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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63布偶重見人世 文 / 菁之華

    寶釵接了信趕到的時候,賈赦兄弟已經吵完了,兩人都氣呼呼的各自坐在一邊,刑王夫人相陪著丈夫身邊,寶釵是小輩不便插嘴,只是上前行了禮,站到了王夫人身邊。

    賈政仍舊怒氣沖沖的,九處莊子,為還黛玉家產,迫不得已轉讓了兩處,若不是王夫人提醒應該查查帳,根本想不到大老爺竟然私自將四處莊子換成銀兩,入了薛蟠的股,怪不得大老爺那樣大方,一向愛計較的人肯拿四,原來他有更大的利益。

    王夫人斜著眼睛看向寶釵,寶釵此時尚不明原因,悄聲問道:「太太怎麼了?」

    「你還問我怎麼了?我看榮國府這家產,就算不被林丫頭那個狐媚子折騰光,也得被你們兄妹給算計沒。」王夫人沒好氣的說著,聽說薛大傻子現在很會做生意,穩賺不賠,入了他的股只要坐等收錢就好,這麼好的事,卻落在了大房那邊,若不是今日發現了,一兩都得不著。

    「寶釵做錯事,太太只管責罰。」這些日子,自打王夫人得病以來,寶釵挨她的罵已經習慣了,先時還體諒著王夫人在病中,等她病好了之後,寶釵才發現,原來她竟是成心在公眾面前給她難堪,這樣一灰心,寶釵也就不像從前那樣謹慎小心了。

    王夫人確實想大罵一通的,又怕失了身份被刑夫人這個填房看笑話,看寶釵雖然卑微的低著頭,臉上卻連一分愧色都沒有,更加生氣。

    這事本來就是賈赦理虧在先,這會兒被發現了,也只能同意二一添作五,從薛蟠那裡得來的紅利一人一半,王夫人又提出,在鋪子裡的紅頭帳本上,增加賈政的名字,賈政正要舉雙手贊成,一看兄長夫婦皆露出輕蔑的眼光,不想被他們給小瞧了去,賈政說道:「就這樣吧,已經說開了,哥哥嫂子還能讓咱們吃虧嗎?」

    話是對王夫人說的,賈政私心裡還是希望兄長能說句話,雖然不是一個母親,好歹也出自同一個父親,二房窮了,大房再有錢,出門在外臉上也掛不住不是。

    賈赦站起身來,說道:「咱們兄弟一切好說,有寶玉媳婦在這裡,你也不用怕我賴帳,是她娘家哥哥的鋪子,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廟,當初說好的,半年一分紅,前幾日我說沒錢,薛蟠給我送過來五千兩,日後在息裡扣,你若錢緊,等會兒就將你的那一半送過來,有財一塊發。」

    雖未得到預期效果,但賈政聽到了來自兄長的保證,也放下了心,恭恭敬敬的送走了兄長夫婦直接去了書房,賈政這些年來只知道讀書做官,與世俗家產一竅不通,直到手上沒有可以花用的銀兩,才知道著急。

    王夫人見外人離去,回身就給了寶釵一巴掌,罵道:「你即是我的外甥女,也是我的媳婦,怎麼吃裡扒外的向著大房,四處莊子,還是最好的,值幾十萬兩銀子,是咱們府裡的根本,拿錢出去做生意,一本萬利,若不是我思維敏捷,這便宜都讓大房賺去了,那三處破莊子,一年能產出多少東西,咱們娘們還不得喝西北風啊。」

    若是原來,寶釵一定會跪下請求王夫人的諒解,可是如今寶釵的心也涼了,不但沒安慰王夫人,反而在心裡暗暗叫好,一直以為整個賈府只有王夫人待她最好,等有了事才發現,在王夫人眼中,什麼都比不得銀子重要。

    王夫人氣的直撫著自已的胸口,斜著眼睛等著寶釵給她賠禮,豈料寶釵只是福了一福,說道:「過會兒就到預備晚飯的時辰了,寶釵昨兒又典當了兩隻金項圈,買了幾隻雞,老太太和太太這陣子勞心勞力的甚是辛苦,很該補補才是,這就過去瞧瞧,太太歇著吧。」

    轉過身的那一刻,寶釵挺直了脊背,不等王夫人開言,便走出了榮禧堂,王夫人詫異的望著寶釵的背影,心中暗道:寶釵這孩子吃錯藥了。

    寶釵回到了自已的屋子,關上房門,發瘋一般的摔了一陣東西,才氣喘吁吁的坐下來,猛然想到回來這半日,也沒見到寶玉,整理下衣服又重梳了頭,剛打開房門,見鶯兒走了進來。

    「二爺呢?」

    鶯兒隔著寶釵的身體看到屋內地下一片狼藉,正在心驚,聽寶釵問話忙道:「說是讀書累了,麝月陪著出去轉轉。」

    「看著房門,我找點東西。」鶯兒答應著守在門口,寶釵進房打開箱蓋,翻到最下面,拿出一個小布包袱來,小心翼翼的打開來看,裡邊包著的赫然是王夫人為了詛咒黛玉而製成的布偶。

