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便聽到有人在樓下大喊大叫。
被從睡夢中驚醒的莫小北套上外披,來到窗前,輕輕將窗簾掀開。
只看到顧春興奮得又蹦又跳,大聲吵著她揮手。
看了看手錶,還以為很早,原來已經早上九點多了,湘琴一向是很早就出去買菜,現在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回來了,今天怎麼這個時候還沒有回來。
莫小北連忙穿好衣服,挽起自己的長髮,這才慢慢地走下樓來,打開大門,便聽到顧春難掩心中的激動,直接衝進來,看著她笑。
看到櫃子邊上的鞋櫃上,湘琴的拖鞋還放在那裡,便笑著對顧春說:「你坐在這裡等她一下吧!她出去了,現在還沒有回來!」
顧春連忙搖搖頭,走到她面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臂,狂笑道:「我不是來找湘琴的,我找的是你!」
莫小北向後退了一下,然後有些奇怪地往後退了兩步,才問:「你這有頭無尾的話,怎麼聽著會那麼讓人害怕!」
他這才笑著將自己的手放下來,坐在沙發上,拿起桌上的冷水壺往杯子裡倒了一杯水,才拍著自己的大腿,說:「我有個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訴你!」
天大的好消息?她還有可能遇到那種事情嗎?
顧春從懷中掏出一張紙放在她面前,鄭重其事地說:「喏!」
低頭看了一眼,自己也驚呆了,原來是一張作者保證書,她看到上面寫的是自己的名字,自己也覺得好笑,便問顧春:「這是怎麼回事?」
顧春顯然還沉浸在興奮中,連忙解釋說:「今天早上。美術館的鄭老師給我打電話,說昨天有個老太太去看畫展就一直站在你的那畫前面,看了很久愛不釋手,於是就問鄭老師價錢。我們當時只是想送過去展覽,根本沒有想過這個,我當然要問你了!可是你的手機沒有人聽,我來這裡找你,湘琴說你跟馬芸芸出去了!等了你好久都沒有看到你。我又怕讓人家等得著急了。就讓鄭老師告訴她,你今天才有空回來!」
說到這裡,他又喝了一杯水,笑道:「我今天早上一直在忙學校的事情,還真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可是剛剛接到鄭老師的電話。他說現在那個老太太又在美術館裡,直接請他們聯繫你,說那幅畫給你二十萬問你肯不肯賣?」
二十萬?這是不是在做夢?他說的是那幅畫給學生做示範的油畫?怎麼會有這種好事?
將信將疑的莫小北看了顧春一眼。用力掐了一下自己。
顧春看到她這個樣子,也笑得合不攏嘴,說:「你要懷疑。還真有這種事情!你趕快上去換件衣服,我送你去美術館!鄭老師說,那個老太太想見見你!」
莫小北想了想,才不慌不忙地拿過電話。
顧春急了,連忙站在她身後催促她:「快一點兒吧!不是說顧客就是上帝嗎?現在要再不去的話。回頭人家走了你就哭去吧!」
莫小北笑了笑,說:「你等我打個電話,有些事情沒有搞清楚,我去了也不會安心的!」
「我真搞不懂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鄭老師說那個老太太不是我們本地人,好像是從國外回來的!一口流利的英語,你還有什麼好懷疑的!這樣好了!你要是懷疑這個是陷阱的話,我也跟你一起去,大家一起看,總不會看錯了吧!」顧春恨不得直接將她拖上車。
給馬芸芸打電話,不知道現在她怎麼樣了。
電話很快有人接,馬芸芸的哭腔很重,張口說了一句寧老師,就再也忍不住哭泣,莫小北小聲問她:「還沒有找到人嗎?」
馬芸芸沒有說話,哭聲已經告訴了她答案,她斷斷續續地說:「怎麼辦老師,我好怕!你過來陪我好不好?」
莫小北看了看自己的手錶,說:「你現在馬上報警,一個小時之後我過去找你!」
掛斷電話,顧春難以置信地看著她,說:「從這裡到美術館就要四十多分鐘,你怎麼在一個小時之後趕去找人?」
莫小北連忙衝上樓去,站在樓梯上對他說:「我少跟那個客人聊兩句不就行了!反正她若是喜歡我的畫,只是喜歡畫本身罷了,我是個什麼樣的人,她也不會介意的!」
飛快地換好衣服,坐上顧春的車子,和他一起趕去美術館。
雖說自己的一幅畫就在這裡展覽,可她還是第一次來。
美術館的鄭老師是高個子的男人,四十多歲仍舊穿著牛仔褲t恤,看來十分年輕,留著一撮小小的鬍子。
