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珞身子深深震動了一下,鼻尖酸酸的,幾乎要滴出淚來.
「把你的面具就此摘下吧!我們已經是夫妻,你非得這麼和我見外嗎?有什麼是非要你憑一已之力強出頭的,就不能和我一起商量著辦?
「這麼多年了——我們一起患難與共了這麼多年,而且緣份是自小就已結成了的,這麼深的緣份,難道你一定要在我們當中隔上一道牆麼——
「紫珞,我不知道你當年為什麼要易容成千樺偷進皇宮,那也不是我想知道的,我只知道,你是我想要的那個人,所以,這些年我一直刻守著對千樺的承諾,一直一直沒有正式娶妻。可我也不曾急著娶現在這個千樺,心中總記著先立業後成家的這個念頭——其實,這只是一種借口。
「自你當年離開,自我回宮再見千樺起,我便一直覺得千樺再不是當日與我朝夕相處的那個人,只是,我一直理不清到底哪裡出了差錯…累…
「直到後來,在北地遇上你……多年相處,我竟在你身上找到了千樺的影子……
「你別不承認!我知道你是他……這一次再否認也沒有用的!
「唉,阿墨啊阿墨……你瞞著我好苦,把我熬的好苦,想的好苦,惱的好苦,喜歡的好苦!萌」
他一伸手,便將呆若木雞的她的攬進了懷。
這男人動作好快,一連拆穿她兩層身份。
景侃和楊譜全呆在了那裡——凌嵐是冒牌的也就是罷了,為什麼突然之間,她又成了「君公子」……
王爺是不是——太想入非非了?
朧月也楞在原地,神情複雜之極。
下一刻,這兩個近身侍衛,忽就看到女人急亂的將王爺推開,飛快的退到醜八怪身邊,冷漠淡淡的道:
「我是紫珞,但不是墨問,王爺忘了,墨問在悠然山莊……」
他怎麼可以當著凌嵐的面抱她?
凌嵐才是他名正眼順的妻,她秦紫珞只是替代品,什麼都不是。
金晟心中自是惱的,氣極反淡一笑,目光一飄,停在那個醜八怪女人身上,所有種種皆因她而來,便收盡溫柔之色,點頭說:
「好,你不承認是麼?你愛冒名頂替是麼?挺好,反正我現在就認定你是我娶進來的凌嵐。除了你,我不會承認其他人是凌嵐的……不如這樣子,我結果了這個女人,就讓你順理成章的做一輩子凌嵐如何……」
紫珞一驚,喝了一聲:「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楊譜,景侃,把這個女人拖到地牢處決了!」
他語調一冷,厲聲喝命,竟已起了殺心。
景侃和楊譜彼此對視了一眼,只能硬著頭皮「是」了一聲,上來想拿人——擋在他們跟前的美麗「君公子」,絲毫未曾變顏色,只是冷冷的看著他們的爺,揚著下巴,說了一句:
「金晟,你要是敢動她,我跟你再不是兄弟!」
兩個侍衛的步子僵在原地,回頭看自家主子。
「你認為,我們以後還能做兄弟嗎?」
要做只會做夫妻。
金晟瞟著依偎在紫珞身後的女人,嘴上冷漠的道:「這個女人,毀了臉孔,失了清白,活在這世上,不可能再有好日子過了,死了更痛快……」
「閉嘴……」
紫珞氣的發抖,撲上去捂他的嘴,凌嵐如今已經是這般的難堪,他怎麼可以還在她的傷口上撒鹽?這會逼凌嵐就此自尋短見的。
金晟本能的將她抱住,好吧,他閉嘴。
她想維護她的妹妹,那他順她意,如果不是她氣他,他何至於出口傷人。
「阿墨,唉,你想固執到什麼時候?任何事情,我們倆都可以攜手應對的……」
想想,不再往下說,轉而看向楊譜和景侃,又看看那猶在瑟瑟而抖,且眼露憎恨之色的凌嵐,吩咐道:
「這件事,不要讓外人知道……下去吧,將這個女人好生安置,等本王跟王妃溝通好了,再傳她來見……」
「是!」
景侃吩咐景如來扶凌嵐下去,凌嵐走路有些蹣跚,腳上似乎受了很嚴重的傷,每走一步,都在皺眉。
「你先放開我,讓我和嵐兒說幾句話……而且她需要讓大夫看看……」
「我覺得,我們之間先說個明白,再來討論她的問題比較妥當——至於她的身子,我有讓冷熠看過,暫時死不了……」
凌嵐並不想離開,她猛的推開景如的扶持,急衝她跨過來,嘴裡直叫:「姐,我不要跟你分開……他們會殺死我的,一定會……」
聲音是那麼的驚顫。
景如忙上去將人拉住,凌嵐扭著身子,不肯出去。
經歷了如此幾番生死大劫,凌嵐變得無法信任任何人,何況剛剛金晟曾說過要結果了她,難怪她會害怕。
紫珞沒好氣的推開金晟,想去安撫,金晟跟了過來。
才走近,紫珞但覺眼角的餘光捕捉到一絲閃光,不知何時,凌嵐手中竟多了一把短匕首,寒光一現,那速度快似閃電,一剎那間,她面露猙獰凶相,沖金晟刺去。
腦筋,一窒。
凌嵐竟要殺金晟!
