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很普通的餐廳,格調不錯、氣氛不錯,還有鋼琴伴奏,這裡怎麼能唱歌?
只見魏樂賢在餐廳裡走了兩圈,與人耳語了幾句,便回到她面前,拉著她的手,笑道:「走吧!會唱的話,跟我一起唱,不會唱的話,就站在我旁邊聽我唱,你要知道!」
他衝她頑皮地伸伸舌頭,又才說:「我是這裡今天的大生意,所以有些特權,不過,丟臉還是要找個人陪我呢!」
鋼琴旁邊,坐著一個穿低胸禮服的女孩兒,笑吟吟地看著他們兩個。
一看到這禮服便想起很久以前的事,感謝那個讓人無法喘息的學校,有段時間據說要培養紳士名媛,晚餐必須穿上禮服去吃西餐,從餐前酒到後面的甜點,順序一樣不會錯,而那些分複雜的杯子盤子叉子,經常讓莫小北頭痛,只要她一拿錯,就要被罰將盤子收拾乾淨。
每一次都是魏樂賢收拾。
音樂響起來了,竟然是《男人不該讓女人流淚》。
莫小北險些笑出來,這是經常和樂賢一起唱的歌,兩個人要反過來唱,莫小北唱男聲部分,魏樂賢唱女聲部分。
聽到魏樂賢大聲開始在擴音器中唱出歌詞,下面所有的朋友全都鼓起掌來,引來一陣側目。
這個詞是誰寫的?寫得挺好。
不由自主也跟著唱起來,幾分鐘之後,心中陰霾一掃而光。
遠處的一個角落裡,宋紹鈞和曾建寶正在吃飯,遠遠地就看到莫小北站在台上,和一個男人親密合唱《男人不該讓女人流淚》。
這讓曾建寶有些後悔不跌,早知道就去那個遠的不得了的地方吃飯,他偏要堅持到這裡來吃。這下好了,不知道要掀起多大的風浪,只能憂心忡忡地看著面無表情的宋紹鈞,心中早已想好,若是他暴怒著衝出去要打人,自己得第一時間不要命地拉住她。
出乎意料的是,宋紹鈞一直盯著台上唱歌的兩個人,表情溫和。
直到兩人走下來。他才緩緩地吐出一句話:「你有沒有發現。他們兩個人挺般配的,這個男人,看來應該會對她很好!」
雖然做了他那麼多年的朋友,卻還是無法完全明白他的心,所以,不知道他下一句會說什麼。只能停下咀嚼的動作,看著他。
宋紹鈞拿起餐巾,輕輕擦嘴。笑道:「或許,他們可以有情人終成眷屬,難怪那麼愛錢的寧莎莎也會一分錢不要跟我離婚。愛情的力量,真是偉大!」
曾建寶翻了一下白眼,小聲說:「等一等,你說他們兩個之間有什麼?我看不像!」說完又吃驚地瞪了他一眼,問:「你是說。你要和莎莎離婚嗎?你不是說,你這輩子都不會離婚嗎?」
宋紹鈞輕輕拍了拍他的手,笑道:「稍安勿躁!現在的情況你也看到了,若是離婚了,她也不會糾纏你!她找到讓她糾纏的男人了!不是嗎?我這輩子不能知道愛情是什麼味道,也不算是個什麼善良的人,不過成人之美這句話我還是聽過的!」
曾建寶大聲地說:「你說個屁!知道這個男人是誰嗎?」
宋紹鈞沒有說話,只是饒有興味地盯著他看。
激動一時難以平復,仍舊大聲地說:「他是魏大勇的兒子!你說說,這樣的男人!能夠養出什麼好兒子!」
此話一出,讓宋紹鈞淺笑不止,接著說:「這都什麼年代了,你還流行連作!我告訴你,老子和兒子不僅會如同翻版,而且也會截然相反!不要輕易地否認任何一種可能!還有!」
他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接著說:「我能夠送她去追求幸福,但不能保證她一定幸福,我不是上帝!」
曾建寶冷冷一笑,說:「你只是不愛她而已,不過也對,若是不愛她,放了她才好!」
宋紹鈞朝他搖搖頭,小聲說:「你聽好,我放了她不是因為不愛她,而是因為,她開始變得越來越貪婪,為了能夠早日走到老太太的位置,她竟然敢連我公司的事情也插手!」
「我就知道!」曾建寶大聲喝道:「你還在介意這件事!我就覺得莎莎不是你說的那種人!她明明是為了幫你妹妹,到頭來卻變成狼子野心!這也太冤枉了吧?」
宋紹茵看了看眾人簇擁下的莫小北,冷笑道:「那是因為你不知道女人的本性,她們狠起心來,男人根本就是不夠看!」
這就奇怪了,他們之間的對話,讓曾建寶有些上火,連忙將桌上的冰水端起來喝了一口,然後才說:「以前你們兩個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不知道,不過最近的幾件事情我都看到了,她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種人!要是真的想變成宋老太太,那幹嘛還跟你提出離婚?甚至是一分錢也不要!」
