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扇的眼淚倏地掉了下來,這幾日來她的委屈有誰懂得,她不能對紫沁和紅袂說她受到的侮辱,她說不出口也不能說,她不能讓她們再為自己擔心了【愛妃不乖,休想出牆第四十四章爭吵章節】。
這一切她都獨自默默地承受著,她忘不了下體撕心裂肺的疼痛,更忘不了他發洩自己的時候那副無情的臉,要讓她開心毫無芥蒂地面對他?不可能。
尉遲衍見她掉了眼淚,臉色一變,慌忙問道:「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羅扇看著他這副擔心的模樣,哭著哭著又笑了,她邊哭邊笑,滿臉都是淚水和痛苦,她乾脆豁出一切大聲說道:「尉遲衍,為何你現在又是這樣一副關心的模樣?為何你那日對我卻是那麼殘忍?我本來覺得我們可以回到從前,但是現在我真的覺得我們回不去了。自始自終,我都不明白你為何突然變臉,我好幾次想問你為什麼這樣對我,但是你都不給我答案,讓我在宮裡活的迷迷茫茫。我不想這樣下去了,我後悔了,我不想和親了,不管從前我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我都認了,行嗎?你放過我吧,我想回去,我想回藍雪國,我不想待在尉遲皇朝了。」
她是真的後悔來到尉遲皇朝了,她在這裡經歷的一切都在提醒她所做的錯誤選擇,留在藍雪國,她復仇的成功幾率或許低一些,但是怎麼也好過在這裡承受這些她從未想過的事情。
「你說什麼?」尉遲衍臉色一沉,這幾天心中升起的抱歉感又被她的無情給澆滅,「你做夢,我不會讓你回藍雪國的,這輩子都不會。你只能待在我身邊,身心都只能為我所有。」
他一字一句地說道,咬的極為清晰,尉遲默的話就像一個詛咒一樣刻在他心上。他怎麼可以忘了,這個女人,身體給了別人,心也不屬於他,他怎麼可以對她產生憐惜之情?他怎麼可以對她產生愧疚之心?
而最讓他憤怒的是,當他軟下來對她好的時候,她卻不領情,只一心想要逃離他!
羅扇終於崩潰,流著淚喊道:「那你說,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讓你這樣對我!我做錯了什麼!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我從來沒有遇到過你們!從來沒有!」
尉遲衍被她最後一句話震住了,他久久無語,最終微微深呼吸一口氣,冷笑著說道:「我會等有一天,你親自承認你做錯了什麼。你要怪就怪你當初女扮男裝想甩掉這個婚約,如果不是李楠吸引了我,你乖乖地當個花瓶被我娶進王府,我也不會對你有半分喜歡。」
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說這段話是昧著良心說的,如果羅扇當初乖乖嫁給他了,他未必不會被她吸引,她的獨特她的美麗,是任何一個男人不會忽略的。
又或者,假如她沒有女扮男裝和自己結交,或許到了最後,他不會噬兄奪位,坐在那龍椅之上吧。
羅扇悲哀地笑了,這就是她當初愛上的男人?連一句她做錯了什麼都不願意解釋,冷眼旁觀她在苦海裡來回掙扎,非但不拉一把,反而在她即將要爬上去的時候再踹一腳。
「從今往後,我對你的最後一絲感情都沒了,你讓我留下的,只有對你的恨。」她擦了擦眼淚,輕描淡寫地說道。她再也不會露出自己的懦弱讓他來嘲笑,就算暴風雨來臨,她也會笑著傲立風雨。
尉遲衍眼眸閃過幾許痛楚,一閃即逝,再看他時只覺得那是一個錯覺。他眼眸深深看著羅扇,略帶諷刺:「你愛過我嗎?沒有愛過,何來的感情!」
羅扇閉了閉眼,他就是這樣,永遠都自以為是,永遠都不相信別人的感情,這樣也罷,就讓他以為這只是自己的一場玩弄吧。
只是恐怕,她要另想法子對付納蘭井辰了,尉遲衍這個態度讓她明白,他是不會答應和自己合作的了。
尉遲衍見她沉默,只當她是心虛,更是煩躁。他不耐地說道:「既然你已經散心過了,那便回去吧,只是回去便別再提你悶了。」
羅扇心下一愣,難道他是聽聞自己在宮中煩悶才帶她出來走走?她揮去心中那抹怪異的感覺,不管如何,她都不要再關心和好奇他的想法了【愛妃不乖,休想出牆44章節】。
尉遲衍眼神閃過一抹複雜,見她並沒有拒絕便俯身抱起她,看到她眼角未干的淚水他撇過頭,以冷漠無視的態度對待之。
羅扇被他抱回馬車上,卻見尉遲衍把她放下來之後又出去了,她控制不住看著馬車簾子,猜測他去做什麼了。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尉遲衍這一出去就沒再回來馬車,她咬唇聽著外面那冷漠的策馬聲奔騰而去,半響才整個人像洩了氣一般倒在馬車上。
他獨自騎馬先行回去了,她失神地看著馬車,他剛才騎的那樣快,應該不會出事吧?她又甩了甩頭,控制自己不去擔心他。
眼不見心不煩,最後她乾脆閉上眼睡覺,待她迷迷糊糊間感覺到馬車停了之後,她張開迷濛的眼看到尉遲衍正把她抱著往她的無名閣而去。
她一下子就清醒了,心涼了半截,他又要做什麼?
