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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83:藍天白雲 文 / 遠月

    「參見皇上——」羅音、小婷趕緊跪地,而我直直站著,腦子卻飛快的轉動,想著該怎樣轉危為安。

    「你們都給朕出去——」北天帆懶懶地說,但那聲音卻煞氣十足,讓人心寒,小婷她們趕緊退了出去,而我走在最前面。

    「太妃留下。」懶懶的聲音刮起陰風陣陣,我知道真的躲不過了,不過我現在傷疤都沒了,我怕他什麼?大不了被他撕開衣服瞧一瞧,他又不是沒瞧過,我當他是替我沐浴更衣的宮女得了,這樣一想,心中頓時坦蕩蕩。

    「本宮還以為皇上連本宮也轟出去呢?」我笑著說,然後施施然走了回來。

    「朕轟你出去?朕怎麼覺得是太妃落荒而逃多點。」北天帆似笑非笑得看著我。

    「這是本宮的寢室,皇上又不是洪水猛獸,本宮犯得著嗎?」我對他的話嗤之以鼻,一邊說,一邊拉過一把椅子,舒舒服服坐了下來。

    「朕去查過,守城門的將領不曾發現有可疑的車輛出宮回宮,太妃是怎麼走出皇宮?又是怎麼回來的?」我的心微微揪了揪,就知道這傢伙一定回去追查。

    「本宮沒有出宮,守城門的將領自然無法得知。」

    「是太妃能飛天遁地,還是守門的將領已經是太妃的人?」北天帆似乎認定出宮的人是我,是我這雙眼睛太清澈迷人,還是我這身氣息過於清香,讓他記憶深刻?

    「前天宮中有人看到羅音去了一趟落華宮,她回來之後古美人就中了毒,這太妃又如何解釋?」這傢伙的眼線果然多,羅音這次怎麼那麼不小心?估計是當晚情況危急,根本沒留意還有盯梢的。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有沒有人親眼看到羅音下毒?如果皇上想屈打成招,那本宮也沒有辦法,只能算她自己倒霉,畢竟這皇宮,皇上說了算。」

    「如果不是下毒,她半夜三更跑去古美人的寢宮幹什麼?」

    「皇上前夜不也是三更半夜跑來我碧水宮,莫非皇上也是來下毒的?」

    「你——很好——」某人咬牙切齒地說,我知道他的忍耐力已經到了極限,我心中暗暗戒備,但他的臉突然雲散霧消,明媚如驕陽,他越是這樣,我覺得越危險。

    「還有三個月過年了。」他突然說,我愣了愣,怎麼一下就扯到過年?這也扯得太遠了吧,但這不正中我的下懷嗎?

    「是呀,是呀,今年皇家宴皇上想會想怎麼搞?本宮一定協助皇后。」我諂媚地說。

    「想出宮嗎?」他問,我發現我的思維總跟不上他,而我的回答,他似乎也充耳不聞,兩個人面對面,但卻像隔著千重山,各說各的。

    「北國每年都會有一個火把節,祭祀火神,希望北國風調雨順,而這天朕可以帶上妃子出宮,只要朕點頭,帶上太妃也不是什麼難事,去年朕初登基,內外交困,就沒有舉行,今年國泰民安,會如期舉行,這是北國一年一度的盛事,有豪華的儀仗隊,有你想像不到的熱鬧。」

    接下來北天帆向我介紹火把節的情景,說火把怎麼壯觀,百姓的衣服怎麼漂亮新奇,大街四周的樹木裝飾得怎麼奪目,還有那冬天盛開的鮮花,是怎樣多姿多彩,總之他就說得我心癢難當,心往而神弛,完全忘記他這次來的目的,也忘記了自己的處境。

    「想去嗎?」他柔聲問道,我猛地點頭,生怕點得慢點沒機會去一般。

    「如果你坦然承認出宮救了朕,朕不但不怪罪你,火把節之後,朕還帶你出宮玩幾天,怎樣?」他的聲音變得更柔,就那眸子也成了一汪春水,勾人魂兒,看得人的心飄飄悠悠,似乎正在湖中蕩著。

