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長官看到他閨女的時候,整個人都懵了,這臉上、胸前、身上全是猩紅的血,這些血看得他全身都在發抖。看到閨女孤零零的躺在手術台上,他害怕得不敢伸手去碰,就像玻璃,一碰就碎——
李長官顫抖著手去拉身邊的藥尊者,「我女兒要、要不要緊啊?」語氣顫抖哽咽,眼窩子一熱,熱淚順著就留下來了。大老爺們兒,鐵血漢子,為了女兒這都快哭成淚人鳥!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李長官這生,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
看他這模樣,藥尊者幾嫌棄嘍。以前,他不知道多尊敬多崇拜這個傳說中無比強大的監獄長大人;以前,看他一眼那都是奢望莫說像現在這樣和他說話了;以前,多少女武者修士蹲著監獄長大人府邸外面,只求能跟他來一段露水姻緣;以前……哎呀,總結起來就一句話:以前的監獄長大人就是站在山巔的王者,只能仰望!
現在——想想藥尊者都覺得心裡堵得慌——你咋就這麼能哭呢!還哭得如此叫人肝腸寸斷!?!
弄得他都懷疑手術台上的人得絕症,救不活了!
「哎呀,您先別哭。她沒事兒,就是腦門上破了道口子,傷到了動脈,所以血留得多,只是看起來有點嚇人而已。」
一聽,李長官的眼淚立馬就收了,放開拉著藥尊者的手,打算好好看看他閨女,卻被藥尊者給推到手術室門外。
「出去出去,我還要給她縫針咧。哎呀,真是的,這多大點事啊,就把我老人家給叫來,簡直是浪費我寶貴的時……」
在藥尊者喋喋不休的抱怨聲中,李長官的心情漸漸平靜,等身後的手術門『碰』的一聲關上後,李長官本來平靜的心驀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怒氣,星眸中狠戾之氣閃爍,於是怒氣沖沖的朝樓梯口走去——小沉這次玩得太過分了!
李堂叔將小可送到醫院整個人都傻了,等醫生看了確定沒有出什麼大事,他才緩過神來。回過神來的李堂叔又內疚又自責,根本就不敢面對醒來後的侄女,於是就很沒出息的在走廊的樓梯口躲著。
等李長官怒氣沖沖走動樓梯口看到自家兄弟那慘烈的模樣,頓時啥火氣都沒了,還結結巴巴的擔心問道:「你、你、你沒事吧?」
不怪李長官心不堅,只怪李堂叔模樣太悲慘!
俊逸的臉龐此時鼻青臉腫,高挺的鼻樑都塌了,怕是鼻樑骨都給打折鳥。兩條猩紅的鼻血就跟小溪似的,直往下流,止都止不住!下巴,胸前是大片大片血漬,看起來特別滲人。
李堂叔一見這李長官就跟打架打輸了的娃兒看到母親似的,哭得那叫一個驚天動地。
一邊嚎哭,一邊控訴,「嗚哇——二哥,我也不是故意的,我也很擔心很內疚很傷心很難過。她是我親侄女嘛,我疼都還來不及呢……嗚哇——他是小可兒的誰啊,他憑什麼打我啊。我可是小可兒的堂叔,親堂叔,他是誰啊,一個外人,他憑什麼打我啊,還把我打成這樣。哎喲~我的臉我的腰,疼死我了——」
誰打他了?
戴軍少唄!
他把人家寶貝兒給拐出去,不一會兒的時間就躺手術台上了,人家沒把他給弄死就是看在他是堂叔的份上。他現在倒好,還抱怨上了!
經李堂叔這麼一哭,李長官也不擔心了。不鹹不淡的看他一眼,「合該!」對李輕沉他本來還有氣,氣他不知輕重。可看到他現在這幅慘烈的模樣,氣頓時就消了,只覺得特解氣!
對於戴軍,李長官是越來越滿意了。這娃子不錯,一心一意為小可著想,一門心思全撲她身上,掏心掏肺的對她好……
小可縫完針就被送到了原來的病房,她飛出去的時候撞著腦袋,然後人就昏了,後來縫針打了麻藥,所以遲遲沒有醒來。
戴軍少端了熱水,將帕子打濕,輕輕的給她擦拭著臉上的血漬。除了腦門上的傷口外,其他地方或輕或重的都有些碰傷,俏嫩的臉頰紅了一塊,秀挺的鼻子給撞青了,鼻翼裡有點點血漬,看來是被撞出鼻血了——難怪李堂叔的鼻子血流不止。
戴軍少小心翼翼的給她擦著鼻子,擦著嘴唇,就是不去擦她的額頭。額頭離腦門最近,腦門上的傷口有三厘米長,藥尊者給她縫了三針。藥尊者的縫紉技術極好,傷口看起來絲毫不猙獰,反而像藝術一樣美觀!