    當日看王夫人舉動奇怪,寶釵留了個心眼,於夜半時分偷偷潛進佛堂,取走了布偶,心中暗自竊喜無人發現,卻不知那日正巧王夫人被水泓的人帶走,屋裡的丫頭都被用上了迷藥。

    寶釵思慮再三,取了一塊同樣的料子,撕成小條,仿著王夫人的字跡重新填寫了黛玉的生辰八字,將原來的取蠟燭燒掉。那天拿到布偶時,看著上面所寫的生辰八字嚇了一跳,這不是襲人的生辰嗎,太太那樣信任她,為何要詛咒她呢,略分析下就明白了,太太必是想詛咒宮裡那位,記錯了,因想不能讓太太錯上加錯,如何不對也是自已的姨媽,寶釵就將這東西藏了起來。

    及至今日無端挨了訓斥,又被扇了一巴掌,這個東西重新被翻了出來,將布偶包好,寶釵走出房門,安排鶯兒收拾裡間,自已穿過樓閣直奔梨香院而去。

    賢嬪與探春兩次過關雎宮請求接見,都被阻擋在宮外,花銀子打聽宮外的消息,才知道幾日之間,榮國府已被百姓形容的一貧如洗,探春到底是賈府的人,心裡著實惦記,想回去瞧瞧,又怕再不得進宮,以至猶豫不絕。

    「林姐姐果真心狠,看來是知道咱們想去跟她求情,才命人攔著的,可恨那紫蘿,遠遠的一見是我,不說打招呼,反而躲了起來。」

    賢嬪笑笑,探春雖說聰慧,還是太年輕了,勸道:「你進宮的時日終究是短了些,紫蘿雖說隸屬關雎宮,說到底她是皇上的人,躲你做什麼,關雎宮門前侍衛,只聽皇上一人的命令,就是皇貴妃輕易也使喚不得,這個姐姐比你清楚的多,現在想想,是不是皇上想藉著皇貴妃這件事,滅了咱賈家的威風。」

    聽春兒探聽來的消息,祖母與老爺即沒分辨也沒反駁,可不就是默認嗎,探春忙道:「說起這事來,確實是府裡的不對,可皇上若只是單純為林姐姐出氣,這會兒氣也出了,為什麼還不讓家人進宮呢,姐姐可是求到了太后跟前,太后也答應給說情的。」

    「三妹妹,姐姐現在擔心的是,怕皇上稍後還會有舉動,皇上一向嫉惡如仇,且頗有手段,不應該這樣輕易的過去了。」

    探春更加擔心起來,雖說住在宮裡衣食無缺,可終究不是長遠之地,名不正言不順啊,如果沒福匹配溢王爺,莫不如早日出宮,以免耽誤了終身大事。

    「姐姐的意思是?可是咱家老爺們的官位並沒動搖,雖然藏匿皇貴妃家產,但銀子已經還上了,只要皇貴妃不再追究,皇上還能怎樣,舅舅位居一品,又是國之重臣,到時必會為咱們家說話的。」

    元春點了點頭,探春的話有道理,元春說道:「你說的是,舅舅一直滯留在外省辦公務沒有回京,若舅舅回來,咱們府裡就有了靠山,朝中有人說話,若舅舅在朝,皇貴妃的家產只怕沒那麼容易拿回來,唯今之計,是趕快送出信去,讓舅舅早日請旨回京。」

    「這事讓春兒去辦,我看她挺有辦法的。」

    「那就快辦吧,皇貴妃將咱二人阻在宮外,恐怕只是不願見我,若你一人前去,或許會有機會,你們在一起生活了差不多十年,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皇貴妃未必不聽。」

    探春明白了,黛玉一向心軟,看似嘴下無情,實則最為有情之人,連湘雲那個口無遮攔的,兩人常生口角,後來不也親密無間嗎,紫鵑說林姐姐最看重親情,雖然小性刻薄,可誰對她有恩,她是一定會記得的,十年的姐妹情,去求求她未必不成。

    探春正要出去,又被元春給叫住了說道:「有件事要囑咐你,我瞧著你這幾日常過儲秀宮去給佳妃請安,佳妃那個人,臉上一團笑,心裡陰著呢,我們在一起這些年,好幾次都險些犯規矩,一直懷疑是她做的扣呢。」

    「啊?」探春一聽此言,連忙坐在元春身邊,說道:「我瞧著她和氣寬厚,不笑不說話,跟寶姐姐似的,雖然林姐姐佔了獨寵,她也安之若素,並沒背地裡說什麼惡言惡語,又對我好言相加,常送姐姐東西,怎麼,她很陰險嗎?」

    元春也不能肯定佳妃究竟為人如何,只是提醒著探春小心,又道:「常人只知純妃有心計,以至忽略了面善的佳妃,我也說不上來什麼,小心些總沒錯的。」

    「我不過是到宮裡暫住的,過些日子興許就回去了,她就想害我什麼,也沒理由啊,探春知道了,這就去安排春兒辦事。」

    元春點點頭,探春剛要往外走,抱琴迎面進來,說道:「娘娘,皇貴妃那面派人傳過話來,請娘娘和三姑娘過去說話呢。」

    元春略略思慮,說道:「三妹妹一人去吧,只說我頭疼,異日再去請安。」探春明白元春的意思,回房簡單收拾了往關雎宮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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