一看到莫小北就嘖嘖稱奇,笑著說:「都說十個才女九個丑,真是麼沒有想到,你畫的畫那麼好,人也長得那麼漂亮!」
遠遠就看到油畫展區自己的油畫掛在顯眼處,一個穿著黑色外套的老太太站在前面,抬頭凝視著這一幅畫。
鄭老師連忙走過去,幫她引薦,笑道:「王太太,您看,這就是這幅畫的作者,寧莎莎!」
這位老太太跟莫小北想得不太一樣,穿著樸實低調卻不乏品位,輔以簡單的飾物,整個人看來十分精神,老太太的眼睛很大,在化妝的作用下,顯得更加炯炯有神,她看到莫小北,眼睛都開始發亮,彷彿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笑得合不攏嘴。
莫小北微笑著伸出自己的手,對這位王太太伸出手,笑道:「謝謝您欣賞我畫,不過請恕我直言,這幅畫體現的不過是簡單地畫技,並算不得是什麼創作,所以您它不值得您花那麼多錢!」
顧春和身後的鄭老師都同時在後面小聲說傻瓜。
「不!」這個王太太將視線放在她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它現在不止是二十萬,我要給你三十萬!」
在場所有的人都在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莫小北也聽糊塗了,笑著問:「王太太,我想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更何況,我只是一個普通的畫匠,沒有什麼幫得了你的!」
那個王太太笑了笑,說:「我在這行已經做了三十年,很少看錯人!你要相信我,我是從不做虧本生意的!」
聽到這裡,莫小北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是一個專業藝廊的獵頭,專門發掘新人熱炒作品,然後從中牟利。
人家都說,世界上最昂貴的奢侈品就是藝術品。
看來,這位王太太看中的不是她這幅畫的本身,而是她的發展前景!
真不知道,自己還有這種天賦。
莫小北衝她笑了笑。
王太太很快將一張支票放在她手中,順道遞給她一張金色的名片,說:「寧小姐,你的底子很好,長相也不錯!我有信息將你包裝成為首屈一指的新生代畫家,如果你有興趣的話,就給我打電話!我敢保證,現在我三十萬買的這幅畫,將來可以賣三百萬!」
絕對不懷疑她說的話,對於擁有龐大資金和專業炒作團隊的獵頭公司來說,的確沒有什麼不可能的。
只是三十萬的現金支票就放在自己的手中,現在還是有些難以相信。
顧春在後面聽得一頭霧水,對著身邊的鄭老師說:「我真是不明白,她直接誇寧老師的畫畫得好不就行了嗎?幹嘛還說她樣子也不錯!這是在賣畫,又不是在出賣色相!」
鄭老師笑著推推他的頭,說:「你真是個不開竅的人,世人都好色!你看她畫的畫那麼好,人又長得錦上添花,自然能夠吸引人的眼球。」
「我還是不懂!」顧春搖搖頭。
莫小北輕輕地笑了一笑,說:「好了,那些事情以後再說吧!現在我們去看馬芸芸!」說完便拖著顧春走出門去,順手將那張支票塞在自己的衣服口袋中。
這一次學乖了,剛到馬芸芸家門口,就先將手機、鑰匙、錢包統統翻了一遍,都帶了!
幾輛警車已經停在門口。
走進房中,只看到四處都是警察,馬家所有的下人全都集中在一個角落裡,一一接受詢問。
馬芸芸坐在電話前面,愁眉不展。
看來已經一夜未睡的溫慧慧毫無氣質可言,耷拉著一張臉,坐在沙發上,回答警察的問題。
馬炳坤的巨幅油畫還掛在壁爐上邊,身邊的溫慧慧依然笑得嫵媚。
只可惜。
莫小北歎了一口氣,坐在馬芸芸身邊。
馬芸芸一看到她,立刻躺在她懷中哭起來。
輕聲安慰她。
一個警官走過來,坐在馬芸芸對面,一字一頓地說:「馬小姐,你們誰也不知道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知道睡醒就不見了他,加上你們現在也沒有接到任何的勒索電話,我們現在只能暫時列入失蹤人口,不過放心吧!我們已經把你父親的照片發放到各個街道辦事處,要是有人見過他的話,會有人提供消息的。還有,你要是想起什麼的話,一定要的跟我說。」
馬芸芸點點頭。
莫小北聽了,皺了皺眉頭,看著馬芸芸。
她這才對著莫小北輕輕地噓了一聲,然後拉住莫小北的手,說:「寧老師,我有一件事情求你!一定要答應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