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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0章 再續前緣 (含粉紅840+) 文 / 寒武記

    看見十三叔少有的急切樣子,顧遠東也有些動容,上前幾步搶上去問道:「可是我娘突然病了?」

    十三叔看向顧遠東,大有深意地搖搖頭。

    顧遠東和齊意欣一起明白過來,一點是安郡王突然發高燒!

    「宋大夫趕緊過去吧!——帶著藥箱。有沒有退燒針?吊瓶也行……」齊意欣在診室裡面追著宋大夫的護士不斷叮囑,看得顧遠東大搖其頭,將她拉過來,固定在自己身邊。

    「你們快去吧。我們先回去了,家裡還有好多事情沒有準備好。等宋大夫瞧完病,十三叔給我們送個信過來。」顧遠東沉穩地對十三叔說道。

    十三叔點點頭,帶著宋大夫和護士匆匆而去。

    齊意欣和顧遠東回到顧家,一整天都掛念著公主府那邊。

    所幸到了傍晚掌燈時分,宋大夫親自來到顧家送信。

    顧遠東在軍機院書房外間屋裡跟顧平和手下八大軍團司令開會。

    宋大夫是顧家的常客,跟顧家也是世交。顧遠東就命人直接將宋大夫帶到內院,跟齊意欣說一聲就行。

    齊意欣在梧桐院裡剛吃完晚飯,正準備要沐浴的空閒裡,到院子裡遛彎。

    看見婆子帶著宋大夫進來,齊意欣忙迎上去,緊張地問道:「怎麼樣?嚴不嚴重?」

    宋大夫面色蒼白,往周圍看了一眼,欲言又止。

    齊意欣就領著宋大夫來到梧桐院有落地長窗的西次間。命蒙頂送上清茶,又讓她守在月洞門前,好和宋大夫說話。

    宋大夫捧著熱茶,兩眼直愣愣地盯著落地長窗的夜景,突然道:「原來安郡王還活著。」

    齊意欣聽見這話,知道安郡王應是無恙,心裡一陣欣喜,可是看見宋大夫失魂落魄的樣子,齊意欣眼珠一轉,明白了宋大夫的心情。

    宋大夫這麼多年不說親。一直在等著阿喵。

    本來安郡王若還活著,宋大夫是絕對不會對阿喵動念的。

    可是後來安郡王一「去」八年,都說他殉國了,宋大夫才對阿喵由憐生愛。

    誰知天意弄人,等宋大夫越陷越深的時候,安郡王居然又活著回來了。

    齊意欣想到這裡,突然有些心驚膽戰,兩眼忽閃著對宋大夫問道:「宋大夫,醫者父母心。您可不能因私忘公,以權謀私啊……」

    宋大夫是醫生。安郡王又正好生了病,還落在他手裡。就算宋大夫不有意害安郡王,只要消極怠工一下,安郡王就要吃好大的虧。

    宋大夫聽懂了齊意欣的意思,重重地放下茶杯,怒道:「我是那樣的人嗎?你們都把我想的這樣齷齪!」

    齊意欣大急,忙給宋大夫賠禮道歉,低聲道:「宋大夫,我沒有這個意思。他們也沒這意思。若是有,也不請宋大夫去給安郡王治病去了,是吧?」

    這樣一說,宋大夫的怒氣才小了些,輕哼一聲,道:「這還差不多。我跟你說,我是個有職業道德的醫生,別把我想的這樣小氣!」

    齊意欣在心底嘀咕一句:您不小氣。您只是在跟阿喵有關的事情上,特別鑽牛角尖罷了……

    宋大夫像是知道齊意欣正在腹誹他,橫了齊意欣一眼,道:「你不是說,阿喵的精神也不好?到底是怎麼回事?」

    齊意欣手裡絞著帕子,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躊躇半晌。道:「宋大夫,安郡王那邊怎麼突然生病了?我們早上走的時候。他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發起高燒來了?

