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突如其來的吼聲嚇了一跳,一若捂著跳動飛快的心口轉過了身子,不期然對上了上官輕塵溫潤俊逸的臉龐。
她微微的怔愣了一下,他的目光本就清澈琉璃,其中的那抹悲傷自然是掩飾不住。
讓人看著,覺得有些心疼。
看到她突然轉過了身子,上官輕塵扯動唇角,微微一笑,如一陣春風一般,只是卻略微的有些牽強。
一若的嘴唇動了動,半晌,才有些生硬的說道,「你也不要太難過,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有些事情是不可能避免的,總有要面對的那一天,咳咳」
其實,安慰人這種事,對她來說,做起來還是有一定難度的!
沒有料到她突然會這這樣說,上官輕塵有瞬間的怔愣。
「凌初洛!」那道漸漸冰冷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一若的眉皺了起來,指了指那抹像是在叫魂一般的身影,「那啥,我先走了,有時間,我一定會去看你的!」
話音落,她對他擺了擺手,向著那抹高大的身影小跑了過去。
黑色的髮絲,隨風飄動的綠色絲帶,再加上淡綠翻飛的衣角,第一次,他覺得,原來綠色也是這般的好看。
直到不見了那抹身影,他才回過了神,唇微微動了一下,呢喃著,「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
悲歡離合,其實,也就是在一瞬間而已。
他從來沒有想到過,父親會在一夜之間便離世,也只是一夜之間而已。
可是,這便是事實,該接受的,總該要接受。
只是一夜之間,少了一個陪伴他那麼多年的父親,他的心中確實有些悲痛。
畢竟,以後再也看不到那抹身影了,永遠的看不到了
轉身,他踏著腳步,向著宮殿外的方向走了去。
白色的身影踏在白色的雪地上,顯得有些微微的落寞和悲涼
回到了寢宮。
蒼冥寒將懷中的身子放到了床榻上,大手擦拭掉她臉頰上的眼淚,薄唇抿成了一道直線。
暗沉的眸光暗沉了幾分,有一絲自責從眼中閃過。
他讓她留在宮中,卻沒有更好的照顧到她。
看到宛秋的臉龐,一若也是有一瞬間的錯愕,沒有想到宛秋的臉龐竟然會是這樣的。
怪不得死變態說,他有放不下宛秋的理由。
這樣的理由,的確是誰都放不下。
畢竟,宛秋為了他付出了這麼多。
走近床榻,她看到宛秋臉龐上晶瑩的眼淚,心中跟著也有些堵塞。
那麼多人,驚愕,嫌惡,害怕的眼神投落在她身上,當時,心中肯定不會好受。
可是,現在這個時候,她又能說些什麼呢?
身子微微顫慄了許久,才緩緩的停下來,臉龐上的眼淚卻如小溪一般,止不住,「這樣,你會放我出宮嗎?
「不會。」他的薄唇扯動,沒有絲毫猶豫的吐出了兩個字。
比起宮外未知的危險,他寧願將她留在身旁。
起碼,這樣能就近的保護她。
宛秋不再言語,而是靜靜的躺在了那裡。
說話和不說話的結果都是一樣的,不會有絲毫的改變,那還說些什麼?
眸光一轉,他看向了站在宮殿口,像是呆愣在那裡的小騙子,「你的風寒是好了,恩?」
宮殿口那麼大的風,她就像木頭樣站在那裡。
劍-梅康俗俗白俗。回過了神,她哼了一聲,「當然好了!」
說著,她走近了床榻,看著宛秋輕聲道,「宛秋,你還好吧?」
「宛秋無礙,讓皇后娘娘擔心了。」她淡淡的說道,「宛秋有沒有嚇到皇后娘娘?」
「宛秋又不醜,怎麼會嚇到我呢?」
她那只是震驚,而不是被嚇到,「臉麼,也就是一皮囊,難道你要只為了一張皮囊,便閃躲一輩子,難過一輩子?與其那樣,倒還不如讓自己過的快樂一點,別人的眼光其實並沒有那麼重要,而是你太在意那些目光。」
「其實吧,哪臉有什麼關係,只要愛你的人,自然會覺得你的臉好看,反正一輩子,怎麼樣也就只能嫁一個男人,只要他覺得好看就行了,至於其他的人,你就當是一個屁!」
聞言,蒼冥寒俊美的臉龐忍不住抽動了兩下,身上的冷意消散了一些。
「在本姑娘的心中,本姑娘就是天下第一美女,獨一無二,誰也比不上!」
挺著小胸脯,她說的義憤填膺!
宛秋先是愣了一會兒,隨即忍不住笑出了一聲。
「看,宛秋笑了吧!」她得意的睨著那死變態。
緊繃的身軀驀然鬆懈了,他的黑眸中沾染上了一些輕笑。
突然想到了什麼,她上前了一步,伸手揪住了他的衣袖,「那啥,我想要去睿王府」
「去幹什麼?」頓時,他的嗓音冰冷了幾分。
「你不認為應該去看一下他麼?」她戳著他的手臂。
聞言,他冷哼了一聲,「就算去,也怕輪不到皇后,恩?」
「你怎麼可以這樣!」她尖叫,戳著他的手臂。
他好看的臉龐絲毫不為所動,「朕怎麼樣了,恩?」
「你憑什麼不讓我去!」她瞪著他。
他薄唇扯動,扔給她冰冷的三個字,「就憑朕。」
頓時,她的牙咬的有些癢癢了,「我還沒有對他說一聲謝謝呢?」
「朕自然會代替你說。」蒼冥寒慵懶的眸光斜睨了她一眼,「謝謝睿王爺將朕的皇后窩藏了那麼多日。」
聞言,她嚥了煙口水,甕聲甕氣的憋出三個字,「我錯了。」
看到這一幕,宛秋的眼中浮現出了一抹深深的苦澀。
原來,這就是愛和不愛的差別,真是可悲。
「宛秋也要去睿王府。」唇一動,宛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