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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卉凝並不知道秦含霜忍著心中的妒意作出了如此打算,正聽了綠竹的稟報後,與飄雪一道行往綠影軒。
「姜平回府的事兒可有眉目了?」趁著無人之際,王卉凝低聲問向飄雪。自那一晚後,據說忠管事對姜平的態度極好了,還特意讓他去鋪子裡幫忙管著事,可見心裡是有打算的。
「老夫人昨兒讓忠管事和孫媽媽一起選兩個得力可信的人頂上柳家的和錢家的空缺兒,陳媽媽提了原先管著園子的秦媽媽,另一個人選始終找不著,忠管事便順口提了一句姜平家的,說他們夫婦這幾年管著柳家莊倒是勤勤懇懇老老實實,莊子裡的收益也一向不錯。前兒鋪子裡一個小管事被人撬走了,他讓姜平臨時去頂了幾日,瞧著倒合適,不如便趁此讓他們夫婦一起進京來。」飄雪將白芍捎回卻因著屋子裡有旁人而無法及時說出的消息詳細地告知王卉凝。
「老夫人可是答應了?」王卉凝眸間閃過思量,微微頷首,道。
忠管事果然不愧是能說出那樣鄭重承諾的人,想必心裡已經對她與姜平之間的聯繫有了某種猜想,能做出這樣的決定,足可見他是個信守承諾的人。
「嗯,老夫人沒有當場答應,事後卻讓忠管事這回去柳家莊的時候,直接將此事辦了。」飄雪點頭輕聲應著。心裡卻是很佩服王卉凝能從她極淡的神情變化中猜出事情的結果來。
想到在柳家莊時姜平家的對她越來越恭謹真誠的態度,王卉凝唇角綻出一絲舒心的笑意來。對柳家的和錢家的那一計,可正用得是時候。姜平家的能得到這樣一份肥差。心裡定然會喜不自勝。便是日後回到府中來,要用起她來,也方便得多。
主僕二人說話間已到了綠影軒外,許媽媽親自迎了出來,臉上是遣不散的憂色:「我們姨太太一直嚷嚷著胸口疼,姨娘快幫忙瞧瞧去吧。」
「嗯。許媽媽不必如此擔心。姨太太定然沒什麼大礙。」王卉凝的臉色沉了沉,神情凝重地點了點頭,輕聲勸慰了許媽媽一句,便快步往屋內而去。
走到床榻旁。便見得原本優雅淡然的孫氏無力地靠坐在床頭,一手捂著胸口,神色憔悴。幾日不見,整個人竟彷彿是老了好幾歲一般。而她眸間含著的,除了疲憊。竟然還有王卉凝從未見過的絕望痛苦之色,不由看得她一驚。
「除了胸口疼,姨太太可還有覺得哪裡不舒服?」王卉凝一邊執起她的手號著脈,一邊輕聲地詢問著。孫氏卻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對上王卉凝臉上的擔憂,綻出一抹苦澀的笑意,「已是老毛病了。不礙事兒,是許媽媽大驚小怪罷了。」
王卉凝細細地號了一回脈。又仔細地察看了一番孫氏的情形,眉頭卻是微微地蹙了起來,望著她道:「姨太太心中可是有什麼要緊的心事兒?您若不想開點,只一味鬱結於內,怕是傷心又傷身哪。便是用藥調理,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許媽媽聽了,緊緊地盯了孫氏一眼,眸中閃過擔憂之色,緊跟著便是重重地歎息了一聲,眼淚止不住地往下落:「姨太太,您已經努力了這麼多年,就別再執著了。」綠竹見得她如此,早已無聲地走到外面去,將房門輕輕地合上。
「不,我總覺著他還活在這個世上【醫諾千金第一百六十五章孫鈞的弟弟章節】。只要我不停地尋找,就一定能將他找回來。他是孫家的子孫,我不能讓他流落在外,一定要讓他認祖歸宗。」孫氏的眼角滴下兩行淚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緊跟著卻是摀住了胸口,疼得喘不過氣來。
聽著這樣的話,王卉凝的眸間閃過疑惑,見孫氏如此,卻是趕忙上前輕輕地揉著她的胸口,藉以刺激她的幾處要穴,方才讓她的症狀和緩些。看著她臉上止不住的淚水,無聲地將自己的帕子遞了過去。
孫氏接過帕子輕輕拭了拭眼淚,又緩了緩,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卻是對著王卉凝道:「你大概並不知道我曾經是為老爺生下過一個男嬰的吧?」見王卉凝迷茫地搖了搖頭,她苦笑一聲,「他比孫鈞小了六歲,雖只是個庶子,生下來時,老爺卻也是高興得簡直合不攏嘴。因為他,孫家數代單傳的定數終於打破,說不定便能從此人丁興旺起來,怎能叫老爺不高興。可是,」
說到這裡的時候,孫氏的眸光驟然一緊,捂著胸口的手不由得抓緊了胸前的衣襟,情緒變得有些激動:「可是他才出生不到三日,府裡卻突然遭了劫匪,失了大批財物不算,竟然連我的磊兒也一起抱了去。我雖沒有證據,可是我知道,這定然與趙氏那老妒婦脫不了干係。只可恨我用盡了所有的法子,竟至今無法查到磊兒的下落。」
