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江易晨到來之前,王泓宇的日子還要難過一些。現在不管怎麼說,多了一個夥伴,那些人要欺負他時,還要掂量一下,湊得人多了才敢,不然欺負人反被欺負,那可要人怎麼說才好呢?
「我知道你為什麼寫信叫我來了,原來是找我來幫你分攤拳頭的。」江易晨重重地拍了王泓宇肩膀一下,咧嘴笑道,「你可是欠了我的大人情啊,說說,以後怎麼準備怎麼還啊?」
「我就不信了,你來之前不明白?」王泓宇鄙視地看著他,「你什麼時候變這樣笨啦?」
「我當然來之前就知道了,」江易晨還是堅持,「可是你還是欠我人情,還是得還我。」
「好啦,回去以後,我讓我妹妹給你泡茶喝……就泡那個讓陳御史誇讚過的那樣的茶。」王泓宇說。江易晨對那個茶念叨了很長的一段時間,讓王泓宇煩不勝煩。乾脆現在將這個當成條件開出來,他就不信江易晨不上勾。
「你說好了的啊!到時一定要讓阿喜給我泡啊!」江易晨一聽樂了。
倆人一路著走,一路便說笑著,表面上看著好像很普通,事實上,卻在那些打趣的話語裡,夾雜著對付周世濤的辦法。只是他們兩個非常的謹慎,並沒有人周府的下人們察覺。
通過兩人觀察發現,周世濤一直覬覦著周世傑的一個貼身婢女。按江易晨的說法,這樣的人家,給周世傑這樣大的孩子身邊安排的這樣漂亮的婢女,都是有特殊用途的,絕對是不能容許別人的染指的。
這個婢女叫墨蘭,長得非常的秀美,人也是非常的清冷,一向不給除了周世傑以外的男子任何的好臉色,就連周世濤。一向覺得自己在爹面前得臉,可是墨蘭也從來沒有對他笑過一回。
只是這天,墨蘭不知為何,看到他的時候突然就笑了一下。雖然這個笑容非常的短暫,可是就這個笑容,就將他迷惑住了。
而這天,在他慣常走的那條路上,周世濤還撿到了一樣東西,一個鎦金的銀手鐲,大概有二兩左右。他一時有些迷惑,這樣的東西,怎麼會有人掉呢?如果掉個釵子什麼的還好說,可是一個手鐲……真是沒有聽人說過會掉這個東西呢!這玩意戴在手上都很緊的,怎麼可能會掉下來……除非,是有人故意摘下來的。
周世濤將這個鐲子撿了起來,仔細打量,結果越看越眼熟。後來終於想起,這個手鐲是墨蘭的,一時間便以為是墨蘭知道他會從這裡路過。特意放在這裡給他的;又想起先前那個笑容,不由得有些意亂情迷起來。
第二天,再看到墨蘭時,周世濤便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湊近了過去,伸手就去拉扯她的衣衫。墨蘭大驚,掙扎起來。結果這事被很多人看到了,捅到了太太那裡,也被周世傑知道了,一張臉氣得鐵青。只是端著世家嫡子的身份,並沒有亂發火。
太太便將大媳婦叫過來,訓了她一通,說她家管得不夠好,連下面的庶子都管不住教不好……周家大奶奶,也就是周世傑的娘。無緣無故挨了婆婆的訓,頓時氣得七竅就堵住了六竅,只剩下還有一竅通的,支撐著回到自己的屋子裡,就叫手下一個得力的婆子讓把周世濤叫過來。
周世濤莫名其妙來到這裡,沒想到口還沒開,也不知道是什麼事,就被摁倒在長條凳上,批頭蓋臉就是一頓好打。
打完了,周大奶奶才告訴周世濤,他挨打為的是什麼事,周世濤大聲喊冤,說是墨蘭先勾引他的。
墨蘭當然覺得冤枉,當即站出來,與周世濤對起質來。周世濤就先說墨蘭對他笑的事情,可是墨蘭卻是矢口否認,說自己根本就沒有沖周世濤笑過。
周世濤又氣又急,拿出了那個手鐲子,眾人見了皆嘩然,這男女私相授受,還能有什麼好事?於是一個個看向墨蘭的眼色全變了。就連周世傑,一時間臉色也精彩萬分。
墨蘭又急又氣,乾脆就將衣袖高高捋起,讓眾人看她手臂上的那個手鐲——果然還在。
一模一樣的兩個手鐲,一個還好好的在墨蘭的手腕上,一個卻是拿在周世濤的手裡,眾人便有些弄糊塗了。
周世濤便有些傻了眼,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周大奶奶見有這樣好的機會,哪裡有不善加利用的,趕緊就吩咐將他再打了一頓。話說周世濤的姨娘可是給了她不少的氣受,如果這次能夠將周世濤打出個好歹來的話……那可就是太好不過了。最好是這些執行的人下手能再重點,不將他打死也打成個殘疾才好……