    宋大夫沉默下來,兩眼呆呆地看著後窗的竹林。沉吟良久,似是下了決心,對齊意欣交底,「安郡王也心裡苦。他有心事,但是不能做,不能說,心愛的人在咫尺之間,他卻無顏來見她。——這樣的壓抑,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熬不住的。當心裡熬不住的時候,就會以病痛的形勢發作出來,也算是人體自我保護的一種舉動。」

    齊意欣「啊」了一聲,有些驚喜。看來,自己在安郡王那裡說的話,不是一點作用都沒有的。

    「那……那……安郡王有沒有說要見喵姐?」齊意欣試探著問道,雖然知道這樣問,會傷宋大夫的心,可是她也顧不得了。

    宋大夫兩眼瞪了起來,對齊意欣道:「他病得糊里糊塗的,嘴依然咬得死緊,大概是生怕自己在病中說錯了話。——這種人,你就是打死他,他也不會吐一個字。」

    齊意欣很是失望,端坐在貴妃榻上,喃喃地道:「喵姐真可憐。」

    宋大夫雙手往臉上抹了一把,對齊意欣道:「你說阿喵有些不舒服的,我去給她診診脈吧。」

    齊意欣點頭,帶著宋大夫去阿喵的院子裡。

    阿喵吃完晚飯,沐浴完畢,已經在屋裡躺下看書。

    聽說宋大夫來了,阿喵有些奇怪,披著衣裳起身,來到外屋問道:「這麼晚了,什麼事兒啊?」

    齊意欣笑著道:「宋大夫聽說你身子不舒服,過來給你診診脈。」說著,對宋大夫使個眼色,讓宋大夫好好開導阿喵。

    宋大夫點頭,讓齊意欣放心。

    齊意欣便帶著丫鬟告辭而去,將屋子留給阿喵和宋大夫。

    宋大夫坐到阿喵身邊,要給她診脈。

    阿喵護著自己的手腕,不讓宋大夫診脈,眼神十分倔強,「我沒有病。」

    宋大夫看了她一眼,強硬地伸出手去,將阿喵的手腕奪過來,按上兩根手指診脈。

    阿喵正要發怒,卻聽見宋大夫輕聲道:「安郡王回來了。」

    聲音雖然輕緩低沉。聽在阿喵耳朵裡,卻如同雷擊,整個人都傻了,也忘了掙扎。過了好久,阿喵才顫抖著聲音問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宋大夫瞟了阿喵一眼,看見阿喵臉上不加掩飾的震驚和狂喜,宋大夫低下頭,壓抑著心裡的劇痛,再一次沉聲道:「安郡王還活著,他就在公主府裡。我剛剛才給他瞧過病。」

    阿喵噌地一聲站起來。全身都在發抖,牙關咬得咯咯響,臉色更是一時雪白,一時血紅,心情激動異常。

    宋大夫顧不得自己心裡的不適,連忙站起來,對阿喵道:「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別老憋著,會傷身子的。」

    阿喵看著宋大夫關切的雙眼。終於「嗚」地一聲哭出來,披著家常屋裡穿的夾袍就往外跑。

    初春的夜裡。仍是十分寒冷。

    阿喵心裡卻如同有火在燃燒一樣,顧不得去質問顧遠東和齊意欣,也顧不得自己衣冠不整,只有一個念頭:原來他還沒有死!他真的來了!她重生,原來就是為了這一天!她知道,這就是她重生的意義!——她要去見他!誰也不能阻止她!

    宋大夫看見阿喵飛奔一樣出去,忙叫了她的丫鬟將大氅拿出來,自己接過大氅,跟在阿喵身後。和她一起出了顧家。

    顧家看門的門子不知道出了何事。看見自家的大小姐裹著大氅,披頭散髮,跟著宋大夫從角門出去,坐上宋大夫的黑色小轎車,離開顧家大宅門口,往公主府的方向去了,趕緊進去向正在軍機院開會的顧遠東回報。

    結果顧遠東的會議正到了緊要關頭,不許人進去打擾。

    門子沒有辦法。只好跑到二門,讓二門上的婆子給齊意欣去報信。

    齊意欣正在沐浴,聽說阿喵跟著宋大夫一起到公主府去了,齊意欣心裡又著急,又有一絲歡喜,忙從澡盆裡出來,匆匆忙忙擦拭乾淨。換上衣裳,也披了大氅。帶著蒙頂一起離開顧家,也往公主府去了。

    此時公主府裡。阿喵已經衝到內院,在宋大夫的指引下,並沒有驚動顧范氏和十三叔,逕直來到安郡王住的小院門口。

    可是到了門口,阿喵卻又不敢進去了,只在門前徘徊來去,間或抬頭看一眼點著一盞孤燈的院子裡面,有些近鄉情怯的樣子。

    宋大夫眼看天色越來越黑,越來越冷,擔心阿喵的身子抗不住,上前道:「快進去吧。橫也是一刀,豎也是一刀,既然來了,難道還不進去?」

    宋大夫帶著阿喵直闖公主府的內院,雖然沒有先去顧范氏那裡打招呼,守二門的婆子不敢大意,忙去回報。

    顧范氏和十三叔從守二門的婆子那裡得到消息,都嚇了一跳,匆匆趕來,卻只見到阿喵的背影消失在小院門口。——正好阿喵下了決心,進去了。

    宋大夫站在門口,攔住顧范氏和十三叔,道:「讓他們待一會兒吧。咱們別進去打擾他們。」

    顧范氏怔怔地看著宋大夫,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人人都知道,宋大夫對阿喵的心思有多重。可是宋大夫卻選擇了放手,去成全自己心愛的人,而不是以愛的名義,行自私狹隘之事。

