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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5章 請安四貝勒府 文 / 月溶

    胤祀站起身,走到蘇溶溶身邊,一臉鄙夷:「我早聽說蘇克察有個刁蠻的女兒,前幾日為了阻止父親續絃竟然抹脖子上吊!今日一見,可知他人所言非虛!」

    胤祀的話說得很是不客氣,要在平日,蘇溶溶早就拍桌子瞪眼,和他大罵一頓了。可此時是在大清朝,此刻還需要人家救命,就算再大的委屈,也只能咬碎了牙齒往肚裡吞。蘇溶溶一句話不說,直挺挺站著。

    可是忍得住言語,卻忍不住眼淚。兩團熱淚在眼眶中滾了有滾,終於順著臉滑落下來。胤祀瞥了瞥她,冷漠說道:「怎麼,我替你阿瑪管教,還委屈你了不成?」

    蘇溶溶咬緊牙關,一副視死如歸的慷慨表情。

    胤祀歎了口氣,坐回椅子,對著蘇溶溶吩咐道:「明日九爺、十爺還有十四爺都去,你機靈著點兒。四哥不是個溫和性子,我若能看出你的毛病,四哥只會看出的更多!我今日提點你,也是為了明日別出錯。若是再弄出什麼岔子,我絕不會再保你!聽清了嗎?」

    蘇溶溶脖子梗著,但還是強忍著服了服身,哽咽答道:「聽清了。」

    「你下去吧。」胤祀揮了揮手。蘇溶溶福身之後,立刻跑了出去。跑了一會兒,她忍不住哭了出來。世道艱難也就罷了,連人心都那麼險惡,剛才阿瑪在的時候,還是一副溫和模樣,現在卻是冷如冰霜!蘇溶溶擦了把眼淚,心中的委屈、羞辱、憤恨一股腦全部砸上心頭,她狠狠瞪向八爺書房的方向,心中暗暗下定決心,等這件事兒了了,死也不再和這些王爺阿哥們打交道,寧願嫁給個山野村夫、販夫走卒,也絕對不和帝王家扯上任何關係!

    看著蘇溶溶跑遠了,胤祀轉身回到書桌前,他思量了片刻,喚來管家,安排了一番後,這才回屋準備休息。

    路過蘇溶溶所住的屋子,胤祀停住腳步。蘇克察是個武將卻被安排做禮部尚書,皇阿瑪不過是體恤蘇克察一族忠心護主,不忍傷了八旗老人的心。蘇克察雖然勤勤懇懇,一心辦差,但他對於漢大臣還是輕慢得很,而且從他這個獨女的管教來看,還實在荒唐。胤祀搖搖頭,想起今年選秀時,內務府呈上來的私信,不僅輕笑了幾聲,大步而去。

    蘇溶溶哭了一會兒,突然間發現自己自從「變小」了之後,脾氣性子也不成熟了,刑警生涯錘煉的果敢、剛毅和謹慎都少了很多。想到這兒,蘇溶溶立刻擦了擦淚,坐起身子。

    第二天天還沒亮,八爺府中已經響起悉悉索索的腳步聲。下人們默默做著手中活計,繁忙但井然有序。胤祀一身團龍青袍,頭戴玉墜瓜皮小帽,腳蹬黑緞子面兒的半腰靴子,腰間一根黃帶子分外惹眼。他站在門前看了看,初曦的朝陽灑在他年輕俊朗的臉上,給整個人都鑲上了一層金邊。

    胤祀的長相雖然在這麼多王爺貝勒中不是最出眾的,但那溫潤如玉的氣質、優雅飄逸的風度卻是誰也比不上。更加難能可貴的是,胤祀貴為皇子,但極為謙和忍讓,朝中威望極高,無論滿漢大臣或是權貴,誰有難事兒都願意來求他。說真的,胤祀有時候也煩,但每當看到人家求上門來那為難又可憐的神情,他心裡有泛酸,想起了自己苦命的額娘。

    想到這兒,胤祀歎了口氣,大步走出宅院。正堂裡,九爺、十爺已經來了,正在一旁吃著早點,見八爺走了進來,兩個弟弟齊齊站起了身,恭敬喊了聲:「八哥」。

    胤祀暖暖一笑,大步走到弟弟們身邊,招呼著大家一同坐下。管家立刻又送上一份飯菜,胤祀擦擦手,一邊吃著,一邊和大家談笑。

    「八哥,」十爺性子急,便開口道:「您怎麼想起去四哥家拜訪?」

    胤祀笑道:「四哥為皇阿瑪辦差,剛從江南回來,聽說皇阿瑪很是滿意。咱們做兄弟的,自該去走動走動。」

    九爺吃的不多,已經停了筷子,他一邊喝茶一邊說:「四哥這差都辦到了自己人身上。咱江南的奴才們都哭著來報,四貝勒爺那是去辦差啊,簡直就是揭皮了!」

    胤祀漫不經心地聽著,瑩潤的臉上還帶著春風般的微笑。

    十爺「啪」得一聲放下筷子,氣呼呼說道:「四哥著實太過分,絲毫不顧及兄弟情分!」

    「兄弟?」九爺輕笑道:「老十四和他是一母同胞,看看他是怎麼對十四的!還有,我看德妃娘娘對四哥這個薄情兒子也很是不滿,我聽宮裡人說,四哥辦差回來送給德妃娘娘的東西,都被送人了。」

