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在房裡調戲她,後一刻就在外頭和別的女人摟摟抱抱。
哦,也不是,人家是他的妻子,摟摟抱抱上床睡覺,恩恩愛愛尋歡作樂,那是人倫,是尋常事!
她怎能去介意人家夫妻之間幹那票風花雪月纏綿事?肋
對於一個不懂愛的男人來說,和自己的女人們吃吃飯,睡睡覺,這是極正常的日常生活。
他要是懂愛,這些年,怎麼可能有這麼多女人。
他是這個社會背景下的必然產物,哪怕君墨問不止一次的教過他:寧缺勿濫。
金晟做到的是,不再收女人,連著四年,不曾另添「新愛」,並且逐年在減少——每年在一個特定的時候,他都讓景侃去問那些女人:要不要另外嫁人,嫁人的話,王爺給嫁妝。
這些事,紫珞知道,也明白他會這麼做,是自己對他「諄諄教誨」下所產生的效果。
他一步步在改變自己,只是依舊不愛和女人交心,依舊不曾把女人放在對等的位置上,依舊我行我素,依舊是個被沒有完全被改造過來的壞孩子。
君墨問對他的影響到底沒能深入到骨髓。
十七歲那年再次遇到他時,他的性情已經型——扎根在他心底的模式,對於男女關係的模式,已經根深蒂固,想要撼搖他自小耳濡目染養成的天性,困難不止一點點。鑊
但現在,她已經失掉了去影響他的先決條件——
置身事外,什麼都可以忍受。
一旦以女人的身份,陷身在那亂七八糟的關係裡後,她便忍無可忍。
她想跟以前一樣,表現的滿不在乎。
她想的。
沒用。
在這樣一個關係發生微妙變化之後,她做不到那種灑脫的心態。
就剛剛吧,她聽得很清楚的,景侃回來怎麼跟景如說來的:說王爺可會在襄園過夜,傳話來讓景如好生照看她——
也許這話景侃是故意說給她的,那孩子就是看不順她,誰叫她老是給王爺添亂。
他是存心堵她的心。
他堵的很是時候。
這句話,打擊到她了,非常有力的一個打擊。
是的,明明很尋常的事,就是給了她沉重一擊。
因為時間上太不合時宜。
她才提箸準備吃,面對擺在石桌上的食物,想要開動。
這句話令她失去了所有胃口。
噁心!
她忽然特別特別覺得噁心。
真的噁心!
噁心到她聞著食物就想吐,噁心到她不想再在這個園子裡待上一小會兒。
她發誓,只好身子好了,她一定一定想法子離開這裡!
是的!
她無法再淡定!
也無法再跟那個以後必定會和其他女人攪在一起的男人有絲毫的牽扯。
想教會這個壞孩子怎麼愛人,那得有鋼筋鐵骨,很不湊巧,最近她身子挺糟,受不了一點點打擊。
她不想心疼!
所以,她要在心疼之前,徹底跟他作個了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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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嵐,你是不是一意要跟我作對到底,我讓你好好養在房裡,做什麼又跑出來?就想到外頭吃,也得等身子好了後,你……」
摸到了一手的血,金晟心驚肉跳,再看她臉色白的可怕,他忍不住要怒吼:「景侃,請冷熠過來!」
景侃答應著往外跑。
腳步聲遠去。
她的力氣回來了一些,抬頭看這個男人,她的男人。
不,他才不是她的男人!
他只是解毒的解藥!
解藥不算男人!
不算的!
她研究他。
好奇。
他怒什麼呢?
她就算流血死了,也不必他來管。
這樣的表情透著關心。
她不要這種廉價的關心,就算這是她第一次在他身上找到他作為一個男人對於女人的關切。
這不能挽回什麼!
他攔腰欲抱她回房,她拚命一掙,拒絕被抱。
掙不脫的,現在,她的力量太過弱了。
紫珞傲然揚頭,冷冷一笑,譏諷道:
「別了王爺,別帶我再上您的房。我想回的是嵐閣,不是您的睡房,您的房,凌嵐住不起,也無福消受……爺有這麼多女人,相信他們都想得了您夜夜相伴這份殊榮,您還是去找她們侍您的夜……她們都願意享了您的恩寵。獨獨凌嵐不想要!」
這話,很傷人的,冷嘲熱諷,對他來說是絕對一種難堪。
金晟的臉色豁然大變——這女人竟是如此的牴觸他!