她為什麼要殺金晟?
為什麼?
紫珞一呆,不由驚呼,急聲呼叫的去截:「凌嵐……不要!」
勁風襲來,金晟察覺異變,早已斜斜的仰開身子,回頭時,卻見這女人眼看一擊未成,竟收回招式衝著撲過來的紫珞痛下殺手。
他心頭一駭,猛的一把將紫珞拎回來抱住,避開,轉身想將凌嵐打飛時,已經來不及,原來那人的目標依舊是他,但覺背部一記疼,他知道自己中了她聲東擊西之計。
下一刻,楊譜怒叫的上來將「凌嵐」一掌打開,只聽砰的一聲,直直撞在四四方方的桌角,一下頭破血流。
凌嵐是不會功夫的。
這女人不是凌嵐,金晟這傢伙居然用一個假凌嵐來逼她自現原形?
紫珞心頭大駭。
不,不對,若是他讓人弄個假的來喬裝改扮,不可能裝的如此惟妙惟肖,也不可能想要他們的性命。
「金晟……你……你怎麼樣……」
手上黏乎乎,溫騰騰的,似有什麼自他背上汩汩的湧出來。紫絡抬頭看,見他白著臉,忙往身背後上,赫然看到那把匕首插在後背上:「朧月,快來,快來給了止血。」.
關心則亂。
男人含進笑意,比她鎮定多了:「沒事,別急……死不了人的!」
「是麼?」
他們身後,「凌嵐」的嘴角的血絲流溢出來,嘀嗒嘀嗒掉到地上,陰沉沉的發出冷笑:
「我在上頭可是塗了巨毒,的確,一下子是不可能死的,但是,金晟,到時你會比死還要生不如死……沒有解藥,你的身體會一寸寸爛掉,先從四肢開始,直到爛心爛肺爛肚腸……」
黑墨色的袍子,看不出血的顏色,但是,裸露在外頭的刀身上的血,當真在紫珞的眼裡悉數全變成了黑色。
金晟的臉也一寸寸的變青起來,唇色也發黑了,整個高高壯壯的身子站立不住了,但他還記得不把自己的重量壓到她身上,急急的放手,想靠牆站著,最終,他再無法支撐自己,砰通一聲倒地。
「金晟……」
紫珞尖叫的撲過去,他急喘著氣,目光漸漸離散,卻在衝她笑:「叫冷熠……他……會有辦法……」
狂笑聲響徹起來,「凌嵐」痛快的笑的前俯後仰,譏諷的叫囂著:
「有辦法?哈,你們就在那裡做春秋大夢吧……這一次,他要是還能逃脫升天,我就不姓袁,我就不是三哥的女人……三哥,看到沒有,看到沒有,心兒給你報仇了……終於報仇了……你等我,我這就來陪你……」
紫珞轉頭看時,但見那女人癡癡顛顛的正想衝過去奪書案上的剪子自行了斷。
「楊譜,截住她……別讓她死……不能讓她死。」
這女人拼著同歸於盡,也要刺傷金晟,可見刀上的毒,絕對可怕之極。
不消喝命,楊譜早已眼觀八路的看到了她的意圖,踢過一個凳子,精準的將人打暈,然後,快似迅豹的將其扣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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匕首拔了出來,一片黑血如注,紫珞剛剛有給他點了傷口附近的穴道,以防止毒血四散。
冷熠趕來的時候,朧月已經做了初步的去毒事宜。
只是這毒,來自荒蠻之地,很棘手,是江湖上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十月離魂」——沒人能受得了十個月半死不活的癱在床上不能動,一寸寸腐爛的死去。
紫珞雙眸紅紅的坐在床邊,看著這個拚命救她的男人,一如在皇陵裡一般的奮不顧身,真是個傻瓜……
