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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五章 指認 文 / 紫竹飄香

    「奴婢……」王卉凝的一聲喚令得翠竹再度雙腿一軟,幾乎要撲通一聲跪到地上,但秦含霜才給她打過的一針強行針,卻是讓她硬生生地扛住了那抹驚恐(醫諾千金第一百三十五章指認內容)。嚥下一口唾沫,聲音極低地道,「那張紙條是……奴婢當日在清月閣發現的,另一張奴婢卻是不曾見過。」

    她原以為什麼都做得天衣無縫,沒想到還是讓王卉凝拿到了這些東西。原本她還在心裡埋怨秦含霜狠心,畢竟是十幾年的主僕情分,她就這麼讓人結果了碧紋實在讓人寒心。此刻她竟有點慶幸她的狠辣。至少,碧紋死了,除了秦含霜本人,便再沒有人知道這樁事,她只要緊咬著不承認,她和弟弟的命便能保住了。

    「哦?是嗎?」王卉凝雙眼瞇了起來,故意放低聲音附和著反問了一句,接著卻是半帶戲謔地道,「那碧紋去西街永興書畫齋裡找那位擅模仿人字跡的少年時,你在何處?」

    秦含霜抓著帕子的指節白了白,翠竹的身子卻是顫得明顯,王卉凝冷笑了一聲,緊接著追問道:「碧紋當日將紫衣紫蘭等人引去小花園的時候,你在幹什麼?碧紋去喚忠管事和陳媽媽來拿我的時候,你又在幹什麼?你看著夫人落入那冰冷刺骨的湖中,難道就不曾想過夫人在娘家時曾經是如何對你的嗎?」

    「翠竹,你不必氣成這樣(醫諾千金135章節手打)。你在我身邊服侍十幾年,對姐姐的感情不比對我差,我自是相信你。王姨娘口口聲聲都是碧紋,難道這些都是碧紋與你講的?」秦含霜暗地裡再次倒抽了一口冷氣。眼角瞥見翠竹身子顫抖得厲害,眼見著就要支撐不下去,急中生智立馬橫插了一句。

    幸虧她為求穩妥,花銀子讓人將碧紋徹底解決了。否則,她竟將一切都告訴了王卉凝。若是讓她出現在這裡當面對質的話,便是十分棘手了。而她說翠竹是被王卉凝氣得發抖,竟是將屋中的眾人瞞住了大半。唯有孫鈞的眸光閃了閃,緊緊地盯了翠竹一眼。

    「我原以為碧紋與翠竹從小共同服侍我,早已是情同姐妹。卻不想如今竟是被你一嚇。就編排出這些話來誣蔑翠竹,當真是人情寡淡。」秦含霜緊接著竟是又傷心又氣憤,指著王卉凝恨恨地道,「你逼死碧紋也就罷了,何苦還要拿這些話來傷了她與我們多年的感情。你以為憑著你這樣幾句胡言亂語,老夫人和候爺就會置我姐姐的死與不顧,就此放過你嗎?」

    「你能憑著幾句話便將謀害夫人的罪名誣到我身上,我自問卻是沒有同樣的本事能令得老夫人和候爺相信我的話的。但我行得端坐得正。老夫人和候爺只要弄明白這些東西的來歷,自然就能知曉我的清白。」王卉凝冷冷的聲音中帶著幾絲自嘲,聽得趙氏和孫鈞俱都神色微變。

    卻在這時。外頭守著的丫環悄悄對著青枝招了招手,青枝出去了好一會兒才撩簾進來。卻是徑直走到趙氏身旁,對著她耳語道,「老夫人,方才有人說在西角門處看到有位少年探頭探腦的往咱們府裡瞧,門房將他轟走時他卻說是有要事要回稟老夫人和候爺。他們不敢怠慢,派了人過來傳話,我方才去看了一下,他竟說是碧紋讓他來的。」

    「什麼?」趙氏眉頭一擰,倒吸了一口涼氣盯著青枝,爾後又掃了一眼低垂著頭的翠竹,沉聲問道,「現如今他在何處?」

    方才翠竹口口聲聲說自己昨日親眼見著碧紋被毒死了,秦含霜又指斥說是被王卉凝所逼。此刻卻又有人自言是碧紋叫來的,卻不知又要曝出什麼令人吃驚不已的事來。

    「奴婢瞧著這其中怕是有蹊蹺,便將人帶來了,此時就在院外。」青枝低聲回道。

    「去讓他進來。」趙氏若有所思地掃了王卉凝一眼,對著青枝道。

    青枝答應著走了出去,秦含霜的一雙眼睛卻一直緊緊地跟隨著她,看著她與趙氏耳語的情形,特別趙氏掃向王卉凝的那一眼,似乎飽含著深意,卻反而讓她心頭忐忑起來。王卉凝先也是有些疑惑,待青枝掀簾出去,她無意中瞧見飄雪如老僧入定般遠遠地站在那兒時,心頭不由得一喜。

    她離開前說的那些隱諱話語飄雪必然是懂的,她既已來了,還能表現得如此淡定沒有一絲異樣,怕是求到了孫氏的幫助。

    「有個人在候府角門外說有要事要來稟報與我和你,據說還是碧紋讓他來的,我讓青枝去把人叫進來瞧瞧。」趙氏收到眾人各異的目光,對著孫鈞道。

    眾人臉色突變,秦含霜的眸中咻地閃過一道驚色,翠竹則是身子一晃,差點摔倒在地。孫鈞掃了一眼她的神情,擰著的眉頭反而鬆了鬆,身子往椅子裡縮了縮,只有那微瞇眼睛裡的眸光越發讓人覺得害怕。王卉凝卻是越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碧紋?翠竹,你方才不是說碧紋被她毒死了嗎?」感受到眾人懷疑的目光,秦含霜驟然指著翠竹假意冷斥道。

