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邊往裡走,一邊禁不住放輕了腳步,羅音也是如此,我們還沒有完全靠近,已經聽到裡面傳出惡狠狠的打罵聲,然後是帶著哭腔的求饒聲。
「姑姑,我們知錯了,我們真的知錯了,求你別殺我們,別殺我們!」
「姑姑,我們真的知錯了,昨晚姑姑命人教習舞蹈到丑時,寅時又已經叫我們起床,我們只睡了一個時辰,我們是熬不過睏意,才彈錯了幾個琴音,姑姑饒命,姑姑饒命。」恐慌淒厲的求饒聲,聽得我心一凜,不就是彈錯幾個琴音嗎?
「姑姑本想饒你們不死,可惜太妃有令,但凡學藝不認真的,都立刻處死,免得在宴會當天出醜,辱了皇家的臉面,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太妃手握龍符,在宮中權勢滔天,就是皇后也要委曲求全,更何況你我只不過是一個卑賤宮人,今日處死你,休得怨姑姑,要怨只能怨你們生不逢時,遇到太妃當權之時。」
我沒別的本事,就記憶力力量,但凡聽過的聲音,一般都能認得,這位姑姑正是皇后奶娘,宮裡人都叫她蔡姑姑,我雙拳緊握,恨不得衝進去,一腳將她踢翻在地,實在是可惡,竟然在背後這樣誣蔑我。
「姑姑饒命,姑姑饒命。」剛剛的哭聲已經變成惶恐,甚至絕望。
「姑姑饒過她們一命吧,現在太妃不在,只要姑姑不說,太妃也不知道,求姑姑格外開恩。」有人膽怯地求情,因為害怕,聲音顫抖得厲害。
「求姑姑格外開恩,日後蝶舞做牛做馬報答姑姑。」底下求饒聲一片,哭聲更是淒切,聽著讓人心碎,可惜有的人生了一副鐵石心腸。
「姑姑怕饒過你,死的怕且就是我了,你們還是安心上路吧,要是此事傳到太妃那裡,你就是想死個痛快也不行,太妃的手段,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前些日子那個宮人死,連一個全屍都沒有,那可真是淒慘呀。」話落,屋內哭聲更是淒厲,我冷笑,然後款款而入。
「太——太——太——太妃——」蔡姑姑看見我進來的瞬間,臉色劇變,整個人搖搖欲墜,似乎要癱倒在地,她也知道害怕?剛剛不是很威風的嗎?
「還愣在這裡幹什麼,還不趕緊見過太妃?」不過蔡姑姑估計也是見過大風浪的人,短暫的驚嚇過後,已經恢復過來,還裝得若無其事地訓斥底下的歌姬,我笑瞇瞇看著她,被我這樣盯著,她的臉還是顯得很鎮定,只是雙腿不受控制微微抖著,做了壞事,還是會心虛的。
地上匍匐的一干歌姬,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唯恐呼吸聲大一點,被我拉出去砍了,而那兩個犯了錯的歌姬不敢開口,只是猛地朝我叩頭,她們叩得很用力,鮮血染紅了地板,也許在她們眼裡,我是一個比妖魔更可怕的人物。
「你們都起來吧。」我坐了下來,柔聲說道,但底下的人卻沒有一個敢起來。
「莫非本宮的命令你們都不聽?」我的聲音微微變冷,此話一出,眾歌姬趕緊爬了起來,那兩個犯了錯的歌姬,也站了起來,額頭的血沿著臉頰滴了下來,臉上已經有了縱橫交錯的好幾道血痕,看起來十分猙獰,她們的身體瑟瑟發抖,盯著地板的雙眼充滿絕望的惶恐,其實這樣的惶恐我也曾有過,當自己不能主宰自己的命運,當明知前面是一個火坑,偏要往裡跳的時候。
「本宮什麼時候要她們丑時練舞,寅時練琴?」我問,底下無人敢答,我只能聽到低低淺淺的呼吸聲,蔡姑姑臉色煞一下慘白。
「蔡姑姑,本宮什麼時候說過彈錯幾個琴音,就要被處死?本宮什麼時候處死過跳舞不佳的舞姬?什麼時候將宮人弄得連全屍都沒?」蔡姑姑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蔡姑姑你狐假虎威,不但背後誣蔑本宮,還要用我的名去殺人,是何居心?」其實她是何居心,我比任何人都更要清楚,雖然怒火已經燒得辟啪響,但我還是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
