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扇一愣,接了過來撫著瓶子失神,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謝謝【愛妃不乖,休想出牆第三十五章十里紅妝章節】。」
藍逸凌笑了笑說道:「你還是這麼客氣。」正因為她的客氣,讓他覺得她從來沒有把這裡當做家。
羅扇笑而不語,把瓶子交給紅袂讓她好生收起來。
「你去到尉遲之後,如若要說服尉遲衍,那麼必定要小心尋到機會再開口,以免讓他發現你是有目的答應和親的。他可以不出兵,你只需說服他不要趁機攻打藍雪國就行,只要你能保證他不會趁人之危之後,那麼可以隨時聯繫父皇出兵納蘭皇朝。」藍逸凌說道。
羅扇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藍逸凌無聲地歎了口氣,起身說道:「如此我先走了,你好好歇著吧,明天開始就要舟車勞頓。」
羅扇起身送他到門口,見他離去之後才回到廳上,默默地喝著茶發呆。
紅袂見狀便問道:「小姐,需要收拾什麼東西嗎?」
羅扇回過頭看了她一眼,苦笑著說道:「還需要收拾什麼嗎?皇宮裡什麼都不缺,咱們也什麼都沒有。」
唯一要帶走的,就是她頭上戴著的這支簪子,羅扇撫著簪子,微微失神。
第二天早上,羅扇早早就被宮女喚醒,然後開始沐浴打扮,她換上了一裘大紅色嫁衣坐在鏡子面前,紫沁在一旁幫她梳著髮鬢,紅袂則幫她畫著胭脂。
羅扇微微失神,這已經是她第二次穿上嫁衣了。
前一次是迫不得已,而這次是她自己選擇的,只是她為何也沒有期待感呢。
她的頭上頂著一個不知道有多少斤但是幾乎把她的頭壓垮的鳳冠,上面掛著的許多首飾,搖搖欲墜,看起來高貴美麗,羅扇看著鏡子裡的女人,又看著身上頂級綢緞製作的嫁衣,啞然地笑了。如果過去的一切都是一場夢,假如她還是相府之女,而相府也沒有滅門,尉遲衍還是三王爺,或許此刻的她,應該是幸福期待的吧。
紅袂和紫沁在她的臉上和頭上弄完,一旁的宮女遞過一塊紅紗,紅袂接過來輕輕地蓋上小姐的頭。
羅扇在紅袂和紫沁的攙扶下,悠悠地走出了鳳儀殿,她往前走了一段路,突然又停住轉身,隔著紅紗遙遙地看著鳳儀殿上面的牌匾,看了許久,她幾不可聞地發出了一句聲音,便轉身繼續往前走了。
沒有人聽到她說的是什麼,只有紅袂和紫沁聽到那是一句,再見。
羅扇身著紅嫁衣,在大殿上對著藍晨儒行了個大禮,又磕了三個頭之後,便聽到藍晨儒的貼身太監喊道「免禮」。
紅袂和紫沁扶著羅扇起身,立在殿上。藍晨儒看著面前一聲嫁衣的女兒,淚意朦朧,他的聲音似乎微微有些顫抖:「傳旨,鳳儀公主和親遠嫁尉遲皇朝,藍雪國備了十里紅妝送行。扇兒,你保重。」
羅扇微微一震,她能聽出來藍晨儒的聲音已然哽咽,心中的愧疚油然而生,或許他曾經對不起羅扇,但是如今所做的一切,早已足夠表明他的悔意了。
她深深地鞠了一躬,輕聲說道:「父皇,你也保重。」
羅扇又看了一眼藍晨儒,隔著紅面紗她看的並不是很清楚,只能模糊地看到他的輪廓,還有感覺到那深深的不捨,她不忍再看,別過頭看了一眼藍逸凌,微微朝他點了點頭之後便轉身離去。
宮女們在後面抬起她長長的衣擺,她隨著使者慢慢地走出了大殿,殿外齊布正坐在馬上,見她出來馬上躍下馬,令人仔細攙扶她上了那座豪華的大馬車。羅扇上了馬車,輕輕地挑起簾子,看到侍衛們排成了一條長隊,搬著那為她準備的十里紅妝慢慢地往後面的馬車上搬【愛妃不乖,休想出牆35章節】。
許久,她只聽到使者揚聲喊道:「啟程!」
馬車便微微震動了一下,慢慢行駛起來。
她微微閉眼,這一去,前途如何,一切都已經無法讓她控制了。
因為隨嫁的東西太多,因此他們行程比較慢,這一路來縱然是已經加快速度了,也是耗費了近半個月時間才回到尉遲皇朝。
這一天已經到了京城,羅扇還是身穿紅嫁衣蓋著紅紗,她聽到外面熙熙攘攘的聲音忍不住挑起簾子的一個小角,看著外面這熟悉的街道和場景。
紅袂和紫沁顯然也有些激動,坐立不安地問道:「小姐,京城變了嗎?」
羅扇放下簾子,搖了搖頭說道:「我看的並不是很清楚。」