    「行了!」胤祀開口打斷,他拿起一旁帕子擦了擦嘴:「都別亂說了,四哥也是為皇阿瑪辦差,縱然有些地方刻薄了,也是為了聖上萬民。」

    「為了皇阿瑪?!」門外一個年輕的聲音響起,急促又厚重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大家都向外看去,只見一個不過16、7歲的高個少年快步走了進來。他一身淡藍色長袍,腰間黃帶子伴著輕快的步伐迎風飄舞,真是朝氣蓬勃,灼灼生姿。

    那少年邊走邊說:「我看四哥就是為了在皇阿瑪前搏個彩,這是他第一次出京辦差,自然要動靜兒大一些,手段狠一些,是不,十哥?」

    「老十四一語中的!」十爺哈哈笑著,站起來迎過十四爺。

    胤祀笑著對十四問道:「用過飯了嗎?」

    「用過了!」雖然這麼說著,十四爺還是伸手從盤子裡抓來一根金黃酥脆的焦圈塞進嘴裡。

    老管家不動神色又擺上一份粥飯,十四對著老管家擺擺手,伸手抓過十爺面前的茶杯,大口喝了一口後,笑著說道:「老趙,不必麻煩了,我早吃過飯了,無非是看哥哥們嘴動著,自己閒得慌。」

    兄弟四人吃了一會兒,站起身。胤祀問向老管家蘇溶溶可收拾停當了。老管家卻說一大早就沒見著。胤祀皺了皺眉頭,大為不悅,這個蘇克察.溶溶著實不懂規矩!

    正想著,一個小廝低頭踮著小碎步走進了正堂,他一個千兒到底,垂首含胸道:「八爺,車馬都準備好了。」

    胤祀「嗯」了一聲,點點頭。點過之後,立刻發覺不對勁,他幾步來到小廝身前,一把抬起那人的下巴,四目相對時,眸中立刻露出驚訝之色!

    原來那小廝是蘇溶溶,這是她一夜外加一早上的驚心傑作,如果不認識或是看的不仔細,根本發現不了她竟然是個女子!

    此刻,胤祀也大為驚訝,眼前之人臉膛黑黑、兩道濃眉,不知穿了什麼,整副身板都寬厚了許多。要不是那雙錯愕的眸子,根本看不出這是個嬌滴滴的女子。

    一雙眸子起先驚訝,後來在胤祀驚歎的表情中發現了端倪,立刻變得狡黠又得意起來,那盈盈跳動的笑意,就像兩汪活潑的春水,看得人不禁也輕鬆快樂。胤祀微愣,心頭輕輕一顫。

    可是,胤祀突如其來的舉動,卻讓其他幾位爺大感驚訝,三兄弟面面相覷之後,九爺「咳嗽」了一聲:「四哥,四哥。」

    胤祀立刻回神,連忙將抬著蘇溶溶下巴的手放下,他臉有些紅,粗聲說道:「下去吧,我們馬上就來。」

    蘇溶溶立刻如蒙大赦一般,「喳」了一聲,躬身跑了出去。胤祀看著那低矮粗胖的身影,不禁笑出了聲。

    四位爺騎馬前行,蘇溶溶在胤祀一旁緊緊跟著。一路上,九爺、十爺、十四爺根本一點兒都沒發現這個身量不高的小廝是個女的!胤祀心中清楚,眼眸便時常情不自禁瞥向蘇溶溶,他著實沒想到蘇克察的刁蠻女兒居然還有這本事,而且那機靈的眸子似乎也並不是只有任性。

    走了好一會兒,終於到了四貝勒府。蘇溶溶伺候胤祀下馬,兩人插身之時,胤祀輕聲耳語道:「這身打扮不錯。」

    蘇溶溶立刻紅了臉,她眉頭一皺,平靜下來,躬身走在胤祀身後,跟著各位爺進了貝勒府。

    走過了長長的廊子,便到正堂。蘇溶溶遠遠看到兩個黃帶子坐在廳中喝茶。他們還沒走進,只聽爽朗的笑聲響起,一個和十四爺年歲差不多大的黃帶子迎了出來:「十三給八哥、九哥、十哥請安,十四弟也來啦!」

    胤祀笑著連忙扶起了十三爺胤祥:「十三弟也在。」

    「剛來一會兒」,胤祥開朗笑著:「聽說四哥從江南帶回來不少好東西,我恬著臉趕緊來要幾件。哈哈哈……」。

    胤祥一句話逗得大家哈哈直笑。蘇溶溶和小廝們站在一起,卻沒有笑的心思,她一直在暗中觀察貝勒府的方位,當日是翻牆進來的,此刻是從正門而今,彼此還挺不一樣,她要仔細琢磨一下,好一會兒能利落行事。

    可即便蘇溶溶多麼沒有在意,當四爺胤禛那低緩的聲音響起時,她還是一下子被吸引了過去。正廳當中的那個男子雖然也在笑,但卻自有一種孤絕冷淡的氣勢。他年紀稍長,但也不過三十,皮膚略白,還有些瘦,在這些或光鮮、或熱情、或朝氣、或桀驁的兄弟中,顯得有些普通,但那種不怒自威、不言苟笑的樣子卻自有一種讓人肅然起敬的莊嚴。

    蘇溶溶不過看去一眼,可就是這一眼,卻正好與胤禛對上,她立刻嚇得低下頭去,不敢再胡瞄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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