「奴婢知罪,奴婢知罪,求太妃看在奴婢曾忠心侍候皇后的份上,饒過奴婢。」蔡姑姑這才像我下跪,但說到她主子的時候,她眸子一亮,似乎膽子又壯了,這次她錯了,今日就是玉皇大帝來,也保她不住。
「你們都抬起頭,好好看看本宮,看看本宮是不是外面盛傳的狐媚子,也看看本宮是不是一個窮凶極惡之人,以免日後死了,都不知道害你的人是誰?」剛開始沒有人敢抬頭,漸漸有一個人帶頭,結果其它人也都抬起來頭來,看過之後都微微愕然。
她們都沒有見過我,但在她們心目中,我應該貌若天仙,狐媚艷麗,穿著端莊的華服,渾身散發著凌厲霸道的氣息,但估計現在的我,跟她們心目中的形象相差太遠,其實我知道我這臉,這眼睛很容易騙人,看起來就像一個純淨,天真、甚至可愛的少女,小姐以前就沒少捏我的臉。
「說說本宮長得怎樣?」
「太妃容貌傾城。」底下有人拍馬屁。
「本宮想聽實話。」
「太妃身姿婀娜,氣質出眾。」
「太妃水靈秀氣。」
「太妃的眼睛很大,看起來像涉世未深的——但很——很可愛。」有人猶豫再三,最後憋出了一句很可愛,我笑了,眾人看到我並不生氣,膽子就更大了,還有人說我看起來很良善,很純淨,笑的時候,很是天真無邪。
「本宮根本不知道你們丑時練舞,寅時又已經在這裡練琴,本宮更不知道你們練習什麼琴,什麼舞,只是有人借本宮之名在這裡肆意行兇,這個人是誰?究竟是誰指使她,我相信大家的心裡比本宮還要明白。」
「外面都盛傳本宮狐媚惑主,說本宮殘忍嗜血,甚至說本宮淫一亂宮廷,本宮一直被這些人詆毀誣蔑,謠言止於智者,你們想救你們的性命麼?你想替本宮洗涮冤情不?」
「奴婢願意為太妃效力。」眾人齊聲說道。
「好,現在你們都跟本宮回碧水宮,羅音把她也帶上。」我指著蔡姑姑對羅音說。
「本夫人是皇后的奶娘,皇后才是六宮之主,要處置得讓皇后來處置,你們不能濫用私刑。」死到臨頭,竟然還那麼囂張,奶娘又怎樣?羅音一腳踢過去,蔡姑姑悶哼一聲,臉色更白,我又怎會傻到要用私刑,我自然會讓身為六宮之主的皇后娘娘來處理你,在我面前竟然敢稱夫人了,不知平日囂張成什麼樣子。
「回到宮中,天沒有完全放亮。」我叫碧水宮所有宮人都叫醒,然後全站在我的寢室裡,免得有人去向他們的主子通風報信。
「一會皇上早朝,小婷你去把各宮的妃嬪都叫過來。」
「小洪,你在皇后寢宮前面守著,但凡看到有通風報信的,將她拿下來給我。」
「是——」兩人領命而去。
這是我第一次派人通知各宮妃嬪到碧水宮,大部分妃嬪來得很及時,除了那三個昭儀,聽說這段時間皇上對她們恩寵有加,皇后也常常在她們那裡走動,我知道這三個昭儀是故意遲到的,她們是燕楚靈的人,只當燕楚靈是主子,看來是時候滅一下她們的威風,讓她們知道這個宮中誰是掌事。
「今日不知道有什麼喜事,太妃這般急著召我們過來。」皇后笑盈盈地問我。
「喜事倒沒有,只是昨夜本宮睡不著,在宮中轉悠了一圈,竟然發現有一個不知廉恥的賤婢假傳本宮的懿旨在宮中行兇,還出言誣蔑本宮,各位妃子、美人認為這事如何處置?」
「斗膽誣蔑太妃,罪大惡極,該死,該殺。」古小柔的聲音依然酥入骨,但話中內容卻一點都不含糊。
「竟然假傳太妃懿旨在宮中行兇,實在無法無天,此人不殺,難以服眾。」德妃說得鏗鏘有力。
我的人都紛紛表態,只有皇后那邊的暫時還沒有動靜。
「皇后,你是六宮之主,你認為該如何?」
「太妃恩澤天下,又是龍符執掌人,宮中人人臣服,誰人吃了豹子膽,竟敢冒犯太妃?當中說不定有什麼誤會,還是問清楚好。」皇后的從容淡定,讓我微微吃驚,這女人還真不簡單。
「小櫻,本宮今日來得匆忙,你去給本宮拿一件裘衣過來。」皇后低頭交代身後的小宮女。
「小婷,把本宮那件沒穿過的裘衣送給皇后,小櫻就不用跑一趟了,從飛鳳宮到碧水宮,也有一段時間,冷著皇后怎麼辦?」我是不會給機會你去把皇上給叫來的。
「那就謝太妃了。」皇后直到現在依然保持她的雍容端莊。
「羅音把那個詆毀本宮的賤婢帶上來。」
「太妃冤枉啊,太妃冤枉啊,各位主子,冤枉啊。」眾妃一見跪地求饒的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皇后身邊的紅人哪個不認識?
