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常泓也把自己的侍衛們派了出去尋大舅子,這般四府裡加起來派出去尋人的也有上百號了,偏偏卻是一點消息也沒有【再生之天雨花164章節】。
維明緊皺著眉頭,見倆女婿和致德都乾等在這裡也是無用,便道,「都回去歇下吧,這般等也不是辦法。」
王禮乾已經困得眼睛都有點睜不圓了,聽了這話先偷偷地瞄了眼旁人。
致德扯扯自己的鬍子,苦惱不已地歎了口氣,道,「明天若還是沒有消息,就只好讓衙門的人一同尋了。」
致德站了起來,就要跟大哥維明告辭回去,王禮乾這才裝模作樣地站起來,嘴裡嘀咕著,「這三個也不知是去了什麼地方尋芳問柳,竟也不帶上我去,真可謂是損友。」
以前可是四公子做事都同行的,這回把自己一個扔下,說不定就是去什麼有趣之所了。
讓你們不帶哥玩兒?看這回遭報應了吧?
他這聲音雖低,倒是被一邊的朱常泓聽了個正著,忽然想起今日聽說的那集芳園的事來,不由得一拍巴掌,叫了一聲,「哎呀!」
王禮乾被他嚇了跳,身子一抖這才站穩。
「王爺怎麼一驚一乍的?」
這大半夜的,嚇著了哥的小心肝可腫麼辦?
「岳父,我想起來了,聽說京裡最近有個集芳園的挺有名,似乎還跟魏忠賢有些瓜葛,說不定他們三人是去了那集芳園裡了呢?」朱常泓便把集芳園和小寡婦之事說了一遍。
如果集芳園真是如那孝衣小寡婦所說,裡頭藏滿了奇花異草,如今正是春暖花開之際,好些京中高門為了炫耀或是為了掙點外快,也會把自家的園子開放給遊人,集芳園若是開放了,說不定這三位傻頭楞腦的,也不知道是跟魏家有關的,就冒失地去了,若被魏家的人知道了。那還不是羊入虎口,冤家遇到對頭?
維明目光一閃。忙問道,「王爺說得有理,二弟,可曾聽說過這集芳園?是那魏忠賢的產業麼?」
致德道,「這集芳園雖不是魏閹的。不過也差不多了…倒是客氏的產業,聽說花費數萬白銀,端地精奇巧麗,這些天因園中百花盛開。每日開放數個時辰給遊人觀賞,難道,他們三個竟然是去了集芳園。被客氏捉了去?」
說著拳掌相擊,有些不敢相信,「無由無故的,客氏怎有這般大的膽子敢捉我們幾家的子侄?且這幾個都是有翰林官位的?」
維明若有所思,心道。客氏要是依法守法的,還能以奶娘的身份橫行宮中?這種大字不識粗野無畏的潑女人才最難纏,旁的權奸總還有跡可尋,至少畏懼人言也要裝個樣子,這位卻是毫無顧忌。沒臉沒皮,根本不在乎什麼國家大局。朝廷法度,名聲規矩之類的。若真是這仨人落在了客氏園中,倒有些難辦了…
維明思量一番,讓各人都去歇息。
第二日一早,便吩咐換一撥人繼續尋找三公子,又讓人去打聽集芳園,果然集芳園正是客氏的產業,已經開放十來天了,因園中景致宜人,各種珍花異草,奇石怪木,應有盡有,因此這些天京城裡愛好遊園的人紛紛而至。
只是昨日開了園子不過一個時辰,便匆匆關了門,也不知因何緣故。
維明聽得微微點頭,自上朝去,那杜桓兩家一夜沒找到兒子,都是心急火燎的,面見皇帝時,便把三翰林失蹤之事奏上,小皇帝一聽這事倒也稀奇,便令錦衣衛協助五城兵馬司兩部人馬,在京城中挨家挨戶的搜查。
京城中登時傳言紛紛,有說是這般陣仗,定是宮中失了絕世奇珍的,也有傳說是要抓捕武藝高強心狠手辣的江洋大盜的,又有傳說是京西來了個狐女妖,專門在京城裡挑那些落單的青年男子下手,好攝取元陽修練成仙。
弄得京中百姓人心惶惶,各家裡有青年男子的,尤其是生得略為平頭正臉的,到了傍晚都不敢出門,生怕自己也像三翰林一樣被劫了去可不糟糕。
然而即使是這般興師動眾,那仨人猶自毫無消息,如石沉大海一般。
桓杜兩家無奈之下,在大街小巷子中張了懸賞榜文。
然而又是一天過去了,仍然沒什麼進展。
這相關的幾家都焦心如煎,特別是女眷們,都在家中暗自垂淚,吃不下飯,睡不著覺【再生之天雨花164章節】。
想著都過去這兩天的,莫不是他們已經被賊人帶出了京?莫不是已經遇到不測?