她緊緊的握著他的手。
傷口是徹底清洗乾淨了,但是,冷熠和朧月的臉孔依舊無比沉重。
其實,她也學過一段時間的醫,江湖行走這麼多少年,天南地北的奇毒異蠱也聽說過許多,這「十月離魂」是何等的毒烈,她無比的清楚。
冷熠從藥庫取了好些抵製毒氣擴散的千年雪蓮丹,化在水中給他服下,當然,這只能治標。
隨後,他們一起守在金晟的房裡,直到半夜時分,金晟在他們的眼皮底下醒過來。
他看到紫珞時,微一笑,問了一下自己的情況,冷熠說:「很棘手。」
三個字,金晟就知情況挺糟,當下,沒有再說什麼,目光再次凝在了紫珞身上,道一聲知道了,便揮揮手,讓其他人皆退下。
等他們快跨出門的時候,又叫住:「那女人怎麼樣?」
「正押在地牢,爺放心,堵著嘴巴呢,沒這麼容易讓她死!」
景侃回答。
「嗯,把人提過來!」
「爺,太晚了,你先休息吧!」
「沒事!」
「是!」
「等等……」
這一次是紫珞叫住,她回頭看向金晟的時候,神色已經恢復了不少,但這不代表沒事了。
「金晟,你先歇著吧,這件事,我去查……」
「不!情兒,這件事,我們一起辦……我沒有什麼的,景侃,把人提到東院正廳,哦,不必了,我和王妃一起到地牢去審問……東院要是見血,王妃心頭會起疙瘩!」
冷硬的臉孔,露著幾絲柔情。
景侃再次沖冒牌王妃看了一看,笑笑,應聲出去。
「金晟……你到底還要不要命?」
他掀被起來,紫珞不覺皺眉,將他擋住,斥道:「給我躺回去……」
金晟轉了一下眸子,依舊扶著她站起,神色深深的指指她的臉孔說:「你現在用什麼身份跟我說話?」
紫珞一怔,板著臉反問:「這重要嗎?」
「當然重要!嗯,我比較聽墨問的話!」
言下之意很明顯:他要她撕掉臉上的人皮面具。
紫珞微微擰眉,怒目而瞪:「你這是趁火打劫!」
「能趁火打劫,也不錯!」
一點也不以此為恥,還笑的很高興。
他扶住她的肩,烏黑的眸子,轉動著絲絲柔軟的光,亮晶晶的凝著她。
「阿墨,出來見我好不好,我想見我的阿墨——真的很想很想見一下女孩子模樣的她……」
紫珞沉默,鼓著嘴巴,看著他搖搖晃晃的樣子,很想狠心的將他推開,很想跑的遠遠的,依舊來個打死不認——
沒意思了!
「你乖乖給我躺好!」
她悶悶的妥協。
「好!」
他很聽話的扶著她的手臂,重新坐回去,放手。
這間房裡,本沒有梳妝台的,也不知他什麼時候讓人置辦的,她一進來就有瞟見床邊多了一個物件。
坐到菱花鏡前,摸了摸那張漂亮的桌案,身後響起男人的話,說:「這是我母親用過的……」
「哦!」
怪不得雕龍刻鳳。
紫珞心頭顫了顫,他母親在他心頭的份量是那麼重……
她不敢多想,坐下,低聲喚了一聲:「朧月,幫我卸下吧!」
「哎!」
朧月一直守在門外,聽到叫,輕輕推門進來,自懷中取出一盒隨身而帶的香粉盒——女孩子皆帶美,帶個香粉盒很尋常。
誰能想到粉盒裡會暗藏機關,夾層中置著幾瓶極小極小的瓷瓶,正是那些神奇的易容藥水。
朧月取出其中一個小瓶,拔了塞子,倒出不少透著淡淡青草香的液體,塗到紫珞的臉孔上,一點點抹著,極均勻。
金晟饒有興趣的看著,看著緊閉雙眸的她在自己視線裡緩緩蛻變——起初那張臉孔上,並沒有出現什麼異樣的變化,一刻時辰後,她的五官上慢慢的有什麼在膨脹,晶瑩剔透的,一點點在跟肌膚自動脫開,很快,一張完美無損的人皮面具輕盈的落到紫珞的手掌心上.