「太妃,這——這是怎麼回事?蔡姑姑,你怎麼冒犯了太妃,這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還不趕緊求太妃開恩。」燕楚靈一臉的愕然,裝得還真像。
「把一眾歌姬帶上來。」經過我做了一番思想工作,這些歌姬都消除了顧慮,一個個出來指證蔡姑姑平日是怎麼誣蔑我,怎樣假傳我的意旨,怎樣欺霸她們。
鐵證面前,蔡姑姑面如死灰。
「皇后,你說這該如何處理。」一時所有目光都看著燕楚靈,不殺有徇私之嫌,殺也就寒了那些跟從她身後的女人之心,知道出了事,她們的主子沒能力護著她們。
「太妃,各位主子,這事都怪奴婢,宮中過年慶典,皇后想讓太妃,皇上一展歡顏,所以心煩,奴婢只是想分擔皇后,所以才自作主張去管理這些歌姬,命她們勤加練習,豈知這些歌姬不服,說在這個宮中只服太妃,奴婢沒辦法,才搬出太妃來治他們,奴婢知錯了,求太妃看在奴婢一片好心的份上,饒奴婢不死,太妃的大恩大德,奴婢銘記心中。」蔡姑姑一邊說,一邊叩頭,我心中冷笑,好厲害的一張嘴。
「如果是這樣,倒也是一片好心。」妃嬪有些開始說情。
「到處跟人說本宮殘暴,說本宮在皇宮內苑橫行霸道,破壞本宮的聲名,這是你的一片好心?」
「用本宮的名義去殺人,這也是你的一片好心?如果是這樣,日後皇宮的侍衛,也一番好意,假傳皇上的旨意,在宮中實施暴行呢?本宮是不是也得讚他忠心為主?」
「為慶典加強歌姬的訓練無可厚非,但僅僅因為彈錯一個琴音,就取人性命,這是不是太過殘忍血腥?心是不是太過冷血無情?本宮沒有殺過人,你卻到處說本宮雙手沾滿了血污?你這是忠心?請問你為誰盡忠?」
「敢問坐下各位妃子、美人,你們可否有彈錯音的時候?你們可試過丑時上床,寅時起床練習,只睡一個時辰,的歌姬,將她們拉出來練習,當中效果,各位妃子認為如何?這狗奴才就因為彈錯幾個音,就濫用私刑,將人處死,她這是替皇后分憂,還是替皇后添亂?」
「聽說前些日子,有一個舞姬跳舞扭傷了腳,你將她處死,還對這些舞姬說本宮最見不得無用的舞姬,你可知道那也是一條人命,她們也是有父母兄弟?再前日有舞姬因勞累暈倒,你也將她處死,說本宮不留體弱的人活命,古美人,你善舞,如果要你跳一天舞,你累否?」
「回太妃,不用半天,小柔已經暈厥過去。」古小柔深知我意,還做出一副驚恐的樣子。
「皇后,你統領後宮,你認為該如何處置。」就在這時,我看見燕楚靈的眼中鋒芒一閃,低垂的手微微做了一個手勢,我心暗叫不好。
「奴婢下輩子再時候皇后。」我還來不及阻止,蔡姑姑已經咬舌自盡了,眾妃皆尖叫掩面。
「太妃,本宮管理不當,請太妃責罰。」
「只不過是奴婢自作主張,皇后有何罪?只是這樣的惡奴不除,我真怕後宮遭殃,她畢竟皇后你的人,既然都死了,人你就領回去吧。」
「其它妃子日後也多管束自己的宮人,以免類似事件再發生,各個妃子日後也多一個心眼,回去吧。」
「惡奴本宮已經懲處了,本宮親自派人來教習你們歌姬舞藝,日後切忌不要再聽信謠言。」
「是太妃——」那一瞬間歌姬對我的眼神都是充滿崇敬與感激,我知道我的好名聲,很快就通過她們的口,傳揚下去,日後再有什麼惡毒的話來誣蔑我,估計這群人也不再相信了。
而經過這次,我將教習這些歌姬的人順理成章地變成我的人,尤其那兩個被我救起的歌姬,更是對我感激涕零,皇宮是我的主戰場,今日看來,我的對手也不弱。