    「奴婢……奴婢不知,莫不是……莫不是碧紋演了一場戲騙奴婢?」翠竹早已嚇得不輕,聽聞秦含霜的呵斥,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慌忙道。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莫不是從一開始你便入了旁人的圈套之中?」對於翠竹情急之下這樣的回答,秦含霜心中甚是滿意,忙接口道(醫諾千金第一百三十五章指認內容)。

    「碧紋死與未死,那人既說是碧紋叫來的,一會兒他進來後不就能知曉了麼?夫人又何至於如此著急?」王卉凝適時地開口,平淡淡的話語卻難免讓人多看了秦含霜兩眼,立時使得她一噎。

    面對這兩張紙條,翠竹竟能這樣死扛著不鬆口,想必是早得了秦含霜的囑咐,或者應該說是威脅。若她所料不錯的話,飄雪讓孫氏幫忙找來的,必然就是那擅模仿的,連秦含霜都未見過還未來得及除去的少年。

    片刻,便見簾子一掀,青枝領了個穿著普通大約十五六歲的青衣少年進來。他微垂著頭,隨在青枝身後的步子有些不穩,垂在身側的手亦有些發抖,抿著的唇卻帶著幾分強迫的堅定。待到青枝站定,他仍垂著頭,對著上首跪下,深吸了一口氣,道:「小人栓子,有要事稟報老夫人和文遠候爺。」

    王卉凝已然明白了他的身份,雖不知道孫氏用了什麼法子讓他主動到候府裡來,對於他的出現卻是興奮之極。再轉頭去看翠竹,已見她跪著的身子幾乎要癱軟在地,整個身子都在瑟瑟發抖,臉色慘白得有如見到了黑夜裡的魔鬼。

    而秦含霜呢,縱然臉上還能裝出幾分柔柔弱弱的傷心表情,抓著扶手的手指指甲都幾乎要掐斷,一雙眼睛直勾勾地落在少年身上。

    「你方才說是碧紋讓你來的,她卻是什麼時候對你說的?」趙氏瞇了瞇眼,對著那少年上下打量了幾眼,不無威嚴地道。

    「就是小人來候府之前。」栓子伏在地上撐著身子的手微微地顫抖著,不知道是被趙氏的威嚴所攝,還是被孫鈞冷箭似的寒光所刺,又抑或是他的心裡另有所懼,「她說讓我來認認以前寫的兩張字條兒。」

    一句話,卻是讓屋內的眾人心中更是疑惑。狡猾的秦含霜卻只憑著那一聲喝斥,便輕而易舉地讓大家只拿著懷疑的目光望向翠竹。

    「你以前寫的字條兒?」趙氏眉頭一緊後,眸光驟然深沉得駭人,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指著少年道,「你以前寫的字條兒如何會在我們文遠候府?」

    「小人也不知。」青衣少年被趙氏一駭,越發緊張害怕,卻是囉嗦著回答,「去年臘月初二,有兩位姑娘到永興齋找到小人,說讓小人模仿著兩個人的筆跡寫上兩張字條兒。因著小人從小在永興書畫齋裡做事,平時又喜歡模仿著那些字畫兒塗上兩筆,模仿起他人筆跡來,倒是有*分相像。見她們許的銀子多,便也就答應了。原以為這事兒寫過也就罷了,今日其中的一位姑娘卻讓人找到我,說讓我到文遠候府裡來認認那兩張字兒。還說我若是不來,怕是要惹上官司。」

    「小人平時除了偶爾弄出幾幅贗品當真跡賣幾個錢兒,真沒做其它什麼違法犯罪的事兒,還請候爺千萬要饒過小人和小人的家人啊。」青衣少年說著又是對著另一旁著一雙皂靴的孫鈞磕起了頭。

    孫鈞的菱唇抿得越來越緊,卻是不發一言地將手中的紙條遞到了少年面前。少年驟然見到面前出現的紙條先是一愣,旋即低頭一看,不由得道:「對,對,就是這兩張紙。這上面的字就是小人當日所寫。」

    他正為自己認出了當初的東西而慶幸,怯怯了抬了抬頭,卻正對上一張幾乎能將人吞噬的眸子,立馬嚇得身子一個囉嗦,連牙齒都上下合動發出了聲響。

    孫鈞卻是一伸腿將他往下的身子勾起,轉而腳尖指向翠竹,極冷地道:「當日可是她與另外一位姑娘去找的你?」

    青衣少年自進來後便因為心中的恐懼而一直低垂著頭,只憑著屋子裡各色的裙子和空氣中瀰漫著的脂粉香氣判斷屋子裡除了孫鈞便只他一位男子,卻是並未看到屋內任何人的臉。此時聽到孫鈞冰冷的命令口吻,抬頭隨著孫鈞腳尖所指的地方一看,立馬指著翠竹道:「是她,雖然她們那天晚上均蒙著面紗,但她們離開時,正好一陣風刮過,將她們的面紗吹起了一角。我躲在屋內卻是瞧到了她們的容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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