所有人的表情全駭變。
紫珞只是淡一笑,對著他隱約生起怒潮的劍眸,只感覺腰間的那雙手臂將她纏的更緊:
「凌嵐並不是您的禁臠吧!」
紫珞淡淡的反問。
他皺眉:「回房再說!」
「不要,凌嵐不想回你的房裡。凌嵐不是你一手可以操控的玩偶。所以,爺說的話,凌嵐沒必要遵從一定得遵從。」
「我的王爺,不知道君墨問有沒有跟您提過平等論,這世上,萬物生來皆是平等的,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不能用強硬的命令來維繫。
「是,剛剛您雖曾讓我不要出來,可凌嵐記得當時並沒有答應過什麼,王爺若覺得威信掃地了,大可用家法侍候。不必跟凌嵐客氣!凌嵐只是一個小小的女人,王爺就算要了凌嵐的小命,又能怎樣,您說是不是!」
她這是故意在惹他生氣。
這一刻,他還當真有了一股子想掐她一頓的想法:這女人太不識抬舉了。
是太不識抬舉,程襄在邊上吃驚的看著。
從沒有人敢如此挑釁蕭王的權威,那是自討苦吃。
她以為金晟一定怒髮衝天的。
沒有啊!
金晟冷著一臉風雨欲來的臉孔,竟壓下了那些怒氣,沉沉的扔下一句話:
「凌嵐,你現在病著,本王不跟你一般計較……」
要抱她,她用盡全力的推開,與他對抗:
「謝王爺抬愛,也謝王爺的不計較,但凌嵐消受不起!王爺,請放開我!」
紫珞穩穩的打斷,目光靜如止水,對視他:「放開我吧!別來碰我!凌嵐家教粗俗,長相粗糙見不得人,真是得不來您的抬愛,又不聽話,又不會說好聽的話來哄王爺您開心……
「王爺,不如您趁早將我打發了,省得壞了心情——
「休書——如果您覺得凌嵐讓你難堪了,您可以用一紙休書將凌嵐貶回去的,凌嵐願意下堂……
「您要是肯給我休書,我立即光身出府。回去南詔雖是蒙羞,不過到時,凌嵐會在我們皇上跟前如實而言,但語我凌嵐太才疏學淺,配不得王爺,請皇上另選公主前來和親……您看如何……」
打著商量的口氣,會讓人覺得,他們爭辯的事就像在討論今天天氣怎麼樣,稀鬆平常的很。
園子裡,好多人,男的,女的,主子,奴婢,所有人的目光全交集在紫珞身上,一句討休書,一句自請下堂,令奴婢侍衛們全都在那裡倒吸冷氣。
程襄和凝兒也皆楞在那裡,她們都看得出,王爺非常非常的在意她,她怎在這個節結眼上說出這種混賬話來,就好像兩個人之間結著不可跨躍的舊怨。
金晟終於按捺不住,臉色一下烏雲密佈,心下是一陣急怒交加,是一陣心亂如麻。
「休書?你想都別想!」
他不肯放。
他怎肯放。
抿緊薄唇,他惡狠狠的瞪著,目光那麼利,似乎很想將她一口吞沒。
紫珞並不意外,使盡全力的狠狠的推開他,兩個人險些一起摔倒,她滾落在地上。
金晟想搶,搶不住。
她呢,拼著讓自己傷的更厲害,急急往後退,她想站起來的,可站不起來,倚著邊上的花徑上的歇腳石凳,急喘了一下,方硬是冷著臉孔叫起來:
「休書不給,那讓我要回嵐閣……」
金晟怒目,低頭看著那張倔強的臉,要去抱她:「你到底在發什麼瘋!」
他看不懂這個女人,真是看不懂。
「別碰我!」
紫珞狠狠一叱,拍開那一雙伸過來的手,整個人再次撲倒於地。
「凌嵐,你使性子使夠了沒有!」
這話幾乎是吼出來的。
他的耐心已經被這個丫頭給消磨光。
從小到大,他沒有在女人問題上操過心過,哪怕是千樺——千樺從不給他難處,他從不對任何女人掛心,從不!
紫珞抬頭慘淡的一笑,極溫柔的一笑,輕輕飄飄的道:「凌嵐沒有在使性子,凌嵐只是要告訴你一件事。」
金晟瞅著,等她說出來。
她笑笑,帶著無盡的苦澀,神情是那麼的複雜,一字一頓的說:
「你身上沾著別人的味道,最好不要來碰我……這會讓我覺得你很髒……很骯髒的,你知不知道……」
輕輕淡淡的一句,卻有泰山壓下,勢有千鈞之力。
「凌嵐,你大膽……你敢嫌本王髒?」
一句「很髒」,終於令金晟勃然大怒,在眾目睽睽之下,令他丟盡顏面!