紫珞睜開了眸,菱花鏡中出現的是只屬於墨問的那張臉孔,俊秀的眉,英氣的眸,削尖的臉孔……
男裝的墨問,英姿颯颯,女裝的她呢——
朧月一直說,女兒裝的她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兒,美的讓她也驚歎!
她靜靜的回頭,紫衣迤邐拖地,身姿裊裊的走到男人跟前,然後,在這個閱盡人間美色的男人眸裡看到了「驚艷」一詞。
朧月看了他們一眼,悄悄退下。
房裡只剩他們靜靜的對望,明亮的燭光照亮他們的臉膀。
「我突然想到了你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金晟站起來,跨到她跟前,微微一笑,目光閃閃,盡顯憐愛之意。
紫珞連忙扶上他,才問:
「什麼話?」
「所謂美人,以花為貌,以鳥為聲,以月為神,以柳為態,以玉為骨,以冰雪為肌膚,以秋水為姿,以詩詞為心——如此才算傾城無雙……這句說的真是好,阿墨,我想那句話足可以形容你!」
「那不是我說的,是張潮先生說的……」
話未完,便被他深深抱住,一個溫燙的吻輕輕落下,封緘住了她的唇——不再是兄弟,而是女人——
他不顧一切的箍著她的腰,將這些日子以來壓抑的情感通通的釋放。
這是以前,他一直想做,卻不能做的——
是的,他一直有一種隱晦而無恥的想法,在很多年前就有了:想按住那個愛挑釁的臭小子好好的吻個夠,咬住那喋喋不休的嘴巴,將那些奇奇怪怪的言論通通都咬下,從此占為已有。
可惜,他不敢有這種想法——墨問有自己深愛的妻子,他也無法打破傳統的倫理常情,去喜歡一個男人。
對,他老早老早之前就喜歡「他」了。
如今,終於要以完整的擁有她,並且還可以跟她生養子嗣。
久久深吻,帶著滿心的欣喜將她佔據!
放開她的唇,給她呼吸,他笑著,不住的在她臉上落下細吻。
他蹭著她的額頭,阿墨阿墨的直叫。
紫珞微微窘著,看著他像個孩子似的將她的呼息逃攪亂,看著他一遍又一遍的吻著她的眉,她的鼻,她的頰……
「看夠沒,吻夠沒……」
她微微喘著氣低問,綰了綰被他弄亂的發,有點惱,他們之前還有好些賬沒有算,他怎麼可以這麼親近她!
「去睡,好不好……你現在需要休息……不宜走動。」
紫珞低聲扶他躺好去。
「你也需要休息……我們一起休息可好!那些事,我們明天再理會……明天吧……」
他一邊妥協,一邊將她拐上了床,因為他覺得很累,一陣陣眩暈,幾乎要將他吞沒,背上如火燒般疼著……。
紫珞不敢跟他爭,現在的他,背上是毒傷,肋上有裂傷,他的臉色是那麼蒼白,不宜再去操勞了,那就陪著他吧——所有的事,明天再計較。
「好,我陪你一起睡……你躺好,閉眼……快閉眼……」
「我想看你,你別吵,我再看一會兒,就睡……」
牽著她的手,他放在心口上,微笑的,面對面的看著,他又說了好多話,有一句沒一句,直到一起睡去——
天快亮的時候,紫珞驚醒過來,看到金晟的嘴唇烏黑烏黑的,她推了推他,低聲叫了幾遍,沒回答。
她立即驚坐起來:
「金晟,你怎麼了?」
「金晟,你醒醒!」
她不住的拍他的臉,毫無反應。
她急了,慌了,亂了,面無人色的大叫:「朧月,快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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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強壯的體魄,都敵不過十月離魂的藥性。
他需要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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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潮濕而陰森,充斥著發霉的氣息。