心疼的摸著熟睡的小臉,瀲灩杏仁眼裡滿是溺人的柔情。她的腦袋本來就不好,現在又——
濃密的睫毛輕顫,漆黑清亮的眸子緩緩睜開。小可只覺眼皮子像是有千斤重,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勉強睜開眼,一睜開眼就看見戴軍那張邪魅俊逸的臉。
「戴軍哥……嘶~好疼!」小可動了動腦袋,只覺腦門像刀割一樣疼。
藥尊者給她打的麻藥是局部麻痺,而且還是藥效最小的那種,這會兒藥效減退,尖銳的刺疼排山倒海的向小可襲來。
戴軍少見小可的臉色都疼白了,那叫一個心疼、那叫一個揪心啊,恨不得能代她受著。他脫掉鞋子,在小可身邊側身躺下,強壯的手臂將她摟緊懷裡,將她腦袋輕輕的按在胸前,線條完美的下巴在她頭頂發間摩擦,避開了腦門上的傷口,拍著她的背輕哄著,「不疼不疼,戴軍哥陪著你,戴軍哥陪著你……」
語氣低沉沙啞,清亮的眸子裡瞬間蒙上了一層水霧。看著她疼,他卻束手無策,這種感覺……真他媽的叫人揪心!
其實,她這會兒也不是太疼,畢竟麻藥還沒完全退去,可她嘴裡卻不停說『好疼,好疼』,放佛這麼說了,她腦門就不疼了。
身體動不了,可腦袋能動了,眼睛能眨了,脖子能扭了,這一切還要歸功於李輕沉。小可心裡興奮高興的同時,卻還是忍不住的輕顫,回想起坐在輪椅上的那種無措,那種不受控制的瘋狂速度,那種令人心悸膽寒的場景——小可嚇得哇哇大哭!
戴軍少將她摟緊些,曉得她這會兒哭不是因為疼而是被嚇的,他也不哄她了,讓她哭,哭出來好,發洩完了就沒事了。
半個小時後,小可的情緒終於得到控制,不大哭了,就是不停抽泣。
戴軍少低頭看著她的小花臉,笑著說,「不哭了?」
小可嘟著嘴,幽怨的看著他,「我受傷了,你還笑?」
「戴軍哥,你不疼我了。」這話說得,幾委屈咯!
戴軍少好笑,她這是無理取鬧呢,要是不疼她,還能眼巴巴的趕過來給她洗臉洗腳洗身子洗屁股的?!
京城裡的爺們兒誰不知道,戴軍少和侯小爺一個德行,雖然荒唐不著邊,可行事極有原則。黃賭毒中最不喜沾的就是『黃』,沒一個女人入得他們的眼。有一次出去玩兒,下面的人為了討好戴軍少,挑了個絕色尤物給他玩兒,可叫人大跌眼鏡的是,那絕色尤物剛碰了戴軍少小指頭,就被他操起一個水晶煙灰缸砸過去,頓時毀容鳥。
從此以後沒人敢給戴軍少送女人,因為他們都知道,戴軍少瞧不上女人,即便你再漂亮再尤物,在他眼裡,就是泥裡的沙,土裡的草,濺著咧。人家太子爺看都不願看一眼!
可就是這眾人眼裡連女人都不願看一眼的太子爺,今兒個卻在這小小病房裡給女人洗衣做飯洗澡梳頭任勞任怨著咧。
要是讓外面巴結戴軍少的人知道了,還不嚇得掉下巴!
最要命的是,這女人還說人家戴軍少不疼她捏——這矯情得,恨不得衝上去兩腳踹死她——叫你不知足!叫你不知足!
小可見戴軍少不說話,癟嘴,又哭。眼淚就跟水龍頭的開關似的,說開就開,說關立馬就關。
「嗚嗚~我就知道,你嫌棄我了,看我要死不活的動不了,而且脾氣不好,你就嫌棄我了……嗚嗚嗚~」她這會兒是真的腦子疼,麻藥已經完全退了,腦子裡就像插了千萬跟銀針,陣陣刺疼弄得她連嘴唇都青了。
越說眼淚流得越快,整個哭得跟淚人似的!
她這模樣不是活生生的挖咱們戴軍少的心嘛!
戴軍少緊抿著唇,依舊不言一語。默默的又將小可抱緊幾分,兩具身子緊緊貼著,中間不留絲毫縫隙。小可的腦袋枕在戴軍少結實的胸膛,耳邊全是他砰然的心跳聲,感覺到他手臂的力道和無言的心疼關懷,小可的眼淚流得更凶!
漬漬,這嬌氣包。在原始社會那會兒,哪次不是生死一線?哪道傷口比腦門上的輕?在醫院,花煙大小姐給她療傷,看到的傷疤,哪個不是猙獰恐怖,深可露骨?背上一道傷,差點給她劈成兩半,那會兒的時候,她可是連聲都沒吭,硬是咬牙撐著逃了幾千里的路。
漬漬~那會兒時候的她與現在相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要是花煙大小姐在這兒,一定會不屑的嗤笑,「你們懂什麼,她那會兒莫說叫疼喊苦了,就是去死了也不會有人關心她。現在,不一樣撒,就是上廁所便秘不舒服的哼一聲,立馬就有人噓寒問暖的送便秘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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