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風寂遠的手術,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風氏首席總裁被槍殺的消息在曼城,乃至全國瘋傳,報紙,雜誌,電視新聞,都在鋪天蓋地地報道著這個消息,卻一直得不到證實,風氏的股價也因此大跌,風氏大樓裡整天人心惶惶,卻一直沒有人出來澄清.
東郊的公寓裡,風雅頌坐在大廳裡,電視上又在放著這些無中生有的新聞,「啪」地一聲把它關掉了。
她知道,空口說白話一向不是風連成喜歡的,即便關於他的寶貝兒子,也不會例外,所以他一直沒有召開記者招待會就此事進行一番說明,她猜,他想要的清白只有等昏迷著的那個人醒來,堂堂正正地重新出現在世人的面前時,他才有可能得到。
在真相與親情之間,他毫不猶豫地選了後者瞳。
「鈴……」
一陣電話鈴響徹底打斷了她的沉思,從準備好的包包裡掏出了手機,看了看,是路非易的來電,簇簇眉頭,她接聽了。
「喂。」
「小區的路口被堵住了,我的車進不去,你把東西都帶上再走出來,好嗎?」他的聲音放得很輕。
這一個多月以來,他對她總是小心翼翼的,自從阿遠昏迷了,她整個人都憔悴了,凝白的皮膚現在看起來確實蒼白得像是透明的一樣,瘦瘦弱弱的,彷彿一個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好。餒」
她掛了電話,到廚房把熬好的粥裝到保溫瓶裡,這一個多月以來,這已經變成一個習慣了,即使他沒有一次能張開雙眼,好好地品嚐她的手藝。
一切妥當後,她拿起沙發上的包包,混混沌沌地穿鞋出門去了,走到小區門口時,可能是因為出入車輛比較多,一時間竟把小區的大門堵死了,各色豪車把這裡圍得水洩不通。
風雅四處張望著,試圖尋找路非易的車在哪裡,卻一直找不到,走到了公路的對面,背後一陣風拂來,像是有人突然衝她跑過來似的,然後她聽見了一聲撞擊的聲響,和一聲哀嚎。
她猛地回頭,路非易正好從車裡走下,手裡拿著電話,眉頭緊蹙,車子前方五米,一個中年男子正抱著肚子,躺在地上難受地左右掙扎。
他撞到人了!
她立馬衝過去想要把那人扶起,卻被路非易厲聲喝住了,「風雅,上車!」
她懵了,「可他……你撞到人了!」
路非易沒好氣地走到她身邊,環著她纖瘦的肩膀,看著地上的男人,兩眼像是要迸出火來,「我已經報警了,也通知了風氏幾十人的律師團,他夠膽的可以繼續躺著裝死……我就不信我告不贏一個搶劫犯!」
語畢,推著她,就要走。
風雅頌一愣,不解地看著他,回頭望著那個人,他卻突然從地上爬了起來,害怕地逃了。
「他……」
「你們小區的路堵死了,我進不去也不能把車停在小區的路口,等會出不來就更糟了,沒想到我才把車開到公路這邊就看見那個人鬼鬼祟祟地跟著你……平時的你,要應付他簡直易如反掌,可是如今的你,我不放心……」
他邊說邊把她安置到車子裡,細心地幫她繫好安全帶,然後才上了車。
風雅的情緒起伏很大,一個多月了,除了自己受苦,她卻還要讓身邊的人受累,心一疼,跌聲道:「對不起非易,對不起。」
路非易摸摸她的發頂,溫柔道:「沒事,等阿遠醒來了,一切都會好的!」
她一愣,遲疑地點點頭,道:「嗯……他會沒事的。」
抱緊了手裡的保溫瓶。
路非易留意到他又給他帶了粥,本就沒多少肉的臉,現在就瘦得更厲害了,小小的,風一吹,連頭髮都能把她整張臉遮住。
「又給他帶了吃的?」他問。
她看看他,勉強地抿了個笑,點點頭,「嗯……」
多看了她半晌,知道她不願多說話,發動車子,往醫院趕去。
風寂遠一個多禮拜前已經轉到了普通病房,傷口也漸漸癒合了,可依然沒有半點甦醒的苗頭,風家上下所有人都急了,每天看著老爺想要殺人般的臉色,一個二個全都是戰戰兢兢的,連話都不敢多說半句,怕驚動了他的嗜血因子,一不小心,小命不保。
風連成每天都會來看看他,多數是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聽說,那也是人最脆弱的時候。至於黎雙,她是風寂遠出事後第二天才被告知,在醫院抱著她大哭了很久,她曾試圖找過唐詩言,或許這世界能叫醒他的便只有這個女孩了,可是她卻因為公事出國了,一個多月來毫無消息。
雅、易二人來到醫院時,護士剛好從病房裡走出,看見熟悉的身影便禮貌地沖兩人點點頭,打了聲招呼,走了,須臾,兩人前後腳走進了病房。
不多時,黎雙也來了,剛想要進門,此時,路非易卻小心翼翼地開門,從病房裡走了出來。
黎雙一怔,奇怪地看著他,臉上一驚一乍,問:「怎麼了……難道是阿遠醒了?」
路非易臉色一沉,搖搖頭,重重地歎了口氣才把門輕輕地關上了,任由裡邊的兩人好好處一處,道:「沒呢,還在昏迷著,風雅在陪他……讓他們單獨待會兒吧!」
「啊……好……」
看著路非易遠走的背影,她從門縫裡張望了病房數眼,急匆匆地追上了他的腳步,中間好幾次回頭想進去看看,可終究不願意擾了他們的清淨。
這一個多月以來,最苦的,莫過於那個看似最為平靜的女孩了。
風雅把病房內的窗簾拉開了,好讓陽光能照到他的臉,這張臉是她看過最好看的,是她用了十年都沒辦法忘記的臉,此時,在陽光和煦的照耀下,竟讓她想起了一段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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