    「本宮真的很想坦然承認,但本宮真的沒有出去過,怎麼辦呢?」我睜著大眼睛無比遺憾地看著他說。

    「是嗎?」北天帆臉色一冷,大手向我猛地掠來,這傢伙軟的不行來硬的,雖然我早已經有防備,但他煞氣太重,整個人凶狠得像豹子,我躲避之間,對上他這樣惡狠的目光,還是慌亂成一團。

    「太妃——」羅音在門外輕輕喚了一聲,估計是聽到打鬥的聲音,擔心我的安危。

    「給朕滾遠點,今天沒朕的允許,誰敢踏入這門口半步,殺——」北天帆陰冷地說,眸子微紅,他這次真的動怒了。

    「羅音,本宮沒事,沒我的命令不許進來,皇上是一國之君,不會對本宮無禮的。」我大聲地喊道,君無戲言,我還真怕羅音會闖進來,一個小小宮娥的命,頃刻就會消失。

    雙方力量懸殊,又沒有人相救,結果可想而知,我那華美的衣服,被他撕成一塊塊,但更讓人憤恨的是,他的目標明明是我的後背,但那手卻不分方向,前又撕,後又撕,我狼狽得想找洞鑽。

    「你瞎了?往哪裡撕?」我紅著眼睛吼他。

    「不好意思,撕錯地方了。」他嘴裡說不好意思,但卻撕得更起勁,哪有半點不好意思?他肯定是不爽我昨日跑去葉媚那裡躲他,所以報復我來著。

    「你敢再撕?」我聲色俱厲。

    「你都夠膽睜著眼睛說瞎話,朕有什麼不敢?」

    「停手,想撕哪?本宮站著讓你撕。」我憤恨地看著他,如果再這樣下去,我估計我身上連半塊布都保不住,這瘋子,這禽獸。

    「看清楚了沒?有沒你想要看的?」我氣鼓鼓地問。

    「用了什麼靈丹妙藥?不但一點疤痕都沒留,還要比周邊的皮膚要光潔白皙一點,喲,還真不錯。」他一邊欣賞著我的背脊,一邊在嘖嘖稱奇,弄得我渾身不自在,真的是特別光潔白皙嗎?

    「看夠了沒?看夠了就給我滾——」

    「還沒看夠。」他說。我深呼吸一口氣,正想著怎麼打發他,他突然從後面攔腰將我抱住,俊朗的臉貼在我的臉上,溫熱的氣息一下子噴在我的脖子、臉上,兩人的身體就這麼緊緊地貼在了一起。

    「葉兒,做我的女人。」他在我耳畔輕輕低喃,溫熱的氣息,吹得我耳畔發熱,腦子發懵,溫軟的唇瓣輕啃著我的耳垂,酥麻的感覺從耳畔蔓延到全身,我發現自己的腳在發軟,腦子變得遲鈍。

    「放手,我是當朝太妃,我怎能做你的女人?你瘋了?」我是想聲色俱厲地呵斥他,但話出口,卻是那般軟弱無力。

    「北國有習俗,先皇去世,沒有子嗣的妃子要殉葬,但這些沒有子嗣的妃子,如果被新皇看上,是可以收入自己後宮的。」他說。

    收入他的後宮?做他無數女人中的一個?在那一瞬間,我內心無比反抗,也在那一瞬間,我整個人清醒過來,我這是幹什麼?竟然任由他抱著不反抗?他又不是公孫宇,我發現美色當前,我的定力還是不夠。

    「鬆開你骯髒的爪子,想女人就去找你的皇后去,本宮對你沒有半分興趣,一大堆女人,你不覺得髒,我還嫌呢?」我陰著臉說,一邊說一邊用手肘猛地往後撞。

    「你——嫌朕髒是吧?」我這句話明顯激怒了他,他不顧我的撞擊,將我整個人抱起,然後凌空拋到床上,居然床很軟,但巨大衝擊力,還是讓我的腰像斷一般。

    「哎呀——」我的慘叫的尾音還沒有結束,我已經意識到床是危險的地方,顧不得疼痛,衝下床,但結果我被人拽住衣領,像提小雞那樣直接又扔回床,這次我連下床都還沒機會,他已經像一座大山那般壓了上來。