    「多謝你,宋大夫。」顧范氏誠心誠意地道。

    十三叔站在顧范氏身後,也對宋大夫點點頭,看著他的目光充滿感激。

    宋大夫卻苦笑著搖頭,一屁股坐在小院的門檻上,抱著頭道:「別謝我,你們千萬別謝我。——要謝,就謝那兩個鍥而不捨的人,就算是死亡,也無法把他們分開。」

    顧范氏定了定神,對宋大夫輕聲道:「咱們進去坐一坐吧。阿喵他們在裡屋呢,我們在外屋等著就行。」

    一陣寒風吹來,顧范氏打個寒戰。

    十三叔將自己身上的大氅解了下來,披在顧范氏身上。

    宋大夫抬起頭,看著顧范氏,喃喃地道:「顧伯母,您不會怪我自作主張吧?」

    顧范氏微笑著搖搖頭,道:「遲早有這一天的,不怪你。我們只是一直拿不定主意,是你幫了我們一個忙,我們要謝謝你才對。」

    宋大夫笑了笑,從門檻上站起來,道:「多謝伯母。」說著,和顧范氏、十三叔一起進去。

    顧范氏帶著的丫鬟婆子也跟在後面進了屋子。

    此時阿喵正半跪在安郡王床前,兩眼近乎貪婪地看著安郡王熟睡的樣子。

    安郡王的高燒已經退了,但是還沒有完全恢復,兩頰還有些潮紅,嘴唇乾裂,有些憔悴。

    阿喵伸出手去,輕輕地撫上安郡王漆黑齊整的兩道劍眉,手指靈動,輕柔的碰觸如同天堂鳥身上最柔軟的尾羽,順著眉峰間微微聚起的川字,下滑到他挺直的鼻樑,又順著鼻樑往下,來到他無懈可擊的下頜。

    擔心眼睛會被自己的幻覺所欺騙,阿喵只相信自己雙手的感知,如同一個盲人一樣,在安郡王臉上一次次描畫,生怕他在自己面前,只是一個幻影。更怕這一切,只是一個幻夢。就像前生後世無數次,她從夢裡醒來,經歷的那種得而復失的錐心劇痛一樣。

    如果這一次也是夢,阿喵打算這一輩子,再也不要醒來。

    安郡王輕輕咳嗽一聲,從沉睡中醒了過來。

    疲累的雙眼微微開啟,腦子裡還有些高燒過後的迷糊失神。

    他看見的,也是多少次在夢裡見過的那樣,情人淚裡帶笑的雙眸,還有她溫柔地帶著些許神聖意味的碰觸,是春天裡百花齊放的瀲灩,還有夏日裡急流勇進的急切。

    「阿喵,我又夢見你了。你怎麼又不好好梳頭?——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就算你不愁嫁不出去,也要好好梳頭……」安郡王無意識的夢囈,將阿喵帶回他們兩小無猜的青蔥歲月。

    那時候,阿喵像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野小子,總是四處瘋跑。只有安郡王,能讓她安安靜靜地坐下來,讀書習畫,拆字猜枚。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從青澀到成熟,從懵懵懂懂到兩心相許。

    像是一首激昂的交響樂,正奏到**的時候,卻戛然而止。

    任憑是誰,都不會受得了這樣美好的開頭,卻有這樣糟糕的結局。

    所以隔著那麼久的時光,隔著國破家亡,隔著死亡和重生,隔著佛門和俗世的障礙,他們不屈不撓,終久還是等到了彼此。

    阿喵眼裡的熱淚滾珠一般往下落,卻顧不得擦拭,只是顫抖著雙手,捧著安郡王有些消瘦的面頰,緩緩俯身,低下頭,在他唇上,印上一個深情的吻,一個隔了兩輩子,才等到的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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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更4000字,含粉紅840的加更。粉紅票告急啊,妹紙們,為有情人終成眷屬投一票吧。情人節的顏色是粉紅色的。o(n_n)o(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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