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軒沒有耽擱葉天天和溫寧新太久,買完東西就一定要回去,葉天天拗不過他,只好送他回家。看著葉天天攙著唐軒走進乞家橋,溫寧新不放心,愣是跟著上來,走在了唐軒的另一側,低聲說道:「謝謝。」
唐軒的頭輕輕側著,平靜地說道:「我不是為了你。」
「你們說什麼呢?」兩人聲音壓得太低,葉天天只朦朦朧朧聽到他們在說話,但是聽不清楚。
「男人間的對話,你別聽。」說罷溫寧新還拿出耳麥遞給葉天天聽歌,「聽這個吧。」
葉天天狐疑地接過耳麥,戴上,溫潤的音樂聲傳來,還不錯。
溫寧新看葉天天不再關注這邊,才對唐軒道:「不管如何,還是謝謝你。」原本以為今天的事情已經全部泡湯,但是唐軒留了時間給他。
「天天。」唐軒還不習慣這麼叫,頓了一頓,「她既然心思不在我身上,那就不要耽誤她。而且,她值得更好的。」曾經意氣風發的唐軒早就沒有了那種自信,現在的他,更多的是自卑,和對自己的保護欲。自卑到跨出的勇氣都沒有,也不敢談什麼努力追求。也不會卸下保護的壁壘,去嘗試一次。
溫寧新愕然:「她不會這麼說的。」
「這種無需她直白地說吧。」唐軒笑道,「從很多話中,都能聽出她沒有這種想法的,何必給她困擾。」
「不努力怎麼知道結果呢?」溫寧新不認同,感情一事,是可以慢慢培養的。最後成為習慣,成為親人。
唐軒心中暗暗歎了口氣。他沒有爭取的資本,如果得到葉天天的青睞,那是三生有幸。如果不是,那便放開祝福。「天天以後會幸福的,看著就行了。」唐軒輕蹙眉頭,告誡溫寧新道,「如果天天對你無意,我希望你也不要強求。」
溫寧新抿著嘴,不再言語。心裡有絲忐忑,實際上他有幾分預感。但是不問明白他不罷休,不管結果如何,都要嘗試一下,更何況,現在葉天天心中並未有人選。
言盡於此,唐軒也不便說得太多,畢竟溫寧新有自己的想法,葉天天也不是容易被人忽悠的主。
回到唐軒家。唐軒媽媽一聽到腳步聲就急匆匆地衝出來了。
溫寧新見這麼簡陋的房子。有些不能理解。
葉天天忙取下耳麥,笑道:「阿姨,我把唐軒給你完好無損地送回來了。」
「回來就好。」唐軒媽媽鬆了口氣。看到溫寧新,問道,「這位是?」
溫寧新收回打量房子的視線,忙道:「阿姨好,我是唐軒的朋友,叫溫寧新。」
「溫先生,你好。謝謝你照顧我們家小軒。」唐軒媽媽轉頭對葉天天說道,「晚上在這裡吃飯,我剛買菜回來。」
「阿姨,不用忙了,一會我們還要出去。溫寧新還得趕回家。」葉天天委婉地拒絕道,「唐軒回家了,我們也該走了。」
「這怎麼行」唐軒媽媽著急地道。
「媽。」唐軒的清冷的聲音一傳來,唐軒媽媽立刻噤聲,「天天他們還有事,別為難人家。」
唐軒媽媽歎著氣,她就買了菜回來,家裡沒有別的拿得出手的東西,這如何是好。
怕唐軒媽媽覺得尷尬,葉天天果斷告辭:「唐軒,我們都不在,珍寶齋的事情就交給你了,等下晚上去找你。」
唐軒輕點了下頭:「嗯。」
「阿姨,我們走了。」葉天天從包裡拿出紙條和筆,寫了個電話號碼,「這是我的電話,有事就找我。」
「好,好。」唐軒媽媽一邊收下,一邊點頭。
葉天天和溫寧新離開了唐軒家,這回葉天天坐在了溫寧新的旁邊,短暫的沉默氣氛迴盪在兩人中間。
唐軒沒有急著開車走,似乎在思索什麼。
車裡開足了暖氣,葉天天已經取下了圍巾和手套,不解地問道:「怎麼不走?」
「你說要帶我去爬山的。」溫寧新無辜地說道。
葉天天扶額,她把這事全給忘了。「今天好像去不成了。」葉天天無奈地道,「我們去看看假山湊合一下吧。」
溫寧新豎眉,這種辦法虧葉天天想得出來,啟動車子,轉頭問道:「在哪裡?」
「什麼?」
「假山!」溫寧新咬牙切齒地道,「我們現在去看假山。」
葉天天嘿嘿笑道:「在市中心廣場就有,喏,這裡。」葉天天指著導航上的地圖道。
溫寧新不發一語,就帶著葉天天往市中心駛去,他們現在急需要一個目的地,不可能就這麼讓葉天天打道回府的。
廣場上有零散的幾對情侶,這樣的天氣,也就只有感情正在蜜糖時期的小情侶會出來晃蕩了,似乎兩人摟抱著就是全世界了。
葉天天和溫寧新還真站在了假山旁邊,天氣漸冷,噴泉都停了,光禿禿的假山一眼就能看完了。