好久沒來過碧水宮的皇上,今天來了,我以為他是來興師問罪的。
「聽說今天太妃威懾後宮。」北天帆說得輕描淡寫,我聽得心潮奔湧。
「本宮昨日處罰的是皇后的奶娘,本宮惶恐。」
「這樣的惡奴,理當見一個砍一個。」北天帆比我想像中能忍,但其實我知道,他已經恨不得將我剝皮拆骨,顏楚靈敢這般損我,背後撐腰的肯定是北天帆,但這個時候,我還不想跟他撕破臉。
「皇上,本宮並不是想跟皇后過不去,蔡姑姑背後誣蔑我那也就罷了,她竟然還動不動就假傳我的意旨,殺害宮中的歌姬、舞姬、甚至是侍衛,長此以往,後宮可還有法紀?皇上在朝廷上日理萬機,如果後院在著火,肯定是不堪其煩,本宮也只不過是想替皇上分憂?希望皇上不要介懷,也希望皇后不會因此記恨本宮。」
「太妃這樣做甚好,剷除這樣的惡奴,是後宮之福,皇后身為後宮之主,疏於管理,朕已經命她閉門思過三天,但皇后畢竟年輕,日後後宮的事物,還得多仰仗太妃。」北天帆如此對我說,態度真誠而真摯。
「皇上這話真是讓本宮惶恐,皇后才是這後宮之主,但本宮對皇上忠心耿耿,只要皇上、皇后需要本宮相助,本宮萬死不辭。」
「有太妃,朕之幸,今日朕決定與太妃把酒言歡。」當晚我們把酒言歡,堂堂北帝還給唱情歌來著,小婷說我不枉此生了。
如果公孫宇能給我唱首情歌,那真是不枉此生了,北天帆,我才不稀罕,他的歌句句帶鋒刃,聽了耳朵痛。
我抓住蔡姑姑這件事,開始重塑我的形象,開始接手宮中歌姬、舞姬的訓練,恩威並施,贏得了好名聲,也籠絡了人心,而皇后疏於管理,賢惠的形象有所折損,經過這次之後,那些妃嬪沒有誰再稱病不來問安。
時間過得很快,後天就已經是新年,明天晚上皇上會在御花園設宴款待文武百官,後天會在御花園舉行家宴,聽說那天潛心禮佛的太后葉媚,還有安居永壽宮的太妃們都會一起出席,所以對這天我充滿期待。
*
雖然離過年還有兩年,皇宮內已經熱鬧非凡,燈火通明,看得我心情也十分雀躍,加上聽說北天帆已經出宮私會古族長那孫女古曉寧,今晚肯定不會來這裡礙地方,我的心情更好。
「明天、後天皇宮都設宴,今天晚上我們碧水宮率先過年,小福子,你去吩咐御膳房,今晚把好酒好肉都送來這裡,今日我們碧水宮的兄弟姐們,不分尊卑,不醉無歸。」
聽到我的話,宮中歡呼震天,擦桌子的擦桌子,拿椅子的拿椅子,碧水宮哪些是北天帆的人,我都清楚得很,但我從來不曾對他們冷眼過,我不指望他們日後能棄暗投明,站在我這邊,我自認沒這魅力,只求日後真的落難的時候,因彼此相處時間長了,有些感情,手下留點情,凡事留一線,應該也是好的。
今晚月光皎潔,風也不算大,吹得很是舒服,聞著酒肉香,肚子就呱呱響。
「這麼多美酒佳餚,你們不會打算讓本宮一個人吃吧?」剛開始說圍在一起吃個團圓飯的時候,大家都興奮得不行,但等飯菜上來了,個個反倒都不敢坐上來了,估計他們從來沒有跟主子從桌吃過飯,想當年一隻雞,小姐與我也是一人一半,以致我從來不覺得丫鬟是低賤的。
「羅音,過來坐。」
「嗯」羅音雖然沉默,但動作卻利索,眾人見羅音坐了,開始躍躍欲試,直到小婷、小雷子、他們都坐了,大家膽子也壯了,剛開始大家還有點拘謹,等開始行酒令,幾杯下肚,大家就自如多了,就連小福子說話的聲音也粗了不少。
「小雷子有今日全靠太妃,小雷子敬太妃。」雷子敬完,大家有樣學樣,都一一向我敬酒,我今天心情好,也來者不拒,好久沒這般暢快了。
小姐與我都貪杯,只不過她酒量好,而我次次都被人灌得爛醉如泥,被人扛回去,她次次清醒得就像沒喝過酒。