他伸去的手憤怒的揚起,恨不能將其拍飛!
如果那一掌下去,她根本就抵抗不了,一定會被打出去。
她不怕,雙手支在地上,轉過來的秀美螓首,依舊溫溫靜靜,她依然含著淡淡的笑:
「打吧!王爺就算打死凌嵐,也改變不了你原本就很髒這件事實……嗯,的確,這麼說,是有些不雅,是很不中聽。王爺既然覺得『髒』字很難聽,那就用『風流』兩個來代替,『風流』這字兒應該好聽多了吧……
「男人們都愛風流,王爺是風流人物,自然不會覺得自己髒,可凌嵐是旁觀者,看得清清楚楚……
「瞧啊,好好一個王爺,好好一個男人,卻讓那麼多女人來髒了你自己……
「多羞恥的一件事……哦,不對,凌嵐又說錯詞了,應該說多風流的一件事……
「王爺,您要風流,就請去別的女人風流吧,我不合適您的!真不合適!
「我跟您說過的,我喜歡的是君墨問……可惜現在的他,也被你弄髒,連君墨問都要娶小老婆,這世上沒有乾淨的男人,更沒有對女人一心一意的男人……」
她呵呵慘笑,笑的好生淒冷,看得金晟心頭直髮怵。
紫珞攀著石凳想爬起來,腳上使不上一點點力,身下太疼,撲騰了兩下還是倒在原地。
景如看不下去了,想去扶。
金晟比她快了一步,他看到她身下的血印在漫延,那紅紅的一片讓他心驚膽顫,於是心頭的怒只能暫時壓下。
這個女人,就像受了刺激一樣在發瘋,他不能和她一般見識,不可以!
得先止血。
就算她在這麼多人跟前,她喜歡的是君墨問,他也認了,這些事以後再討論。
紫珞搖搖頭,不要他碰。
一陣陣眩暈衝向她,一陣陣心疼絞痛她,事情既然演繹到這個地部,那不如讓它發展的更徹底一些吧!
「放開我,王爺!
「不要碰我!不要!」
她拚命的抵抗,令他急,令他怒。
金晟抓著她的後腦勺,跟她對視,無奈的大叫:「你到底想要怎樣?」
顧不上邊上有很多人在看,他想妥協,只期望她可以乖順一些,讓他抱回去。
那樣絕然的眼神,令他心裡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怕。
紫珞看著他,揚了揚嘴角,自己的行為有些像瘋子,一意的挑釁他的威信,只為了保護不再受傷。
她淡一笑,說:
「並不想怎麼樣!王爺,凌嵐是被逼才來北滄的,凌嵐更無意王爺,王爺是知道的,所以,懇請王爺別再勉強我留在你這裡。對於昨天的事,凌嵐感謝王爺出手相救……救命之恩,他朝有機會,凌嵐一定拚命相報……只是凌嵐真不願違心來服侍王爺,這比殺了凌嵐還難受……」
他的臉孔驟然大變,滿眼的受傷,托著她的大掌猛的揪住了她的發,狠狠的將她揪疼。
她忍著,淡笑如花:
「王爺,凌嵐要的不是這樣男尊女卑的姻緣,凌嵐要的最簡單的相親相愛,哪怕粗茶淡飯,哪怕布衣荊釵……只求兩心比金堅,只要彼此唯一相伴……
「王爺縱有千般好,卻獨獨少我想要的東西。
「最主要的是,您你要不起我!
「你真要不起我的!」
紫珞一再的強調,一再的笑,把笑容擴大,他眼裡的怒再次翻騰,她不理會,很認真的說:
「我要的男人,必須這輩子一心一意對我,如果得不到,便寧缺毋濫!
「王爺,你若真跟君墨交情好,那麼請你看在他的情面上,放過我吧……放我回嵐閣過我簡單的日子!
「凌嵐此生別無所求,不求得你的眷寵,只求三餐溫飽,凌嵐不想看自己的男人在外正大光明的拈花惹草,夜夜風流……凌嵐是一個善妒的女人,您要是願意,可以善妒之由將我休掉……那是我感激不盡的大事!」
咫尺處,她看到他頸間橫起的青筋,怒氣全在臉上擰集起來,快要爆裂了吧!
