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識相。」那個士兵說著,提起那幾串烤野鼠,滿意地走了。
「呸!早知道就在上面塗些巴豆粉!」阿吉氣憤地沖那個士兵的背景吐了一口。
「孩子氣。」藍道行摸了摸他的頭,笑道。
「師兄,那我們現在怎麼辦?」阿喜也鬱悶極了,眼見到嘴了的食物,就這樣被搶走了……這可怎麼辦啊?她的空間倒是有食物,可是這麼多人看著,就算她信得過這藍道行阿吉還有胡逸之,可是其他人呢?
如果消息洩露了出去,那這個空間,就永遠也不會是她的了……而且,她的生命很可能也會永遠失去了……
阿喜想到這裡,打了個寒噤,決定不管怎麼樣,都不動用空間裡的食物。
「還能怎麼辦呢?」藍道行搖搖頭道,「現在天都黑了,什麼都看不見了,只能等明天了,明天我和阿吉都挖幾隻,給了他們,咱們還有就行了。」
就是說,今天晚上一定要挨餓了。阿喜扁扁嘴,可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了。
胡逸之就著火光,看著阿喜,若有所思。
半空著肚子,迷迷糊糊地到半夜,阿喜被人推醒了,她勉強睜著眼睛,問:「誰呀?」不知道她肚子還餓著的?她可是好不容易才睡著的。
「你吃這個。」胡逸之的聲音傳來,他輕輕地遞過來一串東西,冰涼冰涼。
「這是什麼?」阿喜奇怪地問。摸著還濕的,好奇怪啊,又不像水果。
「這就是花客挖的那個草根。」胡逸之說這根莖是草根,「快吃,聲音輕一點,就一點點,根本不夠分。就別讓你師兄還有阿吉知道了。」
阿喜無語,過了一會兒才問:「你吃了嗎?」
「我是大人,餓一頓兩頓的無所謂,你先吃。」胡逸之說道。「好了,我出去了,你吃完了早些睡。[.]」
「對了,他怎麼肯給你這個的?」阿喜覺得花客沒這樣好,白給他這東西?並且白天就是因為胡逸之向他發難,才害得他被趕出了小圈子裡的。
「我答應他,以後的饅頭都有他一份。」胡逸之說完。頭一低,從帳蓬裡鑽出去了。
阿喜的心中充滿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好像有點酸,泡得她的心臟都軟軟的了,那種酸味又衝了上來,讓她鼻子難受得想哭出來。
阿喜扯下了顆那根莖,放進嘴裡輕輕地嚼著。味道有些淡,但淡中又略略帶著一點點甜。
他自己餓著肚子。卻將好不容易得來的食物給了她吃,自己一點也不吃……可是關鍵是,自己的空間裡還有很多的食物。就那箱子點心,也夠幾人吃上好些天的,可是她因為怕暴露秘密,根本不敢拿出來……
這算什麼呢?這樣大的一個秘密,她從來不敢告訴任何人,不敢跟任何人分享自己的喜樂,每次看到空間中的一點點進展,她心中充滿喜悅的時候,卻從來沒有人來聽她,誇獎她。表揚她,更沒有一個人能同她一起為她的成就而高興……
所有的事情,她都推到了仙人師父教過的仙術上面,這個策略很好,大家於是對她時不時的能拿出一些很稀奇的東西,也習以為常起來。可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阿喜也會想,有一個人,她能夠全心全意地相信,能夠跟他說說她前世的那些事情,那個世界,說說她初到這個世界的驚惶……
還有,與她一起分享幸福與快樂……
可是,那個人是誰呢,那個人又在哪裡呢?
阿喜慢慢地咀嚼著那些草根,感覺肚子總算是舒服了一些。
「阿喜,睡著了沒有?」有人壓低嗓子,輕輕叫她。
「師兄,我還沒有睡著呢。」阿喜趕緊坐了起來,怎麼了,師兄又來找她做什麼?
