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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珠胎劫 愛恨從此休 13[vip] 文 / 望晨莫及

    人前的蕭王,言談舉止,素來沉著穩重,進退之間,從容自若。

    自他幼年衝撞清貴妃被關靜寺後回來起始,他便變的少年老沉。

    什麼事事能忍,什麼事都不會在人面前計較了半分,再大的陣勢,他都可以沉著應對……肋

    哪怕是當年,他身陷在無邊無垠的沼澤走投無路,臉上也絲毫不見一絲急一絲亂,他從來是所有人心裡的精神支柱。

    誰曾見過蕭王因為一句話,而被喉口的酒嗆紅臉過?

    但凡跟過蕭王南征北戰的人,都沒見過!

    但凡跟蕭王在京城走的近的人,也沒見過……

    「咳咳咳……」

    宴廳上在一剎那間靜止的悄無聲息,所有年輕公子們紛紛回頭,所有的年輕夫人們,都不約而同的在那裡側眸斜視!

    他們看著驚跳起來,拚命拍著胸口、差點就被嗆死的金晟。

    邊上,千樺也是一驚,一種不妙湧上心頭,感覺要出事。

    她心惶惶的站起,忙湊過去,替金晟拍背,公開的親近,儼然已經把自己當作了他的女人。

    「爺,慢點喝,小心些!」

    她身邊,站著宮裝女官打扮的老嬤嬤,瞧見這光景,不覺眉一利,橫向跪在地上的侍衛,輕叱道:

    「大膽奴才,你眼花了不成?君公子如今是王爺的七妹婿,更是凌嵐公主的結義兄長,公主生病在床不得下地行走,做哥哥的前去探看,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你這廝怎敢張口亂用詞兒,隨意的玷污王妃和君公子的清譽,如此亂嚼舌根怎生得了?景管家何在,這般嘴叼的奴才,怎能留在王府裡使喚,還不快些將他拉下去,就算不立即杖斃,也得好好罰上一頓……再不整治,成何提統!」鑊

    這老嬤嬤自是有來歷的,景管家不好得罪,也不好應,因為守嵐園的人都是王爺的親信,不屬他直接管治。

    跪在地上的侍衛直挺著腰背,不卑不亢!

    千樺瞅去一眼,看那衣色,知道是王爺的心腹,心下驚著,凝神一想,遂又笑道:

    「也真真是莽夫,公主都去了嵐園,你這侍衛怎麼就在那裡瞎胡說的稱君公子把嵐妹妹『拐跑』了呢?就說麼,你們這武人,平時真真的該多讀一些書,說話才不至於如此的失了措辭……」

    這話,圓了場,又把侍衛軟軟的訓了一番,讓人感覺這新來的女主子,還真是一個識大體的的女子!

    但侍衛仍然覺得被訓的好冤,悶聲道:

    「不是屬下嘴叼,而是君公子的確想要帶走凌嵐主子。楊頭目攔不住他們,君公子已經抱了嵐主子出了嵐園,正往前院而來……他都讓人去備馬車了,說是要直接從偏門離開……還讓屬下等來稟一聲,說就不到前頭來跟爺道辭了,就此別過!」

    ****

    金晟好不容易止了咳,那口酒就卡在喉嚨裡,辣的生煙,等晃過神來,再聽到這話,氣的差點雙眼冒煙。

    一雙如炬的目光唰的一下落到席上那空出的位置,他知道墨問上如廁。

    之前他來的時候,景侃說墨問回東院出恭去了。

    金晟知道這小子有潔癖,出完恭總要慢條斯理的淨手潔面,會折騰上好一會兒功夫,也曾想過他會趁機去後園,不過他出來的時候有交代楊譜:要是君公子過去,便攔在外頭。

    不想,還是沒攔住。

    心頭一股壓了一宿的怒氣兒冒了上來,這小子,又想來搗蛋了?

    搗蛋也就是罷了,反正他已經不是第一次折騰他,可是想把女人在這個節骨眼裡帶走,他這是存心讓他難受!

    他發誓,這輩子,還從沒有這麼惱過,哪怕在北地的時候,他再怎麼和他對著幹,心頭那氣兒,總是轉煙即煙,可是今日呢——

    墨問明知他的難處的!

    這裡畢竟不是北地,而是京城,他上頭還有那麼多人壓著,他周圍還有這麼多人圍伺著,想將他打倒,他還要跟他鬧,那也太太太胡鬧!

    何況墨問也知道,他自己現在這身份是如此的尷尬,怎麼還敢在這個緊要關頭鬧事?

    鬧上這一手,不光會損了蕭王府的顏面,損了凌嵐的清譽,更會給皇室蒙羞!

