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值的侍衛貪狼先覺出不對來,怎麼撲鼻的香氣一過,就像暈過去似的,再看整個院內並無異常,悄悄揭開御書房的窗子,床上的帳子早放下了,也看不清楚,轉過身來卻見小桂子躺在門邊,叫了幾聲也沒醒,朝著人中狠命的掐了幾下,小桂子才醒來,迷迷糊糊的爬起來問道:「貪狼,我怎麼像是在做夢,突然就摔倒了。」
「你也這樣?」貪狼心中不安起來,連忙出去安排警戒,剛剛安排完,就見小桂子見鬼似的自御書房中跑出來,一手指著房裡,一面已經磕巴起來:「皇…皇…。」
貪狼以為皇上出了事,拔出佩劍就往裡闖,小桂子急忙跟上,貪狼一挑床帳,也嚇了一跳,原來皇上摟著旱特的玲瓏公主睡的正香,手腳並用的將玲瓏緊緊的抱在懷裡。
貪狼小聲的問著:「她是怎麼進來的?你沒在房裡嗎?」
「我見皇上睡的香,怕一會兒醒來會頭疼,想叫個人去弄碗解酒湯來,剛出房門,聞到一陣香氣,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壞了,出事了。」直覺告訴貪狼這是有預謀的行為,現在神智還沒有完全清楚。
小桂子急的不行,兩人商量著該不該去請示太后,這時遠遠的瞧見有一溜宮燈過來,貪狼連忙迎上前去,原來是皇貴妃,貪狼忙道:「皇貴妃這麼晚還沒休息?皇上已經睡了。」
「皇上醉的厲害嗎?本宮已經命人去做解酒湯,明兒旱特王太妃就要離開,今晚你們要小心點,千萬別發生什麼事。」
貪狼干答應著,腦中卻想著如何能不讓皇貴妃進屋去,一眼瞧見小桂子苦著臉站在門邊,兩人互相使著眼色,小桂子堵在門前跪下磕頭,黛玉叫他起來,小桂子起身後卻不離開,只是說道:「皇上已經睡熟了,更深露重的,娘娘若著了涼可不是玩的,奴才叫頂軟轎來送娘娘回去可好?」
小桂子站在門的正中央,明顯是不想讓皇貴妃進門去,冰湖有些奇怪,正想提醒皇貴妃,再看黛玉也是一臉的狐疑。
「你希望本宮快點離開這裡?」太醫說要盡量保持著平和的心態,所以黛玉壓抑著自已,最近幾天,總是無緣無故的想發火,心亂的很,看什麼都不順眼,做什麼事又都不順心,到御書房見水泓,小桂子又擋在門口。
小桂子見皇貴妃這話說的重了,連忙跪下磕頭連說不敢,「奴才只是怕擾了皇上睡眠。」
「本宮不會弄出巨大聲響吵醒皇上的。」黛玉朝冰湖使個眼色,冰湖已將小桂子制住,黛玉正要推門而入,貪狼來到身邊說道:「娘娘,方才奴才們都被一陣濃香給熏的暈了,奴才醒的最早,也差不多有一刻鐘,這期間發生什麼事,誰也不知道,奴才是親眼看見小桂子扶著皇上回來的,可是現在……」憑空又多出個人來。
小桂子也忙道:「娘娘,奴才可以做保,皇上醉的不省人事,已失去了判斷能力,奴才將皇上安置好剛一出門就暈了,醒來就發現……」小桂子的聲音越來越小,更不敢正眼看黛玉。
「誰在裡邊?」黛玉已猜到了幾分,說話的時候,只覺聲音顫的厲害。
「……是玲瓏公主。」小桂子剛說完,馬上又道:「這絕不是皇上的主意,奴才可以做保的。」
「你來做保?」黛玉厲聲說道,小桂子迅速低下了頭,黛玉越過眾人推門而入,越走的近越覺出自已的心跳的厲害,來到床前,唰的掀開床帳,兩個緊摟在一起的人出現在眼前。
胸口只覺得悶悶的,有些做嘔,黛玉身子微晃,虧的冰湖雪雁在一邊扶住,貪狼跟在身邊說道:「娘娘若不信,可以點齊御書房周圍的所有侍衛,大家都被迷暈了,娘娘,這絕對是個陷阱。」
黛玉回頭朝冰湖耳語了幾句,冰湖上前查看著玲瓏公主,卻發現她睡的正沉,抬起手腕把脈一試,便知一二,回過身來說道:「娘娘,玲瓏公主中了迷藥,不過是自已吃的,還是別人強制餵服的不得而知。」
黛玉死死的咬著下唇,越看越生氣,說道:「你們把她弄走,弄哪兒去我不管,就別再讓我看見她。」
「娘娘三思啊。」雪雁嚇了一跳,以為黛玉要處死玲瓏,玲瓏是旱特公主,雪雁跟在黛玉身邊久了,已能分出輕重來。
黛玉已經氣的失去了理智,雪雁扶著黛玉到一邊坐下,死命的瞧著床上那兩個人,平生第一次想要殺掉一個人,這時才感覺出自已對水泓的佔有慾多麼的強,坐了一小會兒,黛玉的思緒已恢復正常,說道:「如果是陷害,周圍必定有旱特的人在等消息,你們小心點,別讓一個外人瞧見,把她給我扔到荷花池邊去,派人看住她,等會兒再叫嚷起來,玲瓏公主喝醉了酒,不識回宮路徑,迷路醉倒在荷花池邊。」
