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著昏暗橙黃的洗手間裡,路非易與風雅頌對峙著,他咬牙,看出來是怒了,在她看來卻是怒得毫無理由。
「少爺沒指示,誰讓你妄自行動了?」
風雅頌失笑,原來為了這個呀!
「你到底在耍什麼花樣?」
「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我就來招偷天換日,淫.蟲本該配的不是曼城第一美女,而是妓.女,不是?」
推開他,她語調散漫,道:「如果有辦法,元洪生能抱得住唐詩言麼,別傻了!」
路非易一愣,他從不知道她的心思會縝密如此,風寂遠確實沒了後著,不然別說抱唐詩言了,連砰她一根手指頭,元洪生都不會有機會。
「風雅,現在誰更傻,你不比誰都清楚麼?」
風雅頌心一疼,故作低頭把衣服拉好,實則已紅了眼眶,擦過他的肩膀,她往回走。
「我沒得選了,非易……」
他犀利的雙眼飛快地掠過她,一聲不吭地盯著她遠走的背影,久久地,歎了聲氣追上前掰著她的身體,雙手控制住她的肩膀,「你可知道你這一進去,接下來會發生是你無法承受的,連少爺也幫不了你,知道嗎?」
她當然知道,怎麼可以不知道?
「不就是陪他睡……」
「夠了——」他厲聲制止她不知天高地厚的言論,「別他/媽的告訴我你不在乎,即使你不在乎,可我在乎,風雅,我在乎!」
那一瞬間,風雅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過的,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看著眼前失控的路非易,失魂落魄地推開他的鉗制,不停地搖頭,試圖忘掉他的一席話,可是越是逃避就記得越是清楚。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走開,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不勞路先生費心。」
他說他在乎。
在乎她嗎?
聽見她的一聲「路先生」,迷惘的路非易徹底清醒了,胸口像是被什麼堵住了般,悶悶的,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到底在幹嘛,竟然會當著她的面說在乎她……
氣氛有些尷尬,風雅頌不想多呆,神色嚴肅地靠近他,道:「如果你想幫我,那麼在我跟元洪生踏出飯店門口的那一刻開始,你就不要讓我離開你的視線範圍內……」
路非易不明白她的意圖,深深地看著她,風雅頌停頓了數秒,像是沒信心能把話說完整般,路非易急了,沉聲道:「說吧!」
「……替我轉告大少爺,就當是我求他,我要一個女人,還有唐詩言……」
路非易心一沉,心裡連叫不好,其他沒什麼,可如今扯上了唐詩言,風寂遠點不點頭就真不好說了。
看著他一臉的為難,連他身邊最得力的下屬,做事從來就乾脆利索的人都露出了這樣的神情,風雅頌自知情況不妙,不願意為難他,淡淡道:「如果可以,請你務必盡力而為,如果他不答應,我也欠你一份人情,以後你什麼時候向我討,我定傾盡所有!」
她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是那麼的卑微,像極了她在風寂遠身旁的模樣,低到了塵埃裡去,路非易的心難以自持地疼了疼,剛要把她納入懷裡,風雅頌的人便擦過他的手臂,邁大步重新踏入那間貴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