    如今太后已經對「凌嵐」自請下堂一事不滿了,已經在警告他別在女人身上陷得太深,這個時候不可以再出亂子,否則,吃虧的會是「凌嵐」,會把她逼入萬劫不復的地境裡去的,他怎麼就那麼的任性行事!

    「胡鬧,簡直是越來越胡鬧!這臭小子年歲越大越是小兒心徑!」

    他沉著臉,不客氣的拂掉千樺的拍撫,冷哼一聲,扔下酒杯,拂袍而去。

    千樺素手架在半空,還沒有反過神來呢,人家就如一陣風,龍捲風,唰的一下沒了影。

    她心下一驚,連忙叫:「金晟……別……」

    千樺想叫他別走——走了,她的臉往哪裡擱,太后的臉往那哪裡擱?

    今天可是他們的喜慶日子!

    她的臉色漸漸的失去了這前那炫人眼的光彩,所有的驕傲在這一刻被男人一個不經意的動作碾成碎末,耳邊,嘈雜聲漸漸響起來。

    吃宴的賓客,見狀,一個個不約而同的站起來,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覷,滿臉驚怪,低聲咕噥的互相問:

    「怎麼回事?」

    「駙馬爺幹嘛帶著公主去搶蕭王妃?」

    「你們不知道嗎?」

    「什麼?」

    「聽說蕭王的這位側妃心儀的是君墨問,心不甘情不願才嫁來北滄的。據說這番君墨問會現身在這裡,一半是因為兒子在這裡,另一半則是因為這個女人……」

    「嗯,那估計是了——人家這是來要回自己的情人的!既然君墨問都能娶了七公主了,要向蕭王爺要個把女人也不是稀罕事,我好像有聽說哦,蕭王殿下曾在北地說過,他視君墨問為兄弟,什麼都願意分享……」

    「女人也能分享嗎?」

    有人怪怪的問?

    有人則低笑:「看樣子,肯定不能,沒瞧見麼,大殿下對於這個女人有著非同一般的情誼,要不然,怎會黑了臉了都……不如,我們一起跟去看好戲……」

    什麼叫**婆?

    什麼叫做人言可畏?

    安王金賢聽著劍眉緊皺,回頭沖另一桌上的幾個竊竊私語的「雞婆男」惡狠狠的瞪去幾眼:「閉嘴,再敢胡言亂語,小心半夜過來割了你們的舌頭……」

    幾年錦衣少年立即摀住了嘴。

    下一刻,金賢第一個箭步如飛的往外奔去,身後,他的師父叫了一聲「殿下」相隨而去。

    有人起頭,這些個公子爺們一下子皆有了一個借口,便很默契的一窩蜂的湧往後院——

    怪事年年有,獨屬今年蕭王府最是是非多,出的皆是一樁樁怪事。

    這些人平常吃飽了太閒,正愁沒有話題嚼舌根呢,誰肯錯過了這台好戲,都想搶在第一時間,把這事看個明白,聽個清楚,於是一下子就把今天的「主角」給冷落到了邊上。

    原本熱熱鬧鬧的宴堂上,很快冷清清只剩下以千樺為首的幾個女人,包括程襄,包括采凝兒,只有管家冷汗直冒的陪在邊上。

    ****

    凝兒依舊坐在位置上,手中執著玉杯,左手腕上用一根紅絲綢上系出一朵很漂亮的蝴蝶結,配一根珠鏈子,漂亮的底下,是一道醜陋的疤。

    她看看空出來的位置,手上就痛起來,比那天在流血時還痛,臉色呢,比剛才更白,這不是酒的問題——

    她的心深深的被傷到了。

    自小到大呀,她一直就是表哥手掌心裡的寶,可現在,有人的替代了她的位置。

    那天,她醒了過來,趁著身子弱,她求晟哥哥收回那天的的話。

    晟哥哥抱著她,什麼也沒說,只是一徑的哄她吃東西,先把身子養好,其他事以後再計較。

    嗯,對,這幾天晟哥哥待她特別特別的好,好到讓她覺得這是「最後的晚餐」。

    這名詞兒還是君大哥教的。

    想到君大哥,她的心疼的更厲害!

    今天,她有見到君大哥,一見面就上前哭叫:

    「墨哥哥,我討厭你!為什麼你要把凌嵐弄來北滄?為什麼要讓晟哥哥娶她?以前晟哥哥獨獨寵我,現在,他都不理我了,你是個壞蛋!你害苦我了,你害苦我了!」

    她撲上去就是一番恨極的打。

    他倒也任她打,等她打夠了,才淡淡的瞅著她說:

    「小丫頭,『寵』僅僅就是『寵』,跟男女之間的愛搭不上邊,所以,擦亮你的眼睛好好看清楚,為一個只把你當妹妹一樣寵著的男人去死,值不值得?如果你覺得值,死了都活該。」

    這知好生無情,好生冷漠!