「奴婢明白。」晶綠回頭示意貪狼,貪狼馬上叫進來兩個侍衛,小心翼翼的抬著玲瓏公主出門,玲瓏公主猶自睡的不醒,小桂子小聲嘀咕著祈禱皇上快些醒來,不敢看向皇貴妃凌厲的眼色。
不大功夫,就聽見一陣腳步聲,原來是貪狼和侍衛們帶著一個被捆綁結實的人進來,那人被堵著嘴,閉著眼睛躺在地上,一望而知不是宮裡的人。
「娘娘真料事如神也,果然在西北角逮到了一個,奴才怕他叫嚷走漏了消息,打暈了他。」
「弄醒他。」
侍衛提著一桶水,澆到了旱特人頭上,那人睜著一雙迷茫的眼睛,眨吧眨吧的像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直問為什麼綁住他。
「你偷偷摸摸的藏在御書房牆外做什麼,是誰讓你來的,得了消息想往哪報?」貪狼不等黛玉開口,先行問道。
「我只是好奇想看看中原皇上的御書房是什麼樣子,藉著我王進宮吃酒的機會順便來瞧瞧。」
「胡扯,旱特王早在兩刻鐘之前帶著所有的侍衛離開皇宮,宮中如何會有旱特侍衛。」貪狼邊說邊在脖子邊做了個斬首的動作,黛玉會意道:「不招,那好,亂我宮規者,斬。」
「我是旱特侍衛,你們沒權利殺我。」
「這是水朝皇宮,拖出去。」
侍衛們拖著他就要走,旱特人死命的拽住桌腳不肯走,終於說道:「我王說,讓我亥時整將玲瓏公主睡在中原皇上御書房之事報給王太妃身邊的丫頭知道,到時那丫頭自會鼓動王太妃前來問罪。」
黛玉看了一眼桌上的時辰鐘,此刻亥時剛過,忙道:「你已經通知到長公主身邊了。」
那人低頭承認,說道:「按約定再過一刻鐘王太妃就該過來了。」
「問罪之後呢?」
「公主想嫁給中原皇上,可王上的目的是希望通過此事讓水朝割地賠款,我王早就看中了邊界的一塊地盤,那裡土地肥沃,適合更種,至於公主若能如願也是好事一樁,就是皇貴妃不來,等過會兒我也要想法子讓您知道的。」幾把刀同時架在脖子上,旱特侍衛說的很詳盡,無一遺漏。
這黛玉就有點不明白了,貪狼來到黛玉身邊小聲說道:「娘娘,這人如何處置?」
黛玉此時已將此人招的供,與貪狼和小桂子說的話聯繫起來,斷定這是旱特王定下的計策,只是他也太小瞧自已了,幸虧剛才理智蓋過了衝動,否則吃起醋來,不是正中郁昆的圈套,「皇上的威名,朝廷的臉面要緊,這會兒沒功夫去置氣,貪狼,不能留活口,嚴密些,去辦吧。」
貪狼帶走了旱特侍衛,黛玉一眼瞥見破軍還站在一邊,問道:「皇上身邊的侍衛何其多也,怎麼會出這樣的事?」
破軍極羞愧的跪下說道:「娘娘恕罪,奴才功力不如貪狼,醒的晚了些,請娘娘責罰。」
黛玉估摸著王太妃快來了,這會子也沒心情去計較侍衛們的失職,連忙令人吹熄燭火,侍衛們各就各位,等待著王太妃,黛玉懷著滿腔的憤怒,來到水泓身邊躺下,雪雁剛要蓋上被子,黛玉斥責道:「什麼人蓋過的被子也讓本宮碰嗎?」
這還是黛玉第一次朝著雪雁發火,雪雁連忙將被子收走,冰湖趕忙拿來一床新被子,剛剛準備好,已聽見門外傳來一片吵嚷之聲。
來人正是長公主,當她聽丫頭說玲瓏與水泓睡在一起的時候,先是一驚,待聽到是郁昆的主意時,又冷靜下來,玲瓏這孩子膽子也夠大的,佳貴人出的這狗屁主意能聽嗎?轉念一想,若水泓佔了便宜再不承認,吃的虧豈不是更大,想到這裡,連忙讓丫頭們服侍著穿衣,因為已睡下好半天,這會子重新梳妝,又耽誤了好些功夫。
等趕到水泓的御書房時,貪狼等人奉了黛玉的命,假意攔阻長公主不許入內,長公主叫嚷著硬要往裡闖,貪狼裝模作樣的攔阻了一陣,假做攔阻不得,被長公主衝了進去。
長公主進得屋去,見屋裡漆黑一片,床上的帳子拉的嚴實,冰湖等人皆在暗處望著,只見長公主猛的掀開床帳,黑暗中雖看不出模樣,但床上一男一女卻分辨的清楚,冰湖等人看準時機故意驚慌失措的走進來,說道:「長公主有禮,皇上與皇貴妃已經歇下了。」
這時隨身的丫頭已點亮了燈,長公主看見冰湖雪雁等人早已怔愣住了,再回頭仔細一看,床上的女人可不就是黛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