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風雅的一番話,這一路對風寂遠的追隨彷彿已經塵埃落定了.
臨走前,他問她,「為什麼要做回朋友?瞳」
她笑了笑,臉上的梨渦依舊深深地吸引著他的視線,可唇邊的笑意慢慢的就淡了,她說,「我希望自己的丈夫不管遇到什麼事都能夠無條件地相信我,就像你相信唐大小姐一樣,不管對錯,不分場合,不論時間……你還不夠資格呢!」
語畢,她調皮一笑,他卻分明看見了她眼角的淚花。
她是個堅強的女孩,可他的懷疑,他的一句「你讓我怎麼相信」終究把她傷得體無完膚,甚至連笑容都染上了淚水。
她還說,如果合適,找個時間把唐大小姐也叫上,我們見個面吧,有些話我想當面跟她說。
後來,風寂遠離開了。
一個人走在醫院空蕩蕩的走廊裡,四周昏暗,寥寂,一股的冷潮從腳底湧上全身,幾乎沒有詞足夠形容他現在的心情,他曾多次試圖回頭,手握緊了,腳步卻怎也跨不出去餒。
他好像欠了她很多,遠不止他腦袋裡記得的那些,還有更多,但是他卻抓不住。
天亮時,黎雙匆匆趕到,門也不敲就闖了進來,風雅剛躺下不久,被她嚇得立刻就起來了,「你嚇死我了!」
黎雙氣喘吁吁地扶著她的肩膀,看見她額頭和臉蛋都抱著紗布,嘴巴一扁,風雅立刻蓋住了她的眼睛,「哭什麼哭,又不是你痛,不准哭!」
「好啦,不哭就不哭嘛……」黎雙把她放在她眼睛上的小手拿了下來,握在手裡,溫柔地揉搓著。
「還傷到哪裡了?」
風雅拍了拍蓋著被子下的左膝蓋,「左邊膝蓋開放性骨折了,大概兩周就能好。」
黎雙心疼死了,她剛起床,立刻就收到路非易的電話,說她從樓梯上滾下來了,她詢問原因,他有不肯說,不敢耽擱,她立刻就趕來了。
風雅一看她那蒼白的唇就知道她是全程奔跑著來到病房的,心裡感到無比的溫暖。
還好,她還有她。
「誰告訴你的?」風寂遠一整晚都在她身旁,難道是……
房門再次被打開,路非易拿著一束百合走進。
黎雙回頭瞅了他一眼,努努嘴巴,道:「喏,就是他跟我說的,到底怎麼會突然從樓梯上滾下來了?」
風雅立刻便把目光意向了路非易,兩人面面相覷,路非易的臉色一沉,無聲地搖頭,風雅了然一笑,道:「就是不小心踩錯腳了,還好阿遠剛下班回來,把我的小命保住了!」
黎雙又回頭看了看路非易,後者衝她點點頭,她才放心了,也就信了她的話。
四周張望著,沒看見那個人,她便問:「阿遠呢,怎麼不見他?」
「他陪了我一整晚了,沒怎麼睡過覺,我讓他回去了,有你們就好啦……」
黎雙摸了摸她露出的半邊臉,回頭看見路非易還傻愣愣地抱著那束百合花站在原地,那張臉比臭的像是人殺了他全家一樣,風雅沿著她的目光看向路非易,只見他正看著自己,心裡莫名地有些慌了。
黎雙隱隱感到有些不安,走過去用胳膊撞了撞他的手臂,湊近他的耳朵,咬牙切齒道:「現在是傻了還是瘋了?你懂不懂禮貌啊,還不趕緊找個花瓶來把花插好了,沒你的事就到一邊去坐會兒,別像一塊木頭似的站在這兒,佔不佔地方?礙不礙眼?」
這個死女人,自從上次答應跟她到明山去給她過生日以後,一有機會她就得瑟了。
路非易衝她連翻了兩個白眼,「沒教養——」
黎雙氣得鼻孔都開始往外擴張了,「你才沒教養,你還有娘生沒娘養呢!」
路非易眸色一深,風雅立刻在心裡暗叫不好,喝道:「黎雙……」
路非易撇了她一眼,一副懶得跟她計較的表情,捧著那束花走出去了,黎雙一臉困窘地回頭看看風雅,心裡委屈,可自己的話確實過分了。
看著她這小媳婦樣兒,風雅歎了口氣,道:「非易雖然不跟你計較,但是這種傷人的話以後別說,知道嗎?」
「嗯……」她揪著手指頭,重新坐到床沿上。
風雅幫她理了理散落的發,道:「看樣子你們相處得不錯啊。」
黎雙心一沉,「老樣子吧,總比以前好些了,總算想點老朋友的模樣了。」
「切,你們本來就是老朋友了,不是?」風雅不屑地捶她一下,黎雙這才把皺起的雙眉舒展開來了。
「我昨天看新聞,才知道原來唐詩言就要跟顧良晟結婚了,真好,再也沒有人礙著你跟阿遠了,對不?」她慶幸地笑著,適力地撞了撞風雅的胳膊,試圖尋求她的認同。
可下一秒,風雅的臉立刻就垮下來了,望著她許久,然後,道:「黎雙,我們分了。」
拿著花瓶,上面插滿了一束淡雅的百合花,才走到門外的路非易猛然頓住腳步,握著花瓶的十指暴露這青筋。
黎雙顯然比他更驚訝,一臉不敢相信的表情看著風雅,「分了?」
「嗯,分了。」她重重地點頭,眼神篤定。
黎雙心跳加速,不知道這兩個人之間又發生了些什麼,前兩天還好好地。
「你們準備離婚嗎?」
風雅一愣,搖搖頭,道:「不,暫時還不會辦離婚手術,但是我們不會在一起了,我們都說清楚了。」
「你怎麼把話說得那麼簡單,像吃菜那麼容易麼,阿遠同意了?」
路非易渾身一顫,拿著那束百合,轉身走了,神色焦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