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樹下看了很久,風雅終究決定不去風氏了,先回風家大宅,暫時不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至於十年前的事情…….
想了想,她沉靜地從包包裡掏出了那枚星星髮夾,緊握在手裡,久久的,才把它重新放進包裡。
還是再緩緩吧……
她沒有叫司機過來接她,一個人離開。
走在繁華的街道上,不知道是報紙上的新聞,還是今天讓人鬱悶的天氣,她的心有些悶悶的,沒有方向,沒有目的地,走著走著,不知不覺間竟走到了風氏大樓砍。
這是曼城最為繁華的地段,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的,隔著一條馬路,她抬頭仰望眼前這棟高大的建築物,眼底一片迷惘。
路非易穿著一席正式的西裝從風氏大堂走出,視線一下子被對面馬路上站著的女孩吸引,她穿著絲白的碎花連衣裙,外邊套了件淺綠色的針織開衫,一頭美麗的黑髮在肩膀和胸前鋪散,白皙的皮膚暴露在空氣裡,顯得恬靜柔美。
這些天以來,為了避開她,他基本不會回風家大宅住了,而是到距離風氏最近的高級住宅區裡買了套房子,隨意住下了玩。
聽說她過得很好,阿遠很疼她……
腦海裡突然想起了昨天爆出的新聞,心頭被什麼狠狠一撞,一抹濃愁在他的眉間經久不散。
再也不敢多想,他轉身就要離開,可又忍不住地多看了她一眼,這一看,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上了,眉頭就再也沒辦法舒展了。
她居然看也不看交通燈就想要過馬路,還好被後面的大嬸給拉住了。
衝過對面的馬路,路非易來到失魂落魄的人兒跟前,風雅仍未從剛才驚慌的餘韻中反應過來,低著頭,看著那雙突然來到面前的皮鞋出神,心慌亂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是不是要找他,我帶你上去。」路非易望了望那位好心的大嬸離去的方向,對她說。
聽見了熟悉的嗓音,風雅一下子就心虛了,急促的心跳提醒她,千萬不能讓路非易發現她懷孕了的事情。
「不用麻煩你了,我剛好路過而已,那麼,再見了……」她緩下呼吸,飛快地轉身,離開的步伐似乎有意避開他。
路非易以為她是因為上次的事情才這樣,可看她這模樣,心裡總感覺有些什麼事情發生了,十分的不安,沒再猶豫便飛快地追上了,伸手扯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的離去。
「我送你回去。」
風雅不敢看他的臉,把目光移到別處,拒絕,「不用了,我已經給司機打過電話了,一會兒就到。」
路非易握住她手腕的力度突然加重,風雅一愣,想起他學過醫,驚慌地甩開了。
路非易再三猶豫,可他非常確定的是,手指感受到的脈動不會錯,大驚失色地看著她,「你懷孕了?」
心一疼,她搖頭,堅決道:「沒有的事!」
不等他反應,她便推開他靠近的身體,踩著腳下的平地鞋,飛快地跑著離開,路非易的呼吸頓時一滯,如果他的感覺沒錯,那她肚子裡的胎兒並不是很穩定,經不起她這麼激烈的運動。
「風雅,別跑!停下來……」
風雅什麼也沒聽見,她就想躲開他,躲開跟風寂遠有關的所有人,迎面走來很多行人,憑藉著敏捷的身手,她都一一躲開了,滿頭大汗地往前逃走。
路非易在後頭急得快要瘋了,撞跌了幾個行人,好不容易才把追上她,把她緊緊地抱在懷裡。
「你放開我,混蛋!」風雅在他強硬的懷裡不斷掙扎,懷孕了加上劇烈的奔跑,她的臉色和唇上都是蒼白的一片。
路非易心疼地把她的頭摁在懷裡,慶幸她並沒有在逃走的期間跌倒,喘著粗氣,語氣強硬道:「別鬧了,你知不知道你剛才的舉動有多危險,一不小心會流產的!」
「不用你管,不是說好了老死不相往來麼?」被他用力地抱著,她沒辦法掙脫,只能在他的懷裡冷冷地提醒。