相較於曾建寶的激動,宋紹鈞顯得十分坦然,笑道:「你就是太容易上當了!這是她的計策,以退為進,效仿李白,終生不靠科學謀得一個官職,為了引起皇帝的注意力,而假意請辭,還以為皇帝會挽留,結果呢!還不是一樣告老還鄉!」
曾建寶只能無奈地搖頭。
看到他無法說話,便咧嘴一笑,道:「我承認,她變得越來越聰明,以前她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我都清楚,現在,她開始一步步露出自己的真面目!太貪婪!其實最讓人難以忍受的,不是她的貪婪,而是她開始僱傭專人為她出謀劃策,誰會把這種蠢蠢欲動的預謀放在身邊?你會嗎?」
一席話說得曾建寶啞口無言,只能接著搖頭,苦笑道:「你都沒有仔細看過她一眼,怎麼就能斷定她是懷的是狼子野心,而不是善意拳拳?」
「因為。」宋紹鈞將酒杯放在口邊,輕輕嘬了一口酒,笑道:「我相信狗改不了吃屎,若是寧莎莎想要變成你說的那種人,除非。」
討厭他這樣賣關子,不過還是好奇,接著問:「除非什麼?」
「除非重新投個胎!」宋紹鈞篤定的笑著。
此時的莫小北完全沉浸在對過去的回憶中,看著這些曾經是熟悉的朋友,即便稍有陌生,卻也覺得十分開心,一頓飯吃下來,相談甚歡。
不過也還是有些讓人不開心的因素,那個才子劉廷,一直盯著魏樂賢,看到他悉心地照顧莫小北,便沖兩人使了個眼色,笑道:「我此生最羨慕的人,就是樂賢了!你看看他,不到三十歲,去了外國留學,回國後直接就進了首屈一指的律師事務所!現在就是交個女朋友,也漂亮得讓人眼睛疼!實在是恨得牙癢癢!」
說完不停地用自己的手掌拍著魏樂賢的肩膀,這讓魏樂賢很難堪,一邊漲紅了臉搖頭,一邊喝止他。
對於這種建立在不善意的基礎上、厚臉皮似的玩笑,向來都有一個特點,一個人說給一個人聽,他只在乎自己所說的,表達自己想表達的,完全不在乎事實到底如此,所以,一笑置之便好。
可惜的是,莫小北心態不錯,魏樂賢就未必,除了紅著臉搖頭之外,還拚命解釋,兩個人只是朋友。
結果可想而知,越描越黑。
好在持續了一段時間之後,莫小北始終淡淡微笑著一言不發,大概那個劉廷也發現自己跟這個「寧莎莎」不是太熟,才慢慢作罷!
魏樂賢用力喝了一口飲料,小聲在莫小北耳邊說:「幸好他不再說了,若是再這樣,傳到你老公耳朵裡,一定會影響你離婚的事情呢!」
原來他緊張的是這個!還以為他是在討厭別人將他和一個有夫之婦扯上關係。
曾建寶看了看若無其事的宋紹鈞,無奈地說:「你若是跟莎莎離婚之後,會怎麼辦?娶了那個許瑩嗎?你認為,你的那個許瑩就純真得像是一杯白開水嗎?」
宋紹鈞輕輕牽動嘴角,說:「或許吧!快吃!馬上就要趕回去開會!幹嘛忽然之間那麼關心我的私生活?」
這個自大的傢伙,恨不得一錘敲在他頭上,曾建寶大聲說:「誰有空管你的私生活!我才不要管你跟哪個女人睡覺!我只是害怕你將寶石扔掉,把頑石抱在懷中,有些事情,當局者迷,盤觀者清,等你後悔的時候,就來不及了!」
宋紹鈞笑出聲來,看到他那麼認真的表情,也跟著他學,認真地說:「感謝親人曾建寶提出的寶貴建議,等我後悔的時候,第一時間找你哭!向你懺悔當初沒有聽你的話!」
曾建寶咬咬牙,恨恨地說:「這倒是不必了,我現在最高興的是,我已經把自己看到的都告訴你了,作為一個朋友該勸你的也都勸你了,我管你要不要後悔,反正我不會後悔沒有告訴你這些就行了!我說,你是不是被什麼女人深深地傷害過,現在有那麼嚴重的心理病?怎麼我感覺你只要一提到跟女人有關的話題,整個人生觀都會徹底傾覆過來,眼睛也瞎了,耳朵也聾了!只剩下一長刻薄的嘴和一個故步自封的腦子!」
宋紹鈞直接在他頭上敲了一下。
摸了摸自己的頭,才有認真地問:「既然你已經決定跟莎莎離婚了,勸你要快一點!雖然她長得不賴,但是一個女人青春有限,不要耽誤人家!」
宋紹鈞看著遠處的莫小北,冷冷一笑,說:「反正不是現在,因為馬炳坤回來了!我覺得,馬炳坤對她感興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