「這兒有一塊肉,是烤的時候我偷偷藏下的,你趕緊吃了,吃了就睡得著了。」藍道行摸著黑,遞過來一小塊已經涼透了的肉,塞到阿喜的手裡。
這是怎麼回事?阿喜有些錯愕。怎麼一個個都給她送吃的啊。
「師兄,你去給阿吉吃。」阿喜把肉推回去,其實她已經不很餓了,畢竟才剛剛吃完那幾個草根莖。
「他是男孩子,扛得住的,再說他以前跟我混時,挨餓都挨慣了,沒事的。」藍道行說著,「你趕緊吃,不然睡不著。」
說完,藍道行也出去了。
阿喜拿著這塊小小的肉,才不過大拇指粗細,已經涼透了。也不知道藍道行是怎麼留下來的。要知道,他們一共才捉到四隻老鼠,而老鼠又那樣小。
阿喜將那塊老鼠肉放到嘴邊,輕輕地咬了一口,頓時想起阿吉說的老鼠好吃不易得」來。這老鼠肉確實不錯,又細又嫩,散發出一股濃濃的香味,烤得也真是恰到好處。
剛吃了根莖,現在又吃了一小塊老鼠肉,阿喜的肚子總算感覺到了充實,帳蓬外面,天色昏暗,她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等她醒來時,發現胡逸之已經不見了,而藍道行帶著阿吉還是彎著腰在附近尋找老鼠洞,花客還在那裡尋植物塊狀根莖。
「你醒來了?」花客看到阿喜,滿臉笑容地跟她打招呼。
阿喜也只好衝他微微一笑。
花客慢慢地湊近阿喜,輕聲說:「怎麼樣,我找的這個東西吃起來味道如何?比老鼠肉強?」
他什麼都知道!阿喜瞪了他一眼,不由得臉都紅了。
「別害羞嘛,告訴我,這兩個人,你喜歡誰?」花客繼續打趣著阿喜,「不過他們兩個都好老了啊。你會喜歡嗎?要不要考慮一下我,我只比你大幾歲,正正好呢。」
「那花鈴怎麼辦?」阿喜懶得跟他多說,直接拋出了大殺器。
果然花客的臉色就變了。一聲不吭,又開始挖起根莖來。
「師姑,今天收成不錯,我們找到了十隻老鼠了,都好肥哦。」阿吉興奮地過來跟阿喜報告。
好了,這下子應該夠吃了?阿喜心中暗忖,再加上胡逸之還要帶幾個饅頭過來的。就算那幾個士兵又得拿走幾隻,但他們吃個半飽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一會兒,胡逸之來了,他的袖子仍然垂著,紋絲不動。這就說明了他帶著饅頭。所有人都期盼地看著他的到來。
「饅頭又漲價了。」胡逸之坐下來,歎了口氣,從袖子裡取出饅頭來,「兩百兩的寶鈔。只換了兩個饅頭。」再多就沒有了,士兵們自己都吃不飽,就兩個饅頭。都還是好幾個士兵湊出來的。
胡逸之將饅頭從中間掰開,變在四份,遲疑了一下,給阿喜,藍道行,阿吉,還有那個花客一人半個。
「胡大哥,你吃了嗎?」阿喜奇怪地問。
胡逸之搖搖頭,道:「你三表舅已經不給我分食物了。」看樣子,周大人的糧食問題很嚴重啊。這松潘是個小地方。有錢都沒有地方買糧。
「三萬人,每天得吃掉多少糧食?」阿喜奇怪地問。以前看網絡小說,動不動就出動十萬大軍什麼的,好像從來沒有缺過糧草啊,為什麼三表舅這才三萬人,就拮据成了這個樣子了?還是三表舅其實沒有什麼本事。是個草包?可是這些天的交道來看,就算他不是很能幹的人,但也應該算不上草包啊,怎麼就落魄到了這地步了?
「三萬人嘛……」胡逸之沉吟著,算起來,「壯漢一頓要六兩糧食才吃得飽,現在你三表舅為了節省糧食,已經只發六兩糧食一天了,三萬人,那就是1600斤糧食。」
一天就得吃掉一千六百斤糧食,還是只分了三分之一的糧食?如果要吃飽,一天不得吃掉快五千斤糧食?阿喜馬上就知道為什麼三表舅這個煩躁了,這不煩躁才怪呢,這些士兵來之前,可能沒有帶多少糧食,而一天的用度這麼大,整個松潘的糧食全供他們,只怕也是不夠的。
只是,再煩躁,再頭大,也是他活該。
「那總這樣下去,會怎麼樣?」阿喜有些擔憂起來。三表舅一直找不到那個洞府,到時候糧食沒有了,他也沒辦法繼續下去,可是他肯定不會罷休的……到那個時候,他會怎麼做?會狗急跳牆嗎?
藍道行與阿吉已經將老鼠肉收拾好,生起火烤了起來。第一次烤了四隻,才烤好,昨天那個士兵便又走了過來,一聲不吭,就將四隻老鼠都拎走了。
五人默默地,看著那個士兵的舉動。
等那士兵走了,藍道行才淡定地拿出了剩下的六隻老鼠,繼續烤起來。一會兒老鼠肉熟了,花客又將他挖出來的根莖給每人分了幾顆,便拿著一隻老鼠,嚼了起來。
「嗯,味道還過得去。」花客邊吃,邊含含糊糊地說。
阿喜也拿起了一隻烤好的老鼠肉,正要吃,卻見胡逸之滿臉蒼白地看著那鼠肉,手都不敢靠近。
「你吃。」阿喜將自己手中的遞給胡逸之。
胡逸之遲疑著接過,見阿喜又拿起一隻,咬著吃了起來,他遲疑著,慢慢將那只烤老鼠肉舉到嘴邊,慢慢地咬了一口,咀嚼幾下,費力地嚥了下去。
「味道不錯,胡大哥,是不是?」阿喜沖胡逸之笑笑,又問阿吉,「你是不是烤這個老鼠有什麼秘方啊,我感覺我以前烤的魚啊肉啊,都沒你烤的老鼠香呢?」
「當然了!」阿吉得意極了,好為人師本來就是人的天性,他當即誇誇其談起來,「老鼠要肉烤得好吃,火候最重要了,不能烤得太老,但是也不能時間太短,不然血都還沒有……」
「嗚……」一邊的胡逸之再也忍不住了,怪叫一聲,衝了出去。(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