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雅一愣,飛快地看向方叔的方向,果然,後者的臉色不佳,猛地一拍桌,氣得鬍子都抖了,「混賬!朝令夕改的,一時這樣,一時那樣,是想要把我氣死是不是?」.
風雅從沒見過方叔怒成這樣,大氣也不敢喘,風寂遠卻顯得怡然許多,慢悠悠地拿過一旁的牛奶,一手端著杯子,一手拿著一塊吐司,吃得那叫一個歡,「呆不下去就走,私人飛機我送給你,想回英國,還是想去法國,隨你喜歡。」
「阿遠……」風雅戰戰兢兢地撞了撞風寂遠的手臂,瞪著他。
可讓她大跌眼鏡的是,方叔的臉色居然瞬間陰轉晴,學著風寂遠,裝模作樣地開始吃早餐。
「看吧,你老公就是這麼個人,記仇,小氣,別看他長得人模人樣的,他可是典型的金玉其表,敗絮其中。現在啊,他之所以跟我抬槓,就因為昨晚我把他是愛哭鬼的事情告訴了你。砍」
明顯的,他這話是給風雅說的。
風雅偷偷地瞄了瞄風寂遠,後者的臉色比剛才方叔的更差了,拚命往嘴巴裡塞吐司,牛奶才放到嘴邊,大半杯就沒了。
他湊近風雅,目光落在眼前還騰著熱氣的肉粥,道:「告訴他,這是我的地方,讓他說話小心點。玩」
「啊?」風雅驚訝地長大嘴巴,一副不知所措地模樣看著風寂遠。
這種情況下,誰能不懵?
一個平日裡成熟穩重的男人,竟然跟一個長輩玩起了隔空喊話的幼稚把戲……
「說啊。」他催促。
風雅為難地瞅他一眼,再瞅方叔一眼,顫抖道:「方叔,阿遠說……」
「說什麼了?」
此時,方叔的表情豈是難堪能夠形容!
「他說這兒是他的地方,讓您說話小心些。」她豁出去了。
方叔臉色一沉,對風雅說:「你告訴他,沒有我,哪裡會有如今的風寂遠,這麼大的房子也是拜我的教導有方所賜。」
「哦。」她又湊近風寂遠,輕聲道:「阿遠,方叔說沒有他,就沒有今天的你,你這房子全靠他教導有方才得到的。」
「你讓他做夢去。」
「方叔,阿遠讓你做夢去。」
「臭小子!」
「阿遠,方叔罵你是臭小子……」
「傻丫頭,你要這樣傳來傳去傳到什麼時候?反抗,不懂嗎?」風寂遠看著她那不得不從的無奈樣兒就想笑,抱著她的頭,把她擁進懷裡。
方叔早就習慣了這麼去測試一個人,他很開心,她過關了。
「哈哈……小子,你這小媳婦真好玩,娶對了,真娶對了!哈哈……」對面的方叔早就忍無可忍了,如果不是風寂遠搶先一步打斷,他想他也撐不了多久。
風雅被風寂遠抱在懷裡,迷惘地抬頭,大大的眼睛迷惑地看著他,問:「你們不是在鬧彆扭麼?」
風寂遠用手指幫她疏離頭髮,絲滑的髮絲在指縫間流動,柔軟清香。
取笑她的天真,更歡喜於她得到了方仲衡的歡心,「我早就跟你說過了,我跟他的相處方式很獨特,他喜歡用這一招測試人的耐性和心性。」
風雅立刻就窘了,臉蛋泛起了羞澀的紅暈。
方叔笑了很久才說:「在我看來,心性好的自然像你這般,傻傻地幫我們傳話,如果是有心機的,早就開口試圖說服我們倆了,哪還像你這樣,乖乖地傳話?」
風雅頓時生出無話可說的感覺。
這兩個人還真是讓人看不透!
