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傷痕纍纍。」他柔柔我的頭髮,手臂有力地將我攬入懷中,深呼吸著說:「抱著我的大寶貝,小寶貝,大小寶貝。」
他看穿了我的心,傷痕纍纍,他比誰都懂我的痛處,看到我和黎回遇到麻煩時,他不管自己的身份,沒有顧慮衝過來保護我們,他始終都沒有把我們母子放下。
「上車,離開這個公園,記者也許還躲在不遠處。」他摟著我,抱著黎回,我們朝他的車走去。
我細心地發現,停在那裡的黑色車,車頭左側撞花了。
「車怎麼了,撞到了哪裡嗎?」我問他,忙摸摸他的胳膊,他的腰,生怕他出過車禍,撞到哪裡,我責備地說:「開那麼快,剎車那麼急,你再這樣,以後讓季東開車,他在你身邊,我才放心。」
「那天,老地方的那條路上,我看見了你的車開得極慢,我分了神,避讓不及撞到了護欄。所以,就給你打電話。」他清淡地說,逗著懷裡的黎回。
我們竟都一樣,那天我也險些撞向了高架橋下的石墩。卓堯,你令我擔心,害怕,並且痛苦不堪,但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見到你過得不好,你受傷。
「那你還批評我開車慢,你是黎回爸爸,你要以身作則。下一次見面,再看到你受傷,我就不讓你抱黎回了。」我玩笑著說。
下一次見面,毫無定性,這一次見了,下一次,會是何時。
我握握黎回的小手,叫他喊卓堯爸爸,他陌生的眼神望著卓堯,才二十多天,兒子就把卓堯給忘記了。卓堯有些難過,說:「看來再這樣下去,他大概不要我這個爸爸了。」
「兒子不要你,我要你。」我開心地說,我只要此刻,此刻的我們,是一家三口的模樣。
我坐在後排座上,抱著黎回,他開車,我看見他握著方向盤的手,那枚婚戒,完整無缺地戴在他的無名指上。
不是丟了嗎,居然失而復得了。
我低頭,端詳自己手指上的同款婚戒,上面的鑽石,熠熠生輝。
車緩慢行駛,季東的車,也跟在後面。
「怎麼不問我,為什麼不給你打電話,不來見你。」他問。
「你不是來了嗎,答案已經不重要了卓堯,我不需要你解釋太多,你為我做的,付出的,我想,不是一兩個誤會就可以讓我懷疑你。而且,每當我聽到你的聲音,或者看見你,就能將我心中盤旋無數次的陰霾和猜疑全部打散。你站在那兒,我就明瞭。」我說。
他笑了,明朗的笑聲,說:「我的女人,真乖。坐穩,抱好黎回,我需要甩掉後面的幾輛車。」
「幾輛車?」我驚詫地透過窗戶往外看,果然看出了端倪,後面的幾輛車,緊緊跟著我們的車。
「他們是誰,為什麼跟著我們,那輛本田是季東的車,其餘的呢?」我不停地回頭看。
「馮伯文派的私家偵探,鍾老爺子的手下,兩家媒體的車。」他語氣肯定地說。
我們只是見一面,卻引來了這麼多的追蹤,我忽然,明白他為什麼一直都沒有來找我,沒有打電話給我,他每天被這麼多的人跟蹤,他擔心的是會引火到我們母子身上。
「所以,你遲遲不見我,是這樣嗎?」我凝視著他的背,他的側臉,清朗的線條,這是我深深迷戀的男人。
熟悉的木香,車內並不大的空間,卻載著我的全世界。如果車一直走一直走,會有盡頭嗎,沒有盡頭的話,卓堯,我們離開這裡,開著車,遠走高飛,好不好。
「我明知那些記者緊跟著我,可還想來見你,我開車經過公園,看到你正好走進公園,我打算繞道甩掉記者再回來,那些記者竟認出了你。曼君,當我看他們包圍著你,你那麼單薄無望的抱著孩子,我控制不了我藏匿的情緒。」他說著,懊惱自己。
他遲遲沒來找我,是因為他一舉一動身後有一幫人盯著,他想保護我,當他忍不住來看我,卻招來了一大幫記者,他並不在意那些記者亂寫對他有什麼影響,他怕的是,那些言論會傷害我。
「卓堯,我還以為你不要我們,不要我和小黎回了。」我眼角濕潤,太多的堅持,讓我總算得以欣慰。
「答應我,把這樣的想法永久從腦中撤銷掉。現在情況確實麻煩,我需要時間一一解決。我豈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愧於你……我們是一家人,不管是在小漁村,還是上海。」他說得很慢,低啞的聲音透露出他的疲憊。
我豈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愧於你。他的這句話,讓我堅定,他每做出的選擇,都是有他的理由,我懷裡的黎回,我們漂亮的兒子,也許朝夕相處的日子,不會遠了。
車在拐了幾條街之後,跟在後面車似乎不見了,他的車速也放慢下來,他在觀察確定後面沒有車跟蹤之後,又繞了一會,車駛進了一個高檔小區裡。
「她那裡不方便住了,出於安全考慮,你暫時住這裡,這套房子是幾年前我買給季東的,沒有人會想到我們的家這裡。」卓堯認為多多家已經不安全了,戴靖傑瘋狂起來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樣的事。
「好,可是季東住哪裡呢?」我偏著頭問他,望著
他,我覺得他像我偶像,我是個小粉絲。
他笑了,說:「放心,我不會讓他睡馬路的,我的小漫畫可真愛操心。」
「你吃醋了——」
「沒有,我看起來像愛吃醋的男人嗎——」
「嗯……像——」
「那天,我真的吃醋了,我見你性。感得讓每個男人都想入非非,還出現在馮伯文的公司,我真嫉妒得要瘋了。你離開後的十分鐘,馮伯文就進了醫院,他的眼睛,恐怕要休眠一段時間了。」他說著,頗有得意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