若不是念著老爺的一番情意,孫家只有孫鈞這滴一血脈,她是絕不可能只是讓趙氏暫且被頭暈折磨這麼簡單。
「昨兒四月十七,正是少爺十八歲的生辰。」許媽媽已是淚眼模糊,哽咽著說出了孫氏突然如此難過的原因。王卉凝聽得眉頭越皺越緊,以前只道孫氏與趙氏鬥智鬥法了多年,卻不曾想到她還有如此慘痛的經歷。而想到趙氏竟然心狠到如此地步,心頭更是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那劫匪將少爺抱了去,即便不會心善到將他養在身邊,也總會賣給無兒女的人家。只要姨太太還記得少爺身上的特徵,將來是定然有團聚的一天的。」孫氏的經歷深深地觸動了王卉凝,使得她又難過又慶幸,安慰地對著孫氏道。
孫氏的經歷她深有體會,她與自己的兒子何嘗不是生生被分開,當初還是陰陽相隔。值得慶幸的是她如今又回到了候府。即便不能恢復原來的母子名分,卻是能真真切切地與兒子在一起,能看著他快快樂樂地成長,已是人世間最幸福的事情了。
「便是這個信念一直支撐了我十八年,我當初用盡辦法問老爺討了那處莊子,暗地裡養了不少人。可是。尋了這麼多年,卻仍是沒找到一個右手臂上有月亮形胎記的人。」孫氏說著說著,臉上漸漸現出幾絲疲憊後的絕望來,「或許。我這一輩子都不能見到我的兒子了。」
王卉凝這才了然孫氏為何能在老候爺死去多年後,仍然保留有辦事能力極強的一眾人馬。而原本低垂著頭靜然而立的飄雪,卻在聽到孫氏的話後。猛地抬起了頭。
「怎麼了?」王卉凝被飄雪這突兀的舉動嚇了一跳,疑惑地看著她。飄雪遲疑了一下,卻是搖了搖頭。「奴婢只是想勸姨太太暫時放寬心,好好地保重自己的身子。俗話說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只要多派些人出去尋,總有一日能尋到的。」
她腦海中浮現的,卻是去年除夕之夜在柳家莊替阿離包紮右手臂的情形。她當時瞧著阿離的手臂之上,不只佈滿疤痕,在肩膀下方一寸多的地方。似乎也有一枚胎記。只是,因為被破碎的衣服擋著。當時又佈滿血跡,她看到的只是胎記的一部分,無法判斷其形狀。或許,是她多想了。
而且,即便她現在說出來,阿離主僕二人此刻也不知在何處,根本就無法驗證,沒得再讓孫氏坐臥不安。
「嗯,正是飄雪說的這個理兒。您若是自己先倒下了,還談何尋人之事?」王卉凝贊同地點著頭,看向孫氏勸慰道,想了想,又道,「康王爺一向看重您,他又一直待在南邊兒,您不妨私底下將這事與他說說,他手下人多路子廣,尋起來希望更大一些。」
「對呀,軍中全是男兒,說不定少爺就在軍中。便是不在那兒,那些兵丁都是從全國各地匯聚到一起的,有人見過也說不定啊。」許媽媽一拍大腿,佈滿淚痕的臉上綻出滿滿的希望來。孫氏也是聽得眼前一亮,原本黯然的眸中閃出奪目的光芒,連連點頭,「嗯,嗯,我以前怎麼就沒想到。多虧了你點醒我,過兩日我便親自去一趟康王府。」
心中的鬱結一解,孫氏的胸口便好了許多,喝了一碗熱茶下去,許媽媽便親自去打了熱水來服侍她洗臉。看著她原本憔悴的神情重新梳洗過後,又煥發出幾分原來的淡雅之氣來,王卉凝真心地笑了笑。
「聽說你主動讓孫鈞去秦含霜的屋子裡?」孫氏放下捂臉的毛巾,對上王卉凝的笑臉,略一沉吟,卻是開口問道。
王卉凝轉頭看向飄雪,見她抿著唇默然地低垂著頭,卻也責怪不起來。她知道定然是飄雪心急她想出府的決定又勸止不住,才會告訴了孫氏,希冀她來勸自己。
「與其在府裡做一塊惹人厭惡的跘腳石,隨時提防著旁人來踢你,倒不如主動離開。世界之大,總有我容身之處。」王卉凝緊蹙著眉頭,輕輕地歎息了一聲,幽幽地道。
起先她只是無奈之舉,不過到得後來,當她聽紫衣說孫鈞從未在清風軒過夜後,心裡盤算的卻又多了另一層意思。這樣的折磨,倒是能更快地迫使秦含霜現形。
「可你雖並未生下一男半女,原先對他卻是存了心思的,如今心裡能放得下嗎?」孫氏好看的秀眉微蹙著,「即便你能完全放下,我們這樣的身份看著似乎比一般的妾室地位高,若真想離開怕還不如她們。起碼她們若想離開,只要求得男人的許可便可。」
「事在人為,總會有機會的。」王卉凝心裡酸澀,卻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並未多言。孫氏見她如此,竟是不好再多勸。
王卉凝又順勢向許媽媽問了問碧紋的近況,感謝了一番孫氏的幫助,又略坐了一會兒,便回了清月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