紅袂有些失望,但是也沒有再說什麼,強忍著自己淡定一些,不要給小姐找麻煩。
羅扇看著她的小模樣微微有些好笑,她也沒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還能回來尉遲皇朝,突然,她想到進宮的路上是可以經過相府的,她有些失神,不知道相府如今還在嗎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微微挑起簾子等待經過相府,希望能看到那熟悉的牆瓦,然而在外面跟隨隊伍的一個宮女看見了,趕緊把簾子給放下了,輕聲說道:「公主,這樣是不吉利的。」
羅扇苦笑了一下,罷了,她又何必執著,就算相府依舊又如何,人不在了又有何意義。
馬車顛顛簸簸很快便到了宮門口,這次因為是迎親隊伍所以他們並不用下馬車,直接坐著馬車到了正殿門口。
齊布很快便過來跟她報告說要先進去請皇上出來,讓她在轎子裡稍微等一下。
羅扇靜靜地坐在馬車裡,她希望自己能想像出再見到尉遲衍的情景,但是她卻無論如何也想像不出來。
紅袂和紫沁陪著她一起等著,在相府的時候她們就知道小姐後來喜歡上了三王爺,但是後來卻因為相府的滅門而導致了這場感情的結束。沒有想到到最後,小姐最終還是嫁給了他。
讓她們驚愕的是,齊布進去之後便沒有再出來,出來的是尉遲默之前的貼身太監寧德,他尖著嗓子說道:「皇上有令,請鳳儀公主移駕到無名閣裡先行休息,改日再覲見。」
羅扇聞言一僵,他這樣待自己,究竟為何?
「皇上這是什麼意思?一般被選進宮的妃嬪都是先被迎娶進宮之後見過皇上,然後再由皇上定下封號再賜住宮殿的啊。這為什麼輪到鳳儀公主就這樣了?還住無名閣呢,宮殿連個名字都沒有,多晦氣啊!」
「是啊,堂堂一國公主和親而來,只得到這樣一個待遇,想想真讓人生氣!」
「」外面的迎親宮女在輕聲討論著。
紅袂聽到這個旨意本來就替小姐憋屈,如今又聽到馬車外的幾個宮女在嘰嘰喳喳討論,更是氣憤不已,她一把掀起窗簾怒道:「我們公主的事情,也輪到你們幾個宮女議論嗎?」
幾個宮女見到公主的貼身丫鬟現身怒斥,都不敢再說什麼,只能點頭認錯。
紅袂恨恨地放下窗簾,看著面無表情的小姐安慰道:「小姐,你別難過,三王爺、不、皇上或許是現在忙,所以才下了這樣的命令。」
她見羅扇還是不說話,只是垂著眼瞼失神,不由著急地對著紫沁眨了眨眼,示意她幫忙一起安慰小姐。
紫沁見狀遲疑著開口說道:「是啊,小姐,如果皇上不喜歡你,又為何要迎娶你呢。」
羅扇回過神來,見到她們兩個著急的模樣不由微笑道:「你們放心,我沒事。當日他在納蘭皇朝的態度,就讓我預料到了今日將會發生的難堪。」
紅袂和紫沁疑惑地對視了一眼,還想再問,卻聽見寧德走上前到馬車邊上說道:「鳳儀公主,皇上請您下馬車行至無名閣,皇宮內不允許有馬車行駛。」
紅袂和紫沁聞言怒火上升,正要反駁,卻見羅扇輕輕地搖了搖頭制止她們,輕聲笑道:「如此,便依皇上所言。」
紅袂和紫沁忍住氣扶著羅扇下馬車,羅扇小心翼翼地落地之後看到寧德還沒有離去,不由有些奇怪,輕聲戲謔道:「寧公公為何還不離去?難道要親自帶本宮去無名閣?」
寧德聽的出來她只是玩笑話,並無諷刺的意思,心中略微奇怪,這個羅扇似乎和從前不一樣了,以前他陪在先帝身邊,不是不知道皇上和她的事情,只是那時候她似乎是很害羞內向的,怎麼如今倒還會開起玩笑了?
他又想起相府滅門慘案,不由歎了口氣,或許經歷了這一切劇變,連人的性格都變了吧。
他想到她似乎還在等著自己的回答,忙狀似謙恭地說道:「鳳儀公主莫怪,只是皇上擔心您帶著蓋頭看不清楚路,命奴才替您掀起蓋頭,好讓您安然走到無名閣。」
羅扇聞言幾乎失笑,尉遲衍想侮辱她,卻竟到了這個地步了嗎?從沒聽過哪個新娘的蓋頭不是由夫君掀開,而是讓一個太監掀起的。
她冷冷一笑,似乎聽不到周圍宮女們的驚訝吸氣聲,陡然把頭上的蓋頭掀起來,以她的絕色姿容面對寧德,媚惑地笑道:「讓皇上擔心了,既然如此,那便由本宮代為揭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