    她深深被刺痛,哇哇哇哭了好半天。

    君大哥不理她,自顧自離開了。

    她覺得,連墨問哥哥都被「凌嵐」迷惑了!

    難道君墨問哥哥也喜歡人家嗎?

    墨問哥哥和晟哥哥曾是那麼要好的朋友,如今,會不會因為這個女人反目成仇呢?

    墨問哥哥在晟哥哥大禮的時候跑來大鬧,到底是來出頭的,還是真的來搶女人的呢?

    喝了一口梅子酒,明明酸酸甜甜非常的好喝,可是這一刻,她吃在嘴裡就宛如含了一片黃連,苦的要死!

    凝兒澀澀一歎:「他對嵐閣裡的人真是上心了!」

    說話間,她抬頭,左右看,程襄面色陰陽不定,似有點興災樂禍,又懷著幾絲憐憫之色,可眉間的那幾分失意是騙不了任何人的,新婚便失寵,對於這位才女來說,比起她的境遇,好不到哪裡的!

    程襄聽著,咬了一下艷艷的唇,去看失魂落魂站在當場瞪著賓客流竄而去的地方,走上前,拍拍她的肩:

    「樺姐姐,我們一起去看看吧,也不知道這位嵐妹妹又想鬧什麼事!你別見怪,這位嵐妹妹天生就能惹事!這進門才幾天,興了多少風浪了!忍一忍吧!過會兒,爺總會對你個說法!何況你還是太后送過來的人,又是自小認識的姐妹,爺心頭有分寸的……」

    這是安慰人的話兒,以程襄看來,爺並不怎麼待她有多麼的特殊。

    今天進府雖不是正式大禮,又是太后親手操辦的,太后對於這事相當的重視,就只差親自上門來主持了,如此的光彩,本該順順當當的成就了好事,可偏偏在這喜勁兒上得了這種排頭,心裡那種氣,她覺得自己可以理解——她是過來人。

    新婚夜,被王爺使氣的折騰,她記得緊呢!

    哪個女人遭受這種罪後,心情還能安靜的,將心比心,最好的脾性也會磨出火來!

    ****

    「這真真是造了反了,點姻緣香的吉時都要到了,王爺怎麼就跑沒了人影?」

    桂嬤嬤氣咻咻的喝了一聲:

    「景叔,殿下都多少年歲了,做事怎麼還似少年人一般瘋瘋癲癲?凌嵐公主也真是,明知今日王爺添喜,偏生還在那裡做小動作,她也太沒規沒距!不像話,真是太不像話。南詔竟還有臉說他們是禮儀之邦,真真是丟人現眼的緊!」

    整個宴廳,就只剩下景叔帶著幾個蕭王府的奴婢在邊上服侍,聞言,只能陪笑,哪敢多嘴一句。

    這桂嬤嬤可是太后身邊最最有份量的貼身老宮婢,在宮裡,真真是有份量的奴才,當今的皇上還是她一手拉拔大的,故連皇上也對她敬三分的。當年皇上繼位,就令桂嬤嬤做了后妃禮教的女官,人家乃是出了名的大角色。

    今日千樺入蕭王府,雖只是小事,太后還是動用了這位元老級女官,但為了一切做的最為得體。

    自千樺的轎子被抬進蕭王大門起,桂嬤嬤便一直侍候在邊上,將一切禮數全給做全,現在就只剩下在正午時分點姻緣煙了。

    點了姻緣香,文定之禮才算真正禮成!

    這是北滄的傳統文定之禮,通常也是男女雙方第一次正式見面,是家中長者創造機會給即將結姻緣的兩個人見面,讓他們彼此都認得對方一下,以確定結姻的決心,若一方臨時反悔,這姻緣可就此作罷,雙方都滿意,便可在所有來賓的見證下,訂下這門姻緣。

    這個「老姑婆」多少年的大風大浪經歷過來了,還沒見過這種場面過呢,在最最緊要的禮節上,准新人一走了之……

    桂嬤嬤是有聽聞最近這位殿下對一個女人上了心了,也不太見怪,早就聽說了王爺身邊女人多的數不過,因為一時新鮮而迷了心竅,許下那種不讓凝兒姑娘入門的事,在凝兒鬧出血腥事後,一定會不了了之!