「你等我一下。」葉天天已經全副武裝了,可是溫寧新沒有,葉天天也沒有適合溫寧新的手套什麼的,但是她看到廣場旁邊有供應熱飲的地方,給自己弄了杯奶茶,給溫寧新弄了杯咖啡,「拿著這個吧,暖和些,喝不習慣就別喝了。」
溫寧新雙手接住,一股暖意從手心裡傳來,舒坦了幾分。
「天天。」溫寧新喚道。
「嗯?」葉天天不明所以,疑惑地看著他。
溫寧新似乎做了決定,沉聲道:「上次我們說過,你一個星期內給我答覆的」
葉天天一僵,抿了口奶茶,舒服地歎了一口氣,笑瞇瞇地道:「好暖好甜。」
「女人才喜歡甜的。」溫寧新不客氣地道,對奶茶可沒有半分興趣。
葉天天笑了笑,皺著眉頭說道:「溫寧新,我直白地說了吧。我沒有考慮要進一步的問題。不對,我以前曾經想過這個問題,但是我實在是無法做到那種程度,我曾經想嘗試過,但是好像不行。我們繼續做朋友好不好?」
「什麼時候?」溫寧新不滿地道,「怎麼沒和我說?一個人努力是不行的,得兩個人才能達成目的呀。」
葉天天靜靜地看著溫寧新,低下頭,笑了一下:「難道你有曾經不努力的時候?」
溫寧新頓時語塞。
「我覺得,喜歡是一個人自己的事情。運氣好的話,正好遇到對方也喜歡,那樣就皆大歡喜。運氣不好的話,得不到回應,但是喜歡卻是自己的事情,可以繼續喜歡,可以馬上轉移。」葉天天說道,「按你的意思,你一直在喜歡我,應該不存在空窗期。而我嘗試著努力的時候,並不是我一個人,對不對?溫寧新,你的推論不對。」
溫寧新苦笑道:「你將了我一軍。」
「我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這些事情,越早說清楚越好。」葉天天咬著唇道。
「葉天天,你談過戀愛嗎?」溫寧新十分懷疑地道,「你知道怎麼確認自己的心意嗎?這麼直接的拒絕就一定對了?」
葉天天垂眸,她是沒有談過,可是戀愛應該是件美好的事情,而不是讓自己倍感壓力。「暗戀算不算?」
「你暗戀誰?」溫寧新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葉天天抬起頭,環顧了下四周,神神秘秘地道:「我可很少跟人說的,我十二歲的時候曾經暗戀過一個小男孩。」葉天天想起來唐軒小時候的樣子,臉上的笑容就溢了出來。
「十二歲?」溫寧新好笑地搖了搖頭,「你暗戀的人那時候還沒有長成形吧。」
「誰跟你說這個。」葉天天啐了一口,「我是想說,談戀愛就應該跟暗戀一樣呀,看著他就會心花怒放,希望能天天見到他。」葉天天一臉沉醉。
溫寧新大為惱火:「你小時候暗戀誰?這麼念念不忘。」
「我好像還沒有告訴過別人吧?應該沒有。」葉天天仔細回想了下,但是不太確定,「我小時候,暗戀過唐軒。」
溫寧新腳下一滯,不太敢相信地確認道:「唐軒?剛才的」
「嗯,就是他。」葉天天點點頭,「他那時候實在太引人注目了,讓人看著就喜歡。」
溫寧新煩躁地皺緊眉頭:「那現在呢?」
「什麼現在?」葉天天不解地回道,「和現在有什麼關係?我是想說,我知道什麼是戀愛。」
溫寧新升起一股嚴重的挫敗感:「我明白了。」他連葉天天戀的標準都沒有達到過。
「溫寧新,你很好,很優秀,可是」葉天天想改善一下氣氛,「遇到你是我的福氣,以後喜歡上你的人,也是她的福氣。」
「這樣的福氣你不想要。」溫寧新一語戳穿葉天天的話,「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我先送你回去。」
就這樣被葉天天拒絕,溫寧新心裡苦澀不已,他都不知道該做什麼了,也許現在不攤開來說,再對葉天天好一些,或許就不一樣了。
「我們還是朋友吧?」葉天天忐忑不安地道,高中三年她除了崔文婷,可就只有溫寧新這麼一個熟悉的朋友。
「你亂想什麼呢?」溫寧新露出一抹笑容道,「我先送你回家,等許麗薇他們回來了再和他們碰面。外面冷。」
葉天天笑瞇瞇地點頭,放下了一大半的心。
溫寧新走在葉天天身後,輕輕地歎了口氣。葉天天,你到底要什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