路非易大震,把她放開了,臉色陰沉。
風雅的唇邊漫開了笑意,她就知道,她這麼一說,準能讓他放開她。
在身體恢復了自由的那一刻,她便迅速轉身,路非易朝著她的背影大喊:「是因為那些新聞嗎?」
風雅渾身一顫,雙腳像是被人釘在地上一樣,寸步難行。
路非易一步步靠近她,「是不是因為他跟唐詩言的新聞,所以即使你有了他的孩子,你也不想讓他知道,你沒勇氣在這時候面對他,沒勇氣去問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對不對?」
「……」他說的正正是她害怕讓人知道的,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路非易走過去把她的身子掰過來,面朝對面雄偉的風氏大樓,「他就在這棟樓的最頂層,都已經來到這兒了,為什麼就不能勇敢一點,去問他到底是不是搞婚外情,到底是要你還是要唐詩言?幾步路,幾句話,有那麼難嗎?我認識的風雅並不會這麼膽小,這麼懦弱!」
風雅緊緊地拽著手裡的包包,不自覺地把手掌貼在平坦的肚腹上,淚眼婆娑地看著對面的景色。
很久以後,她才淡淡地說:「我害怕……」
那一瞬間,路非易是那麼的想抱著她,狠狠地大哭一場,他不知道,當她願意開口承認心底的恐懼時,全世界的心都疼了。
「走,我跟你一起去找他,把話說清楚。」他直接拖住她的手,拉著她往前走。
風雅渾身冰涼地任他拉著,心跳突然變得異常急促,沒走兩步心跳快得就要停止一樣,眼前一黑,就這麼暈了過去。
路非易剛好側頭看她,眼見她突然閉起了雙眼,整個人都軟了下去,立刻大吼一聲,及時地把她橫抱起來。
風雅醒來的時候,四周都很溫暖。
緩緩睜開澀痛的雙眼,路非易擔憂的臉龐立刻出現在她的眼前。
「醒了?有感覺哪裡不舒服嗎?」他從床邊的凳子上站起,身體俯下,正好在她的身體之上。
風雅疑惑地往四周張望,路非易看出了她的心思,幫她把被子掖好,道:「這是我家,離公司很近。」「你家?」.
難怪這段時間都沒見過他在風宅出入,原來已經搬走了。
「是因為我嗎?」她渾身無力地從床上坐起,抱著被子,輕聲問。
路非易扶她一把,很快就放開了,苦苦一笑,道:「不關你事,別胡思亂想。」
風雅落寞地望向窗外,才發現天已經黑了,「我昏倒多久了?」
「半天了,現在已經八點多了……」
八點多了?
阿遠還有好姨他們肯定擔心死了。
心裡一急,她掀開被子,想要下床,路非易制止,道:「我剛才給他打過電話了,應該就要到了。」
「你都告訴他了嗎?」她臉色一沉,小心翼翼地開口。
路非易搖頭,輕笑道:「沒有,那畢竟是你們的事情,我不便多說。」
她感激地看著他許久,紅著雙眼對他說了幾聲感謝,門鈴就響了。
路非易微微失落,多看了她一眼,「大概是他來了,起來吧……」
風寂遠走進來時,風雅剛好從路非易的房間裡走出,臉色蒼白,心一疼,他立馬走過去拖住她的手,還好並不算太涼。
「怎麼回事了?」
風雅握緊他的手,看了眼路非易才對他說:「回去再說吧。」
玄關處,她從風寂遠的懷裡回頭,感激地沖路非易頷首,他目光柔和憂傷,夜色給那雙褐色的眸子染上了疼痛。
謝謝你,在我傷透了你的心後還能不計前嫌地把我照顧得這麼好,這輩子沒辦法給你愛情,那麼下輩子,還我來愛你。
倚在門邊,出神地看著他們一高一矮離去的身影,她的突然回頭時他料不到的,他似乎讀懂了她的心,久久的,釋然一笑,「說好了,下輩子,等你來愛我。」
風寂遠環住她的手臂緊了緊,讓她把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風雅抱進他的腰,隨著他走到車子旁邊,任他把她安置在副駕駛座上,細心地幫她繫好安全帶,看著他挺拔的身軀繞過車頭,坐到自己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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