    我們在床上廝打,啃咬,他像一頭豹子,我像小獸,他的臉又了幾條劃痕,他的手臂,肩膀被我咬得血肉模糊,但我身上的衣服也幾乎被他脫光,他啃咬著我的唇,我的脖子,帶著滔天的怒火,他的手如燒得通紅的烙鐵,碰觸到哪裡,哪裡就火辣辣的痛。

    「放開我。」

    「不放——」他惡狠狠地說,高大的身軀就這壓了下來,如一頭飢餓已久的了狼,帶著暴戾,帶著凶殘,我的身體顫慄著,我的心因害怕而幾乎停止跳動。

    「北天帆,你這個樣子,與你的禽獸父親有什麼兩樣?你就一個畜生,你父親侵犯自己的女兒,你侵犯自己父皇的妃子,你們有什麼兩樣?你們父子趣味都那麼惡俗,你憎恨你的父皇,心疼你的皇姐,你怎麼就不可憐一下我?」極度驚嚇的我,哇一聲哭了。

    匍匐在我身上的北天帆突然停止了動作,我感覺他身體的熱,迅速減退,我見他沒有動靜,狠命一推,不知道是不是我太力,他竟然從床上翻了下去,我以為他會暴跳如雷,我以為他站起來之後,我會有更淒慘的下場,但結果卻出乎我的意料,他整個呆呆的,似乎魂魄都不在了一般。

    我拉被子蓋在自己身體的時候,他轉身離開,但走到門口,他又停下了腳步,我放下的心又重新懸了起來。

    「對不起——」他回眸深深看了我一眼,說了一聲對不起之後,頭也不回地走了,而我也癱倒在床。

    「大小姐——」

    「羅音,別進來。」我不想讓任何人看到我的狼狽,即使羅音我也不想。

    這天之後,北天帆將城門的守衛全撤了,而他也再沒有到過碧水宮,直到三個月的皇家宴會,我才見到他,他依然俊朗無雙,雖然在大家面前,他淺笑連連,對我客氣有禮,沒有絲毫怠慢,但我卻能從他的眸子看出冰寒與冷漠,但無論怎麼說,他終還是比他的父皇有人性,雖然那天他這般對我,但我對他的恨意並不是太濃。

    北國一年一度的火把節,如期舉行,只是出宮的人沒有我,那天宮裡的宮娥、公公都在說往年火把節的盛況,一臉的艷羨,我想我這輩子是沒機會見識的了,心中慘然。

    北天帆每隔半個月,就會在御書房召見莫楓,我知道他們在御書房並不是商議國事,而是在談論北淺淺,北淺淺變成今日這般,我有很大的責任,雖然她已經離開皇宮,但始終牽扯著我的心,為了知道更多北淺淺的事,我有時會去御書房必經之路侯著,倒也見了莫楓好些次。

    莫楓每次看到我,眸子都變得異常晶亮,英氣的臉更是流光溢彩,那感覺就像我曾經在楚府的大門等待公孫宇一樣,我的心微微抽了抽,這種寂寞而無望的等待,我最清楚,只是那時我年少,即使十年相思,我依然雙十年華,但莫楓不一樣,他禁不住這樣漫長的等待。

    「莫少將——」

    「嗯。」莫楓看著我,眸光泛著層層柔光。

    「莫少將,蒙你喜歡,是小葉的福分,小葉長得那麼大,還第一次有一個男人說願意娶我,等我,我很高興。但不要再等我了,進了這個皇宮,我能出去的機會少得可憐,就算我能出去,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