北國的酒很烈,喝了那麼一輪,已經有了幾分醉意,我不敢再逞能,畢竟這是吃人的皇宮,而不是安全溫暖的冷家。
「羅音怎麼不喝?」我環顧了一下,只有羅音滴酒未沾。
「我喝醉了一會誰扛你回去?」羅音雖然聲音冷冷的,但這話卻暖了我心窩,以前喝醉,有人扛我回去,如今喝酒,依然有人扛我,誰說這不是一種幸福。
「太妃,小翠準備了一個小小禮物送給太妃,太妃不要嫌棄。」小翠繡了一個錦囊給我,很精緻,顏色搭配也極好,小翠牽頭之後,其它人都送了禮物,我都一一收了,因為他們送的都不是什麼貴重物品,只有小雷子沒有哼聲,估計是沒想到大家會送禮物,所以沒有準備。
禮物小婷幫我放好,看見我都收了他們送的禮,大家喝得更歡,並且我跟他們說今天是好日子,一醉方休,再幾輪下來除了小婷、小雷子,羅音和我,大家都趴下了。
結果小婷、小雷子、羅音得將他們扛回去,而我今晚也心滿意足,腳步浮浮走了寢宮。
「太妃,小雷子也有禮物送給太妃。」小雷子朝我走來,估計扛人扛了幾個來回,臉微微有點紅,映襯著碧波蕩漾眸子,很是好看,羅音和小婷緊隨其後。
「你也有禮物送我?是什麼?」我倒想知道他會送什麼禮物給我。
「是小雷子畫的一幅畫,但小雷子想單獨給太妃看,可以嗎?」小雷子看著我,一臉的期盼,眸子亮如繁星,似乎我一拒絕,那光亮立刻熄滅似的,讓人實在不忍。
「羅音,你們先出去吧。」我笑著說,他有著跟公孫宇一樣的眼睛,他一定不會是一個壞人,我這樣想道,人的執念有時真不是好東西。
「大小姐,有事喊我,我在外面。」我知道是羅音不放心,所以出言提醒。
「嗯」我點了點頭。
羅音走後,小雷子緩緩將畫卷打開,在一個荷花池旁,一女子憑欄遠眺,女子無疑就是我,只是他似乎把我畫漂亮了,我似乎沒有這種出塵脫俗的氣質,荷花池的荷花開的正盛,隱約還能聞到淡淡的香味。
「小雷子,這畫太漂亮了,尤其那荷花,我還隱約聞到荷香,你費了很多心思吧。」我笑著說,還深呼吸了一下。
「不要說區區一幅畫,就連小雷子也是太妃你的。」小雷子抬頭看著我,眸子撩人勾魂,俊美的臉龐泛桃花,美艷動人,性感的唇瓣水潤光澤,我的喉嚨很乾,很想咬上吻上那麼一口,我怎麼產生這麼齷齪的想法?
「太妃,小雷子是太妃的人,太妃想怎樣就怎樣?」小雷子朝我走來,他身上散發出的氣息怎麼那麼好聞?昔日常常彎著的身軀,是那樣的挺拔偉岸,胸口出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敞開了,健碩的胸膛發出誘人的光澤。
「小雷子——」
「太妃,小雷子是真男人,會好好侍候太妃的。」
他說什麼?真男人?我明明知道不對勁,但卻控制不住自己往他靠近,我明明想大聲叫羅音進來,但卻喊不出一句話,他身上似乎有著一股讓我無法抗拒的魔力,我如那飛蛾朝這堆火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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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狀態奇好,竟然寫了六千字,好久沒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