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宅的三樓,路非易腳步洶湧地衝進了風寂遠的書房,方抬頭,臉上就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連高大的身軀都歪了.
路非易臉色平靜,可拳頭的力度卻半點也沒有留,全都打到了他的臉上,「在這個時候,你還想跟她離婚?」
風寂遠心一疼,扶著書桌挺直了腰板,伸手在嘴角一抹,果然見血了。
他迎向路非易憤怒的注視,自嘲一笑,道:「連你也知道了……瞳」
「以前的風寂遠哪去了,那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哪去了?」他憤然上前揪住了他的衣領,臉都快要貼上他的了,「你知不知道為了你,我跟她都要騙黎雙,你知不知道當她微笑著跟黎雙說這一切都怪她的一不小心的時候,她的眼睛是怎樣的?」
風寂遠心底大慟,刷開他的束縛,白皙的臉頰早就被心中的不快和怒火燒紅,衝著同樣大怒的路非易,大吼:「我當然知道,可你又知不知道是她主動說的分開,可以選的話,我又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讓她離開我?」
路非易眸一瞇,「是她主動說要跟你分的?」
風寂遠頹然一身,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想揍自己幾百萬拳,「是我辜負了她,我還有什麼資格求得她的原諒,更別說讓她繼續跟我子一起了。」
「不愛她,從一開始你就不應該給她希望的,阿遠,你的錯不在於你不愛她,而在於你明明不愛她,卻一次又一次地讓她以為自己有希望。這些日子以來,大大小小的傷她承受了不少,可把她傷得最深的始終是你搖擺不定的態度,如果你放不下詩言,那麼就放開她吧,她才二十四歲,很年輕,她的生活不應該是這樣的……」
風寂遠的大腦已經陷入了全然混沌的狀態,心底的掙扎和猶豫日夜纏繞著他,他知道她不該過這樣痛苦的生活,可是放了她,他捨不得,她好像生來就是屬於他的,要他把生命裡的一部分割掉,談何容易啊餒?
許久,路非易澎湃的心已經漸漸恢復的平靜,胸口依舊大起大落的。
「阿遠,我愛她,如果你不能讓她幸福,那麼從今往後,即使你我一向兄弟相稱,我也不會讓步了。」
剛轉身要走,風寂遠臉色陰沉,凜然道:「你別忘了,即使我們分了,她依舊是我風寂遠的妻子。」
路非易一愣,道:「總有一天她會跟你毫無干係,等到那一天,我會不顧一切……」
那天以後,風寂遠和路非易都沒再出現過,風雅在醫院住了兩周,黎雙每天下班了都會過來,給她帶點湯水,她身上的傷都好得差不多了,等把額頭縫著的線拆掉,臉上的紗布也能卸下來了,大概就能出院了。
這些都沒什麼,風雅最受不了的就是黎雙每次過來替她忙活,完了還幫她洗澡,每天兩個人都必須拗好一陣子,其中一方才會妥協。
病床上,風雅死死地揪緊了胸前的衣服,一副寧死不屈的模樣,雙眼瞪得老大,看著眼前同樣緊繃著心弦的易黎雙,道:「我自己洗就好了,我的腿也可以走動了,傷口的話我自己會注意的,保證不沾水!」
「不行,你的身體我又不是沒看過,大家都是女孩子怕什麼?」黎雙雙手叉腰,鼓著腮幫子威逼,道。
風雅的臉立刻就紅了,「女孩子家的,你羞不羞啊你?」
「身材那麼好,有什麼好羞的?要我是你,我早就飛到國外去看皇馬的球賽了,看到興奮了我就把衣服脫光光,來次裸奔,c羅最愛身材火辣的美女了,準能把他給電暈帶回曼城來!」
風雅大窘,咬著唇,不斷地搖頭,「我堅持……」
黎雙氣絕,手裡還拿著浴巾,一把甩到床上,然後一屁股坐了下來,「別洗了別洗了,氣死我得了!」
「哪有人搶著幫人家洗澡的……」風雅有些過意不去地戳戳她氣鼓鼓的臉,低聲下氣道。
黎雙頭一甩,猛地看向她,道:「我容易麼我?要是別人我才不管呢!別廢話,趕緊的,我數三聲,不洗我就要生氣了……三、二、一,洗還是不洗?」
「洗——」
心裡一樂,黎雙又得逞了,挑著大毛巾屁顛屁顛地領著她到浴室去了,「早點點頭,現在不就洗完了嗎,這都多少天了,硬是作無謂的反抗,現在還不是要乖乖地等著被我脫光光?」
風雅在她的身旁,被她挽著,這時候已經被她有的沒的嘮叨氣得整張臉都黑了,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殺人的欲/望,咬牙切齒道:「易黎雙,你再敢廢話,我立刻宰了你!」
黎雙嗤笑著吐舌,「不說就不說嘛,以後有機會一定帶你去看球賽,等你喜歡上c羅了,你會為他裸奔的……」
「啊……」
風雅狠狠地在她的頭上敲了一記,「說完了吧,說完了就幹正事了!」
「死丫頭,痛死我了……」
「誰讓你的話那麼的情/色,把我的手也激起反抗了。」
「就你嘴皮子耍得厲害。」
「拜你所賜!」
風雅住的是醫院的vip病房,每間房裡都有配套的浴室,坐在凳子上,黎雙不敢用花灑幫給她淋浴,怕水花濺到她的傷口,每次都只能是給她放了盆熱水,動作緩慢地幫她清潔身體,每每看見她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心裡總不是滋味。
「從小到大,你每年到底要中多少刀,被人射多少槍啊?」幫她搓背,黎雙突然開口。
她這是什麼樣的表達方式?
風雅忍不住地爆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