    想那天日殿下有在宮裡受訓兒,老太后可曾千叮嚀萬交代的:

    「別學你父皇樣兒,為個女人,把什麼都丟了!現在這是什麼時候,你還在為個女人瞎鬧騰?還發出話來說什麼退不退婚的,你想北地兒動盪麼?龍椅你還要不要來著?」

    那個時候,殿下可乖順著:「孫兒省得,孫兒知道怎麼做?」

    蕭王一直就是個懂事的孩子,桂嬤嬤以為蕭王知錯就會改的。

    也有聽說這幾天,蕭王都不曾多往嵐閣去,除了記得每天去看看采凝兒以外,幾乎把心思全投在了朝堂的正事上,原以為他們就會這麼淡了了,哪知呢,一聽有人把那騷蹄子拐跑,人家立即把老人言全拋到九霄雲外。

    桂嬤嬤去撫失盡顏色的千樺,憐惜的攏著她的香肩,低聲安撫了幾句,說:「蕭王殿下太過份了,姑娘,走,咱去找王殿下說理去!」

    ****

    千樺心裡早已是氣的說不出話來,原本矜持一點,想驕傲一點,怎麼能如此輕易被那女人打擊到,她緩緩的隨著嬤嬤往外走去,待出了門,卻怎麼也按捺不住心頭的焦躁。

    腦海裡想起的是在中國時,親耳聽到的、自自己喜歡的男人嘴裡吐出的一句話。

    ****

    那天在酒吧的包廂,當皇陵考查告一段落後,一諾請團員一起去happy,中途他和一個朋友離席。

    她去找他,在頂層幽靜的一處角落裡,一諾笑的迷人的對著天空揚著手中杯,開心的很,另一隻手上拿的則是他們自皇陵裡挖掘出來的一本無字天書。

    她不知道他在笑什麼,但那一刻,他癡迷在他那縱情的一笑裡,優雅霸氣!

    有人搖頭笑著在問他:

    「喂喂喂,你都沒想出法子讓她記起前曾舊事,哪怕你已挖到皇陵,哪怕已經找到這本你所認為的無字天書,事情都沒有完呢,你有必要笑的這般高興麼……還有,那個妞,你想怎麼辦?都已『睡一起』,所有人都把她當了你的外室,你呢,也很會使勁兒的往她身上花錢,什麼東西都肯買……現下打算怎麼處置?打算給多少分手費打發?」

    「分手?」

    一諾優雅的轉身,輕笑,漫不經心的看著手上的陳封千年,但依舊完好無損的無字天書,淡淡道:

    「這是哪門子的國際笑話?未曾開始,何言分手!

    「子言,女人的身體,我從不碰!你該明白的!不管外頭傳的再怎麼凶,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我在她身上花錢,僅僅只是因為她幫我找到了皇陵……」

    直到那一刻,她才知道這個男人,根本就沒有和他妻子離婚的打算,才知道自己只是一隻跳梁的小丑,自我陶醉在獨角戲裡不能自拔。

    那天,她沒有選擇衝進去,而是默默的離開,她怕進去後聽到更為殘忍的話,她怕到最後連做簡單的朋友也不能。

    ****

    千樺澀笑,這個男人,她整整追了三世,她不甘心就這麼再一次失去了他,這一次,沒有情兮,沒有若情,難道自己仍舊只是一個笑話?

    不!

    她難以接受!

    終於忍按不住,她拂掉桂嬤嬤的手,提了裙擺往外衝去,很快追上人流。

    那些衣著華麗的公子爺,妝容精緻的王妃夫人們,倒也識趣,一個個讓開道來讓她先過去。

    只是,每個人臉上都有一個看好戲的眼神兒。

    千樺來不及顧理那是誰在笑話她,又是誰在同情她,只記得拚命的往前跑去……

    ****

    園子內,雨絲綿綿,滋潤著天地萬物,被雨水侵的彎下腰的花骨朵兒,半包半綻,也最是美——她的心情就如這花,雖美,也慘,快直不起腰了。

    走到花園處的時候,千樺看到一身素淡衣裳的女子,不守婦道的被一個俊美的男子抱在懷裡,兩個人一邊走一邊還在說笑,一個俏麗的婢女給他們撐著一頂蘭花白油傘,公主金璇自撐一同色系的梅花傘,相隨在側。

    樹蔭蔭下,兩人的姿態愜意之極,似一雙絕世的金童玉女,自仙境裡緩緩而來,身邊的人則像隨從,絕對的亮眼。

    千樺看著,被這個女人臉上那種滿不在乎的神情給深深的刺痛。

    相信被刺痛的不止她一個!

    柳條輕搖的樹蔭下,千樺看到金晟停在那裡,氣急敗壞的瞪著,雙眼直冒火,滿天飄零的雨點,沙沙沙撒落,卻澆不掉他臉上失態的熊熊怒火!

    這樣怒火中燒的金晟,千樺認得金晟這麼多年,第一次見識到,也是第一次聽到他用那種無比緊張的語氣在那裡利喝:

    「君墨問,你想做什麼?下這麼大的雨,你抱她下來做什麼?放開她!」

    今日更畢!

    明日對手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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