吧?」
「瞎說!」宋紹鈞又將她放在沙發上,將沙發上的一條小攤子放在她身上。
她蓋住自己,拉著他撒嬌:「要不是說我的話,為什麼你們兩個人都要一直看我?」
「那是因為不論什麼時候,我的眼裡都只有你!」宋紹鈞笑著看他。
「好了!你是存心想讓我們吃不下飯是不是?」曾建寶又出現在眼前,手中拿著一片牛肉,態度看來十分認真,剛想說什麼。
宋紹鈞抱起莫小北站起來,頭也不回地往樓上走,一邊說:「你要怎麼做都是你的事情,不要打擾我們了好不好!」
說完又回頭看了他一眼,說:「吃飯的時候再過來叫我們好了!」
快樂的時光讓人心曠神怡,宋紹鈞看著莫小北漸漸開心起來,心中只覺得仍舊隱隱有一根刺,不時隨著她的笑容發作。
曾建寶是個很善於遺忘的人,他剛剛和宋紹鈞在一起的時候,同樣為了這個而憂心忡忡,但現在卻十分開心,只怕他會將魏樂賢的事情當著莫小北的面色說漏了嘴,所以一吃完飯,宋紹鈞就催促他們趕快回去。
靜靜地陪著她躺在靠窗的躺椅上,靜靜地看著海上的明月在海面上投下一個明亮的影子,海風陣陣呼嘯而過,海浪聲聲。
莫小北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他的手指滑過她的髮絲,小聲問:「為什麼又歎氣。」
她往他身邊再靠了靠,小手悄悄攀上他的胸口,有些惆悵地說:「以前並不覺得外面的海風有多瀟灑,海浪聲有多好聽,沙灘有多柔軟,可是現在被禁足才發現,原來這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他低頭在她頭頂上吻了一下,才笑著說:「不要說得自己那麼可憐兮兮的,只要幾天就好了呢!到時候我們在外面架起帳篷都可以呢!」
她連忙摀住自己的頭髮,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你沒有聞到我頭髮上的味道嗎?」
他輕輕搖頭,又將她拉入懷中:「醫生說了,你身上有個針口,今天晚上暫時不能洗澡,要聽話才能好得快!」
她也笑著點頭:「是,我要聽說,我要很快好起來,和你一起出外面睡帳篷!」
他開懷一笑:「沒有聽說過有人願意放著房子不住,期待住在帳篷裡的。」莫小北撐起自己的身子,伏在他的胸口上,隨著他呼吸慢慢上下浮動,手指輕輕地在他唇上摩挲,牽起嘴角衝他甜甜一笑:「不是喜歡睡在帳篷裡,而是期待著你說給我聽的每一件事。」
他心中一動,環住她的腰,索性坐起來說:「我幫你洗頭吧!」
溫暖的水流順著她黑色的長髮慢慢向下流淌,他的手指輕柔地在她的發間穿行,帶著熟悉香氣的泡沫在他手中慢慢越來越多,輕柔地包圍著她的長髮。
兩個人並排坐在對窗戶的椅墊上,宋紹鈞正用電吹風揚起她的髮絲,一絲絲一縷縷都帶著想香甜,這是他第一次做這種事情,動作笨拙,她卻一臉陶醉地看著他笑。
「笑什麼?」眼見她剛剛脫掉了外套現在又不套上,忙拿了她的浴袍過來給她披上,才又藉著幫他吹頭髮,莫小北拉起他的手,細細地打量,這些日子以來,他手上的繭子更多了,將他的手放在胸口,輕輕地閉上眼睛,這麼幸福的時刻,不想流眼淚。
宋紹鈞抱起她,輕輕地放在床上,她舒服地枕在他的手臂上,慵懶地閉上眼睛,彎起身子往他懷中靠。
他將她緊緊地摟在懷中,在她臉頰上親吻了一下,用被子將她蓋住,在她耳邊小聲說:「睡吧,寶貝。」
她即將要睡著,口中喃喃地說:「關上窗簾吧。」
「我記得,你不喜歡關窗簾。」他聲音沙啞,在她耳邊回答她。
她淺笑不止,舉起自己右手的無名指:「我已經有星星了,不用再羨慕它們了。」
宋紹鈞騰出一隻手來按動遙控,將窗簾關上。
靜靜的黑暗中,莫小北如同一隻小貓,轉過身來蜷縮在他懷中,將手伸入他的睡衣裡面,放在他的胸口,在他的喉結上輕吻了一下,輕聲說:「宋紹鈞,你下輩子還願意跟我在一起嗎?」
他不禁笑了,將她摟在懷中,雙手輕輕地拍著她的背:「真是貪心,這輩子都還沒有過完,想什麼下輩子。」
「我是個無神論者。」她聲音中透露著絲絲的睡意,懶懶地說:「可是現在我無比希望人真的可以有來世,這一輩子,我們走了太多的彎路,浪費了太多時間,我相信,下輩子我們只要第一眼見到就會深深地愛上對方。你說好不好?」
「好的。」宋紹鈞毫不猶豫地回答。
這個答案讓她的心裡立刻被甜蜜浸滿,伸出手來對他說:「不行,我們要拉鉤。」
他在黑暗中伸出手來,與她緊緊地十指緊扣,在她耳邊說:「拉鉤,保證。」
窗外,夜色正濃。
窗內,滿是溫柔。
時間慢慢走,宋紹鈞看著懷中的人兒漸漸睡去,輕輕捻著她柔軟的長髮,笑容再也無法掩飾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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