只有維明看著面上不露聲色,行止如常。
每天該上朝上朝,能吃能睡,照常處理公文。倒顯得杜桓黃致德這些個當老的,跟沒頭的蒼蠅似的,不是唉聲歎氣,就是拉著人問怎麼辦。
尤其是杜宏仁,自家的獨苗不見了三天,直急得滿嘴火泡,雙眼佈滿了紅血絲。
這日散朝,這幾個都圍住了維明,當他是主心骨一般。
桓應徵愁道,「這三個也不知身在哪處,如今遍尋不著可怎麼辦?」
「左兄,再想個什麼法子吧?」
杜宏仁說話的聲音都微微啞了。
唉,當爹的容易麼他?沒成婚時愁成婚,好容易成了婚又給老子鬧失蹤,家裡頭兩個娘們都是哭哭啼啼的,回去他瞅著也鬧心啊!
致德也是期盼地望著自家大哥,「大哥,想想辦法吧…」時日拖得越久,這凶險就越大啊。
維明雙手一攤,搖頭道,「都挨家挨戶搜了,誰知他們去了什麼地方,難道上天入地了不成?」
只說了這麼一句,便又搖搖頭,自眾人的包圍中走出來上馬,竟自去了。
眾人都是一愕,黃持正怪叫道,「嘿,這老左,怎地全不掛心一般,難道丟的那個不是他親兒子不成?」
致德苦笑道,「這兩天我問大哥,他也只是搖頭不語。說不得,是就這般放棄了。」
杜宏仁不信,道,「左兄平時最是足智多謀,看他這般,莫不是已經有些腹案在內?」
「既是有了腹案,為何左兄也不透露一二?昨日我與趙兄去左府討主意,偏偏他稱病不出。」桓應徵滿面無奈,趙聖治這個永正的老丈人瞧著都比維明著急似的,偏老左此人,穩坐釣魚台一般,真真是急死個人!
趙聖治在一邊咳了聲道,「這回咱們幾個一起上門去,非堵著他讓給拿個主意出來不可!」
其他四人也紛紛應和。
這五個騎了馬,帶了從人前後一大幫子,都到了左府門口,管家將五人迎接進大廳上,維明這回倒是沒有稱病,在廳門口相迎,六人分主賓坐了,小廝給上了香茶。
一廳茶香撲鼻,可這些人哪裡有心思喝什麼茶,也不迂迴,直接就開口問計。
桓應徵道,「左兄,這三日了也不見這些孩子的蹤影,如今可還有旁的法子?」
維明歎了聲道,「聖旨下了都是無用,哪還有什麼好辦法?」
杜宏仁聽了微笑不語,只是瞧著維明,那表情顯擺著不相信。
致德在一邊著急道,「大哥,咱左家男丁稀少,大房就一個永正,我家的永孝還是個吃奶的娃子,侄媳婦新嫁來也還沒子嗣,萬一永正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可怎麼好?」
說起來別的富室大家都為了爭產奪業打得頭破血流,在左家卻是絕不可能的事,首先左家兄弟關係和睦,幾代人積下的家資就是二人平分也是夠好幾輩花用的,也沒什麼爭的必要。
再者致德自年少時起,就差不多是唯長兄命是從的,凡事都想著靠維明拿主意,雖然不如他大哥有才智,但好歹有些自知之明。
因此什麼大房沒有兒子,好將全部家財全歸二房這種荒唐念頭,在致德是絕對沒有的。
維明笑道,「永正不見了,難道我就樂意麼,只是沒法子罷了。」
致德想了想道,「大哥昨日夜裡不是還望著天說,看著天象,他三個的本命星都落在東南角,性命還無憂,不如就派人去東南角尋訪便是。」
另四人聽了都是眼睛一亮,紛紛問個詳細。
維明道,「話雖是這般說,但聖旨下令搜查,也沒有漏下了東南角,再派人去,想來也是徒勞無功。廳中各位都是他們長輩,盡可派人去試試,想來能尋回這三個也未可知。」
桓應徵與杜宏仁相視一眼,笑道,「小弟等見識淺,又無謀略,不及左兄,竟還識得本命星,想必尋回這三個,還要靠左兄了,只是左兄為何再三推脫?不知是想刁難哪個呢?」
桓應徵又笑道,「莫不是想著他家費心尋了回來,倒是偏宜了我們這幾家?」
杜宏仁也笑道,「桓兄令郎是他侄婿,想來是只怕偏宜了小弟罷?」
黃持正道,「左兄果然能尋回這三人,我們就特意備厚禮帶了人來酬謝便是。」
維明笑道,「眾位這一番好說,倒似我特意要賺你們的厚禮一般。」
飲了口茶,才道,「只恨永正不肖子,出門也不告訴一聲,竟然私自出行,雖然是落在了東南角,也不待尋他,隨他生死罷了。卻哪裡要刁難眾位哩?」
(趙杜黃桓:老左,算你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