一個禮拜後的傍晚,海邊。
暮色蒼茫,紫色的雲霞堆在天邊,遮住了落日。
風寂遠穿著一襲白襯衫,麻色的休閒褲,站在沙灘上,海風從他身邊呼嘯而過,吹亂了他的頭髮,在他身邊站著的一名比他矮了一個頭的女孩,在海風的吹拂下那把黑色的秀髮依稀有些零亂。
又一陣風吹來,髮絲撫過她的臉頰,這是一張清秀而年輕的臉龐,白皙的皮膚,小巧的下巴,微揚的嘴角,挺直的鼻樑,烏黑的眼睛,這雙漂亮的眼睛眼角微微上揚,眼眸黑白分明,隨著她唇邊的笑意,臉頰彎下了兩個淺淺的梨渦。
聽見了她的笑聲,風寂遠側頭垂眸。
她笑起來的模樣很特別,她的鼻子會可愛的微微皺起,接著,笑意抵達眼眸,讓它們顧盼生姿,散發動人的光彩。
「笑什麼?」握住了她的手,他面對著一望無際,泛著粼粼波光的大海,低聲詢問。
夕陽在墜落的最後一刻穿過沉沉暮靄,綻放出金紅色的光芒,陽光射向海邊,撒落在那隊猶如剪影般的人影身上。
風雅一動不動地站著,面對著落日,在這一瞬間,金色的陽光射入她的眼中,她的瞳仁晶瑩剔透,神采飛揚。
搖搖頭,她說:「沒什麼……」
「我們來交換答案,好不好?」
風雅一愣,抬眸挑眉,問:「什麼答案?」
風寂遠拉著她坐到沙灘上,讓她坐在他的腿間,好讓他能在後面把她小小的身體抱住,下巴磕在她的肩膀上,他的嗓音輕輕地拂過她的耳邊,比溫柔的海風更煽情。
「一個禮拜前你問過我,為什麼我會跟詩言出現在心悅穆西餐廳,當時因為方叔的突然出現,我沒來得及告訴你。現在,我告訴你,可條件是你必須跟我坦白,剛才你都在笑些什麼?」
風雅恍然想起了一個禮拜前的那個夜晚,半晌,愉快地點頭同意,道:「好。」
風寂遠於是不再說話,靜靜地等著她的答案。
「我笑是因為方叔就要走了,想起這些天你們兩拌嘴的情景,突然感到很幸福。」
「嗯?為什麼?」他與她臉貼著臉。
「因為這樣的你很少見啊,平時你都是冷冰冰的,只有在方叔面前才會像個大男孩一樣,他是你的爸爸,你是他的寶貝兒子,每次看著你們吵架,我就覺得開心,嘿……」
她說的是實話,她喜歡那樣的風寂遠,沒有防備,沒有遮掩,自由輕鬆,無拘無束。
風寂遠心裡一暖,側頭在她的臉上連連啄吻,「小樣兒的惡趣味!」
風雅把身體所有的重量都依偎在他的懷裡,臉蛋在夕陽的餘暉下顯得紅撲撲的,像個削尖了的蘋果。「我說完了,你的呢?」.
「你記性倒是挺不錯的。」居然還記得呢。
風雅猛地從他懷裡坐起,「你不會是想出爾反爾吧?」
「我像嗎?」把她重新抱住,風寂遠在她的頭頂沉聲發笑。
她一直等著他重新發話,久久的,他才開口,道:「那天我們之所以會在心悅穆西餐廳出現完全是因為公事,是我約的她,打算跟她談談唐氏股份的事情,剛準備走,一出來就看到你跟言川的身影。」
原來是為了公事。
「那當時候你是吃醋了?」
風寂遠看著她竊喜的模樣,面子立馬就有些掛不住了,尤其是在夕陽下,他的皮膚屬於白皙類型的,被夕陽這麼一照,只要是一點點的紅都能顯得十分的清楚。
「大男人的,談什麼吃醋不吃醋的!」他明顯就是被說中心事了。
風雅豈會看不出他的小彆扭,心裡大喜,臉上卻故意裝作生氣,努努嘴,道:「那就是你不愛我了?」
「誰說的?」他驚訝發問。
風雅早就在心裡笑趴了,捏捏他筆直高挺的鼻子,道:「你愛我就會為我吃醋啊,看到我跟別的男人一起吃飯都不吃醋,你還說愛我?」
這下輪到風寂遠傻眼了,女人的心都裝些什麼?
「這還成一門學問了?」他諷刺她。
「難不成還不行了?還是說你對唐大小姐還是餘情未了,你根本就不愛我?」她的樣子看起來悲傷極了,一點兒不假。
風寂遠心下一急,連忙把她抱住,生怕她會突然跑掉,不住地吻著她秀氣的耳廓,道:「愛,我愛你,我是吃醋的,這還不行嘛?」
「哈哈,承認了吧?」風雅轉身與他面對面,從他口中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她滿心歡喜。
風寂遠這才知道自己被調戲了,風雅看著他臉色不對,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在他腰間狠狠地擰了一把,把他擰疼了,趁機飛快地溜走,風寂遠被她擰得發疼,齜牙咧嘴地追她,把她嚇得「呱呱」大叫。
「我錯了,我錯了……」風雅被他緊緊地抱在懷裡,連忙求饒。
他們的身體密密地貼合,這樣的距離反而讓她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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