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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87罪魁禍首 文 / 菁之華

    本來就因為旱特的戰事睡不著,出了這麼大的事,水泓更難入眠,惦記著瑩萱來到了太后宮中,看小公主已睡的熟了,摸著額頭熱度也退了下去,水泓坐在床邊回憶著方才各人的供詞,一切矛頭都指向晶綠。

    太后披著睡衣過來,見水泓在,笑道:「瑩萱已經沒事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往外散播的話是假的,往後只要小心些就是,怎麼,被玉兒趕出來了?」

    是的,他被趕出來了,「她想去見晶綠,被我拒絕了,我已經加強了關雎宮的戒備,為免打草驚蛇,已傳下話去,關雎宮的人不許隨意出入宮闈,做點心的廚子也先關了起來。」

    太后過來摸了摸瑩萱的小臉,這孩子受苦了,本來從小沒有親娘在身邊陪伴,已經有些對不起她,還讓她遭這個罪,話說回來,這孩子是自已硬留下的,也難怪水泓對她很冷淡。

    「泓兒,你說這個人是衝著瑩萱來的,還是奔著玉兒來的?」

    「兒子也在想,若是只為除去瑩萱,何必費這麼大的周折,瑩萱還是個孩子,不可能去得罪誰,如果不是,那就只能是這人真正想害的是玉兒,而瑩萱只是誤打誤撞,關雎宮裡,兒子安排了幾個會功夫的,冰湖,晶綠,包括紫蘿,只是有的玉兒並不知道而已,在飲食上也格外注意,幾道檢查,自從王嬤嬤進宮,常常自已弄吃的,外面的東西想進關雎宮都難啊。」

    太后見水泓發愁,拍拍兒子的肩膀,說道:「若說出這樣的事,還怪你,看你的架勢,大有為了皇貴妃而廢棄後宮的意思,佳妃她們敢怒不敢言,人心最難測量,保不齊哪個宮女太監就被收買了。」

    「母后的意思是後宮的主位……」

    太后搖搖頭說道:「母后沒暗示你什麼,只是說這事若真是衝著玉兒去的,你才是罪魁禍首,後宮的女人們常說起的一個詞就是『雨露均沾』你這個做皇帝的比任何人都清楚,女人的妒嫉心最強,保不齊一時憤慨會做出什麼事來,為免個人專寵,才定下規矩,如今你打破了這個規矩,把玉兒推到風口浪尖上,她自然成了眾人攻擊的對象,只是你保護的好,才一直沒出事罷了。」

    「兒子不瞞母后,只有在她身邊才像回到家一樣,不必偽裝自已,女人們討好諂媚,卻失去了自已最自然的一面,在我這個皇帝面前,不敢哭,不敢笑,連一句反駁的話都不敢說,有個別愛撒嬌的,也是故意為之,玉兒做起這些來,完全出於自然,不矯揉造作,不刻意,她若不高興了,我不哄她是不行的,我喜歡這樣有自我的人。」

    當一個人愛著另一個人的時候,缺點也變成了優點,不知道那些嬪妃們如果得知皇貴妃得寵的理由,會不會後悔自已從小就被訓練的喜怒不形與色。

    「母后聽那供詞,晶綠倒是答的坦率,看來點心送到關雎宮時是安全的,玉兒吃的時候也是安全的,裝了食盒送到瑩萱那兒,食品就變成了毒品,而且晶綠說的清楚,她是親眼看著奶媽餵給瑩萱吃,也就是說這毒是送的過程出現了問題。」

    水泓站起身來,說道:「母后休息吧,兒子去再審晶綠。」太后望著水泓的背影,心中暗道:泓兒,做為皇帝是不能用情太深的,你犯了太多的忌諱,只有玉兒替你受懲罰了。

    探春已經整理好自已的衣物,元春滿心不捨,雖然是異母妹妹,但血緣高於一切,在一起住了這麼長時間,感情越來越深,兩姐妹正要用早飯,元春看著桌上的小菜,詫異的問道:「是誰剋扣我鳳藻宮日例,怎麼一樣葷菜都沒有?」

    包括春兒在內的宮女們全都搖頭不知,元春正要遣人去問,抱琴匆匆忙忙從外面跑回來,元春問道:「一大早的,你去哪了,今兒這菜是怎麼回事?」

    「奴婢就是為著這個去的御膳房,娘娘,出事了,聽說瑩萱公主吃了關雎宮送去的點心中了毒,這會兒還昏迷不醒呢,皇上下旨,宮裡的人加上京官四品以上人家禁葷食為公主祈福。」

    兩姐妹一齊站了起來,元春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聽說是昨兒晚飯後,看樣子公主病的厲害,現在太醫們還聚在太后宮中呢,本來李總管要來,正好碰見奴婢,讓奴婢回娘娘,皇上下旨不管是誰,這幾日不許亂走亂撞,讓娘娘拘束好鳳藻宮的人。」