她繼續笑,繼續認真的說:
「王爺,我想回嵐閣,如果王爺真想表現一下作為男人的體貼,可以讓人送我回去,這樣自是最好!畢竟我現在的身子是有些糟!但不必您來送我,您的手,我嫌髒!我寧可自己走回去!」
這番話一出,場上事鴉雀無聲。
每個人都驚瞪著眼:這女人瘋子,真是瘋了,竟在那裡如此的折辱王爺,竟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自己喜歡君墨問。
驕傲如蕭王,平時只有女人刻意奉承,何曾有過女人敢如此的違逆傷其作為男人作為王爺尊嚴。
任何一個男人都受不了這樣折辱。
金晟的眸子一下變的沉沉而可怕,晚霞映在他眼底,折射出寒氣逼人的冷光,那翻江攪海似的肅殺之氣,讓所有人都不寒而慄。
冷笑一個,毫無預兆的收回手掌,她失去重力,往邊上倒下。
「好啊,好一個能言善辯、不懂婦德、不知羞恥的凌嵐公主,好啊,你這是打算跟本王幹上了是不是……嗯,敢跟本王叫板,敢把本王評的一無是處,敢……你敢如此放肆,倚仗的不過就是本王對那幾分興趣……
「好,你想回去是不是,你有本事,你就自己爬回去……你以為我很想碰你嗎?滾!」
頭差點磕上頭凳上,人皮面具不可以磕破,紫珞怕出洋相,忙用手擋。
這一擋,手上又添一道新傷,血一下冒出來,身子一揪動,來自身上的疼痛讓她好一會兒回不過神來,只覺眼前白茫茫一片。
耳邊好像有朧月驚呼聲,身上覺得很熱,她身上的燒,又翻上來了,唉,真真是屋漏偏下連夜雨,想不到自己會有落得如此可笑的地部的時候。
「小姐小姐……」
東園門外起了爭鬥聲,恍惚中,她聽到朧月在叫。
抬頭尋視而去,真是朧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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朧月急奔過來,看到小姐渾身是血的倒在地上,氣那可是不打一處來,她身後,一身青衣侍衛服的左丘相隨在邊上,見情景,虎目一利,狠狠的瞪起那個蕭王來。
「小姐,小左抱您回去吧?」
左丘不知道具體發生什麼事,可是他知道小姐是個驕傲的女人,若不是身子當真糟糕到了極點,她怎肯匍匐在地上——
這樣遭人欺侮的小姐,是他從沒有見過的,他忍無可忍,跨上去低聲叫。
紫珞白著臉孔輕笑,吃力的抬頭,頷首:
「嗯,有勞。我是走不動了,想躺,想睡,還想吃些東西,我肚子餓,朧月,我們回去弄點東西吃!我,難受死了,剛才我什麼都沒吃到,肚子空空的,沒有比這一刻空過,就好像又被餓了五天五夜……」
她將最燦爛的笑對著自己的兩個貼身人,她寧願向別的男人求助也不要金晟碰……
那麼一句低低柔柔的話,透著足可以將他所有意志碾碎的力量。
他也快瘋了,天吶,他到底哪裡得罪了她?
她要這麼故意來給他難堪。
就算有什麼話,回到房裡,依舊可以說,她為什麼要在這麼多人跟前,把話說的那麼絕?
對啊,一切全是她故意的!
憑她的能耐,怎麼可能會和凝兒使上氣,動上手?
她這是借凝兒發揮,想把他招回來,想在無數雙眼睛下,把他們的關係抹煞掉,她想跟他斷絕一切後續可能。她要的就是他動怒!
是這樣子的嗎?
金晟的心頭亂,無法結出正確的結論。
他只聽到她在說她餓的就像五天五夜沒吃東西。
她說的好輕好輕,他聽著心頭喀登了一下,讓他聯想到了什麼。
可那一閃而過的靈光太快,他被憤怒擺佈,沒有將它抓住。
金晟負手而立,將拳頭捏的緊緊的,臉孔冷的就像一塊已經被冰凍千年的石頭。
在左丘想要抱紫珞的那一會兒,他終於忍無可忍,冷冷開了口:
「左丘,你要是敢抱她回去,明兒就不必待在留這裡了。蕭王府內不養跟主子有曖昧的奴才……還有朧月,本王本來就看你不順眼,你若敢扶一下,立即給本王打了包裹滾出王府。」
話都聽出來了,這位爺這是故意在整凌嵐——定是剛才那番話將他惹怒——
也是,這個女人就是這麼的好識好歹……活該晟哥哥折磨!