    「莫楓願等。」莫楓依然揚唇淺笑,聲音帶著一貫的堅定。

    「但我不願意你等,小葉心裡有人了。」

    「皇上?」漠風問我,聲音沉沉,晶亮的眸子寸寸淡了下去,我猛地搖頭,連莫楓都這樣想,我跟他的關係還這水洗不清。

    「不是,小葉入宮之前,心裡就有人了,雖然他心中有所愛,眼裡、心裡都沒有我,但他卻佔據我的心好些年,我這輩子應該不會愛上別的男人了,所以我不想讓你再蹉跎。」

    莫楓沒有說話,我也沒有說話,兩人就這樣相伴走著,直到看到御書房那塊屋簷我才驀地驚醒。

    「莫楓——」

    「大小姐——」

    我們同時張嘴,但兩相看的時候,竟然都沒了言語。

    「怪不得朕久等不見莫少將,原來正與太妃敘舊。」北天帆的聲音淡淡的,如他此時的眼神。平日莫楓應該能聽到他輕微的腳步聲,但今日卻跟我一樣,直到北天帆走到跟前才發現,看得出他此刻心是亂的。

    「本宮只是向莫少將打聽公主的情況,不想讓皇上久等了,本宮之過。」我客套了兩句話,匆匆離去,這天之後,北天帆就不曾在御書房召見莫楓,而我也沒有再見過他,而我跟北天帆見面的次數,一起說的話,用指頭能數得出來。

    冬去春來,宮內臘梅開得絢爛,一年又過去了。

    我到這北國已經三年多了,北天帆也登位三年有多,這三年北國算得上國泰民安,軒兒也不再是當年那個眨巴著好奇大眼睛,扯著我袖子的小男孩,他很快就十二歲了。

    北淺淺一直沒有回宮,莫楓不曾見過,北天帆也不打交道,所以她的情況,我無從得知,這一年宮裡的柳才人,田美人懷了身孕,可惜依然胎死腹中,皇上三年沒有子嗣,群臣再次提議廣選秀女,這次北天帆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大家都在等著,但宮外已經盛傳今年會大選秀女。

    這一年帝后恩愛,但燕楚靈的肚子依然沒有動靜,上一個月,她的表妹含珠進宮探望,這一來就在皇宮的飛鳳宮住了下來,聽說含珠雖然年方十五,但在北國已經美名遠揚,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美人兒。

    「看來我們宮裡很快有喜事了。」

    「是呀,我們很快又多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妹妹。」宮裡的妃嬪臉上笑著,但那聲音卻酸得讓人覺得牙都軟了。

    但讓人意外的卻是北天帆並沒有納含珠為妃,反而封她為含珠公主,太少接觸北天帆,我也無法揣摩他心裡想著什麼,消息傳來,宮裡的女人如釋重負,都長長吁了一口氣。

    距離那次與莫楓相見,我們差不多一年沒見過,我孤獨地活在這座華麗的後宮裡,而他也孑然一人。三年了,雖然這皇宮的一草一木,一蟲一魚,我都已經很熟悉,雖然我每天練武,種菜,吹簫畫畫,貌似很充實,但我依然覺得寂寞,許是愛的人不能相伴,牽掛之人不能相見。

    長長一年,我再也沒有從密道走出宮外,即在那些無聊得發狂的日子,我都沒有打過它的主意,因為我知道這是我唯一的退路。

    「明天是火把節,你準備一下。」在御花園偶遇北天帆,他對我說,說完就走了,沒多看我一眼,我站在臘梅樹下,愣神了好久,他說火把節?他說讓我準備一下?我明天能出宮?我能親眼看到這一年一度的盛況?

    清醒過來的我,提起華麗而長長的裙擺,發狂地跑著,如一匹被困了三年的野馬,終於重獲自由,回到廣袤的原野,沒有人能體會我這一刻的心情。

    但裙擺太長,太重,我不小心絆倒石頭,我倒地啃了一嘴草,這味道還不錯,我歡快地笑了,抬頭北天帆就在離我不遠處,我們相視一眼,他高高在上的俯視著我,的眼神依然冷漠冰寒。

    「我——」我還沒有吐得出第二個音節,他已經走遠,而我乾脆就躺在草地上,看著那藍天白雲傻傻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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