    「也包括關雎宮嗎?」抱琴忙答是,宮裡無一人例外,元春忙道:「快給本宮換衣裳,本宮去太后那裡請安。」

    元春走後,探春也無心吃早飯,春兒看身邊無人,顫抖著聲音說道:「姑娘,若是被人發現了,是要砍頭的。」

    「急什麼,關雎宮的事,倒把你嚇成這樣。」探春拉著春兒進了裡屋,囑咐道:「你要記著,你是皇貴妃派到我身邊來服侍的,咱們一直住在鳳藻宮,和關雎宮沒關係。」

    春兒嚇的跪下了,求道:「姑娘回家,把奴婢也帶了去吧,咱們不在宮裡,也就不會有人懷疑什麼。」

    探春一想也是,看春兒的樣子,一旦露出行跡就麻煩了,「也好,等我去跟皇貴妃辭行時,試試看能不能把你討了去。」春兒這才放下心來。

    過不多時候,就有關雎宮的紫蘿過來說道:「奉皇貴妃懿旨,奴婢送賈姑娘出宮回府。」

    探春因說想親自過去辭行,紫蘿說道:「皇貴妃事務繁雜,已經囑咐過了,不必去辭行,賈姑娘已經收拾好了嗎,咱們這就走吧。」

    探春忙把春兒推到跟前來,說道:「紫蘿姑娘,我和春兒相處了這些日子,彼此十分投緣,能不能讓她跟我回去住上一陣子,過幾日再讓她回來。」

    紫蘿連想都沒想就拒絕了,說道:「春兒是宮裡的宮女,怎可隨意出宮居住,賈姑娘莫要提無理要求為難皇貴妃,已經吩咐人備好了車,賈姑娘請。」

    春兒拽住探春的衣裳不肯放手,紫蘿笑道:「春兒倒是個重情重義的好丫頭,賈姑娘回家,你就回關雎宮吧,若日後賈姑娘進宮,還讓你服侍就是了。」

    探春怕紫蘿看出別的來,硬是拉開了春兒的手,隨著紫蘿出去,走不多遠,碰到了佳妃,兩人一齊給佳妃請安,探春因說要回家,佳妃說道:「宮裡出了不祥的事,你回去住著也好,免得沾惹上給自已找麻煩。」

    紫蘿見佳妃話說的難聽,便說去看看車馬先走了,佳妃道:「晶綠這個丫頭,平日瞅著挺靈透的,怎麼淨給皇貴妃惹禍呢,本宮剛剛從太后那裡回來,唉,小公主病的厲害,太后心情也不好,我們也沒敢多坐就回來了,這下皇貴妃可麻煩了,宮裡誰不知道小公主是皇上唯一的女兒,太后的掌上明珠,若她有個閃失,連皇貴妃也脫不了干係,說不得我們這些人也得跟著挨訓斥。」

    探春行了一禮笑道:「小公主福大命大,必能脫險,太后慈悲,只會懲罰犯錯的人,關雎宮的事怎麼能扯到娘娘身上,是皇貴妃對屬下管教不嚴,娘娘只管放寬心,探春這就告辭了。」

    佳妃笑著目送探春離去,身邊的丫頭說道:「這賈姑娘可真怪,她自個兒的表姐出了事,她還幸災樂禍的,這倒和賢嬪不同,方才賢嬪聽太后話裡有怪罪皇貴妃的意思,還跪下求情呢。」

    「你懂什麼,她這是在火上澆油,皇貴妃進宮,賢嬪降了位,她心裡只有恨,怎麼可能去求情,她越是虛情假意的求情,太后只會越生氣。」

    「娘娘說的是,這下皇貴妃連宮門都出不了,還是娘娘會說話討太后喜歡,晶綠一個丫頭與公主無冤無仇的,背後必定有人指使,奴婢瞧著太后聽了這話直點頭呢,看來也贊成娘娘的分析。」

    佳妃歎道:「可惜是個公主。」小丫頭沒聽明白,看著佳妃,佳妃笑道:「沒什麼,這賈三姑娘倒是個人才,真是可惜了,當日進宮的不該是賢嬪,應該是她才對。」

    關雎宮中一片沉靜,黛玉早早的起來,見桌上擺了素菜,一絲葷腥也沒有,倒合胃口,冰湖傳了李總管的話,黛玉奇道:「昨兒晚上方太醫明明說瑩萱已經好了,只需調養就可,怎麼又病的厲害,冰湖,你想法子出去打探一下。」

    「奴婢這就去。」冰湖轉到後院,跳牆而去。

    雪雁緊張的來到身邊說道:「娘娘,怎麼辦,晶綠被關起來,咱們又出不去。」

    「你們也幫著我回憶一下,究竟是哪裡出了紕漏,點心自御膳房送來的時候,冰湖你們明明是檢查過的,而且我也吃了一塊,剩下的送到瑩萱那裡,晶綠又沒離過手,怎麼就會被人下毒呢?」

    王嬤嬤也來到身邊,聽雪雁回憶道:「御膳房的人送來就回去了,給公主送東西用的是咱們的食盒,娘娘吃的時候又沒事,顯而易見這毒是後撒上的,否則不會只有上層有,而下層沒有。」

    「是啊,關鍵是除了咱們關雎宮的人,沒人碰過這個食盒啊。」突然,黛玉『啊』的叫了起來,而後又搖頭,自言自語道:「不會,不會。」

    「娘娘想到了什麼?」

    「是三妹妹幫我裝的食盒,而後才交給晶綠的。」

    王嬤嬤搖頭道:「三姑娘也是大家出身,不會做出這樣齷齪的事。」

    「自然不會是三妹妹,雪雁,去請皇上,我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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