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澄,放火!」慕緋瑟詭異地笑笑,高品階的魂師被她當做了嚇唬猴子的助手,她支使得不亦樂乎。
沒有絲毫猶豫,晏澄的手心突然旋出了一團炙熱的火焰,辟啪作響。長臂一展,火團就劃出了一道漂亮的弧線,朝張牙舞爪的猴子們砸去。
知道主子不過想嚇唬嚇唬這群絨毛生物,冰山侍衛出手極有分寸,淨揀著空隙處放射。猴子們驚慌失措,怪叫著,躲得遠遠的。骨碌亂轉的小猴眼裡滿是恐懼,看向笑得惡魔般的人類,終於失去了往日的囂張。
「顏老爹,晌午時分我會多找些人來幫忙,先暫時解決燃眉之急,其餘的,以後再講。」慕緋瑟見頗有靈性的猴頭們四散開來,又躊躇著不肯遠走,不由好笑。心念一動,魂源力隱晦地湧向了腕間的鐲子,抬手朝那只看上去是猴王的壯實猴子招了招。
眾人都不理解少女此舉何意,就見那隻大猴子迷茫地看著那只白皙的小手,愣頭愣腦地就往這邊走來。濮陽陌正想擋住猴王的前進,少女便衝他燦然笑著搖搖頭,神態裡多了幾分孩子般的惡作劇意味。
慕緋瑟眼見大猴子來到了跟前,心想著虹光雖未恢復原狀,但對普通動物的威懾力似乎比想像得要好。心一橫,她就把手放到了那個毛茸茸的腦袋上,邊輕撫著,邊柔和地說著:「小猴,既然肯把水分給我們享用,也不介意讓它走得更遠些吧?你們沒損失的,明白麼?」
猴王對少女的撫摸似乎很享受,歪頭聽著,彷彿聽懂了她的意思,又是一頓嘰喳亂叫,然後拍了拍胸脯。慕緋瑟沒學過動物的語言,但虹光傳遞回的信息,沒有反抗之意,大抵也算搞定了。她笑著,態度越發溫柔,拍了拍它的腦袋,「回去玩吧!」
呼啦一聲,猴王就歡快地領著自己的子民們跑開了,離去時點頭哈腰的樣子讓人忍俊不禁,也看得一干人目瞪口呆。濮陽陌遲疑著,確定猴子們遠走,才收起了寶劍,疑惑地問著:「它們為什麼肯聽你的話?」
慕緋瑟笑笑,神秘地說道:「或許是我人品好?」
人品和這個有什麼關係?濮陽陌哭笑不得,卻發現自己還一直牢牢牽著少女另一隻白嫩的小手。慌忙放開了,少將力保泰然,可臉上還是浮起了可疑的紅雲。少女也有些尷尬,不過轉念一想,他只是護她心切,也沒有逾禮之說,悠悠笑道:「少將,多謝!」
濮陽陌心不在焉地輕嗯一聲,手心那份異常的觸感卻久久不肯散去。慕緋瑟,你究竟是個怎樣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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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滿載的水凱旋而歸,少女便向濮陽陌借了一隊兵士,由已經登記完畢的壯年男子領路,扛著鋤頭,駕著馬車,再次朝水源之地奔去。
她終於如願以償地洗了個熱水澡,全身毛孔的舒暢,爽快得她輕快地哼起了小曲。主子放鬆,小婢女也很高興,邊伺候著自家小姐沐浴,邊講解著一般農戶過年的習俗。
很多事兒香蓮也不太懂,大多是聽富貴這個農家孩子說的。比不上皇城裡的奢華,慕緋瑟心底盤算的,是讓這些幾近麻木的領地居民,先過個有盼頭的春節。
她無法想像自己身邊生活著一堆行屍走肉。既然是自己逃不開的命運,那麼,她會極力改變神棄之地死氣沉沉的現狀。
簡單地吃過午飯,慕緋瑟在打掃乾淨的書房裡整理著自己帶過來的幾大箱書籍。除了一個老掉牙的書架,房內空無一物。聽顏老爹說,府衙裡值錢的物件都被搶走了,罪魁禍首就是盤踞在神棄之地靠近靈松江位置的馬匪幫派——猛虎幫。
從顏老爹的閃爍其詞判斷,劉思才和這個猛虎幫有著莫大的關聯,他簡直就把神棄之地當成了自己的殖民地,各種令人髮指的行為層出不窮。
少女沉思著,眼瞅書架殘破得連本書都放不上去,趁房裡只有自己,悄悄地把手放到了書架側壁。也不能把它修復一新,慕緋瑟控制著銀絲的修復情況,恢復到已經可以使用的狀態,就果斷收手。
沒有預想中的頭暈眼花,少女一時瞪大了眼,盤腿坐在地上,迫不及待地進入冥想狀態,窺探著自己的魂源珠。虹光幾乎是日夜不休地向魂源珠輸送著古怪的綠芒,心臟裡隱藏的銀絲也是在沒有調動的情況下,與紅色的魂源力糾纏在一起。
而魂源珠週遭原本四散的魂源力,不知何時開始集中地出現在魂源珠周圍,盤旋著,旋出了怪異的圖案。慕緋瑟有些不肯定,這景象很像雲若瀾告訴她凝星的前兆。想到這裡,少女想起了消失快一個月的半吊子師父,不由苦笑,他該不會是想就此失蹤吧?
不過疑似凝星的喜悅還是佔據了上風。她也許是最不用功的魂士了,總是被迫的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如果真是那麼走運晉級成功,無疑對她有極大的幫助。
屋外還是一片嘈雜,慕緋瑟略帶雀躍地起身,整理書籍的動作瞬時也輕快起來。晏澄站在門口,替少女主子守著門,中庭對面的房間門口,還有一座泥塑矗立著,目光徑直落在少女所在的屋子。
從一開始的不屑一顧,到現在的悵然若失,濮陽陌不知道自己到底哪根筋不對,竟會對好友的未婚妻有了不同的想法。他看到了她身邊那名侍衛寒潭般的眼神,苦笑,握了握拳,折身進屋。
就在這忙碌的年關前夕,似乎一切都在悄然變化。
夜幕降臨,顏老爹爺孫倆齊上陣,才完成了慕緋瑟交代的工作。那個空空如也的倉庫是指望不上的,所幸少女還帶了娘親房間的油燈過來,才勉強照亮了黑漆漆的屋子。
二百三十五戶人家,九百四十七個居民,在擅長的技能一行,多數人都是留白。慕緋瑟輕輕摩挲著坑坑巴巴的案頭,謝過了兩位辛苦一天的爺孫倆,細細地研究起來。
香蓮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著小姐吩咐,旅途的勞累讓小婢女撐著腦袋,頭一點一點地打著盹。少女瞟眼看到了,嘴角勾起淺淺笑意。定睛看著顏佟清秀的字跡,她想起了遠在天魂學院的慕言。要過年了,哥哥,一切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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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十萬字,自我撒個花~大大們,週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