而做為受害者的墨蘭,自然是受到了周世傑的百般呵護。
如果事情就這樣順利的話,那以後都沒有周世濤什麼事了。只是周世濤的姨娘聽到了風聲,發了瘋一樣的奔過來,護住了自己兒子,口口聲聲說要找老爺討個公道。
周奶奶雖然很想讓那些家丁們就此一板子拍死了周世濤,可是現在卻是沒有辦法了,只能暗暗地咬著牙,將人給放了。畢竟這不算什麼大事,而且如果真的鬧大了,她也說不過去。
那李姨娘便扶著兒子,慢慢地走了回去。一面走,一面還不停地擦著眼淚。
這次事件後,周世濤老實安靜了很長的一段時間,這次的打,實在是挨得怕了。他也不是個傻子,知道這次肯定是有人給他下了個套,隱隱約約知道,只怕這人就是王泓宇或江易晨,可是……就算那個手鐲是假的,可是,那次墨蘭明明是衝他笑了的啊……他最不能理解的就是這點了。
難道是王泓宇兩個人與墨蘭合夥算計他?可這是麼長時間觀察下來,那兩個傢伙怎麼看也不像與墨蘭認得的樣子了。難道是他們跟大哥周世傑商量好的,借墨蘭的事,來給他一個教訓?
想不通這個局這個最關鍵的點是如何設計的,周世濤於是再也不敢欺負他們兩個了。
而這樣涼爽的午後,陳世謙身上蓋了塊薄被,準備看看書。這時候,他爹卻推著陳御史出來了。
陳御史含笑看著孫子,問:「最近如何,覺得身上爽利點兒沒有。」
「還好還好。」陳世謙趕緊站起來,恭敬地回答。
「到底……你覺得有效果沒有?」陳御史問,「最近看你都要變成酒鬼了,如果沒有會效果,那就算了吧。」
「好像……好些了。」陳世謙想了想,說,「最近沒有那麼容易累了。」說實話,這又不是皇帝大人正在那煉的金丹,服了馬上就起效果。再說了,那金丹是什麼東西,誰不知道啊,雖然效果是快,但是,那真是好嗎?如果真的好,皇上也用不著整日躲在內苑不露面了,還不是怕群臣知道他的身體不好?
「那你有沒有想過,到底要怎麼辦?」陳御史對孫子說,「如果身體受得了,也是要想想了。咱們家,可不能真的就這樣敗落下去。如果你身體實在是撐不住,那是沒有辦法,只要略微能熬過去,那就應該努把力,陳家三代單傳,將來如何,就只能全看你的了。」
陳世謙當然想過了,他恭敬地說:「爺爺,我想得很清楚了,我要去學院上學,好好讀讀書。就算暫時不能考科舉,讀書總是好的。前些年雖然在家也斷斷續續地看了些書,學了些東西,可是孫子總感覺這基礎還不夠紮實,要是現在去科考,那真是一點把握也沒有的。」他的基礎不好,當然是有原因的。爺爺雖然學問紮實,可是當年忙碌得很,哪裡有時間教他?而他身體所限,又不方便專門請個人來教……唯一能教他的父親……他那學問就算了,還不如他自學呢。
「嗯,不錯,那你有沒有想過,要去哪個書院讀書?岳麓書院如何?那裡很不錯,有幾個不錯的大儒坐鎮。我在那裡還有點熟人,要是你肯去,我就進屋寫一封信,你隨時都能入學的。」
「不用的,謝謝爺爺。」阿喜很恭敬地回答說,「孫兒想過了,就先在縣城裡面這個書院裡上學就好了,如果家裡有時候有點什麼事情,也方便回家處理。」
陳御史點點頭表示同意,陳世謙便正式進了學院讀書。
陳世謙進了五文書院,便真心當自己是個普通的剛入學的少學,認真從頭學起。對他來說,坐在一間大屋子裡,跟著一屋子的少年一起讀書的場景,是非常的新奇的,是他這麼多年所從來沒有見識過的,所以,非常的好奇。
不過,他想普通,也不是就能普通的。在這樣的小地方,他的出生決定了,他是這個學院裡,身份最顯赫的一個學生。當即,就有發現的學院工作人員,將這件事情上報了教諭。
孔教諭聽說陳世謙爺爺就是告老在家的陳御史,一時來的興趣,叫人把陳世謙叫了來,說就要考考他。
上次他還介紹了王世安去找陳御史求助呢,後來王世安還專門過來答謝過他,說是陳家非常的熱情,幫了他家的大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