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理發白的臉色和自己安慰性的笑容好像還是上一秒種的事情,這一秒,月嫿就感覺自己已經完全笑不出來了。
你妹啊!
好豪華的屋子!好大一張床!
足有十多平的大床上,看起來無比柔軟的金黃色褥子鋪在上面,龍鳳呈祥的紋樣精細無比,盡顯華貴。床的四角,還風騷的掛上了白色的沙織床幔……
可是,那個光著上半身的禿頂大叔是怎麼回事?一陣的煙霧繚繞之中,月嫿只能看到他胸口壯觀的體毛……
「咳咳……」嗆人的香煙味在屋裡形成了一股臭氣,月嫿咳嗽了兩聲,喉嚨裡忍不住一陣乾嘔,眼前看到的一切都讓她有些抓狂,直欲摔門而出。
真是太高估自己的耐受力了……
月嫿在心裡深深的對顏華佩服的五體投地,想當初她到底是怎麼對眼前這個噁心到極致的大叔屈服的啊?這簡直比對上一百隻喪屍還讓人難以忍受……
「月月……」大叔的聲音響了起來,月嫿感覺渾身雞皮疙瘩都一起冒了出來。
「過來。」大叔拍了拍身下的床墊,示意月嫿坐到他身邊的位置去。
sb才要過去!!!
看到他的動作,月嫿不但沒有照做,還直直的往後退了好幾步。因為她的動作,五隻白色的小骷髏忽然在她身側轉悠了一下,頓時讓她安心不少。
沒事,她還有小白它們呢!
「月月,乖,過來。」禿頭大叔又發話了。
「不要!」堅定的拒絕了大叔的提議,月嫿的後背緊緊靠在了門上。
「呵呵,不用怕,哥哥會好好疼你的。」狂龍的臉上滿是淫邪的笑容:「絕對會讓你爽個夠~~~」
爽你妹!爽你全家!
一邊在心裡詛咒著,月嫿一邊乾脆的用藏在背後的手摸索起了門鎖,去她妹的計劃吧!什麼都好,她不要跟這個讓人毛骨悚然的大叔呆在一起。就算硬碰硬,我們也未必跑不掉。大不了逃回基地再也不出來了。
可是坷拉一聲門鎖響動,卻讓她臉色猛的一白。
門被反鎖了!
月嫿慌忙的回頭,使勁拉了幾下,機械聲不斷傳來,門鎖卻紋絲未動。
「別費勁了月月,來,過來哥哥這。」狂龍的聲音再次響起,裡面竟然是有些戲謔的味道。
「我不要。」使勁靠在門上,看了一眼小白,月嫿聲音堅定,臉色卻隱約有些發白。
「那就算了。」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月嫿,狂龍從床上坐起了身子,逕直下了床。
「你別過來!」看著漸漸逼近的狂龍,月嫿開始考慮是不是要乾脆扔一串狗牙給他,這種時候也不顧上什麼丟臉不丟臉了。
「如果你對我有什麼想法,小白……」話未說話,月嫿就看到了狂龍臉上一閃而過的陰森笑容,隨即,她只覺得胸口猛的一疼,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彎下了身子。
「看你這麼小,本來還想對你溫柔一點的,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狂龍的笑容不斷的在眼前放大,月嫿可以看到他被煙草染到發黑的牙齒,只可惜胸口越來越疼,疼得她幾乎失去了思考能力。
為什麼小白它們都沒有動作……
最後一個念頭從腦中閃過,月嫿只覺得眼前一陣恍惚,終於暈了過去。
……
眼睜睜的看著四周的人群不斷的倒下,凌夕徑直摘下了背上的死亡之骨就朝著月嫿剛才走過的大廳外走了過去,可是剛推開門,入目的景象卻讓他不由得一怔。
此時的走廊上早已空無一人,先前那幫拿著棍棒的大漢不知去了哪裡,原本準備抓個人問問的想法自然被打消,凌夕靜靜的握著手中的死亡之骨,四下環顧了起來。
直到,一陣細細的血腥味道傳入鼻端。
這是月嫿!
腦子裡下意識的這麼認為,凌夕猛的動了起來,幾乎是一瞬間,他人已經到了對面的一個房門口,一腳踹開房門,入目的景象卻讓他的心直直的沉入最深的黑暗。
黑色的洋裝變成了一隻隻蝴蝶在房間裡四散飛舞著,金色的大床上,月嫿嬌小的身軀被狂龍按住雙手壓進了厚厚的褥子之中,柔軟的黑髮失去了往日的光澤,只是胡亂的鋪散開來,雪白的肌膚上遍佈了紅色的咬痕,那一雙曾經靈動的大眼睛如今只是茫然的看著頭上白色的床幔。
看到凌夕進來,狂龍仍舊毫不在意的瘋狂起伏著身體,甚至,他還扭過頭來,朝著他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啊!——」
無可抑制的怒火,幾近瘋狂的思維,沸騰的熱血衝進腦門,直燒的他雙眼發紅,凌夕幾乎是下意識的拉動了手中的死亡之骨,一支白色的魔法箭帶著尖叫聲衝向了還在上下抽動的狂龍。
整個世界似乎都靜了下來,他看到狂龍整個的爆炸開來,無數的鮮血和肉糜灑滿了整個房間,慢慢的落在了月嫿**的白色身軀上和枯萎的黑色長髮上,殘酷而又妖嬈。
良久,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走到她面前的,他只是呆呆的看著她幾近空洞的眼神。
「月嫿——」他叫她。
可是她沒有回應,仍舊是呆呆的看著頭頂上的床幔。
「月嫿——」
她還是沒有回應。
他只覺得自己胸口疼到不能呼吸,彷彿有什麼東西正從那裡逐漸消失。
「你看看我啊!」他猛的抓起了她瘦弱的肩膀,大聲衝她喊道。
被從床上抓了起來,月嫿的眼神終於脫離了頭上白色的床幔,黑色的眼珠微微動了一下,好半天才聚焦到眼前的人身上。
「你,是誰?」她問道。
然後,凌夕只覺得胸口如遭重擊,疼到再也無法言語。
「是我,我是凌夕。」聲音低到他自己都幾乎無法聽清,抓著月嫿肩膀的手越捏越緊,上面爆出了清晰的青色血管。
「凌夕。」月嫿只是靜靜的重複了一遍,語氣裡幾乎不帶有任何含義。
「嗯,是我。」凌夕鬆開盡盡抓著月嫿肩膀的手,猛的把她摟緊了懷裡:「沒事了,沒事了……」
低低的哭音在耳邊迴盪,凌夕感覺自己的神經幾乎被壓到即將崩潰,良久,細弱的聲音自懷中傳來,終於拉斷了他緊繃的神經。
「凌夕,殺了我。」
「你說什麼?」恍惚中,他聽到自己的聲音。
「我說,殺了我。」
稚嫩的女音和蒼老的男音合二為一,在腦中不停迴響,渾渾沌沌之中,他感覺自己墜入了最深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