剝掉一張人皮面具,露出的是一張嬌美的臉孔——一張有過一面之緣的陌生臉孔。
假凌嵐被捆了一個結結實實,縮在冰冷的角落裡,嘴裡塞了布塊,一動不動的靠在牆角,壁上幽暗的燈火照在她慘淡的臉上,一半暗,一半明,一雙眸盡露凶利之色,恨不能上來將來人撕裂,咬碎,似乎隨時隨地等待著和敵人同歸於盡。
這女子是南詔十三暗殺門的女殺手,是晉北冥的同門師妹:袁心,也是當初在天香樓裡化作墨兮想殺金晟的那個女子。
紫珞被晉北冥抓去山莊的時候,曾見過此人。
上去挖掉她嘴裡的布塊,撕開她的面具,待看到是她時,紫珞沒有廢話,開門見山的道出來意:「給我解藥!」
袁心側頭看著她,古怪的一笑,似乎是在笑真是幼稚:
「你說,可能嗎?金晟殺了我的男人,斬了我的主子,你說,我可能把解藥給你嗎?」
的確不可能。
清王府的婚宴上,金晟殺掉了十三暗殺門的老四,那個男人,是眼前這個女人的男人,她叫他三哥。
殺手無情,極少是拖家帶口的,她與她的男人,卻是一對恩愛夫妻,這是後來她聽承東說起的。
他們夫妻情深,也難怪她念念不忘的想要為她男人報仇。
「我沒辦法還你一個男人,但我能還你一個主子——袁心,把解藥給我——你家主子,還活著,到時,我可以帶你去見他,並且可以想法子放你們走!現在,我只要解藥。」
輕輕幽幽的聲音飄進了袁心的耳朵,她那原本毫不妥協的眼神,微微起了變化。
雖不知南詔十三暗殺門和鳳亦璽有怎樣的主僕情份,但是,她知道他們不可能不顧鳳亦璽的死活,她是受過特殊訓練培養而成的殺手,為主子鞠躬盡瘁,是一種本能。
「好,你先讓我見到我家主公,再來談條件!」
「嗯,可以,我馬上安排!」
紫珞轉身離去,走了一步,又折回:「還有一件事我要問你?」
「什麼事?」袁心斜眼看著.
「我家凌嵐怎麼了?左朋呢?你們把他們兩個怎樣了?」
「怎麼?金晟沒告訴你們嗎?」
袁心怪怪一笑,很刺眼。
紫珞被她的笑,笑亂了心,那種不祥的恐懼再次襲來,下一秒,是一句讓人心寒的話:
「死了!全死了!被蕭王派去的圍剿的人馬給射死了——知道是怎麼死的——萬箭穿心——秦紫珞,你背叛我家主公,最終令你身邊的親信,你的妹妹,通通因為你而死翹,這就是報應!」
****
的確死了!
死的好慘烈!
整個寬闊的胸膛,成了馬蜂窩,無數個箭孔將好端端一件衣裳蹂躪的不堪入眼……
紫珞捂著嘴,看著已成一具冰冷屍首的左朋,在另一間密室裡,橫躺在冰床上,身上的青袍千瘡百孔,鮮紅的血將整件衣袍染成墨紅,眉,擰結著,似乎忍受著巨大的痛楚,唇,是黯色的,是死人的唇……
左二哥死了!
大顆大顆的淚,滴落下來,無聲的,引落,滴在左二哥冰冷的手上。
她從沒有在他們跟前哭,她永遠是自信而歡快的,若是左二哥看到了,必會驚訝的不得了,他一定笑侃她:「原來主子也有很女人的一面呀!難得難得!」
可是,左二哥再也開不了口說話了。
朧月,也跟著哭了出來,承東和左丘都在,他們一起圍在他身邊,他卻沒了一絲絲的氣息。
左丘,垂著頭,將自己的兄長,緊緊的抱在懷,寬厚的雙肩在那裡止不住的抖動。
男兒志,縱使傷心不落淚,一杯酒,恩怨了,彈劍笑,往事悲傷隨風消……
左家的兩兄弟只跟了她一年,時間雖然短,但是情誼不淺——
她從來就是能和別人打成一片的人,何況這兩兄弟性子直爽,又能對她忠心耿耿,她一直就將他們當作是自己的家人,從不曾視他們為外人。
這一年多他們在一起,相處的一直很好很好!
她沒想到,有一天,這位左二哥會因為她的一個決定而喪命。
待續!
今日更畢!
碼的挺累,大伙們,手上還有月票的,別揣在懷裡捨不得給了,月底了,砸給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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