活該的,就像流血死掉,那也是罪有應得。
采凝兒心裡好一陣痛快,故意忽視那一片血跡,那一片讓人心顫的血跡。
程襄側頭悄悄瞧了一眼身邊的男人,心頭悲喜莫辯——這位爺雖然有些喜怒無常,但是他從來不是那樣小家子氣的男人,他的情緒很少被人激怒的,為什麼今日如何反常?
昨日一夜恩寵,今日又翻臉無情,他們之間怎麼了?
景如抬頭睇著王爺,秀眉直皺,很憂心,這對小夫妻,在鬧什麼氣啊!
****
左丘的動作僵在那裡,王爺給他按的罪名可不輕。
這分明就是在給小姐身上抹黑,他不自覺的回頭看,面無表情的男人,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但他隱約感覺到了那種獨佔的**——蕭王爺似乎很不樂意別的男人碰了他的女人一下,這意味著什麼?
如果不曾在意,何來這樣的滑稽情緒?
若是在意,又為何如此對她欺凌?
朧月可沒那麼多好顧忌,深吸一口氣,去扶小姐起來,壓著滿腔的怒:
「小姐,走,我們回嵐園……王爺若真想藉機耍威風趕我走,我帶你一起走……這蕭王府,根本就沒法讓人活——做他的女人,那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
她沒忍住啊,又把蕭王給罵了,那無疑就是在火上燒油。
「景侃,把這丫頭即刻扔出蕭王府,日後,但凡見到她出現在蕭王府,見一面打一回,不必客氣,可以往死裡打,打死了,那也是活該!」
一句極其涼薄的話自嘴裡一字一停的吐出來,一抹譏笑掛在唇邊,他冷眼看著他們三人那豁然而變的臉色。
「本王可以在皇帝面前保全你的命,同樣也可以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凌嵐,你說,這一次,你還怎麼來算計我?」
上一次在皇宮,她以命相拼拖他下水,只為了保全自己那個婢女,這次呢,沒有他的維護,只要他一聲令下,他想要朧月的命那是輕而易舉的事。
當然,他不會隨意害人性命的,何況這朧月,將她逐出王府就已足夠。
那朧月那麼忠心耿耿,怎甘被逐,她不甘,不會鬧,她一鬧,他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把人驅趕,他倒想看看她現還怎麼護她這個婢女。
****
紫珞露出一抹苦笑,這個人一旦絕情起來地,果然是殘忍的。
然而,這也是她想到的結束,就此讓他對她止步,從此成為陌路。
如此,以後離開,也便沒有痛了吧!
可是,為什麼,當她把事情鬧得一團糟之後,心頭依舊疼痛的!
那隱隱約約的痛,在骨子裡直鑽。
他們之間難道非得鬧成這樣嗎?
難道就沒有折中的法子!
她想了想,應該沒有,長痛不如短痛。
現在痛了,以後就不痛了!
紫珞慘然的看著,景侃走過來,左丘上去擋了一下。
金晟傲立著,又發話:「如果左護衛有異議,可以一併和朧月一直離開!」!
她拉緊了朧月的手,喪氣的看向他,笑著,慘慘的:「金晟,你就不能君子一些放過我嗎?好歹我們也算是夫妻一場,你真想把我對你唯一一點好感都抹煞掉嗎……」
聲音越來越虛弱。
血,在滋滋的流下去,地上全是血。
朧月眼紅了,帶著哭音大叫左丘:
「左大哥,快些,快些帶小姐回去,我得給小姐止傷……止住了血,我們立即就帶小姐離開……金晟根本就配不上小姐,他根本就不配……我就說過,我們不該聽小姐的話,跑到這個該死的北滄,做這些莫名其妙的事……什麼國家大業,什麼百姓苦難,關我們什麼事來了,小姐憑什麼要來受這些苦……憑什麼!」
金晟的心一陣陣的在抽痛,萬箭穿心,就是這種滋味吧!