尉遲衍見到她剛醒來就滿臉驚懼的樣子,心中雖然閃過一抹不悅,但是卻給了她一顆定心丸,淡淡地說道:「你的腳受傷了,朕把送你回房中再離開,免得丟人。」
他把羅扇送回房間報到床上之後,果然轉身便走了。羅扇鬆了一口氣,看到紫沁和紅袂早已準備好吃食端到桌子上,她摸了摸肚子,這才感覺到餓了。
紫沁小心地把她抱在凳子上,紅袂適時地遞過一個碗筷給她,又夾了一個潔白的糕點放到她碗中笑道:「公主嘗嘗這個好吃嗎。」
羅扇用筷子夾起來好奇地聞了聞,驚訝地問道:「這香味好熟悉,但是一時卻想不出在哪聞過。」
紅袂噗嗤一笑,「公主真健忘,這不就是你今天在花田里聞到的花香嗎?」
羅扇一回想,果然是這樣,她輕輕地笑了,又疑惑地問道:「你們怎麼知道我去花田了?」她臉色又微微一變,問道:「這些是他送來的?」
不用說紅袂和紫沁也知道她說的他指的是誰,她們點了點頭答道:「是皇上派宮女送來的,這些都是用花田里的白花做出來的糕點,清香可口。據說皇上本來想在花田和公主同用的,但是不知道為何,卻單獨給送到了無名閣。」
羅扇輕輕地「哦」了一聲,故意忽略掉她不想提起的話題,淡淡地笑道:「這些花兒做成食物可以吃?」
「可以吃的,御膳房的人經過試驗,這些食物非但對人體無害,製成糕點更是清香可口,唇齒留香。」紅袂笑瞇瞇地答道。
羅扇輕輕地笑了,一看就知道這小妞饞嘴了。她淡淡地掃了一眼周圍的宮女說道:「你們都下去吧,留紅袂紫沁還有落花流水在就行。」
「是。」宮女們齊齊退下。
紅袂熟門熟路地去關上門,再笑吟吟地走回來坐下眼巴巴地看著羅扇。
羅扇笑著搖了搖頭,從盤子中夾了一塊遞到她嘴裡,看到她滿足的樣子不由失笑,她看著已經在一旁自然坐下的紫沁說道:「你也嘗嘗,瞧紅袂的樣子應該還不錯。」
紫沁點點頭,突然把眼神轉向落花和流水,羅扇順著她的眼神看過去,不由疑惑地看著她們說道:「落花,流水,你們倆愣住做什麼啊?快坐下來一塊吃。」
落花和流水驚愕地後退一步,忙擺手說道:「奴婢們不餓,謝謝公主。」
羅扇見到她們兩個驚嚇的樣子不由微笑,說道:「你們就別客氣了,關上門之後規矩都可以暫時放一旁。快放鬆一些,一起嘗嘗。」
紅袂見她們還是猶疑的模樣,乾脆起身去拉過她們一起坐下邊說道:「安啦,沒有人會知道的,打開門咱們還是奴婢,公主還是公主。」
落花和流水對望了一眼,兩人猶豫了一下才點點頭,夾起了一塊糕點放入口中品嚐。
羅扇看到她們吃的高興,便也加了一塊輕輕咬了一口,清新的花香撲鼻而來,她彷彿再看到了花田里那滿目純潔的白色,片刻之後,她嚥下了糕點,微微喝了口茶,還是感覺口有餘香。這個糕點,果然不錯。
此次糕點事件之後,落花流水和紅袂紫沁漸漸熟悉起來,她們也已經習慣和羅扇的相處方式,只要有外人,她們就是主僕關係,而當沒有外人或者關上門的時候,她們便可以肆意玩笑,和羅扇完全是朋友的方式相處。
一個禮拜後,羅扇的腳傷完全好了,而這期間尉遲衍並沒有來找過她一次,而宮中有關於她的流言也不知道為什麼,似乎在一夜之間便消失了。
羅扇偶爾也迷惑,尉遲衍為何又不來找她了?既不給她位分又不讓她走,難道他的目的就是讓她這樣尷尬地過一輩子嗎?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恐怕就要令他失望了。
羅扇過上了一段比較平靜的日子,沒有侵犯,沒有流言,她的無名閣似乎在這宮中是一個世外桃源,她們每天過的都很平靜快樂。落花流水更是滿足,她們不用再在尉遲默面前侍候,整天擔心終究有一天會丟了性命;更不用在洗衣房裡面辛辛苦苦地和衣服奮鬥,也不用把手都給泡爛。這樣的日子,她們願意一直過下去,同時也感激帶給她們這一切的羅扇。
然而平靜的日子很快便被打破了,那天是陰天,羅扇正坐在後院裡的鞦韆上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麼。
落花和流水來報,齊布求見。
羅扇怔忪了一會兒,齊布?他不是尉遲衍的御前侍衛麼?找她做什麼?
難道尉遲衍出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