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裡安靜得讓人直發毛,期間,唐詩言給誰撥了通電話,車子到達唐家家門時,門口早已站著一名高大的男子,戴著眼鏡,斯斯文文的模樣,一身價值不菲的裝扮洩露了他不凡的出身。
男子主動上前打開車門,親密地抱起唐詩言,嗓音略微沙啞,道:「謝了,風總。」
風寂遠的目光掠過後視鏡,面無表情道:「顧總客氣了……風大小姐,不送……」
唐詩言一愣,滿懷笑意地抱住了那名男子,任他把她的身子整個抱起。
車門「啪」地一聲關上了,幾乎在那一秒鐘,車子便疾馳而奔,風雅頌的胸口如離弦的箭,登地一下往下沉,渾身一顫。
抱著他的衣服,她側頭望向他慍怒的側臉,猶豫了會兒,道:「既然喜歡,又何必處處針鋒相對,咄咄逼人呢?」
他把車拐進了另一條小路,這是通往曼城有名的湖泊「月湖」的路徑,時速飛快,到達時,差點沒衝進了冰封的湖面。
「我說過了,別干沒有自知之明的事,那只會招人嫌,你懂嗎?」
長腿一伸,他下了車,重重地把門摔上。
天邊瀨瀨地飄著雪花,天的底下,俊雅的男人雙手環胸,雙腿站得筆直,靜靜地立在湖邊,一臉的沉吟,看不出情緒。
風雅歎了聲氣,安靜地走到他身旁,再一次踮腳伸手,把外套披到了他的肩上,知道他會扯下,她已快快地把它按在了他的肩上,眉目和善,道:「大少爺說過,欲知人者先自知,我記住了,但是我也想讓大少爺知道欲愛人者先自愛的道理。」
輕輕地幫他把外套拉緊,她依舊笑著,淺淺的梨渦在兩頰蕩漾。
風寂遠明亮的雙眸在飛雪的隔離中依舊奪目,一瞬不瞬地看著她專注的雙眼,頰上好看的梨渦,若有所思。
胸口被一股突然闖入的情緒堵住了,他迅速地把目光移開。
風雅頌早已習慣了他的深不可測,此刻也不願去猜度他的心思,只是慶幸他並沒有抗拒她的靠近,任由她幫他把衣服拉緊。
背著她,他一個人在湖邊站了許久,目光望著一處,久久的,依然如故。
天氣冷得讓人心焦,風雅冷得直打哆嗦,無數次地朝手心裡哈氣,看著他的髮絲漸漸地沾滿了雪屑,摸了摸口袋,她摸出了一對手套。
看了他的背影兩眼,終究是走近了他,把手套遞到他的面前。
風寂遠幾不可見地一愣,看著她被冷得通紅的臉蛋和抖著的雙手,心裡一沉,主動往回走,「回去吧。」
風雅頌看出了他的不忍,心裡莫名一暖,笑著快步追上,有些狡黠地問:「不多呆一會麼?」
風寂遠斜眼睇她,面無表情道:「不是說欲愛人者先自愛麼?」
風雅調皮地吐舌。
雪花漫天飛舞,車子揚起了輪子下的塵雪,載著遠雅二人遠離冰封著的月湖,回到了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