他捨不得她的,可她一再在的那裡逼他。
當他看到紫珞搖搖欲墜的往地上倒去的時候,他的腳步比誰都快,就那麼一晃,便把人收進了懷。
「你這個倔強的女人。為什麼非要來惹怒我?就算你惹怒我,我也不放,你信不信,你越是想躲,我越不會讓你離開!你現在是我的女人,就算嫌我髒,你也必須跟著我!」
他幾乎是吼出來的,這樣的失控,是所有人都不曾見過的。
紫珞立即又聞到了那股討厭的香氣,抗拒了一下,又情知自己現在這個狀態是爭不過他的,只能歎出一口氣,黯然笑著,酸酸的眼前近在咫尺的男人,他的眼裡全是懊喪和怒氣。
她輕輕歎息,在暈過前之前,只低喃了一句:
「我想回嵐閣……我頭好痛……金晟,你放我回去吧……難不成你想逼死我才甘心麼——我們兩個思想觀念偏差太大,你就放手吧——何況你心裡還記著上一輩的恩怨,沒有好結果的——」
金晟有些聽不懂,什麼觀念偏差,什麼上輩子的恩怨,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借口。
他怒瞪著,心疼的要死,這個可惡的女人!
可當眼見她腳邊的血越來越多,他心頭的惱不見了,只剩下急,只有慌了。
當他發現她暈過去前,他的臉上,再無怒氣,有的只是驚懼!
「凌嵐凌嵐……不許嚇我!不許的……」
他拍著她的臉,臉孔好燙,她又燒起來了!
冷熠的話在他耳邊響起來:爺要是中意她,就好好養著她的身子。別再出岔子了,糟蹋不起的。
金晟的心猛的一急,一把將人抱起,吼了一聲:「來人,命冷熠到嵐閣!」
最後妥協的居然還是他!
其實,他根本就不想凶她,是這個丫頭一直一直在逼他生怒生狂,逼得他失去理性。
他居然就中招了,居然就跟她對扛上了,居然就這麼眼睜睜看她在那裡流血。居然……
他慪死了!
凌嵐,你狠,你狠,你做事,真是狠絕了!
他的心,疼,竟在生疼!
他,真的就如她的說那般不堪嗎?
****
下午時分,蕭王府的這番大鬧傳到了太后宮裡。
千樺正在給老祖宗捶背,笑語盈盈的跟老人說著剛剛自書上看到的一些個事,直把皇太后哄得笑開懷。
內侍一稟這事,太后就擰眉:「蕭王府這是怎麼了?老是出問題……千樺,你去替哀家看看!」
千樺連忙領命而去,心湖蕩起一陣陣不安的漣漪。
金晟最近一直在忙,忙的不曾再來見她。
這樣的他太反常!
沒有一個時辰,千樺臉色蒼白的回來,一進殿,便跪倒在皇太后跟前,不等太后發話,便顫著聲音求道:
「老祖宗,千樺知道婚期已定,不可再更改。可千樺想求老祖宗幫千樺找個由頭,容千樺先住到蕭王府去。千樺怕若再不過去,金晟會被凌嵐公主徹底迷住,到時再進門,凌嵐就連站都沒地方站了!懇請老祖宗成全。」
這一刻,她是那麼的後悔:那天在宮裡,她為什麼就那麼好心的幫忙去提醒金晟,讓他快去湖心洲救他的王妃,如果那日凌嵐一命嗚呼掉,也就沒了如今這麼多事端。
她更後悔,自己怎麼就不早一些年歲嫁過去,若早些佔了王妃的頭銜,金晟怎麼可能會被告那女人迷住了心眼。
剛才,千樺去蕭王府,根本就沒見到金晟。
金晟守在凌嵐身邊,寸步未離,嵐閣重兵把守,任何人不得靠近。
千樺原以為憑自己,總可以進去探看,不想,還是被攔在園門外頭。
後來,景侃看到了她,去稟報金晟。金晟傳了一句話來:讓千樺回宮。誰都別來煩。
今日更畢!
不知道這一章精不精彩,兩人的對手戲,驚心動魄不!
紫珞完全把金晟逼到了失控的地部。最新最快的無錯更新盡在:
昨天的評論我看了,都說金晟不配作男主,其實我把他設定在不懂愛的基礎上的,加上那樣一個文化背景,產生的是一個愛情觀全然扭曲的男子形像,我想讓他在紫珞身上慢慢學會如何愛。
這兩章下來,似乎顛覆了金晟這個形象,我也滿糾結的。
嗯,親愛們,給金晟一些成長的空間吧!
大家都罵他,他快受不了了,瞧,都在那裡黑臉威脅我了:
死女人,你要是再敢抹黑本王,小心本王跳出來把你的電腦給砸了,到時,看你怎麼使手段蠱惑人心,叫粉絲們一個個唾棄本王……
丫的,你就一壞銀,明明本王想好好待那丫頭,你居然敢讓丫頭使壞來算計我,逼我——你你你,你要是再不給我挽回形象,一定砸電腦。
好吧,我努力挽回!
汗一個!
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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